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受疼的時候,脾氣會變得特別火爆,而且比起璃兒,琉兒的性子更潑辣野蠻一些。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了醜,琉兒幾乎是想都不想,擡起手,就要給金珠寶一記耳光。
金珠寶向後躲了一下,琉兒一手揮空,再加上腳趾頭被踩得生疼,以至於她一時之間失去了支點,整個人向前踉蹌了一下,險些就要摔倒在地,幸虧她旁邊的璃兒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纔不至於讓她狼狽倒地。
饒是這樣,琉兒還是被氣得不輕,指着金珠寶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蹄子,居然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人?三小姐,您身邊的婢女這樣不懂規矩,您怎麼也不管管?”
還沒等阮靜幽開口說話,就見金珠寶突然擡起手,對着琉兒:“啪”地一聲脆響,狠狠揮去一記重重地耳光。
“你……你打我?”
琉兒捂着臉,不敢相信地瞪着金珠寶。
金珠寶微微一笑,嬌聲嬌氣地道:“琉兒姐姐,我只是給你演示一下,這才叫打,至於剛剛,分明是你不要臉冤枉我,而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冤枉,所以纔在萬不得已之下向你演示一下打人和冤枉打人之間的區別。”
琉兒簡直要被金珠寶那無恥又可恨的樣子給活活氣死了,這世上還能找出比她更不要臉的人嗎?
阮靜蘭似乎也沒想到金珠寶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的事,當然最讓她生氣的是,被金珠寶打了一巴掌的是自己的貼身婢女。
金珠寶這個小賤人當着她這個主子的面責打自己的婢女,這分明意味着,金珠寶並沒有把她這個阮家的小姐放在眼裡。
“三妹妹可真是好教養啊,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三妹妹居然能由着自己身邊的下人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你就不怕旁觀的那些人笑話你嗎?”
阮靜幽嗤笑一聲:“二姐,在你開口說出這句話之前最好把你身邊的狗給看好了,你的狗爲什麼會捱打,難道你心裡沒數嗎?不是我說你,養狗也是講究方法的,有些狗乖巧伶俐,懂得討主子歡心
,而有的狗……”
她不懷好意地看了琉兒一眼:“既然缺少調教,適當地挨幾記鞭子給些教訓,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二姐一向是七巧玲瓏之心,如今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琉兒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她氣得肺都要炸了,偏偏她的身份立場,卻不容許她在這樣的場合使性子撒野。
“嗤!沒想到錦宸哥哥要娶的媳婦,表面看着溫婉有禮,實際上卻是個潑辣刁蠻、甚至還縱容自己的婢女對無辜者行兇的混人。”
阮家兩姐妹因爲各自的婢女而起爭執的時候,昭和郡主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當着兩姐妹的面,不陰不陽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阮靜蘭立刻露出滿臉的委屈,她衝着昭和郡主福了福身子,委屈小意地道:“真是讓郡主看笑話了,我家這個三妹妹,確實是疏於管教,每次出門,都丟盡我阮家的臉。”
昭和郡主滿臉同情地道:“真是難爲阮二小姐貪上這麼一個倒黴妹妹了。”
阮靜幽也不生氣,笑着問了一句:“郡主,您真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盡收眼底了嗎?”
昭和郡主沒想到她竟然會問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她挑着細細的眉頭,冷笑一聲:“怎麼的,難道你還對本郡主的話有什麼異議?”
“異議倒是不敢當,不過,外界對郡主的傳言一直都誇您聰明伶俐,明斷是非,沒想到傳言什麼的,果然不可信!”
昭和郡主面色一變,厲聲地道:“阮靜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臣女不敢有什麼意思,臣女只是說出心中的想法而已,若是哪句話說得不對,還請昭和郡主恕罪。”
阮靜幽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這時,不少人已經魚貫着向宮門內走去,她留下一句臣女告退,便帶着金珠寶轉身走了。
昭和郡主大概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阮靜幽居然敢在她面前這麼囂張放肆,偏偏對方那番話,卻又把她氣得無從反駁。
果然是被顧錦宸相中的女人嗎?看似膽小怯
懦,卻句句毒舌誅心,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阮靜蘭心中冷笑,阮靜幽還真是愚蠢,自以爲自己在人前得了上風,疏不知被她得罪的個個都是朝中權貴,太子妃也好,昭和郡主也罷,隨便哪一個都不是她輕易能惹得起的人物。
現在她可以仗着那個醜鬼顧錦宸在她身後維護寵愛,一旦哪天顧錦宸不幸死了,她倒是想看看,沒權沒勢的阮靜幽,還有沒有資本露出這樣一副囂張的嘴臉。
由於蕭貴妃在宮裡辦的是賞花宴,世上愛花賞花的人多數都是女性,所以被她邀請的人羣,多是京城裡有身份的名門貴婦和千金小姐。
說是入宮賞花,其實蕭貴妃還有另外的打算。
她兒子廷昊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紀,京城裡也有不少名門閨秀等着她兒子隨便挑選,但娶哪家的姑娘給兒子當正妻,這對蕭貴妃來說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首先,這個姑娘必須是名門之後,容貌才華也要凌駕於旁人之首。另外,這個被兒子娶進家門的女人,還要對兒子的前途有一定的幫助。
蕭貴妃堅定不移地認爲自己的兒子日後是做大事的人,要是隨便娶個小門小戶的女子,那是萬萬配不上她兒子高貴的身份的。
所以這些年蕭貴妃一直在人羣中四處尋覓,結果門第高的她嫌人家沒才華,有才華的她又嫌人家門第低。
眼看着她死對頭蔣貴妃的兒子每隔一段時間就將外面的女人擡進太子府,如果那些女人肚子裡再懷上太子的娃,皇上肯定會龍心大悅,到時候自己的兒子說不定會因爲無後而居於下風。
於是,一向眼高於頂的蕭貴妃終於急了,藉着今天這場賞花大宴,她決定在這些姑娘中給自己的兒子找一個合適的。
那些來赴宴的姑娘將蕭貴妃的心思摸得非常透徹,知道賞花只是其次,貴妃娘娘真正的目的,是要給她的兒子景親王選妃子。所以被召進宮的姑娘們,全都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豔麗多姿,就是幻想着自己可以入得了貴妃娘娘的臉,從此躍上枝頭做鳳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