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這件事你怎麼說!我看,你今天畫出的那個《寒梅圖》也只是巧合而已,我夏侯府的名聲差一點便要毀在你的手中了!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瞧着夏侯武怒目而視的模樣,二夫人和夏侯蝶舞在旁心裡可樂着呢,只不過面容之上還是那般的大公無私,實際上,心裡巴不得夏侯武罵她呢!
面對夏侯武的憤怒,秋末只是扯了扯脣角,暗中看了一眼夏侯蝶舞母女兩個人的眼色,心底不由的浮現絲絲冷意。
臉上笑容微微收斂,露出一抹無辜的委屈模樣,手中杯蓋輕輕撩動幾下,便被放在了矮桌之上。
殘夜瞥了一眼放置在矮桌之上的杯盞,發現她端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未見杯中的茶水有所減少,想到這裡,心底不由的泛起一陣寒氣。
自從跟了這夏侯秋末,她的性子自己也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一旦她想懲治什麼人,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不論什麼東西擺在她的面前也只是淺嘗輒止,而眼前的情況很明顯的符合上述的所有條件。
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夏侯蝶舞母女,殘夜同情的嘆息一聲,這對母女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招惹了餓夏侯秋末,想來,接下來夏侯府便會有一件大事發生,而當事人肯定是這對母女!
秋末矮身,用着頗爲委屈的嗓音說道:“父親,女兒是不想麻煩您的,女兒知道此舉確實是有欠妥當,可是,女兒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啊!”
秋末擡起委屈的小臉,啜泣的模樣真教人心疼,“當時女兒發現畫作被換了,情急之下只能下此決定,將畫拿出來是丟人,拿不出來還是丟人,所以女兒這才大膽一搏。”
瞧着跪下來的秋末,夏侯武明顯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爲了這一件小事而下跪,這個動作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本來只想稍微訓斥兩句便好,弄得如今要下跪,就顯得事情有些嚴重了,而夏侯武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口氣太重了一點。
小紅看出了夏侯武的遲疑,當下便快步走過去將秋末從地上扶起來,臉上掛着笑容,“老爺,就像秋末所說的,當時情況危急,而秋末選擇了最爲妥當的方法,況且最後她還爲咱們夏侯府博得了滿堂彩,這不是好事一樁嘛,老爺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夏侯武瞥了一眼秋末啜泣的模樣,心底也隱隱泛起了心疼,終究還是他的女兒啊!
一見夏侯武心軟了,二夫人有些急眼了,說這麼兩句便算是完事了?可是現下的情況她又不能隨便說話,否則便會有挑撥是非的嫌疑,倒不如說兩句好聽的。
“是啊老爺,秋末和蝶舞可是一起爲咱們夏侯府博得了好名聲呢!雖然她沒有取得名次,但也是一舉成名,老爺就不要怪罪了。”
夏侯蝶舞當即便看出了形勢的發展,漾起一抹嬌俏的笑容,表現出一副對妹妹很慈愛的模樣,“爹爹,妹妹的畫也可能是不小心被人拿錯了,如今是相安無事,爹爹就不要太過追究了。”
眼見這麼多認爲她求情,夏侯武也有了臺階下,臉色頓時便緩和了下來,可還是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秋
末,日後遇到這種事你更要當心一點,這次的情況就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秋末望着端起一家之主威嚴的父親,心底冷笑連連,可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然後笑眯眯的轉身看向夏侯蝶舞母女,絕美的笑容之下掩藏的是無盡的冷意。
“說起來,女兒也是因禍得福呢,若是之前準備好的那副畫作,和姐姐登臺競賽,秋末一定會輸給姐姐的,可是,不管如何,這場比賽姐姐還是拔得頭籌了,秋末在這裡恭喜姐姐了!”
瞧着秋末假意的施禮,夏侯蝶舞臉色頓時僵硬起來,憤恨的情緒牢牢的紮根在心底。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嘲諷她吧!該死的,不要以爲這次她贏過了自己,等一下,她方纔的那番話的意思是……
眼見夏侯蝶舞的身子一僵,秋末簡單的說了幾句,便以身子疲乏爲由回了房間,可是剛走出大廳不遠,便被夏侯蝶舞給攔了下來。
瞧她一張猙獰的面孔,秋末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姐姐,你要幹什麼?”
望着秋末淡然的面孔,夏侯蝶舞只感覺心底的恨意越發的熾烈,握着她手臂的手掌越發用力,用着似要吞人一樣的眼神瞪着她。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秋末冷冷揚脣,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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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蝶舞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怒吼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麼叫以你之前的畫作根本贏不了我!還有,你爲何會在最後離開,爲什麼!”
