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病房,礦石看丁時的眼神已經變了,不愧是警察,滿滿的安全感是怎麼回事。這三天來,礦石只出三次門解決大號,還是上午八九點人最多的時候出門。小號就用來澆灌陽臺的綠植。
護士長在下午三點上班,先探望了丁時,然後提醒:“晚上儘可能不要離開病房,傳聞醫院中出現了手槍殺人狂,不確定消息是真是假,但防範於未然不是壞事。”
丁時如同NPC一般:“好的。”
礦石炸毛,他認爲護士長通過丁NPC傳達信息,道:“沒完了是嗎?”
護士長微笑,離開了病房。
晚上六點,護工送來晚餐,這些是根據病人的情況定製的晚餐,超難吃,沒油沒鹽,菜不是用來下飯的,飯是用來下菜的。
礦石很囉嗦,也不能怪他,低頭時代的人離開手機感覺什麼事都無趣。丁時鑽進被窩中訓練原力,他發現原力不僅可以用於進攻,還可以用於防禦。關鍵是轉換要快,要熟練。
對手一刀刺向胸膛,原力凝聚胸膛,擋住這一刀。對手收刀,散開胸膛原力,原力分配到拳頭、力量、敏捷等,一拳讓對手喪失反抗能力。
練着練着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礦石已經入睡,系統時間晚上11點11分,尿意席捲。
就當丁時準備下牀時,病房門輕輕的打開,似乎被一道很柔和的風吹開。一名身穿病號服的美豔女子出現在病房門口。黑髮如瀑布,臉白如紙,一對紫色的雙脣,還有一雙全白的眼睛。
翻譯:頭髮拉直,粉塗的很厚,用了口紫。至於全白的眼睛……
草草,執念鬼!
丁時翻身下牀,躲在牀後,美豔女子飄進病房,直接去了陽臺,窗戶無聲打開。她的手伸進花盆之中,將花連帶根部全部捧起來,丁時當即聞到一股尿騷味,疑惑不解?這是什麼新品種多肉植物嗎?
美女鬼開始翻動花盆內的土壤。
然後是下一盆,再下一盆,然後轉頭看着病房發呆。
丁時推測她在找東西,這東西可能埋在花盆裡,也可能藏在其他地方。
礦石不知道爲什麼醒來,睜眼就看見蹲在自己身邊的丁時,着實嚇了他一跳。丁時立刻做手勢:“噓!”
四張病牀,礦石和丁時分別在2號和3號牀。
礦石轉頭看見了窗戶邊的美女鬼,丁時及時的一巴掌捂住他的嘴,礦石只能瞪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恐懼。
美女鬼動了,她去了4號牀,把牀墊翻起來,彎腰看牀底下。
丁時揮手,自己蹲着走路朝門口方向去。礦石下牀,沒敢找鞋子,跟進丁時。
礦石剛下牀,美女鬼就瞬移到了他的病牀前開始翻找。如果礦石晚一步離開,以執念鬼的規則,她一定會殺掉阻擋她行動的生物。
兩人鑽出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陣哼哼唧唧的哀怨空靈女音從樓梯口方向傳來,似乎來自3樓。
爲什麼都是女鬼?
答案是女生執念比較重。
舉例:對孩子的態度。
男生:子孫自有子孫福,盡力就好。
女生: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只要能伺候你拉屎,我都會非常快樂,哪怕你已經十二歲。但凡老公敢說孩子一句不好,一場冷戰免不了。
礦石低聲道:“平時不鬧鬼的。”他們兩人無處可去,就蹲在牆角處。
話落,門打開,美女鬼從病房飄出來,向前飄去,兩人急忙讓開位置,以免阻擋了人家前進。
走廊深處有病人離開病房去洗手間,走路聲音很大,還有咳嗽聲,引得美女鬼轉身。正常情況下,只要美女鬼沒有看見執念物是不會有進一步行動。
這隻美女鬼似乎就看見了執念物,直接盯上了5米開外的礦石。
礦石膽顫心驚,問:“我是不是應該跑?”
丁時:“脫。”不知道執念所在,那就脫個精光。
礦石也是猛人,沒有懷疑的脫下上衣,扔到一邊。美女鬼瞬移到上衣處,上衣漂浮而起,停留在美女鬼的面前。
美女鬼伸手,插在病號服上衣口袋的一支圓珠筆脫離了上衣,落到美女鬼的手上。認真的看了一會,圓珠筆被炸成粉末,美女鬼憤怒的咆哮。
這是找到了,睹物思人而憤怒?還是沒找到,空歡喜一場而憤怒?
