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父說要去找那個便宜夫君,秦卿也不知怎麼突然心中一抽,下意識產生了抗拒心理。
這讓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
明明應該是討厭對方的,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等秦卿想明白,就見武凌瑤忽然打出一道氣勁,將顧梟的屍體給直接轟成了一攤碎肉。
“師父.”
她被嚇了一跳,不解的看着這一幕。
“忘掉爲師剛纔說的話。”
武凌瑤緩聲說道:“接下來好好在家裡呆着,顧家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聽明白了嗎?”
“是,師父!”
秦卿自然是不敢違逆師命的,應了一聲後好奇道:“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爲師自有安排,好了,你回去吧。”
武凌瑤顯然是不願意帶着徒弟一起行動,在知道京都隱藏着第四位大宗師之後,她的想法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今的三大宗師,一個是軍中武神拓跋遠山,號稱龍象金剛之體,刀斧難傷,哪怕是神兵利器也是如此,就連專破外功橫煉的內家真氣也無法穿透他的皮膚。
加上那一身可以擒龍擲象的巨力,簡直就是一尊殺神。
大寧朝邊疆有他坐鎮,可謂是穩如泰山。
另一位則是的這一代天師,一手御劍術以及五雷術獨步天下,只不過這位很少下山,更多的是跟那些達官貴人打交道,所以名聲並不算太顯著。
剩下便是武凌瑤了。
自從當年絕情絕愛之後,她的劍法就已經達到了鬼神莫測的境界,單論殺傷力來說,當以其爲最。
然而武凌瑤卻不甘止步於此。
到了大宗師之境之後,前路斷絕,要想更進一步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爲了突破,她不止一次去找拓跋遠山以及張天師約鬥,但沒有一次成功。
大宗師之間,只要不是真的想要生死搏殺,一方想走的話,另一方是留不住的。
爲了這事,武凌瑤想了許多辦法,可惜都沒有起到作用,沒想到如今柳暗花明,在京都竟然遇到了一個藏頭露尾的傢伙。
這麼好的機會,又有殺徒之仇,她自然不會放過。
現在最有可能跟那位大宗師有關的,除了陳一行之外,就是徒弟的那位夫君。
這兩人在武凌瑤看來,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餌。
就算猜錯了,對她而言也不過是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而已。
一個連至親都能毫不猶豫殺死的傢伙,又怎麼會在乎這個?
秦卿很瞭解自家師父,看到武凌瑤的神色,加上剛纔那一句話,此刻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
可惜,她根本無法做到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其飛身遠去。
秦府。
安柏看了一上午的書,後又被翠柳叫去吃了頓飯。
就在他想着接下來是午睡,還是去外面溜達溜達時,秦卿再次來到了紫竹軒。
相比先前第一次來,給下人們帶來的驚訝,這次已經沒有人會感到奇怪了,他們已經將安柏真的當作秦府的姑爺來對待,雖然是入贅,但終究是主人家。
“你準備去哪?”
秦卿剛一個過來,就劈頭蓋臉的問道。
“沒去哪啊.”
安柏撓了撓頭,感覺到了對方隱藏在話語中的情緒,“有什麼事嗎?”
“最近一定不要出門知道嗎!”
秦卿用無比凝重的語氣說道。“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讓我不要出去,你好歹也得告訴我怎麼了吧?”
安柏攤手道。
秦卿不想解釋,也沒辦法解釋,只留下一句這是爲了你好人就離開了。
翠柳這個時候屁顛顛跑了過來,一臉期待的問道:“姑爺姑爺,小姐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
安柏輕輕搖頭,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他留在顧梟屍體上的刀意被觸發了,實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是秦卿的那位師父到了京都吧?
也不知陳老頭走沒走,要是沒走的話,恐怕就有麻煩了。
想到這裡,安柏眼前好似已經出現了對方那狼狽無比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跟他猜測的差不多,陳一行現在很狼狽。
在重新回到京都之後,他又另外找了一家酒樓準備重新說書。
那個被帶來的女子,則被留在租的房屋內,負責打掃衛生以及看家。
之所以不帶着出來一起,也是因爲認識此女的人有點過於多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陳一行差點以爲沒事的時候,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當時他正說完一段情節,笑呵呵的拱手感謝着聽衆賞賜,結果擡眼就看到了一名風華絕代的女子從外面踱步而來。
偌大一個客棧,除了陳一行之外,竟沒有一人朝那邊多看一眼。
見多識廣的老頭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嘆氣之餘,果斷跟下面告辭,嘴上說着好話,很快便從酒樓裡走了出來。
片刻後。
陳一行租的小院子裡。
劉黃花正在努力的搓洗着舊衣服,身體上的瘙癢跟腹痛,讓她時不時就要停一會,可就算如此,她也堅持着繼續勞作。
但就在這時,大門被打開的動靜讓劉黃花停下了動作。
轉頭看去,就見陳一行正滿臉難看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今天說書被人打了?”
她總覺得陳老頭說書的事兒不靠譜,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爲總有翻船的時候。
也許就在今天?
“說什麼胡話呢,老夫說書這麼多年,就沒有不叫好的時候!”
陳一行輕哼了一聲,“今天收成不錯,去給老夫買只燒雞回來。”
說完直接扔了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子過去。
劉黃花接過後只覺手中一沉,整個人都懵了,反應過來後剛要說話,就看到了陳一行那複雜的目光,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對方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
壓下心中的悸動,她點了點頭,快步朝外面走去。
直至身影徹底消失之後,陳一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可以說了吧?”
他忽然開口道。
在旁人視野中不可見的武凌瑤輕笑了一聲。
“這女子得了髒病早已命不久矣,你莫非不看不出來?還是說有別的想法?”
說完她搖了搖頭:“當年的天刀竟淪落至此,實在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