第858章 風暴和有罪和指證
黛比女士的話說進了這些人的心裡,現在他們找工作找不到,同時還揹負着鉅額的債務。
一說起這個,每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消沉起來。
“都是勞動聯合會導致的!”,她說出這句話大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的話時,一瞬間他們彷彿就像是找到了一種……目標?!
在這之前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件事,但勞動聯合會太龐大了,而且他們也派遣了工作人員來做善後的事情。
幫他們解決了一些問題,除了最重要的錢的問題之外。
這也讓他們不太好意思去爲難聯合勞動會,這也導致了他們最終只能扛下來這些“傷害”。
現在黛比女士直接說出了這一切都是勞動聯合會導致的,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你說得對,黛比女士,如果不是勞動聯合會策劃並且要求我們參加這場罷工遊行,我們就不會受傷,也不會丟掉工作,更不會揹負沉重的貸款!”
一名工人大聲的抱怨着,這引起了更多的工人開始附和,很快他們在這個問題上就達成了意見上的一致,都他媽怪勞動聯合會!
這就是藍斯給黛比女士的“面試任務”,她需要以前勞動聯合會官員的身份,帶着這些受傷的人,直接向勞動聯合會發難!
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一名工人,或者一名和這件事有一些關係,可關係不那麼深的人把糟糕的結局都歸咎於勞動聯合會。
很大概率這不會形成一場風暴,勞動聯合會處理這些問題的速度和聯邦政府捂人嘴的速度都一樣,快得有些離譜。
但如果是一個前中層勞聯官員,帶着一大羣因爲這次失敗的罷工導致生活和工作都難以爲繼的人站出來,向勞聯發難,就一定會有人關注到他們。
這件事,不那麼好做。
因爲一旦她做出決定,她要面對的,就是聯邦目前規模最大的政治團體,號稱兩千萬工人兄弟大團結的勞動聯合會!
這種壓力,讓黛比女士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做下去,她的丈夫是主要誘因之一,她會讓自己看起來變得更強大,她會證明,那個男人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她看着這些情緒已經被推動到了一個合適位置的人們,然後開口說道,“我們要說出真相,這筆錢不應該由我們來承擔,這筆錢應該是勞動聯合會,後者工會支付給你們。”
“他們要求你們去罷工,你們做了,但你們受傷了,難道這不應該由他們來承擔治療費用嗎?”
“他們總說是我們的兄弟姐妹,但是他們總是在欺騙我們,把我們當成棋子。”
“我是受不了的,我要站出來把真相告訴媒體和民衆,你們呢?”
她看着這些人,“我會請專業的律師爲我們打官司,但我只會爲‘我們’。”
這句話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在“我們”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讓人認識到,想要跟着她一起討回公道,就必須和她站在一起。
“我加入。”,立刻就有人舉起手錶示願意成爲“我們”,他欠了醫院一千七百多塊,因爲手術的複雜程度和康復的難度。
他不僅掏空了好幾個家庭的儲蓄,還把自己的房子給抵押了,才勉強支付了這筆錢。
現在他找不到任何工作,如果他在一年內至少還不上高利貸產生的利息,財務公司那邊就會更變財產證明,拿走他的房子!
這裡的人都和奧格一樣,十幾年的努力,只是因爲參加了一場罷工,住了一個院,就全沒了!
之前他們沒有發泄的途徑,但現在有了!
很快六個人都選擇了參加,不過黛比女士又搖了搖頭,“只有我們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的人站在我們這邊,我們需要把聲勢擴大。”
“這不是我們應該自己承擔的責任,工廠僱傭我們工作,我們受傷了,工廠會承擔我們的醫療費用,這是工傷。”
“現在勞動聯合會和工會僱傭我們罷工,我們受傷了,這也是工傷,工會和勞聯就應該支付醫藥費。”
“但我們人太少了,去聯繫更多的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黛比女士的語氣逐漸的有些激動起來,“工人階級大團結,兄弟們,我們可以團結和資本家們鬥爭,也能團結起來,和所有不公正的現象鬥爭!”
“我會安排律師幫你們進行登記,收集證據,現在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受傷的,願意和你們一樣站出來的人們,我們要告勞動聯合會,還有工會!”
“不能讓我們爲別人的錯誤買單,這不公平!”
說出這些話後的黛比女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充滿了力量!
她現在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被她的情緒感染的六個人很快也離開了她的別墅,他們要去聯繫那些和他們面臨着同樣命運的兄弟姐妹們了,他們要團結所有人,如同黛比女士說的那樣,和所有不公抗爭!
藍斯很快就安排了一個律師團隊來配合黛比女士的工作,律師們雖然在法律上並沒有找到支持遊行受傷需要找組織者負責的法律條款,但同樣他們也沒有找到不支持這麼做的條款和先例!
