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拿雨傘來。”
看着葉幽然冒雨,風羽逸的心就急。他是那麼的擔心,他不要葉幽然受一點傷害的。一點都不行。
一把揭開頭上的斗笠,王媽早已是淚眼婆娑。一把抱住穿過大雨的葉幽然,竟然肆意的哭了起來。
“哎喲,嬤嬤這是怎麼了,主子這不是好好的嗎?該藥歡喜纔是呢!”
說話的人,話裡雖是喜氣的。可是,眼裡卻同樣的噙滿了淚水。
“對,對,對。小喜子說的對,咱們不哭,不哭。”
鬆開葉幽然,王媽自己擦着臉上的淚花。她看上去,又蒼老了許多。眼角處,也多了幾條皺紋。
葉幽然伸過手來,幫着王媽擦拭淚花。她的眼神裡,有一種久違的喜悅。一瞬間,這份喜悅被風羽逸捕捉了去,他也那般的開心了起來。
“念雪呢?”
葉幽然向着王媽問道。
“不知道。原本,是和老奴一道去的藍翠宮,可是,後來。被人調走了,王爺不在,藍翠宮沒有人敢做主。原本,念雪便是宮裡的人,不是藍翠宮的人。就更是沒有人敢說什麼,這樣,就失散了。”
站在那裡,王媽解釋到。
“微臣找了,派人打探了,只不過消息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王御醫也一起附和的說道。
“先進屋去,外面下着這麼大的,一會該濺了一身了。”
小喜子看着從房檐邊上掉下來的雨珠滴落在地上,濺起的水花落在了葉幽然的裙裾邊上,暈開了一點子的泥花。
“那身乾淨的衣服給你們主子換上。”
風羽逸命令的說道。
“還是我來吧!”
王媽走上前去,站在葉幽然的身邊說道。
“嬤嬤。”
“我來幫你換。”兩人一同進到房間裡,王媽緊握着葉幽然的手。
打開葉幽然的衣櫥,王媽驚訝,這比葉幽然做正美人時的衣服還要多出一倍多。
“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好。”
“你什麼時候有了身孕,竟然連我都不知道。說起來,我每天都在你的身邊,這也是我大意了,居然讓你受了這樣大的苦。還讓你差點連命都丟了。”
王媽一手取着衣服,一手在葉幽然那一疊整齊的衣服上面滑過。她的手感告訴她,風羽逸是多麼的在乎葉幽然。
“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這就叫天意吧!”
“孩子,苦了你了。”
王媽拉着葉幽然的手。這復仇之路,是她帶着葉幽然生生的走了進來的。
“不苦,以前的那個葉幽然,早就已經死掉了,和那個到不了人間的孩子一起,死掉了。”
葉幽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竟然有着一股莫名的殺氣。滕然間便升起,那般的厲害,恐怖。
“其實,你是有退路的,你可以一直留在這座別院。相信風羽逸會對你好的,他也的確能照顧你一輩子。”
王媽如同妥協般的說道。
“退路......怕是是在異想天開。我早就沒有了退路,有今天,也不過是我自己的執迷不悟,所以合該有這一場罪受的。”
“小姐......”
王媽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葉幽然那和原本不一樣的氣息,那麼多的仇恨,已經深深的掩埋了葉幽然原本的心。
“風羽逸,不是我的退路。他,只是合該救了我,也許,他不知道,他把自己推向了深淵。”
“悠然,好了嗎?”
風羽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就好,王爺稍安勿躁。”
王媽拿着手裡的衣服,在葉幽然的眼前晃着。
“換吧!換好了我們就出去。”
穿好了衣服,王媽還順便幫葉幽然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髮絲。打上了一點子的腮紅,把葉幽然那過分白皙的臉上增添了一些顏色。
“這張臉,都不知道爲什麼,就生的了這般的美麗。本想着,帶上一張面具,遮掩了這張臉,就不會惹來情災氾濫。卻沒有想到,掩飾不住的,是你這個人,不論走到那裡,都那般的光彩奪目。”
好久,王媽都沒有見過這張臉了。那般的動人。從葉幽然一落地的那會起,王媽便知道,這樣的一張臉,會給葉幽然帶來麻煩的。卻是沒有想到,就算是遮擋了葉幽然的臉,照樣還是惹來了那般多的麻煩。
“美就美吧!反正,都被人知道了。我也就不怕以真面目示人的,或許,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說不定,還能幫到我呢!”
