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聖的臉色瞬間變得格外地低沉,他微微抿了抿脣,眼睛始終沒有擡一下,隨口淡淡問醫生:“什麼時候她的燒纔會退?”
醫生回答:“這個不是太清楚,不過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之後,屋內便是一片詭異的寧靜。
整個套間似乎流竄着一股千年寒流,讓人感覺呼吸一窒,步履甚難。
良久,靳聖點了點頭,揮了揮,讓人都離去。
隨即,靳聖纔看向躺在牀|上的唯伊,她的身體軟得像棉花似的,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額頭佈滿汗滴,眉頭緊緊蹙着,似乎仍舊很難受。
看着唯伊這般難受的神態,靳聖蹙了蹙眉,先去了洗手間,拿了一塊毛巾,用冷水浸溼,擰乾,坐回牀邊,把她小臉上的汗滴小心翼翼抹去,還細心地給唯伊蓋了蓋被子。
爲了讓唯伊睡得安穩些,靳聖便給她頭上放了冰袋。
觸碰到冰冷的東西,唯伊似乎好受了一些,眉宇緩緩舒展,可是昏睡之中,她還是不斷髮出低喃。
許久,可能是打針的藥效開始起了作用,女孩的痛苦慢慢緩解過來,呼吸也變得綿延起來,似乎陷入了沉睡的狀態。
靳聖輕輕擡起手,爲她蓋好被子,坐在牀邊,眼神柔軟地凝視着她,神態專注。
他時不時爲輕輕擡手,摸了摸她額頭,時不時爲她換冰袋。
可是,下半夜的時候,唯伊似乎又高燒起來,原本緩解過來的體溫愈發高起來。
唯伊躺在牀|上,嘴裡不斷嚀喃着哼哼唧唧的難受,她的胸口不斷起起伏伏,下意識就用力攥住了一切可以攥住的東西,似乎想要緩解一下身上的痛苦。
靳聖被唯伊這麼一抓,看着牀|上痛苦的唯伊,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微微哆嗦抓着唯伊的小手,看着近在咫尺的蒼白容顏,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疼惜。
他的心底不知爲何,就覺得莫名奇妙的擔憂。
她怎麼突然之間又高燒了?
唯伊躺在那裡,昏昏沉沉,感受全身像被火燒一般地難受,身體都輕飄飄。
甚至,連靈魂都快要抽離了自己的身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又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透着額頭滲入了唯伊的神經,似乎慢慢緩解着疼痛,很舒服。
唯伊病得七葷八素,因爲發燒,大腦有些迷糊,但是她意識中有些清醒地感受自己旁邊有人,時不時摸着她的額頭,還隔一陣子在自己的腦袋上換着冰袋,動作很輕柔呵護似的。
甚至在自己睡着睡着覺得身體很熱,無意識地想要踢掉被子,可是下一秒,被子又會重新蓋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誰呢?
她迷迷糊糊地想要睜開眼睛,隱隱約約的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她眼眸很沉重,隨即又閉上。
唯伊感覺身體很累,她的小手無意識地反手握住了攥着自己的手,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如此反反覆覆不知折騰了多久,唯伊的燒終於退了下去,最終抵不過睏意,中意沉沉睡了過去。
良久,窗外的天邊開始泛白,已經微微地亮起。
靳聖坐在牀邊,深邃的眼底浮現一抹疲累的光,唯伊睡得很沉,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離,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反反覆覆地觸摸着,確定她的燒確實退了,這才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