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1點的時候,電話響了。 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被吵醒,下意識地去接電話,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什麼處境,語氣不減地衝,“誰啊?這麼晚還打電話。” 對方顯然怔了一秒,遲疑着剛剛那個女人真的是她嗎?這麼說她沒事。 “你在哪裡?”唐凱聽到她接了電話,這時候才鬆一口氣,今晚回來那麼長時間沒見到她,他就知道情況不妙,還怕她什麼都沒帶,電話也關機的,那可如何是好,呵,結果事實是他想多了,她現在居然還睡得下。 “怎麼是你?”她擰着秀眉,語氣有些疏離。 “你在哪裡?”他又問了一句。 “我在外面,沒事就掛了。”她說完就要掛電話。 “你在外面幹嘛?”他不打算放過她,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我在幹嘛關你P事?”睡着被吵醒本來就來氣,現在又非要抓着她不放。 “現在馬上回來。”他也失去了耐性,直接就命令道。 “我不要。” “你敢?”赤裸裸地恐嚇。 “爲什麼不敢?你管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我會讓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治得了你。” “你什麼你,不用你了,我希望唐總你能明白,你和我之間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希望你還記得當初的約定。” “嘟嘟…”他懶得去理論,直截了當地掛電話。 “居然掛我電話?姑奶奶就不信你能治得了我,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對着電話在唱獨角戲,呵呵,也就這妹子做得出來。 半夜,她是被破門而入的聲音吵醒的,媽吖,誰啊? 這門除了有一個鎖之後,裡面還有個倒扣的鎖,唐凱從旅館的老闆拿來了鑰匙,不,準確來說,是買來的鑰匙,擰開之後發現裡面倒鎖了,氣得不輕,同時也稍微鬆了一口氣,起碼這女人還懂得保護自己,於是“砰砰砰”地撞門,弄得整個一層的旅客哀聲連連。 破門而入的那一刻,那個倒扣的小鎖居然被連根拔起,甚至,連那個門板也被掀起一層皮,姜琪予被嚇得不輕,吞了一口口水,媽呀,他該不會也要這麼對她吧? 室內有些昏暗,但是他一眼便認得出來她平時穿的那套居家服,那套被洗得發白的多啦A夢寬鬆大睡袍,他都已經在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起來,跟我回去。”他大步一跨,便到了她的牀邊。“這破地方你還願意待了。” 知道來人是他,她也不意外,他不是調查過她嗎?自然有辦法查到她的下落,還有不用問也知道他怎麼進來的,反正這傢伙就是霸道野蠻,直接破門的事也只有他能光明正大不犯法滴乾。 “回去?回去哪裡?”她躺着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回家。” “家?呵呵,哪裡是家?我沒有家。”她嘲笑道。 “呼”深吸一口氣,穩住,穩住情緒。 突然,只聽見她“啊!”的一聲,就被打橫抱起,她一個吃驚怕摔下,雙手自動地勾住他的脖子,低斥道,“你放手,你要幹嘛?” “回家。”
“我說我沒有家,你耳聾啊,聽不見啊。” 他歪着脖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我家就是你家,跟我回去。” 額…你家就是我家? 額,這什麼跟什麼嘛?給一巴掌再哄一顆糖? “我不回,你放手。”她掙扎着要他放開。 “我要真放手,你不怕摔斷腰?” 赤裸裸的威脅,絕對赤裸裸的威脅。 她剛要反駁,門口處就擠着了幾個旅客,紛紛攻擊她一個人。 大娘兇兇地說,“姑娘,大半夜地,你還讓不讓人睡啊,你老公都來找你了,你就別矯情,乖乖跟人回去吧。” 小姑娘甜膩軟糯地說,“姐姐,大媽說得對,你老公那麼帥,你就忍心傷他心啊。” 小夥子不耐煩地說,“一個大男人做到這樣,你還想怎麼樣啊?” 中年男子心平氣和地說,“這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你就順了他,給他點面子。回家好好過日子哈。” 中年女子罵罵咧咧地說,“要是我家那死鬼能這麼低聲下氣來求我,我立馬跟他回去。” 一個美女鄙夷道,“你不要就給我啊,這麼帥氣又溫柔的男人去哪裡找?真是的,有眼無珠。” 姜琪予想說,他不是我的。 後來一人一口唾沫地都能把她淹死。 姜琪予惱羞成怒,對着唐凱喊道,“放我下來。” 結果某個羣衆基礎紮實的男人得意地笑笑,“你跟我回家我就放你下來。” 