法律這個東西有一個特性,就是滯後性。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出現了一個具體的事件之後,法律纔會更新。
比如說原始社會並沒有定義殺人罪,只有部落內出現了自己人殺自己人的時候,纔會出現殺人罪和解釋和處理方式。
就像現在,聯邦的法律明文中並沒有提到遊行組織者和遊行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連帶關係,所以這個案子就不一定會輸,反而有很大的贏面,並且有可能會推動關於遊行類法案的修正和更新!
當然,最終的結果也和財富以及關係有關係,要推動司法部立法,在適當的時候作出司法解釋,就一定要在司法部有關係。
那些信奉聯邦人都是憑本事和憑能力獲得地位的人肯定不知道,聯邦幾大律師事務所,他們在司法部裡都有人,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那種。
否則他們憑什麼幫那些富豪把必輸的官司打贏?
憑業務能力?
要說業務能力,他們還真未必是最強的,但他們的關係能力,絕對是頂級的。
司法的勝負永遠都在法庭之外!
這件案子波及到了勞動聯合會,所以司法部那邊都不需要藍斯自己去疏通關係,克利夫蘭參議員就會安排人把事情弄好。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掏錢。
這個案子會波及很廣,可能還會需要以前一些遊行示威衝突中受傷的人出庭作證,所以這需要大量的調查工作。
律師團的首席律師告訴藍斯,這個案子可能要打上一年到兩年的時間。
因爲他們面對的是勞動聯合會,勞動聯合會不會輕易的放棄。
對此藍斯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別說一兩年,三五年都行,反正又不用他親自盯着這件事。
五月中旬,關於難民襲擊遊行示威者的案子在金港城法院開庭審理。
本來勞動聯合會這邊想要把這個庭審挪到巡回法庭去,但巡回法庭那邊說這屬於地方案件。
只有地方法庭審理結束之後,有一方對結果不認同,纔可以在巡回法庭開庭。
開庭的這天法庭中坐滿了人,人們都想知道這場庭審的結果如何,雖然大多數人都對結果已經有了準確的預判。
藍斯也來看了開庭,作爲一名金港人,他也有看熱鬧的天性。
有趣的是卡爾的位置就在他的前面,在他周圍都是藍斯家族的人。
讓藍斯覺得有意思的是,他還看到了德里克局長(聯邦調查局金港分局的局長),兩人還彼此點頭致意,打了一個招呼。
看着滿面笑容的德里克局長,藍斯就知道這個傢伙沒有憋着什麼好心思,他一定是打着收集證據的想法來的。
聯邦調查局……藍斯已經讓人打聽了,他們在全國不少重要的城市都更新了新的官員配置,金港城並不是唯一的,或者少數的個例。
看上去好像這的確是一個羣體性的計劃,可藍斯始終覺得,至少德里克局長,是朝着他來的。
他有這種預感,同時聯邦調查局這個部門的名字,也讓他感覺到了不舒服。
他們以後肯定會碰撞上,雖然現在德里克局長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但他相信,他們以後肯定有概率會成爲對手。
現場還來了不少民衆,還有一些記者,和少量的難民。
這其實應該算是一起公訴事件,但是勞動聯合會爲了更多的插手這個案件,影響它的走向,所以他們合理的通過了司法程序,成爲共同訴訟人之一。 有了共同訴訟人,並且勞動聯合會這邊自己派遣律師團隊,在和檢察官這邊商量之後,檢察官這邊就不再作爲公訴人蔘與到庭審中。
所以現在原告這邊出席的律師,是勞動聯合會安排的人。
而被告那邊,則是免費的律師。
這個庭審的目的本來就是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讓這些襲擊者逃脫法律的制裁,所以他們的律師越普通越好。
至於會不會發生普通的律師能轉敗爲勝,可能性可以說是絕對的零。
隨着法官的到來,大家在起立之後,重新坐下,庭審正式的開始。
這次庭審因爲涉及到了刑事案件,所以有陪審團的成員在此。
隨着勞動聯合會這邊的律師開始發力,大家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被告這邊免費的律師已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其實挺正常的。
律師這個行業也是人才稀缺行業,好一點的律師只要被挖掘出來,很快就會被大的律師事務所招攬到麾下。
像這些免費的律師,基本上都是畢業後找不到合適工作的,只能來法庭混日子的律師。
他們沒有什麼勝負欲,只是想把這輩子瞞過去而已。
在一連串的“攻擊”後,免費的律師終於血條歸零,暴斃了。
接下來就是原告方律師的自由發揮時間,免費律師除了偶爾喊一喊“我抗議”之外,基本上也沒有其他什麼能做的。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案子基本上就這樣確定了下來,這些難民襲擊者肯定逃不掉一個“有罪”的結果。
也就在這個時候,原告律師突然問道,“這麼整齊的襲擊行爲,一點也不像是自發形成的,一定有人在幕後主使,組織了整個案子,我說得對嗎?”