秋末冷冷睨着低吼的夏侯蝶舞,久到對方以爲她不會說話了,“你說爲什麼?你心底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夏侯蝶舞微微一愣,驕傲的身軀頓時一晃,眼底的神色陷入掙扎,握着對方的手掌越發用力,“你告訴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你不是故意……”
“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讓那個黑衣人將畫給換走,我故意雙手空空的去參賽。”秋末淡然的嗓音直接截斷夏侯蝶舞顫抖的嗓音。
心底想的答案被從秋末的口中聽到,冷淡的嗓音每一句都在她驕傲的心上劃上一刀,美豔的面容頓時蒼白起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是爲了報復我嗎?你怎麼可以……”
秋末一把揚開夏侯蝶舞的手掌,低頭望着有些微微泛紅的手腕,輕輕揉搓着,不鹹不淡的嗓音將夏侯蝶舞徹底打入地獄。
“對你我是有一些賬要算清楚,只不過不是現在,而今天的結果是你咎由自取的。”冷漠眼瞳靜靜望着夏侯蝶舞的咬牙切齒的面容。
“你若是不換那幅畫,你會名正言順的獲得頭籌,可是你卻選擇了一條死路,爲了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我今日纔會畫出那一副《寒梅圖》。夏侯蝶舞,這種傷敵一千死損八百的事情,也就只有你們母女能做的出來。”秋末給了她一個冷笑,便揚長而去。
明亮的房間內,秋末坐在書桌前,雙眸看向正在腳邊的火盆,而在火盆之中,一幅畫正在熊熊燃燒,從畫的一角能看得出,這幅便是那副春宮圖。
殘夜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雙手抱胸,靠在牆面上,雙眸看向火團,不由的搖頭嘆息,“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畫啊!”
秋末眼皮
微微一擡便收回了視線,“若是想要可以去找夏侯蝶舞,她那裡應該還有春宮圖。”
殘夜笑着搖搖頭,“那個女人啊,我還是離着遠一點的好,免得哪天你心情不好,將氣撒在我的身上。”
秋末並沒有理他,只是低頭靜靜看着手中一本厚厚的書籍。
殘夜探頭一看,眉頭微揚,“賬本?你竟然在經商。”
秋末並未搭理他,只是翻過一頁,繼續檢查着賬本,“爲了日後的行動,資金是必不可少的。”
她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世家,而且孫文是商人,更何況前世還嫁給邱澤浩爲妻,懂得經商並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秋末看了幾頁便不由的蹙起了眉頭,然後拿過另一本賬冊,翻到同一家商行,然後仔細的對着賬目,瞧着其中的差異,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簇。
站在一旁喝茶的殘夜,瞧見那擰在一起變成毛毛蟲的眉頭,不由微微挑眉,“怎麼了?有人藏私房錢?還是虧空?”
秋末搖了搖頭,將兩本賬冊合上,手指則不停的敲擊着桌面,眼神蘊含着深沉的光芒,房內的氛圍稍稍變得壓抑。
瞧出了她的不正常,殘夜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靜靜的坐在那裡喝茶。
低頭望着眼前的賬本,回想起裡面所記載有關夏侯府的生意往來,眉頭深鎖。夏侯府素來有屬於自己的商行,這才能保證一大家子一世無憂,否則就憑朝廷給的那點薪俸,早就餓死了。
只不過,從她手底下的商行和夏侯家的生意往來賬目上來看,顯然是有點問題的,表哥不可能將有問題的商行交給她,除非就是……夏侯家有問題!
敲擊桌面的手指驟然停下,深沉眸底倏然迸發出一道精光,秋末猛然起身,讓正在喝茶的殘葉嚇了一跳,差一點將熱茶潑在自己的身上。
秋末大步流星的去了內室,等她再出來的時候,一名翩翩貴公子赫然站在那裡,手中拿着的摺扇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而臉上則戴着半遮的白玉面具。
瞧着她這幅打扮,殘夜放下杯盞緩緩起身,“你要去找誰?”
秋末整理了一下,吹滅了明燈,便快速的打開房門,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溜向後門,而殘夜則是堂而皇之的站在後門等她。
走出小巷,殘夜找來一輛馬車,兩人鑽入車內,就見馬車從小巷子緩緩離開。
殘夜細細打量着秋末臉上的白玉面具,只見眉毛部分雕刻着綻放的寒梅,整張面具歐諾薄塗蟬翼卻又質地僵硬,巧奪天工。
馬車穿過鬧市區,在一家商行下了車,擡頭看了一眼牌匾,便徑自走了進去。而跟在秋末的殘夜在看見商行的名稱時,不禁唏噓不已。
這個孫浩還真的是將這個妹子愛護到極致了,連他自己名下最賺錢之一的商行都送給了夏侯秋末,看來跟着這個主子他日後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秋末一出現,立即引來多人的側目,直接來到櫃檯,將一枚小小的玉牌隱隱透過小兒看,“我要見你們老闆。”
漫不經心的小二在看見那枚玉牌時,臉色立刻謹慎了起來,四下瞧了瞧人,便趕忙走出櫃檯,恭敬的帶領兩人向二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