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山崖下面的蘇蘇,內心仍是高度緊張,老頭又跟她東拉西扯的講了好多,但只要蘇蘇試探性的打聽着老頭的名字,就會又半天得不到應答。
而且蘇蘇嚥了口口水,如果換了別人無感沒這麼小心可能還不會發現,但是……
這個老頭,哦不老前輩,似乎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蘇蘇的聽力向來極好,她方纔分明發現老人的位置東西南北的飄忽不定,僅僅在說一句話的空暇裡,就已經挪了幾個位置。
總不至於是真遇到什麼靈異事件吧。
這現在說我是信佛的還來得及嗎,佛祖還能給我保佑不?
“有人來找你來了,小姑娘。”
蘇蘇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就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她簡直就激動的要哭出來了,紫宵皺着眉頭,手裡拽着根藤蔓,慢慢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後面那個白衣紗帽的,看打扮就知道是掛名師父蕭白卿!
師父跟師兄怎麼知道她在這山崖下面,難道南屏沒死,被師父給救出來了?
她分明記得自己被南屏一掌打下山崖的時候南屏的嘴角都滲出了血。
難道說南屏這傢伙還留了後招?
蘇蘇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着師兄的方向大喊着:“師兄,師兄!”
一連喊了好幾聲,紫宵似乎都沒有聽見,頭都沒有擡一下的。
興許是這離得太遠了,蘇蘇心裡猜測着,繼續大聲叫了好幾下。
但是這回她發現不對勁了,紫宵站的地方,郎朗的月光照着,她都能看到紫宵手腕上的藤蔓,怎麼會至於她叫了這麼久,紫宵連一點聲響都聽不到?
她再去看蕭白卿,神醫師父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跟在紫宵的身後,手裡也緊緊的拽着另一根藤條。
山坡實在是太抖了,他們兩個都得靠手裡的藤條,來保證自己行走的穩當。
難道是這山谷有什麼屏蔽聲音的功能?
蘇蘇不死心的又叫了幾聲,紫宵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回過頭去,同師父詢問道:“蘇蘇不會是暈在哪個角落了吧,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她?”
蕭白卿的聲音也帶着一點鄭重,“嗯,先下去,南屏說蘇蘇穿的衣服有特殊的味道,下去再看。”
師父什麼時候居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完整的一句話了?
蘇蘇心裡還在吐槽,下一秒就意識到哪裡不對,
我去,我這麼個大活人在這啊親,你們倆倒是看我一眼啊!
可惜她的叫聲並沒有傳到紫宵與蕭白卿的耳朵裡,兩個人還在半坡上小心的往下走着,與其說說是走,倒不如說是滑着藤蔓。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看到紫宵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跟眉清目秀的臉上皺着的眉頭。
他們難道是看不見我?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蘇蘇的腦海裡,她忍不住想站起來,上前迎一段路。
“別折騰啦,他們是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的。”
蒼老而樂呵呵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這特麼是鬼打牆嗎?”
蘇蘇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我師兄他們爲什麼看不到我?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有什麼前生的心願未了的就說,我出去後儘量給你完成就是了,別逼着我使出我的道術讓你魂飛魄散啊。”
也不知道書裡的鬼會不會比較好騙一點啊……
她也沒幹什麼虧心事啊最近,怎麼這麼巧什麼邪門的都讓她給碰到了,果然跟着南屏一塊就是不吉利啊不吉利。
蘇蘇一邊想一邊緊緊盯着紫宵,只見紫宵已經搶先一步甩了藤蔓,跳在地上,抖抖手上的灰塵,在向四處張望着。
“蘇蘇”
他皺着眉頭,一邊叫,一邊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快,快過來,我在這啊!”
蘇蘇大聲喊着,拼命的朝紫宵揮手,然而紫宵還是皺着眉頭,看起來很焦急,一直在向四周張望。
“師兄,師兄!”
“都說啦,他們看不見你的。”
見紫宵朝自己這邊走了兩步,眼裡滿滿的都是失望,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似乎已經準備掉頭去另一邊繼續找。蘇蘇是真急了,她的腿現在根本不能動彈,要是紫宵這一走,又沒人可能找到自己,估計她就要在這山底活活凍死。
索性也不說什麼恐嚇的話了,直接向着那個聲音的方向開口。
“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企圖?是太后派來的嗎?”
要是真的只是什麼鬼怪,要不就該直接把她手撕了給吃了。
要不是鬼怪,那也只能是人了,是人,這樣處心積慮的把她困在這裡,到底是有什麼所圖謀的?
蘇蘇很懷疑是太后那邊派來的人手,說不定還是什麼大巫師什麼的。
“哈哈,那老夫也就只好出來見你小丫頭一面了。”
說着,竟是似乎憑空般的,蘇蘇倚靠着的石壁前方,出現了個笑吟吟的老人家。
一身衣服花花綠綠,頭髮也沒有好好梳理顯得亂糟糟,右眼好像還是盲的.右手拎着個猴子,看起來像是來耍猴戲的老人家就這樣含笑看着蘇蘇。
這似乎有點眼熟……
蘇蘇皺着眉頭想了一轉,有了!突然把大腿一拍,這,這不是那個她胡縐的那個什麼老爹師父的長相嗎!
她在原書中寫過的,那個神出鬼沒行蹤不定的黃山老人。
教了她老爹三年就杳無音訊的那個!
其實當時蘇蘇寫這段的時候給卡文了,本來她寫的是自家老爹天賦異稟,十分機智,三歲識字,五歲成詩,一路走成慶國宰相,但是編輯看了之後給她一頓狂噴,“我說蘇蘇啊你寫的這怎麼都一個模子出來的天賦異稟,就不覺得老套嗎,就不能換個新穎的寫法嗎?”
小小年紀給噴的有點受傷的蘇蘇索性關了電腦出去找靈感去了,結果一下樓就看到一個老人家笑呵呵的在逗弄着一隻小猴兒。
那小猴不像蘇蘇在別的什麼地方看到的那麼髒兮兮,瘦巴巴,反而一身乾乾淨淨的黃毛,眼珠子滴溜溜直轉,那股子機靈勁頭,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顧的。
蘇蘇再一瞅,老人家穿的花花綠綠,別提有多喜慶了,加上一副笑呵呵的神情,整個畫面特別的喜氣洋洋。
她就在底下看了好一會老人逗弄那隻小猴,看着看着,靈機一動,回去就把這個橋段給寫上了,雖然被高人傳道授業這個梗也很老套,但是這樣與衆不同的老人家編輯倒是頭一回見,也就勉勉強強給了過稿。
蘇蘇那時候還小,也不知道後來這本書會給她越寫越殘,聽說過稿整個人都樂顛顛的,不過之後,那個花花綠綠的老人跟那隻機靈的小猴兒,她也就再也沒見過了。
哪知道現在,蘇蘇看着老人還是那樣笑眯眯的臉,本能性的心頭一酸。
她也不知道到這多久了,家裡老爸也不知道知不知道這件事。
她從前也是熱衷於閒逛各大貼吧論壇,見過的穿越時間說法也是五花八門,有人說一穿能穿成植物人的,有人說因爲過去的時間不同,所以摺合一下估計也就幾個小時,還有人說這時間對等,穿越一天算一天。
但是蘇蘇還記得那個砍柴看棋的故事,山上方一日,地上已十年。
要是老爸不知道,還沒發覺,那都沒事,但要是真像別人猜測的那樣一天算一天,甚至一天算十年,估計老爸這回都該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