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般前往東門的途中,感受到血刃衆人身上越來越濃重的血腥暴虐氣息,傲狂暗自對着血刃衆人心道:這輩子我虧欠了你們,如果一定有人要死,我想我願意死在你們前面。
緊隨着這莫名的感受,傲狂放開心神去融合那股讓人膽寒的血腥氣。然而這些氣息就好似個引子,瞬間之內使得傲狂內心中突起了海嘯山崩般勢不可擋的殺意。
片刻時間後,傲狂等人殺氣凜然的策馬從兩側房屋燃燒着熊熊火焰的街道來到東門城門處。此時傲狂看着無頭蒼蠅般盲目逃難的平民百姓與把守東門的少數元兵向血刃等人道:“攻門時,給那些元兵留下足夠傳遞消息的時間。”
“是,狂少。”
話音落下,傲狂全然無視前方亂成一團的逃難百姓。催動馬匹瞬間衝進人來人往的朝海中,耳邊無處不是這些百姓的慌亂慘叫,驚呼聲,傲狂也不知道短暫的路途中馬匹撞到了多少人,更不清楚馬蹄踩過了多少人的身體,十個?二十?五十還是七十,傲狂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率領血刃衝至城門下時,傲狂擡頭望了望高十四米的城牆後,雙腿肌肉暴起踩着馬鞍身形躍起,而後腳掌看似無力的輕點馬背,而身體卻藉助這點微弱的力道凌空躍起十餘米。人在空中看着城牆在眼前逐漸的放大,傲狂單手一拍牆面順勢翻身,再次凌空上至三米距離。當雙腳穩落城門停樓上的一刻,紫色的線條自腰際而起,瞬間劃過身旁七位元兵的身體。
招式落下,傲狂單手持刀遠望下面的大都城,僅僅只是可見的視野內就發現十三四處街道燃燒所形成的長龍與近百的火點。反手一刀劈開這名膽敢發動襲擊的元兵後,傲狂毫無表情的轉過頭看着城門上戰戰赫赫的衆多元兵道:“開城門。”
“殺。”
隨着軍官放完訊號的呼喊,衆多不斷後退的元兵瞬間變成一羣悍不畏死的野獸,手持刀槍猛然撲向讓人膽寒的傲狂。
面對他們的進攻,傲狂是能退則退,偶爾出刀斬殺三四人。這種對傲狂來說毫無風險的殺人遊戲維持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低頭看着城門處原先的三四百名元兵已經被血刃斬殺的不到一百時。傲狂心中想到:發出訊號半柱香的時間,元軍應該快到了。
傲狂想到此處看着自己面前已經殺紅眼了的數十名死戰不逃的元兵,冷笑之後,剛剛躲過刺來長槍的傲狂眨眼見消失。正當他們驚奇盲目的四處掃往時,代表死亡的紫色線條便以無情的劃過衆人的咽喉。
當妖異的紫色光線緩緩的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隱退的時候,傲狂也停下急速運用的輕功慢慢的將身形從新浮現出衆人的視線中。待回過頭來恰好看到那數十名元兵從咽喉處噴出的血霧,緊接着無處不在的血腥味使得傲狂親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此時的空氣。
眯着眼睛好像是在享受又好像是在舒緩心中殺意的摸樣半響不見傲狂有所動靜。感受到那股殺機已經消退到自己的掌握範圍後,傲狂看了眼城門處的情形,縱身從城門上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之上。
觸目所及滿地的屍體以及渾身滴血倍感暴虐的血刃衆人。此時傲狂揚聲道:“準備一下,我們就在這等着朝廷元軍的到來。”
隨着傲狂的話音,血刃立即盤坐於地調養損耗的功力與氣息。而傲狂卻擡頭看向黑暗的天空,期待着能在下一瞬間看到周顛等人出城後所發射的信號。
見到傲狂此時的模樣,閉目養神的血一張開眼睛道:“狂少,你別擔心了。胡先生夫婦如今都以修煉出罡氣,不敢說達到了頂峰境界但也是具有斬殺一流高手的實力。至於周顛與韋蝠王,呵呵,就憑這些元軍還奈何不得他們。”
