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師父。”
墨邪腳步微頓,擡眸冷冷的看着倚靠在樹下的女子,薄脣冷勾一抹睥睨的邪氣。狹長的鳳眸中盪漾開邪肆的冷意,墨邪的語氣狂妄放肆之極。
“鸞女,你攔不住我。”
墨邪身上瞬間迸發出來的氣勢讓漫不經心的鸞女立馬變換了姿勢。往後退開一步,身體緊繃。血紅的眸子盯着墨邪,凌厲顯露出了不似人類有的豎瞳。單手貼在粗壯的樹幹上,鸞女白嫩的指尖青色的指甲暴漲十幾釐米。
“墨邪,你怎麼可能……”
“不要礙事。”
鸞女的聲音因的這變化也變得沙啞起來。然而墨邪邪肆狷狂的一聲冷喝,直接將鸞女畏縮往後躲了躲。等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的示弱時,墨邪已經走入了院中,前往鬼谷子的屋中。
瞳孔劇烈顫抖,鸞女不可置信的緊盯着墨邪離去的地方。
紅脣顫抖,脫口的話語呢喃不成調子。“墨邪怎麼可能有修仙的力量。這個世界是不允許的,墨邪怎麼可能……”
墨邪一走進屋中,看着那坐在板凳上擦拭愛劍的鬼谷子。當下就是冷哼一聲,鳳眸銳利森寒。
“師父,你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
鬼谷子並不回答。也對墨邪那渾身危險的氣息沒有絲毫反應,繼續擦拭着自己的愛劍。若是鳳千心在,便會認出這劍就是那塵封在青門大殿中的利劍。還獲得01號一陣亂碼警告的,非凡之物。
鬼谷子不回答,不代表墨邪會沉默。
“她可是你的女兒。哦不,我怎麼忘了。師父你如此狠心的人,怎麼會因爲是你的女兒就心軟呢是吧?但是,我墨邪絕不會讓你傷害到蠢丫頭。以我墨氏一族起誓,若是你傷害了蠢丫頭,就算你是蠢丫頭的父親,我也不會心慈手軟放過你!”
“你在擔心什麼?”
這是墨邪第一次從鬼谷子話語裡聽到的語調。帶着冷意,唯獨尾音微微上挑。那冰涼無情的眼眸好似冰霜一般,看着墨邪既沒有印入影子,也沒有絲毫波瀾。結了寒冰的眸子,還會有情緒嗎?
一字一頓,就好像陳述一件事實。
“我輕易不能再去三千世界。等你和千心前往,我便再難相見。你在擔心什麼?”
墨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警惕盯着鬼谷子,嘴脣微微顫動醞釀未開口的話。微微搖頭,那滿頭雪發好似天山的雪,白的清澈,也冷的刺骨。
將愛劍收好,鬼谷子起身面對墨邪開口說道:“墨邪,我救你是一場因緣。而我將千心交付與你,便是要你償還因緣。至於你動情心儀千心,我雖爲父親,但並未盡到父親之責。所以,我不會插手。但若千心不喜,你再糾纏,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躲不過我手中利劍。”
“回你的世界去吧。你被天道壓抑的血脈將覺醒,血海深仇莫要拖累了千心。”
聽得那冰冷沒有語調的話語,墨邪微微晃神。眼前再清晰,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院子之中。身前大門,已經緊緊關上,隔絕了墨邪的視線。手微微顫抖,緊捏成拳。
倨傲的擡起下巴,墨邪微眯着狹長的鳳眸。那孤傲邪肆的模樣,話語稍顯冰冷。竟好似在向鬼谷子下戰書。
“我會保護好蠢丫頭。而你最好,也不要再打主意。否則,鹿死誰手誰能看得到未來?師父,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師父,告辭!”
墨邪轉身時,微微擡眸。一片雪花從墨邪眼前飛過。寒冷的冰霜在地面凝結,迅速鋪滿開來,觸地冰冷刺骨。寒風縈繞在身周,擡頭四顧看去,這9月的天竟是飄起雪花來。墨邪微微側眸,無情劍的人,心冷便會凍結世界嗎?
看着墨邪走過身邊,那翻飛的衣袍煞氣滾滾,兇悍驚人。幾乎墨邪前腳剛走,鸞女後一步就是闖進屋中。
屋中完全和先前不一樣,冰霜凝結,鋒利的冰柱更是貫穿屋子。然而鸞女絲毫不怕,甚至徑直從中穿過去。陽光透過窗柩照進去,那一刻鸞女的身體是半透明的。
屋中的寒氣已經寒冷可怕到無法讓人停留一分。然而鸞女是器魂,因此並不擔心。站在鬼谷子面前,看着鬼谷子此刻的神情,任是鸞女都不住心底閃過畏懼。唯有此刻的鬼谷子,纔會讓鸞女想到那個讓自己主子愛到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劍仙。
“你,真的要將小主子交給墨邪!你可別忘了,他是墨氏族人,他身體裡留的是墨氏的血。在這裡還好,若是回了那個世界沒了天道壓制。他會屠殺一個個世界都不會絲毫心軟停留的!將小主子交給他,怎麼可以!”
“……鸞女”
鬼谷子好半響纔是找回一絲控制力。按壓在手中顫抖不停的利劍,鬼谷子垂下眼簾,不知眼底是否會有一絲波瀾的神情流露。
“在千心誕生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天機子。他爲千心卜了一卦。千心和墨邪是註定的劫,若是違背宿命,更加危險。而如今,墨氏已經滅族,不足爲慮。”
“可墨邪還活着!”
鸞女知道自己說的多麼無力。可是不管怎麼說,鸞女都知道無法動搖鬼谷子決定的心意。一如,她無法動搖主子的心。卜卦,就那麼相信那些虛僞縹緲的宿命嗎?
鸞女只是一個器魂,她不懂,也不明白。只覺得人類真的太過複雜,複雜到從來不明白他們的心思。一如鬼谷子想念愛小主子到心底痛苦,卻不會親自去看一眼。一如,她的主子聽信宿命而離開了鬼谷子。
修仙之人,明明修行的是逆天的道,卻要受控於宿命!這到底是修的什麼道,鸞女真的不明白。
另一邊,鳳千心被01號坑的在御花園發着悶火,扯了滿院子不少好看的鮮花。不過她是皇女,就算是燒了御花園,又有誰會開口說上一句責罰呢?就是鳳月歌,也是不捨得。
扯下玫瑰,一瓣一瓣丟在湖水中。鳳千心突然愣了愣,一擡頭便見墨邪站在湖的對面。極爲認真的端詳看着她,微勾的脣角的笑意仍舊禍國殃民,妖孽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