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族裡的不少幹部都聚集在藍斯位於新金市的莊園裡,藍斯坐在了桌子的首座上,他扶着兩側的桌沿,看着聚集在這裡的人們,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知道你們中的一些人會有一些疑惑,爲什麼面對佩雷斯家族的挑釁,我們還沒有給予及時且必要的反擊。”
“是因爲我認爲我們不能和過去那樣打打鬧鬧的解決這場紛爭,因爲我們的對手和過往的那些不一樣。”
“以前我們的對手都是一些小角色,頂多就像是金港城五大家族這樣的對手,這些人……老實說也不需要我們使用什麼特別的手段,就能磨滅他們。”
“但是佩雷斯家族不一樣,他們的勢力更大,實力更強,並且也有靠山,甚至於當他們發現自己處於劣勢的時候,他們就會主動求和。”
“之前他們就是這麼做的,而且我們很難拒絕。”
藍斯放開了雙手靠在椅背上,用略微帶着調侃和嘲諷的語氣說道,“畢竟有參議員級別的人出來說和,我們也得給面子。”
坐在桌子兩側的幹部們都紛紛點頭,上一次的紛爭中佩雷斯家族再次找了中間人說和,兩邊的衝突就停了下來。
也許從藍斯家族的利益上來說,這是不符合他們訴求的一種結果,但從克利夫蘭參議員那邊的角度來說,可能他和對面的參議員達成了某些協議,最終這場紛爭就被終止了。
當然和禁令也有一定的關係。
如果弗蘭發現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不管是他自己還是佩雷斯家族,他會不會捨棄一部分重要的利益換來國會方面的交易,再次讓紛爭終止?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有一種說法,藍斯認爲很對。
那就是不管哪個行業,越往上,金字塔尖的這些人,也就越是和政客沒有什麼區別。
黑幫首領也不像首領了。
所以這一次,藍斯需要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讓他們沒有辦法保留太多實力。
即便他們再次找人說和,藍斯也會想辦法讓他們背後的這些人和他一起,直接吞掉整個佩雷斯家族。
就算他們不願意這麼做,克利夫蘭參議員也會願意的,畢竟利益纔是永恆的,其他都是虛假的。
“我們要怎麼做?”,海拉姆吹了一下自己的斜劉海,還順帶着甩了一下頭髮。
以前的“一代海拉姆”和“二代海拉姆”之後,就是現在的第三代,老實說,有點煩人。
他不僅要甩頭髮還要吹一下,藍斯瞪了他一眼,“先收拾一下新金市這邊他們的產業,告訴他們我們正在辦事,同時把一部分好手弄到舊城市去。”
藍斯看向了馬多爾,整個黑幫最強的槍手都在他的手下,這些人原本都是職業軍人,因爲已經厭煩了互相背叛的帝國內戰,來到了聯邦尋求新的生活。
藍斯接納了他們,並且幫助他們把他們的家人都弄了過來,所以他們現在完全的投靠了藍斯。
平時他們會幫藍斯訓練那些幫派成員,每隔一段時間就讓他們操練一番,對維持他們的戰鬥力很有幫助。
以藍斯家族目前的經營成果,如果不強制他們訓練,他們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個懶惰的人。
沒有危機意識,沒有日常的訓練,普通人,普通行業,可能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黑幫,絕對不行。
這些人除了需要操練這些家族成員之外,還有一件事是需要他們做的,那就是不斷的強化自己的職業技能——射擊。
栓式步槍,在更遠的地方,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地方,然後一槍命中,這就是藍斯一直讓他們做的事。
不需要他們去街頭和其他黑幫火拼,也不需要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去做什麼,只需要他們練好自己的槍法。
他們的收入在整個家族中算是比較高的,每個人每個月都有四五百塊錢,這筆錢能夠讓他們包括他們的家人,在聯邦生活得非常舒服。
並且他們的家人也有工作,收入也不低,他們只需要練好自己的槍法就行了。
“弄幾個狙擊手過來,也送到舊城市去。”
藍斯再次扶着桌沿,略微前傾着身體,充滿了一種侵略性,“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別和我說什麼聯邦五大家族,什麼這個厲害,什麼那個厲害。”
“在聯邦,只要得罪了我們,都只會有一個下場!”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想到了很多人,有總統先生,還有一些總統候選人,聯邦調查局的羅蘭局長,還有很多人。
這句話中是否也包括了他們,其他人或許不太清楚,但藍斯肯定知道。
“先按我說的去做,動起來!”
