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釋憂這幾天晚上都沒怎麼睡踏實,直到天亮都是心驚膽戰着。
大小姐看起來是消氣了嗎?
還是師兄說了什麼?
他完全不清楚,但至少這是件好事,自己可以繼續安靜修行,特別是師兄回來了,他變的更加有幹勁。
凌晨便早早的起牀,直奔武場而去,今天他就要嘗試去衝擊二十三層。
凌晨光線射進屋子的一瞬間,凌無涯便睜開了眼睛,起牀後的他,將全身經脈運轉起來,將身體溫養完後,才走出大門,注視着眼前熟悉的風景,慢慢邁步走上三千階的問道路,這條路他無比熟悉,來到道路的盡頭,就來到了世界的最高處。
曾經舅舅告訴過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腳踏實地,才能隻手遮天。
這道理簡單至極。
雲就在眼前漂浮着,雲只是雲,吹即可散。
天就在自己的頭頂,天只是天,觸手可及。
彷彿自己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一切,這就是站在至高之處的感覺,想要掌控萬物的變化,只需要輕輕伸出這雙手。
“你果然在這裡。”羽真慢慢走來,對於背手閉目不言的凌無涯,十分感慨,他不過才十七歲而已,卻每天都過着自己這個老頭子,纔會每天經歷的心情,感受這天地的運轉,從而改變,完美自己。
凌無涯睜開雙眼深吸了口氣,轉身望着羽真,羽真雖然還是一副中年人的樣子,但年齡早已上百,可從他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老人所有的老態。
“這次回家,有什麼感觸嗎?”
羽真站在了凌無涯的身側,想從他的臉上表情看出他的心境變化,他看的出,凌無涯下山之前和上山之後的情緒起伏,有了改變。
凌無涯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他無須說,羽真老師都知道。
他的本命是一片飛葉,但這片飛葉卻不是靜的,而是動的,之後他掌握了入微,可以看出一些常人看不見的細節,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被君無爲選爲了帝昭門的第二任掌門人。
弘階一百二十七層,羽真知道的,自己此生已經很難觸及樊的修爲。
不過,他還有期待,這羣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他們是時代希望。
更或者是站在這裡的少年,沒有絲毫想要放棄,反而鬥志滿滿的少年,他沒有絲毫害怕和動搖,他只有奮不顧身向前走。
“走吧,我們今天去將後山將事情結束,早處理早安心。”
羽真生怕他們會掌控不住場面,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宗門事態真會變的難以處理。
現在也就只有四層之上的人知道此事,巨吼聲都被陣法所阻擋,但這並不是長久的處理方法。
“嗯。”凌無涯應聲,邁步走向了後山,羽真緊跟在其後。
凌無涯停下了腳步,摸着自己的肚子,轉頭望着羽真沉默不語。
“好,先去吃飯。”羽真笑着搖了搖頭,看樣子凌無涯還是那個凌無涯啊!不管多麼經歷長的時間,經歷多少時間的洗禮,依舊是這幅模樣。
這也就是他爲何不迷茫,不會去畏懼的原因。
此時食堂已然是寂靜無人,入門和外門的弟子都需要上課,內門的弟子則需要跟老師修煉,真傳弟子雖然自由,但他們比任何人都刻苦。
凌無涯吃的很緩慢,並不是因爲他的性格,而是這裡飯菜的味道變了,他說不出什麼原因,但只是感覺變了味道,似乎是少了——
一股溫暖?
很奇怪的感受。
……
所說的山洞在後山的深處,想要從後山的泥濘道路行走過去,這不比三萬臺階少多少。
這次前去的只有凌無涯和羽真兩人。
後山的植被很茂盛,也是這個原因,存在很多低級荒獸。
因此後山成爲了挑選內門弟子的試煉,當初凌無涯來這裡的時候,取得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成績,自己單槍匹馬擊殺了一隻巨熊,雖然它是低級的荒獸,可它有着及其強悍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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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全身都是傷口的凌無涯,他們都很好奇去問他,是如何殺死的這隻巨熊。
凌無涯只是舉起了滿是傷痕的拳頭,依稀可以看見白骨的拳頭。
“拳頭打死的。”
之後凌無涯修養半個月,直接破格晉升真傳,而他的師父正是君無爲,對於這個小傢伙做出的事情,他也是暗自點頭,凌無涯剛強的性格,會比平常人走的更遠,只是他都無法看見了。
後山是平常弟子不敢觸及的地方,但一直都是凌無涯經常來的地方,他是爲了鍛鍊自己的體魄,增加自己的修爲。
直到知道自己本命無法覺醒之時,他才停止,然後呆在帝昭山的頂峰感悟,這一深修就是三年時光,站在山頂望着廣闊的天地一動不動。
“嗒!”
凌無涯從羽真的飛劍之上跳下,眼前是蜿蜒的道路,這條路只能他自己走下去。“我自己走過去。”
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個山洞,凌無涯想自己走過去,順便瞧瞧這裡最近的變化,他好久沒有來這裡走走。
“嗯。”羽真站在飛劍之上,回頭望着逐漸遠去的人影,輕點了點頭。
凌無涯身側的草層有些動靜,彷彿有一雙眼睛正悄悄瞄在凌無涯的身上,盡是兇狠之意。
荒獸的等級極其簡單,一級到十級。
荒獸的等級只是在縹緲境是如此分的,在其他的境界都有着不同的稱呼,魔獸、仙獸、妖獸、妖怪甚至神獸還有更多更多。
分級多的讓人感到頭疼麻煩,但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分級而已,但很多時候,強大與否並不是依靠等級。
凌無涯放慢了腳步,側身注視着傳來動靜的草層,注目盯着目標,一隻巨大的豪豬隨之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怒目對視着凌無涯一臉的凶氣。
凌無涯微微眨了眨眼睛,很疑惑。
豪豬剛想朝凌無涯衝去,但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步伐猛的一頓,雙目之中滿是恐懼,隨後四條腿亂抖動起來,哭着扭身轉頭就朝着草層鑽去。
“……”羽真是看的真真切切,這隻豪豬怕的不是其他的東西,就是凌無涯本人,看樣子之前凌無涯沒有少摧殘它。
凌無涯喜歡找對手,這後山的不少二級甚至三級荒獸都於凌無涯打了遍,之後越戰越強的凌無涯,開始追着他們打,甚至整個後山都被凌無涯搞的雞飛狗跳。
然後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後山的荒獸居然羣體遷移了,這讓帝昭門長老們都無比震驚。
外圍的荒獸們,居然都被凌無涯打的搬家了!!!
長老和掌門衆人一想起這件事情,就忍不住莞爾笑着,這個凌無涯啊!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凌無涯眨了眨眼睛,對於眼前的事情發生不知所措,隨後走回到了道路上,很快他就來到了山洞前,山洞裡面住着帝昭門中塵帝君無爲唯一留下的活物。
“無三,我來了。”凌無涯的聲音傳蕩而出,在山洞之內迴盪出無數遍迴響,看來這山洞地勢特別的深。
世界沉默了半刻。
“吼!”一聲震耳嘶吼驚碎了飛雲,巨大的嘶吼伴隨着狂風肆虐而出,這聲嘶吼之中有着許多的情緒,混雜在其中。
凌無涯撫平身上身上衣物的皺紋,邁步走了進去,再次進入那個深不見底的山洞之中。
對於這位三年未見的老朋友,凌無涯內心滿是愧疚,當初自己答應過無三的,每個月都來看望它一次,自己會是他最好的朋友。
可惜自己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