“悠然?”
門外,風羽逸又在催促了。他就是那般的心急,一會見不到葉幽然,心裡就會不舒服。
王媽一把拉開門:“好了。”
“怎麼這麼久?”
葉幽然仍舊的不解釋,不說話,把話全留給了王媽去解釋。卻沒想,王媽也沒有解釋。然而,風羽逸也沒有追究。
“參見娘娘。”
王御醫很沒有眼色的一點不顧及風羽逸也在旁邊。公然的就給葉幽然行起了禮來。
“不必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那裡還是什麼娘娘。”
除了風羽逸,誰都希望葉幽然迴歸到原本的位置上。纔不枉費了葉幽然失掉的那一個孩子。
“我知道,你們還認我是正美人娘娘,那是你們的尊敬。可是,我被打入死牢,流落在外。雖然,至今皇帝都沒有下處死令,可是,我卻再也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娘娘了。你們也就不用在叫我娘娘了。”
這是這麼久以來,葉幽然說的最多話的時候。一句話,對於風羽逸來說,就已經很是珍貴的了。這會,葉幽然如此澄清自己的身份,就更是讓風羽逸心裡暗自的高興。
現在,葉幽然住在他的別院。也不再是什麼皇妃的身份,這樣,他就更加容易親近。這麼些日子,他終於算得上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或許,當初,他的確是不該一時義氣就輸掉了她的所有權。可是,現在,老天竟然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讓他可以重新的和葉幽然相處。這個人,不止是當時的那個小小的妾,她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悠然說的對。被打入死牢,這同時,也就是剝奪了她正美人的身份。所以,現在叫正美人娘娘的確也不是很合適。以後,就換個稱呼吧!不管是姑娘,小姐,你們就看着辦吧!”
風羽逸的話,完全的把葉幽然帶回了很多年前。那個時候,她就不是什麼娘娘,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人。不過也就是個小姐,最多,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罷了。
“是,王爺。”
屋子裡的幾個人,全都應承着風羽逸的話。然而,幾個人全都改了口。唯獨小喜子和王媽,仍舊是叫葉幽然爲主子。這個,風羽逸聽着,到也沒有多大的反感。
“御醫,有件事情,悠然想要求你。念雪怕是已經被放逐到了那起做雜役的地方了,之前,念雪跟在我的身邊,少不了有的人妒忌她。現在,逮到了機會,也定然是要害她的。我現在雖說是身無分文,但是,我許諾你的,是黃金萬兩。只求你救她出來,他日,悠然定當報答。”
葉幽然說的慷慨。這麼些日子,她也是看到了念雪對她的一片赤忱的。如果,她能忍心看着念雪受着折磨,那麼,她這個主子就是真的白當了。
“姑娘放心。微臣一定辦妥的,至於報答,就不用了。這全都是微臣我該做的,姑娘對微臣,有着知遇之恩。如果沒有姑娘,也就沒有微臣的今天。所以,姑娘的吩咐,微臣一定竭盡全力。”
總覺得,這原本是娘娘前,娘娘後的叫着,現在突然改了稱呼,的確是不怎麼習慣的。誰聽了,都覺得彆扭。唯獨葉幽然,聽了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現在,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子的身份。她在乎的,便是她還能不能東山再起。
“那我就放心了。”
趁着天早,雨也漸漸的變小。王御醫便帶着自己的小徒弟告了辭回去了。
細密的小雨,讓葉幽然流連着那方小亭。她呆在裡面看雨,風羽逸就坐在旁邊。小喜子和王媽站在葉幽然的身後。
“這雨,下的真好。”
安靜中,葉幽然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很久了,都沒有一場這樣讓人舒心的雨了。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註定了葉幽然必須重生。重新開始認識這個世界,認識和風氏王朝的人。
“悠然,你喜歡這雨?”
“喜歡。”
和風羽逸之間的親近,一日更比一日。風羽逸的心,早就癢癢的了。他想要試探,想要知道。在葉幽然的心裡,現在是怎麼的情景。
這天晚上,葉幽然和王媽同睡一牀。突然間,葉幽然變得多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