女人心已經很難猜了,女鬼心更是難測。
丁時慢慢的後退,礦石跟隨後退到了護士站,護士不知道去哪了。
哀怨的歌聲似乎下樓到了二樓樓梯口。丁時轉頭看去,一名旗袍老嫗從3樓下來,出現在樓梯口位置。那老嫗一身珠光寶氣的打扮,繼續發出那空靈的女音。
丁時聽清楚了其中的詞:“郎君啊,你是不是餓得慌,你要是餓得慌就和師孃講……”
哇,這還是一個倫理故事,伊塔,你這麼搞很不好的。
礦石低低道:“爲什麼我們這麼倒黴?”
丁時:“有沒有可能因爲我們是玩家。”
礦石驚:“你原來是玩家。”聲音比較大,老嫗鬼和美女鬼一起看了過來。
兩個小可憐嚇的哆哆嗦嗦,努力的朝牆邊蹲,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兩鬼慢慢的飄來,礦石悲慟道:“完了,要和老婆團聚了。”
丁時驚疑,你悲傷的點是完了?還是和老婆團聚?
兩鬼沒有暴走,說明沒有發現執念物。但它們看上了礦石和丁時,不排除翻找的可能。畢竟只是圓珠筆,哪裡不能藏?胃部,大腸,都可以放得下圓珠筆。
丁時急中生智,突然站起來,伸手過護士站臺面,從護士站內抽出一根圓珠筆,甩向了老嫗鬼。
筆撞擊在老嫗鬼身上,老嫗鬼還沒有反應,美女鬼瞬移到老嫗鬼的面前,一把抓住正要掉落而下的圓珠筆,順手抓了一把老嫗的身體。老嫗被攻擊後,觸動反擊機制,立刻撲上去一口咬住美女鬼。美女鬼也被觸發反擊機制,和老嫗鬼開始對咬。
老嫗鬼一甩手,美女鬼撞上牆壁,撞出一個人形出來。美女鬼雙手前舉,把老嫗鬼吸過來,將它脖子吸在手上,死命的掐。雙方不停嘶吼,誰也不讓誰。
“撤。”丁時招呼一聲。
“去哪?”
“男廁所。”美女鬼是美女,老嫗鬼富貴,以它們生前的條件不用去男廁偷窺,這樣它們去男廁所尋找執念物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爲了避免廁所藏有手槍殺人狂,丁時把每個坑位都檢查一遍,心中感嘆:哈姆鎮的人民太難了。
外面的打鬥聲突然消失,丁時伸頭朝外看了一眼,兩鬼消失不見,可能是牽手逛街去了,可能是同歸於盡。
丁時抓緊時間放水,回頭道:“我要去太平間。”
礦石不理解:“爲什麼?”
丁時回答:“因爲我是警察。”
礦石一時間被丁時的正道之光亮瞎了眼,問:“我怎麼辦?”
丁時道:“這邊可睡可尿,渴了還能喝水,不比病房方便嗎?或者你要和我一起去?”
礦石連連擺手:“這裡挺好,挺好。”
……
住院樓沒有電梯,樓道中每隔三五米就有一盞燈,樓梯間則是漆黑一片。
樓梯東西各一,東邊樓梯是正常樓梯,西面是斜面梯,適用於輪椅,推牀。
丁時走的是西梯,他沒有合適的照明設備,依靠樓道口的光線,勉強能看清楚斜梯的情況。
到了1樓,1樓樓道內傳來老嫗的歌聲,讓丁時頭皮一麻,加快腳步朝樓下而去。
走到底,到了樓道門邊,裡面光線跳動,丁時靠在門外。片刻,一名身穿黑袍兜帽的男子舉着蠟燭在門前走過,隨後是第二個黑袍男。後面是一輛推車,推車上有一名男子,不知道是屍體還是活人,推車後面跟隨着兩名黑袍女子。
他們來的方向是後門。
只有太平間向後門送屍體,再將屍體送到殯儀館的規矩。怎麼會有後門向太平間送屍體的情況呢?
丁時藏身在黑暗中跟上幾人,他們在過道中走了一會,到達了太平間。
這個太平間和現代太平間區別還是很大的,沒有什麼門房設施,就是一排排的冰櫃。而收殮間就佈置在太平間內。
入殮臺位於太平間中央,一具女性屍體躺在上面,蓋着一層白色被單。一名身穿入殮師衣服的女子,正在給女性屍體化妝。
入殮師一收眉筆:“好了。”
兩名黑袍男子擡起女性屍體身下的架子,拉開5號冰櫃,將它放了進去,再合上冰櫃。
太平間沒有電燈,最少沒開電燈,用於照明的是放置在周邊的白蠟燭。
送人隊到達,將推車平放在臺子邊,黑袍男把推車上的男子搬運到了入殮臺上,將其捆綁固定。隨後,入殮師的助手,那兩名黑袍人拉開0號冰櫃。
0號冰櫃裡面有一輛推車,推車上蓋着白布,被拉到案臺邊。
入殮師揭開白布,裡面是一具半殘的怪物?
