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一反常態的寧靜而沒有玻波瀾,一點都不想往常那般。處處笙歌曼舞,好一副自得的場景。
這般的景象,是葉幽然這個皇后的善於管理後宮的能力。然而,背後,則是葉幽然爲自己博得的一片光明前景。
那日在瑾薰宮聚會賞花之後,正貴妃回到自己的陽雪宮裡,沒多久就病了。能不病麼?那麼炎熱的夏天,她竟然爲了爭寵,爲了在別的嬪妃面前顯示自己而身着厚重的華服。又被迫在太陽底下呆了那麼久。
雖然,並沒有直接的被太陽灼烤,但是,那毒熱的天氣,卻是快把每一個地方都快烤焦了。中了些暑熱,又大肆的渴求冰霜的冷飲。喝了那麼多的冰塊,這身子外面被火辣辣的灼燒着,汗水淋漓。而內裡,卻是貪圖了一時涼意的冰涼。
別說是這嬌弱的女兒身了,就算是鋼鐵,在火裡燒紅了,在到那涼水裡面去,也是經受不住的。所以,林語就倒下了。一時之間的得意全都沒有了,小宮女們每每都去請風羽銘。風羽銘去過幾次之後,也沒見林語有什麼好轉,除了厲聲的罵一罵那些御醫沒用之外。也是無能爲力的,所以,也就很少去了。
“人生無常,還真是可憐了她。爲了邀寵,竟把自己好好的身子給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對她來說,這就算是天意難測了吧!”
葉幽然身着一件薄薄的涼衣,外面則是一層細紗衣。這紗衣能阻隔更多的光線直接的照射在她的身上,這是王媽託人在外面弄來的,在這宮裡,也算是極其罕見的極品。雖然坐在屋子裡,可是,葉幽然的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外面的花開美麗。
“主子,怎麼一時間竟然心疼起了正貴妃來了?”
念雪把那散發着清幽香氣的*泡的茶水嘩啦啦的倒進了葉幽然的茶盞裡,輕聲的問道。說這樣備具感嘆的話,這到不像是葉幽然的性格。
“難道不是嗎?君無常情,不正是這個意思呢嗎?一時的好,轉眼間,就被遺忘的乾乾淨淨的了。甚至,連生死都能夠置於度外。可見,這天下的男兒都是一個個的薄倖郎。”
葉幽然感慨着風羽銘對待女人的薄情,然而,她同樣也是在爲自己擔心。若是自己真的什麼都不顧,忘卻一切,之貪圖了這人間的情愛。是不是風羽銘就能對她死心塌地一輩子呢?那是否就說明,風羽銘也能一輩子都保全她的無憂呢!不,風羽銘做不到,他不過是一時貪圖她自己的美貌,她那溫潤如玉,嬌媚的身子罷了。
如果有一天,花謝殘紅,風羽銘還能愛她嗎?到時候,就會有更加年輕美貌的女子從各個地方被選進宮裡來伺候他的。別說風羽銘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就算他真是仙人,只怕未必不會對那些年輕美貌的女子動心。
所以,葉幽然的路,始終都還是得要她自己來走纔是的。除了自己,誰能一輩子保全自己呢!若讓人爲王,若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話。那爲什麼不反其道而行之呢?自己本不甘願做那魚肉,又怎甘心讓別人去做那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刀俎呢!
念雪看着葉幽然的花容月貌。多麼美麗的一個女人啊!她貴爲皇后,卻也擔心着自己的愛人是否會背叛了自己。儘管她天生麗質,卻也怕自己有朝一日花謝之後只剩下一堆殘紅。念雪背過頭去,幹着手裡的活兒。
“主子,皇上的心思,這可是昭然若揭,誰都明白的。皇上之所以會對別的女人不聞不問,不理不睬。那只是因爲在咱們皇上的眼裡,只有主子你一個人啊!”
念雪不知道,這話是用來快慰自己心的,還是用來寬慰葉幽然的心的。
“她還沒有做正貴妃的時候,還不過只是一個太子妃時,又何嘗不是專寵一時,和皇帝又何嘗不是恩愛不凡,令人羨慕的嗎?可是,如今又如何呢!即便是他的結髮之妻,可是,也還不過就是這般的待遇。真是可憐了,若是她能早日產下一子,這皇后的寶座,又如何輪得到我來坐呢!”
