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辰此時已經不是擔心今天小王爺不來搗亂,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而是擔心皇上會看上蘇青,以及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蘇姑娘,我帶了貴客來看歐陽寒山先生的作品,勞煩請令弟出來幫忙指引。”冷皓辰此話兩重含義,一來是可以讓蘇青先離開,也許皇上就是一時興起,等看了歐陽寒山的字畫,就能把蘇青給忘了;二來是告訴蘇青躲起來,有什麼事情,都讓她弟弟蘇誠來出面就行了。
“是。”蘇青自然明白冷皓辰的意思,連忙退了出去。
楚天舒望着蘇青離去的背影發呆,冷皓辰剛想叉開話題,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那榮王爺就先說道:“楚公子,您看這姑娘多水靈。宮裡怕是沒見過這麼清麗的丫頭。今天倒是不虛此行啊!”
榮王爺這樣說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楚天舒的目光都轉移到那個姑娘身上,到時候皇上得了美女,字畫就是他榮王爺的了。榮王爺不敢和皇上爭東西,但是跟個將軍府沒有官職的三爺爭東西,他還是有把握的。
冷皓辰自然聽得出榮王爺的意思,暗罵榮王爺這個陰險的老狐狸。冷皓辰現在很惱火,自己挖了個坑,沒想到自己卻跳進來了。他連忙也接了話茬,“楚公子,這歐陽寒山的字畫,您可一定要幫着在下把把關纔是。”
冷皓辰要把楚天舒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回字畫,不能讓楚天舒這個皇上一直想着蘇青姑娘了。這是他兄弟的女人,他必須要保護。
“放心,朕……我的眼光一向很準!”楚天舒剛纔被蘇青美女弄的神魂顛倒,“朕”這樣的字眼一不小心都說出來了,不過他腦子反應快,立馬就改口了。
榮王爺和冷皓辰還想鬥法,吸引皇上楚天舒的注意力,這時候蘇誠走進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卻滿臉帶傷,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冷公子,您來了。準時!請帶着您請來的查驗字畫的先生,一起隨在下去家父舊時的書房看看字畫吧!”蘇誠不卑不亢,雖然身上有傷,卻還是大大方方的帶着幾人去了他父親在世時的書房,雖然簡陋,卻別有一番韻味。
“三位請坐!”蘇誠客氣的說道,三人分別落座,傢俱雖然寒酸,但都擦的乾乾淨淨,倒是無妨。
“蘇公子,幾日不見,你的臉怎麼了?還有你的腿,前幾天還好好的,爲何現在走路都這番摸樣?”冷皓辰故意問道,意圖是勾起榮王爺和皇上的好奇心,對事情先有個大致的瞭解。
蘇誠是個聰明人,裡面明白了冷皓辰的意思,他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只是沒有點出那個欺負他的霸道之人,就是榮王爺的兒子,小王爺楚蕭瀚。也沒有說出是冷皓辰救了他出來。
“簡直混賬,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查,一定要查清楚。”楚天舒非常的氣氛。他知道按照這樣的情形,八成那個惡人就是官家子弟,就算不是,也是官商勾結,一定要剎住這股歪風,否則老百姓過不好日子。
“咱小老百姓,何必跟那些大人物較勁,那還不是胳膊擰大腿,自尋死路了。三位貴客,先看看字畫吧!”蘇誠把歐陽寒山的字畫在條桌上平鋪。
皇上楚天舒和榮王爺一起走上前去,兩人頓時不是買畫的競爭對手,而是同僚在探討問題一般,互相指指點點,讚口不絕。
冷皓辰一旁看着,這必然是歐陽寒山的真跡。只是小王爺不來鬧事,今天倒是把這好東西白白浪費了。不是他冷皓辰小氣,冷皓辰不喜歡收藏字畫,也無所謂,就是覺得自己手上就這麼一件好的收藏物件,下次想要吸引這兩位大腕,着實就不容易了。
“兩位先生,您二位看了這麼長時間了,能否辨出真假?”蘇誠問道,此時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但楚天舒和榮王爺依然討論的很熱鬧。
“真的,絕對的真品。一看這畫工,還有旁邊配的字跡,就必然是歐陽寒山的手筆。現在除了歐陽寒山,沒有人能畫出這般傳神的雪松圖,沒人寫出的字這般遒勁有力了。”楚天舒讚歎道。
“歐陽寒山的作品真是一絕啊!小哥,你這字畫太珍貴了。”榮王爺也表明了態度,但他卻不敢在自己的皇上侄兒面前說要買的話。
“自然,這是家父的私藏,若不是家道中落,母親連治病的錢都沒有了,我也捨不得拿出來賣錢。唉!”蘇誠低頭嘆氣,雖然這字畫不是他父親的私藏,但是蘇誠此時想到了已故的父親,心中還是很難受。
“好了,蘇公子,這裡是之前咱們談好的三萬兩銀子。你拿着這個就能改善現在的生活了。這字畫今日我就拿走了。咱們算是銀貨兩訖。如何?”冷皓辰說着,從衣袖裡掏出了銀票,遞到了蘇誠的手裡。
蘇誠剛要拿錢,楚天舒開口道:“慢着!小兄弟,既然你們還沒有交易,那我希望可以公平競爭,歐陽寒山的字畫,應該價高者得。這樣對你來說,不會吃虧。”
“這……這不太好吧!”蘇誠故意說道,既不贊同,也不反對。總之一句話,就是要拖延時間。