說是屍體吧,丁時認爲屍體是活的,說是活體吧,又不太可能。身體腹腔被全部打開,裡面只有一對肺,此外還少了一隻左手,少了一隻右腳。暫且稱之爲怪物。
黑袍男女開始點燃更多的蠟燭,蠟燭放置在地上,將入殮臺包圍起來,他們席地而坐,口中唸唸有詞。
入殮師一臉虔誠念讀着什麼,伴隨她突然高亢聲音,燭火會因此爆燃。許久後入殮師停下,其他人繼續,入殮師拿起手術刀將推車上的男子胸膛剖開。男子猛的驚醒,驚恐大叫,使勁掙扎,怎奈身體麻軟,又被束縛,根本無法動彈。
一道人型黑煙從頭頂落下,撲入怪物的身體,又是一道,每隔三秒就會出現一道黑影沉入怪物身體。
入殮師取走了男子的心臟,將心臟安裝在怪物身體內,緊張的看着心臟,念讀着咒語。半分鐘後,心臟開始跳動,入殮師的咒語陡然變得高亢。在黑煙不再下落之後,所有人停止了念讀咒語。
大家很熟練的將怪物推進0號冰櫃,入殮師處理死亡的男子傷口,這隊黑袍人從5號冰櫃取走一具屍體,朝後門方向推去。
丁時看懂流程。
四人從後門送活人A進入太平間,入殮師切下活人一個部位安裝到怪物身體上。A被送到5號冰櫃之中。
又是一隊四人隊送活人B到太平間,切下活人一個部位安裝到怪物身體上。B被送到冰櫃之中,四人隊將A的屍體拉走。
問題在爲什麼要把A的屍體保存在冰櫃,直到完成B的手術呢?丁時大膽猜測是因爲靈魂,一道道黑煙就是靈魂的具象化。被抽乾了靈魂本源的A屍體,就可以處理掉了。
推車聲音再次響起,又有人被送到太平間。入殮師招呼人把摘除了心臟男子送入5號冰櫃,接下去流程一模一樣,區別的是這次被送來的是一名女子。
就當入殮師要剖開女子胸膛時,一發弩箭射穿入殮師的頭顱,所有信徒一起站起來。丁時拔腿就跑,信徒們順着聲音追擊而去。
黑暗之中一發弩箭飛來,貫穿兩名信徒的胸膛。然後又是一發,再一發,放倒兩人。只剩下四名信徒跑到了丁時的面前。
丁時四指拳打在一名黑袍男的喉結上,擊碎甲狀軟骨,內出血導致其窒息。
所謂的四指拳,除拇指之外的四指彎曲,讓每根手指的指頭壓在手指的第三關節軟肉上,第二關節制造的拳眼和手臂平行。
四指拳相對傳統拳頭的優點是打擊面小,力量集中,實戰中主要用途就是攻擊喉結。女性雖然沒有喉結,但咽喉構造差不多,同樣的擊打也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處理掉黑袍信徒,丁時走回了太平間,回收兩根弩箭,擡頭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個被黑煙環繞的倒十字,這是撒旦教的標誌。
丁時看了看怪物,它的身體還缺很多器官,現有的每個器官都是活的,並且看不出縫補的痕跡。
丁時不認識被當作祭品女人,把她拖拽到推車上,將推車踹到一邊。拿了十幾根正在燃燒的蠟燭,丟進怪物打開的腹腔中。
伴隨火光燃燒,系統通知:消滅邪靈,獲得100點工作積分。
火光中,一張可怕的臉在咆哮掙扎,伴隨不甘的吼叫,臉部扭曲到如油畫吶喊中的光頭強。最終黑煙消失,化成點點金光。
系統通知:獲得陰德50點。
詳細解釋:解救5名被困靈魂。
丁時想知道陰德的具體作用,但系統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丁時很遺憾看了眼推車上的妹子,自己應該晚一點動手,這樣自己就有60點陰德。
不能這麼想,自己雖然沒上過一天警校,沒穿過一天制服,沒受過一次教育,但自己真的是警察,道德值必須朝上拉一點,能拉多少是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