他不等被告律師再次喊出“我抗議”,也沒有等法官喊停,他就直接看向了其中一名被告,“……我說得對嗎?”
被他問候的這名被告在開庭之前,已經見過了他的“辯護律師”,也見到了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告訴他,他們現在很好,已經搬去了聯邦中部的一個州生活,並且兩個家人都被安排了一份體面的工作,每個月加起來有差不多九十塊錢。
他們也都有了合法的身份——
勞動聯合會的能量很大,否則也不會被國會視爲“一個巨大的麻煩”,他們在“人才引進”方面有很大的話語權。
他們委託了一家和他們關係非常好的企業,以“人才引進”的名義僱傭了這個襲擊者的兩個家人,並且向聯邦政府申請了“人才移民”,且得到了批准。
這個人才到底是不是人才,勞動聯合會本身就是鑑定的機構之一,他們直接給這兩名普通人一個高級職稱,聯邦政府那邊就批了下來。
一下子全家人都成了聯邦人,並且有了高收入體面的工作,勞動聯合會做到了他們的承諾。
所以在這一刻,他沒有猶豫,也沒有猶豫的餘地了,直接點了點頭,“是的。”
法庭內一片譁然,譁然的主要是那些普通民衆。
在剛纔的庭審過程中,這些被告稱他們襲擊遊行示威的民衆,是因爲他們感受到了威脅。
這次罷工遊行示威主要的宣泄對象,就是他們這些難民和非法移民,他們害怕因爲遊行示威的壓力,導致他們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他們自發的開始衝擊遊行隊伍,導致了最後悲劇的發生。
但現在有人承認他們是被組織的,這就讓很多聽故事的民衆們驚呼居然還他媽有轉折!
卡爾坐在旁聽席上微微眯着眼睛,投靠了勞動聯合會的難民也看到了卡爾,不過他並不是很害怕,反而指着卡爾的方向說道,“就是他,就是他組織了我們!”
人們的目光越過卡爾,落在了藍斯的身上,藍斯倒是顯得很鎮靜,人們卻很驚喜,又或者說驚恐!
這他媽是他們能聽的嗎?
就在他們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爲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被當作是目擊證人幹掉的時候,坐在他前面的卡爾突然站了起來,“這是污衊!”
他的聲音很大,莫名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帶着友善的目光看着卡爾,希望他能多說點。
卡爾也感覺到莫名其妙,這些人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組織你們的?”
被告還打算再說點什麼,法官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用力錘了捶手中的法槌,“肅靜!”
法庭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那個被告身上停留了片刻,剛準備說點什麼,原告律師就站了起來。
“法官大人,我建議將被告的口供作爲證據補充,併案處理!”
他的訴求是把卡爾拖進這個案子裡,從律師團的角度來說,讓卡爾成爲受審訊的人,和這些犯人關押在一起,有助於他們中一些頑固的人重新開始考慮選擇的問題。
打壓一個人的權威性,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他和狗拴在一起,簡單,粗暴,但有效!
他們想要做的就是這種,讓他們眼裡高高在上的卡爾都要被關起來受到審訊,這樣他們的態度,立場,就會發生轉變,有助於他們將卡爾拿下,更有可能會影響到藍斯。
只是很可惜,這裡是金港城。
法官再次敲打了一下法槌,“我們無法辨識被告人的證詞是否存在說謊,是否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的指控是有效的,所以關於卡爾是否是組織者的問題重新單獨立案調查。”
“現在我們就已完成的庭審工作繼續開庭。”
他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原告和被告結案呈詞吧。”
原告這邊的律師討論了一下,他們有時間去做結案呈詞的準備,這是法律允許的。
他們也和沃爾特先生安排到現場的人溝通了一下,決定不抗議法官的決定。
雖然很不甘心,但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要當庭把卡爾拿下?
完全不可能!
經過短暫的討論後,隨後雙方進行了結案呈詞,然後陪審團開始進行討論。
幾分鐘後,陪審團的人一致認定被告們有罪。
接下來,就是法官爲他們量刑的事情。
因爲案件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加上被告人直接認罪,所以沒有什麼分歧,法官這邊量刑的速度也很快,基本上都是十年以上。
伴隨着法槌最後一次落槌,這場庭審到此爲止,結束了。
有一名記者抓拍了散場時的一張相片,勝利者似乎臉上並沒有勝利者該有的笑容。
而卡爾,以及他身後的藍斯,作爲可能和案件有關係的失敗者,臉上卻保留着一絲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