幾個小時後,佩雷斯家族在新金市幾處產業就遭到了襲擊,但是這種襲擊的方式和其他襲擊的方式不太一樣。
新金市這邊居住了很多的名流政要,克利夫蘭參議員一再的勸誡藍斯,儘可能的不要在新金市使用武器,這會驚動很多人。
他聽進去了這句話,所以這次也沒有使用熱武器。
襲擊發生的第一時間,弗蘭就知道了這件事,當他聽着手下談起藍斯家族的襲擊方式時,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便笑着搖了搖頭,還給了藍斯一個“幼稚的小孩”這樣一個評價。
與此同時,在聯邦調查局中,羅蘭局長手中也拿着藍斯家族對佩雷斯家族產業的襲擊信息,他有些頭疼的扶着額角。
很顯然,弗蘭覺得“幼稚到可笑的小孩子把戲”,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爲什麼他積極的製造藍斯和佩雷斯家族之間的矛盾,並且爲他們的火拼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便利?
說到底,就是爲了抓到更多和他們有關係的證據。
佩雷斯家族的人襲擊了藍斯的運輸隊,那麼只要藍斯報復回去,他們就掌握了這些報復的證據。
他就能把這些具體實施報復的人抓起來,他不相信藍斯家族裡的所有人,都是硬骨頭,總會有人受不了刑訊說出一些他感興趣的人。
十個人找不到那個他想要的人,那就從一百個人裡找,從一千個人裡找。
羅蘭局長接觸過很多的罪犯,在他成爲聯邦調查局的局長之前,他也從事過警察方面的執法工作。
他很瞭解這些看似頑強的罪犯背後真實的軟弱,也許你面對的是十個都不願意開口說話的人,但只要有一個人開口了,其他人的心理防線就會立刻崩塌。
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他始終相信這個論點,當人們發現自己如果不說,需要承擔更多更沉重的後果。
而那些開口的人不僅不會遭遇這些,反而能夠從某種意義上得到一些好處時,他們的心態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會失衡。
這些都是他的計劃,也非常的完善,但首先,他需要先抓到這些人。
可看看眼前藍斯做了什麼? 他讓司機開着裝滿了垃圾甚至是糞水的貨車襲擊了佩雷斯家族的產業,當這些火車衝進他們的正當經營的場所裡時,車廂裡用來裝糞水脆弱的裝置就會因爲慣性的原理兜不住糞水,一下子破裂。
大量的糞水從貨車裡流淌出來,不管是餐廳,商鋪,珠寶店,總之都被弄得一團糟!
那些惡臭的味道就算用水衝乾淨了,也揮之不去,就像是滲透進了地面,以及所有被它們沾染到的地方!
這些司機大多都是醉醺醺的,面對指控他們以及他們後面的運輸公司願意承擔後果,雖然是一個新成立的公司,但人家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你還能怎麼樣? 現在的聯邦可沒有什麼“危險駕駛罪”,喝酒開車也不算是完全的犯法,只有在部分州飲酒之後纔會被限制駕駛汽車或馬車。
金州沒有這項規定,因爲這裡的政要名流太多了,他們大多都會在參加了一場有酒水的社交活動後,開着車回家。
如果禁止他們這麼做,那麼誰遞交的提案,誰就是所有人共同的敵人。
“羅蘭,你在聽嗎?”