聽到血一的話語,傲狂轉眼思索片刻後笑道:“可能真的是我多慮了。只要六大派的掌權者逃了出去,我們的救援計劃就已經成功了。至於別的,他們死活與我何相干。擔心的是我教教衆啊,不知道今晚要死多少人。”
“呵呵,激戰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反正您在意的人不會出什麼問題,那您想這麼多就是自尋煩惱了。”血一回應道。
“哈哈哈哈,哈哈,說得對,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有靠他們自己了。”
話音落下,血一便繼續調養氣息。而那些逃難的平民百姓早在傲狂等人動手殺人時就跑的無影無從。周圍除了木材燃燒時發生的‘噼裡啪啦’聲響外,靜悄悄的很安靜。
體內罡氣無時無刻不在運轉,使得傲狂不用想血刃他們打坐調息。半響不見元軍的身影,閒來無事的傲狂索性四處走走看看。此時傲狂看着面前緊緊關閉的巨大城門,不禁好奇的向其劈出一刀。刀罡過後傲狂看着自己砍出的缺口笑道:“城門高九米也就罷了,竟然連厚度都有兩尺。更過分的是裡外都有一寸厚的鐵板被鋼釘緊緊裝訂在桐木上。唉,這皇帝是怎麼想的,國都的城門比邊界戰亂地區的還要厚實耐用,更堅硬。”
正在無聊的暗自猜疑時,傲狂視線餘角通過這缺口竟然看到舉着火把趕來的大軍。黑暗之中雖然看不真切但傲狂卻清楚的直到自己絕對沒有在東門安排人馬。想到此處來人的身份不明而喻。唯一讓傲狂覺得疑惑的是,朝廷的元軍爲何是從城外到來而不是城內。
心頭疑問良多但此時就算知道答案也是於事無補。正當傲狂想要吩咐血刃衆人準備戰鬥時,偶然一眼看到的場景卻讓傲狂將話音憋在喉嚨裡。
平靜氣息默默的等到城外趕來的大軍再近一些時,這回傲狂算是徹底看清了大軍的容貌。鎧甲整齊在火把的照射下發出陣陣刺眼的光亮,刀槍森寒多如密林,軍士彪悍身形皆是超越常人的壯漢。而所能看到的兵種就是刀斧手,弓箭手,大槍兵,盾兵。更讓傲狂吃驚卻是十多人一組所擡着的攻城弩弓。粗略觀望就發現了不下百具。看到這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傲狂寧願相信他們是準備殺進大都奪取皇位的兵變,也不願相信這就是自己攻打東門從而引來的救援軍隊。
看着前方趕來的軍隊,想了想身後的血刃等人,傲狂當機立斷的用身體堵住城門上被自己劈出來的缺口轉身向調息中的血刃衆人道:“血刃聽令。”
話音落下,羣體血刃瞬間起身面對傲狂道:“狂少。”
嘆了口氣後,傲狂笑道:“你們現在,立刻,馬上從密道出城。記住了,不管能不能與周顛他們會合你們的任務是找到老倔牛與王姨,並把他們送到武當。”
“狂少,你這是?”血一皺着眉頭疑問道。
“我突然之間改變主意了,決定不再守着東門吸引朝廷的注意力。而我又有些事情沒有了結,所以準備現在就去辦。比較的事情,人多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添亂,所讓我命令你們先走。”
聽着傲狂的解釋,血刃等人雖然有些疑問,但也不能違抗傲狂命令的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傲狂衝着血一道:“給我留下一個藍色的煙花。等我辦完事出城時,你們若是沒走遠應該能看得到信號。”
接住血一拋來的竹筒,傲狂拿在手中晃了晃道:“出城後我纔會放,萬一趕不上你們,你們便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用停下等我。”
片刻後,看着血刃等人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傲狂重重的吐了口氣回身透過缺口看着越來越近的上千股明晃晃的火把。此時傲狂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念頭,一是趁着沒被大軍包圍之前有多遠跑多遠。二是留下爲從北門撤離的衆人爭取些時間。