她羞紅着臉,擡頭看去都是一羣“凶神惡煞”的主,點點頭表示妥協了。 唐凱笑着把她放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她因爲害羞躲在了男人的身後,經過一大羣人時,感受到了周遭人的異樣的眼神,鄙夷、羨慕、嫉妒、嘆息的都有,姜琪予一個不爽,轉身衝他們吼道,“你們怎麼看人的,他哪裡帥了?沒看他是一個老男人嗎?怎麼可能是我老公,我只說一遍,他、是、叔、叔!” 結果剛剛那個表示羨慕嫉妒恨的美女紛紛投來了熱情似火的眼神,火辣辣地,大家也跟着改口碑,看得姜琪予恨不得一人呸一個。 這女人,真是花癡。這種男人有什麼好! 罵完之後她舒服了點,往前走“咚”的一聲,撞上了某人硬邦邦的胸膛,男人滿臉都是陰霾,有種風雨欲來的節奏,犀利的眼神看向每一位看客,大家渾身一顫,天氣涼了,回去蓋被子去咯,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姜琪予真是連鄙視的心都有了。 揉揉額頭,看向那堪比包大人還黑的臉,那皺紋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不想跟他說話,於是兩人又慢吞吞地走下一樓。 旅店老闆粗聲粗氣地忠告道,“姑娘,你老公爲了你都花重金買那把鑰匙了,你還拒人千里,真沒有天理。” “他不是我老公。”她耐着炸毛的性子強調道。 “嘖嘖,這年頭,老公都不要了。姑娘,你還小吧,不懂珍惜。” “我再強調一遍,他…唔…” 唐凱捂住她的嘴,然後扛起她就走,旅店老闆看着直搖頭,嘆口氣,繼
續拿着那雞毛撣上上下下打掃一遍,哎喲,那灰塵漫天飛舞啊。 “啊.....救命啊,來人啊,有人綁架了。”肩上的女人鬼哭狼嚎地叫,空蕩的街道吹着涼颼颼的風還有她的鬼叫,那些被吵到的幾戶人家紛紛開燈,在樓上罵幾句。 “閉嘴。”忍無可忍,他用力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然後又聽到樓上的住戶罵了幾句,她終於變得小聲,“放我下來。” 他也扛累了,沒好氣地對她說,“你這女人,誰給你膽子學人家離家出走。” “那又是誰讓我滾的?我現在不就是滾給你看嗎?” “你!”如果這不是在外面,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突然,背後一道哀怨的聲音響起,“姜小姐,唐總這是關心則亂嘛,你就少說兩句吧。” 姜琪予被嚇了一跳,拍拍胸脯,斜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王助理本來想說,他命苦吖,半夜三更地被他家總裁叫起來查你的下落,現在又被拖出來接你們回家,但這些只能埋在心裡,於是,他一派正經地說,“來接二位回家。” 上車之後,姜琪予主動地做到副駕駛座上,避免和某人同一個空間。 其實,已經同一個空間了好嗎? “啪。”她把隔層板關上。 王助理滿頭大汗地,生怕這小祖宗惹了他家BOSS大人,“還是,還是打開吧?” “不用。”她眼睛一閉,當作沒看到後面那座火山。 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5點多了,一回來姜琪予就躺在沙發上睡覺。 “挺屍呢,回房睡去。”他其實想說彆着涼了,回房睡,結果話說出口就變味了。 自顧自睡覺。 “你傷還沒好,去擦一下油。” “煩死了,你不要吵我。” 他伸手去挽她胳膊,讓她起來。 “唐凱。”她坐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嗎?” “你受傷了,就得擦藥。”他側重說她的傷。 拍掉他再次伸來的手,“唐凱,你搞不清楚狀況嗎?是你讓我滾的。” “如果因爲那句話,我道歉。” “別,你還是讓我走吧,這兩天我會找房子搬出去。” 火山終於爆發了,直接拽起她,警告道,“你以爲你走的了?你走,可以,那你賠償我違約金。” “我當你唐總真的憐香惜玉,說到底還不是爲了騙我回來繼續跟你演戲。”她撕咬字嘴硬地還回去。 說什麼我家就是你家,還不是哄騙人的手段。 “姜琪予!你這死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唐凱,你因爲一張照片就打我,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總之,我不想在這裡受你的窩囊氣,我走定了。” 唐凱算是聽明白了,“哼,女人,不要跟我說你在爲了一張照片跟我耍脾氣,我告訴你,你還不夠資格。” “是嗎?那唐總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唐凱一愣,她譏笑道,“我對你來說無關要緊,那麼請唐總不要越界。” 她嘲諷地看着他,撇開他的手,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