葉幽然淡笑一聲,輕輕放下手裡的茶盞。微斂目光,像是看到了很深遠很深遠的東西一般。
“念雪,我們去陽雪宮看看她去”
她指的她,便是那陽雪宮的可憐人林語。這一病,不知道請了多少御醫,一個個的,全都搖頭晃腦的。那林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錢,在外面買了多少靈丹妙藥。可是,卻只不見有什麼效果。每日後宮請安,都只是聽得陽雪宮的宮女來報,正貴妃娘娘的病,又重了。
葉幽然心裡想着,都如斯這般了,怕是也好不了了。除非是遇上了什麼神通廣大的仙醫,否則,怕是好不了了。
“主子,你是真的要去陽雪宮嗎?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去備一份禮吧!畢竟她還在病中,空着手去,總有些失身份的。”她若是好了,參加比舞,她也贏不了我,我自然也是能有辦法除了她的。若是她好不了,那也就是她的命。快去吧!本宮這一宮皇后,不去看看她,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葉幽然說着,就要朝裡面去換衣服了,她身上着的,不過是在瑾薰宮裡的便服。這紗衣裡面的衣服,出去見人,還是要換換的。
“哦,對了,主子,還要不要邀請上別的宮的主子娘娘們。若是主子您一個人去的話,這不大好,這正貴妃的脾氣,向來嬌嗔,加上又得了幾日寵,又在病中。怕是更加的變本加厲呢!”
“那好吧!不過,都病成那樣了,還能嬌嗔到哪裡呢!”
彼時,坐在陽雪宮裡,林語斜着身子躺在牀上。樣子十分的憔悴,形容消瘦。不過幾日的功夫,完全的變了一個人似的,形同枯槁,像鬼魅一般。然而,比鬼魅都還要沒有一絲的血氣。
老半天,林語才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來:“皇后娘娘吉祥,瞧我這樣子,怕是嚇到了你吧!”
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話還是說的十分的清晰。看着林語的樣子,葉幽然突然間就想起了一個詞來,那便是絕望。
是林語絕望了?還是生活絕望了?還是那早已經被消磨掉的愛情絕望了?或者,是林語的生命,真的就快要走到了盡頭。
“別說傻話了,好好的休息,會好起來的。你不是還想着和我爭寵嗎?你要是一直不好起來,怎麼爭啊?”
葉幽然笑笑的,安慰着林語。然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林語似乎也沒有了往日的銳氣,甚至,可以說是不計前嫌。這一刻,誰都忘記了之前的愁怨。或許,葉幽然和林語之間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愁怨。這一切,不過都是老天爺的捉弄罷了。否則,哪裡又會有這麼多的集合,哪有還會像仇人一般,你爭我斗的。
“我知道你那日是不高興的,不過,我也的確佩服你,還能想着,那出本事來,大家一起爭。若是換了我,我早就對你失以酷刑了。哪裡還會將機會留給其他人呢!這若是叫別人奪了風頭,那豈不是兩虧麼!”
林語的聲音,很輕很輕。沒說完一句話,就要把身體平好好的躺在牀上稍作休息。
“哪裡就會兩虧了。我既然在提議,難道還拎不準這後宮裡的妃嬪和自己的斤兩不成。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的,否則,又怎會如此提議呢!”
葉幽然也笑笑的說着,毫不避忌,毫不掩飾。
“這麼說,你纔是這後宮裡德才兼備的人咯?”
林語暗嘲的問道,然而,卻是沒有一絲的惡意,和之前比,完全就是一個不同的林語。
“當然了,不然,我又怎麼能做皇后呢?若是你能比得上我的話,這皇后,也輪不到我來當了不是?”
“算了吧!這後宮裡誰不知道,咱們的皇后,除了能謀劃外。連針怕是都不會拿的,更別能拿筆和跳舞了。”
林語輕輕的搖了一搖頭,繼而,便閉了一閉眼。她很累,可是,她還想和葉幽然說會話,所以,便強撐着。
“呵,你還不相信呢?”
“自然不相信了,你一個丫鬟出身的女子,連針都不會拿,還別說跳舞。”
“是啊!我是丫鬟出身,可是啊,我這個丫鬟可是比你這個大小姐,會的東西要多的多的。我不幹粗活,就淨陪着小姐作畫讀書,彈琴跳舞了。可是呢!我當了皇后。”
葉幽然輕輕的說道,隨即,便站了起來。
“要不,我給你跳上一段?”
不知爲何,葉幽然像是心血來潮一般,想要在林語的面前展示一番。她的舞技,的確可謂是天下無雙。然而,見過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正在這會,外面那些由念雪吩咐人去邀請而來的各宮妃嬪幾乎都到了。然而,就在寢宮的門口,念雪卻把它她們都攔下了。不讓她們說話,只叫她們好好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