“是啊,賢侄啊!這東西是冷三爺先訂下來的,就是請你我二人幫忙把把關,鑑別一下真僞,這樣橫刀奪愛,似乎不大符合行裡的規矩呀!”榮王爺立馬開始幫冷皓辰說話,他此時此刻比冷皓辰還要心急。畢竟如果冷皓辰得了字畫,他還有機會把字畫弄到自己那裡來,但若是被皇上收入囊中,那他就真的跟這求來不易的歐陽寒山親筆字畫失之交臂了,也許這輩子都很難在尋得這樣一副真跡了。
“叔叔,我怎麼沒聽說過有什麼行規?自古以來,我大楚國都是交易買賣自由,所謂的行規,大的過大楚國的律條嗎?再說了,人家蘇家小兄弟現在家境貧寒,忍痛要賣父親遺留的字畫,爲的就是籌錢給母親看病,當然是能賣更多的銀子纔好了,冷三公子區區三萬兩銀子,怕是有些少了。冷三少,你說對嗎?”皇上楚天舒依然堅持,冷皓辰也故作爲難的樣子。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書房外的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來了不少人。
“你放開我!你……放開啊!”蘇青驚恐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冷皓辰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終究還是來了,雖然晚了太久,不過還好,現在來還不算晚。
“小妞,來,別怕,跟爺玩玩。”小王爺看見蘇青這樣的國色天香,本性畢露,又開始調戲良家婦女了。剛纔之所以老半天沒來,就是在來蘇家的路上,遇到了個漂亮的小娘子,硬生生的來了個霸王硬上弓,把小娘子給逼死了。爲了善後這件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
“救命啊!弟弟!弟弟救我!快救我!”蘇青高呼,蘇誠立馬就一瘸一拐飛奔着出去了。
“你這個惡棍,快放開我姐姐!”蘇誠不顧自己滿身是傷,一下子撲了上去,可小王爺擡起一腳,就把蘇誠給踢倒在地。
“啊!”蘇誠本能的痛的叫出聲。
“弟弟!”蘇青心疼已經渾身是傷的弟弟。
“你個混小子,爺送你進大牢,你還敢逃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爺今天怎麼收拾你。”小王爺狠狠的說道。
“不要啊!”蘇青哭道,雖然知道有冷皓辰在,會保護他們姐弟,但是心中不免還是發怵。
小王爺看了看蘇青俏麗的小臉蛋兒,色迷迷的說道:“臭小子,沒想到還有這麼漂亮的姐姐。好吧,看着美人兒的面子上,我可以放過你。不過,美人兒必須跟我回府,陪我春宵一度。”
小王爺說完放聲大笑,一衆隨從也是笑的很醜惡。
“楚蕭瀚,你好大的膽子。”楚天舒看着自己的表弟如此醜惡嘴臉,氣的青筋暴漲。
小王爺楚蕭瀚自然認得楚天舒,嚇得立馬愣住了,蘇青趁機推開了一直抱着自己的惡棍,去照看被踢翻在地的弟弟蘇誠。
“你個大逆不道的畜生,還不快跪下。”榮王爺呵斥,小王爺楚蕭瀚纔算是反映過來,連忙跪在了楚天舒面前。
“楚蕭瀚,剛纔就聽說有惡棍仗勢欺人,原來就是你。楚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楚天舒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榮王爺的獨子,他一定會殺了這個可惡的傢伙。
“楚公子,就是他,他就是我剛纔講到的那個人。沒想到今天他又來了。您看上去像個大人物,求您一定給小人做主啊!”蘇誠開始喊冤了。
“楚蕭瀚,你可知罪!”楚天舒威嚴無比。
“皇上,是老臣管教子無方。老臣回去一定嚴加管教,絕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請皇上開恩,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榮王爺也跪在了楚天舒的面前,爲自己唯一的兒子求情。此時,他已經忘了什麼歐陽寒山的字畫了。就是白給他,他都來不及去要了。
既然此時榮王爺已經點出了楚天舒的身份,冷皓辰給蘇家姐弟使了個眼色,二人立馬下跪哭求。
“草民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求皇上嚴懲惡人!”
“求皇上給草民姐弟倆做主!”
楚天舒對着身邊的兩個高手說道:“給我拿下,先關進皇宮監牢,朕要親審這個表弟,看看他到底都做什麼好事。”
雖然楚天舒是下令抓人,但是榮王爺心中的石頭卻落了下來。楚天舒要把楚蕭瀚關進皇宮監牢,就意味着還給他留有餘地,給他長長記性就能放出來;若是關進刑部大牢,怕就很難出得來了。
榮王爺聽得出來,可是他兒子聽不出來,又哭又叫,榮王爺不予理會,還直接說:“你給我老實點兒,別總是捅婁子。”
楚蕭瀚被抓了,楚天舒對着蘇家姐弟揮了揮手,“你們二人起來吧。雖然知道朕是皇帝了,但現在朕是微服出宮,就不要太拘束了。快起來吧!”
“謝皇上!”姐弟倆一起答道,然後都站了起來,卻也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冷皓辰自始自終一言不發,一直冷眼旁觀他一手策劃出來的事情。現在達到了目的,他倒是很欣慰。
冷皓辰給蘇誠和蘇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繼續做下一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