放在桌面上的聽筒中傳出了警察局局長的聲音,羅蘭局長接起了電話,放在耳邊,“我在。”
“要不要對這些司機動手?”
司機已經被控制了起來,現在警察局那邊的問題,是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處理,還是把他們送到聯邦調查局這邊來刑訊逼供。
羅蘭局長此時也拿不定主意,“你覺得這些司機是黑幫成員嗎?”
警察局局長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說道,“我覺得……他們不像是黑幫成員,但是又不能肯定。”
羅蘭局長現在有點拿不出主意來,萬一這本身也是一個陷阱,會不會讓他們現在也變得被動。
比如說,有人在盯着他們,最後反過來起訴他們刑訊普通人,逼普通人承認他們沒有做過的事情? 黑幫不是蠢貨,和他們的戰鬥,特別是和藍斯這樣能力特別突出的人的戰鬥,鬥爭,要更小心一些。
他想了半天,最終吐出了一口濁氣,“算了,不用管他們,走流程吧。”
“好,我知道了。”,警察局局長掛了電話,聽筒中只剩下嘟嘟的聲音。
羅蘭局長將聽筒放回到底座上,他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這次對佩雷斯家族產業的襲擊很瘋狂,也很有藍斯的風格,可是卻給了他一種不怎麼“和諧”的感覺。
以他對藍斯近年來的一些解讀,他認爲藍斯應該用更加瘋狂和血腥的方式報復回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如同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那樣。
用裝滿了糞水的貨車衝擊那些產業,讓它們都陷入停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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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佩雷斯家族其實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影響,他們沒有人在這場襲擊中死去,又怎麼能夠平復藍斯內心仇恨的火焰呢?
這也讓他延伸出了另外一些想法,藍斯這次突然改變了風格,是不是他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人就是這樣,懷疑的種子一旦開始發芽,就很難再放棄這個想法。
當然他的懷疑並不是針對高級探員主管的懷疑,而是對底層那些小角色的懷疑。
他們能夠向黑幫安插臥底,爲什麼藍斯這樣掌握着更豐富資源的人,不能往他們這裡安插臥底?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打算成立一個內務部門,來嘗試着找到那些隱藏在聯邦調查局中的臥底。
至於藍斯的襲擊? 他需要再等一等,等藍斯露出更多的破綻來,展開更血腥瘋狂的報復時,再出手抓住那些人。
一連幾天,佩雷斯家族在新金市的產業幾乎都被襲擊了一個遍,雖然對外宣稱都是車禍,但是人們都知道,這是藍斯做的。
那些名流政要對這樣小孩子撒氣的舉動只是一笑了之,並沒有把這些行爲上升到某種高度。
他們也很滿意藍斯的態度,不在這座充滿權貴的城市中動武,他們喜歡守規矩的人,因爲規矩就是他們制定的。
與此同時,第一批人已經遷入了舊城市,並且在大鬍子局長的幫助下,鎖定了幾個佩雷斯家族的核心成員。
“目前我們找到了十幾個核心成員,但是始終找不到弗蘭的活動軌跡,他一直在他的莊園裡,很少露面。”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海拉姆的聲音裡透着一些煩躁,佩雷斯莊園的防衛力量做得非常到位,也是因爲最近他們和藍斯家族的矛盾爆發。
可以說是三五步,就有人揹着武器巡邏,一旦有人入侵,很快就會引發大量的人圍攻過來。
這裡是佩雷斯家族的大本營,他們隨時隨地都能聚集很多人,一旦陷入其中,想要離開幾乎沒有什麼可能。
藍斯在短暫的思考過後說道,“你們暫時盯着那些人不要亂動,我會讓赫爾給你們安排一份新工作,等弄清楚了弗蘭的規律之後再動手。”
隨後他給大鬍子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這件事。
聽到藍斯真的把目標直接瞄準了弗蘭,大鬍子局長在短暫的思考過後說道,“我聽說過一個傳聞,說弗蘭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在他書房外面的露臺上曬會太陽,也許這條消息對你有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