可一想到外面那有着強行攻城實力的軍隊,傲狂心裡就沒底。傲狂自信自己武功通玄,但沒本錢單刀孤身的跟城外那些精兵猛士硬拼。舉起不定的猶豫着,最終傲狂咬着牙喊道:“拼了,就憑小爺的武功逃跑還是沒問題的。能拖一刻是一刻,小爺拼了。”
心頭打定主意的傲狂,頓時運起輕功腳尖在城牆上連連點動,當躍上城門上時,放眼望去竟看到了三四千具火把。此時傲狂的心跳猛然加速跳動。深吸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來。
轉頭看着建立在城門圍牆的莊嚴建築,傲狂嘟囔道:“城門比邊界地區的還要實用,希望皇帝老兒要做就做全套,要是找不到守城器具小爺我立刻走人,絕不多呆一刻。”
短暫的片刻,傲狂運用輕功快速的在城門上的建築內來回走動。當傲狂停下身形時,心裡不斷的讚歎元朝皇帝的明智,這大都城的城門雖不是照搬戰城的樣式設計的,但戰城有的這全都有,防衛用的火油,滾木,磐石,守城弩,霹靂彈等等器物一應俱全。
當然那衆多器物對孤身一人的傲狂來說,只有火油,滾木,霹靂彈,磐石塊四樣。擡頭看着整體是用木材建築的樓形建築,傲狂抽出長刀按照腦海中推算的方位劈砍挖掘樑柱。凝結如同實物的罡氣迅速充斥着各個方位,當斬斷衆多木質或是石質的柱子,房樑之後。傲狂擡出滿滿五箱的霹靂彈,不顧那刺鼻的火藥味,急促的將一個個炸藥球般的霹靂彈或是鑲嵌視線挖好的空洞中,或是隻留下引線掩埋在柱子低端。按照預想做完這些後,傲狂將數百罐火油摔碎,任由瓷罐破碎後的火油將各處染個通透。
一切準備就緒後,城外的大軍也將要抵達城門處。此時傲狂再次這些確認完全符合自己腦海中的預想演化之後,便立即跑出滿是火油與炸藥的樓形建築。
站在外面,屈指彈出一顆火球的同時,立即從城門上躍下。躲在足夠安全的地方後,緊張焦急的看着火焰慢慢向樓處蔓延。緊隨其後‘轟隆’‘轟’‘轟’‘轟隆’‘
聽着火藥開始爆炸,傲狂的心更爲之着急。心道:成敗在此一舉了,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便是在傲狂期待的心情下,時間也好像緩慢壓抑起來,而那巨大的樓型建築緩緩的向着城外傾斜,慢慢的倒下。‘轟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隔着城牆傳來後,傲狂感受到地面傳來的劇烈晃動感,總算略有輕鬆的吐了口氣。
隨着陣陣笑聲,傲狂再次躍上城門向下觀望,只見樓型建築倒塌的地點與自己預想的同在一處,正在燃燒着的建築碎片將城門堵得嚴嚴實實,方圓十數米內一片熊熊火海。傲狂極爲開心的站在城牆上大笑着,然而皇宮大內正好聽到這響徹天空的爆炸聲與看到建築傾倒瞬間景象的,一名身着灰色麻衣的老者卻是極爲不痛快。
只見他站在大都城內的最高點,看着下面如滿天繁星般衆多的火焰,忍不住的罵道:“孽徒,當真是孽徒。救人你偷偷摸摸的就是了,如今這滿城焰火簡直就是想將大都城焚燒殆盡。我,我,我非教訓你不可。氣死我了。”
說完這句,只聽德壽轉頭對身旁站着的大內供奉道:“可曾查出來那幫叛賊的確切行蹤?還有那個,那個無法無天的混賬東西此時在哪?”
看着怒火滔天的德壽,這名供奉底氣不足卑微的斷斷續續的迴應道:“回,回稟大,大人。明教反賊毀壞了城中衆多建築堵住道路。我朝大軍根本運轉不開,再者這到處失火寸步難行,我,我,”
“夠了,別跟我說這些。我只問你,你知不知道我那孽徒的確切位置?”此時德壽更爲憤怒的再次詢問道。
聽完這話,這供奉恐懼的哆嗦着嘴,硬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道:“屬,屬,屬,屬下不,不知。”
“那你這個廢物還留在這做什麼?還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