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花季,十七歲的雨季,十八歲的青澀和成熟。秦竹韻十七歲的生日,雨季裡充滿陽光,這陽光來自秦飛虎和秦飛虎的兄弟,但更多的卻來自蕭逸軒。看着女兒和蕭逸軒形影不離,拉着蕭逸軒在院子裡、房間內四處查看桌椅、食物,頓覺一絲失落。女兒大了,不再是自己的專有的開心果了,衰老的心情襲上心頭,秦飛虎無奈的搖搖頭:“老咯,連女兒的心思也猜不透咯!”
馮子龍從身後拍拍秦飛虎的肩膀:“大哥,是不是覺得女兒要被人家搶走了心虛?這可是好事兒啊。”
“呵呵,搶走了又怎麼樣?我的女兒永遠是我的,女兒搶走了,不也是等於我多了半個兒子?”秦飛虎總算找到了一點自我安慰,和馮子龍相視一笑,準備接待快要趕來的客人。
蕭逸軒的顧慮並非不無道理,前來參加秦竹韻生日的還真不少。看着一個個紅光滿面或者靚麗無限的客人,秦竹韻突然皺着眉頭對蕭逸軒說:“哥,有些人我和爸商量過,根本沒邀請他們,可是他們卻來了!”
“這很正常,說明你老爸很有人緣。”蕭逸軒打趣道。
“鬼人緣!還不是借這個機會和飛虎幫套套交情,這些虛僞的嘴臉我年年都看煩了,否則也不會把哥硬拉過來陪我。”
蕭逸軒笑笑:“非常榮幸!你同學來了,去接待他們一下吧。”
秦竹韻一手拉着蕭逸軒,一手輕拽公主裙走過去,立即惹來一片驚豔和羨慕的噓聲。幾個女生幾乎是異口同聲:“白雪公主,今天一定要把你的寶貝大哥借我們一會兒,否則以後朋友沒得做了!”
“想得美!”秦竹韻典型的重色輕友語氣讓一幫小美女對着蕭逸軒只能望洋興嘆,只把蕭逸軒看得渾身不自在。而幾個男生雖然有些不高興,卻只能掩蓋不快,面對蕭逸軒,他們根本無法快樂起來,包括自己的女朋友都被蕭逸軒迷住了,又怎麼能不鬱悶!
“表妹,舅舅讓你和蕭先生過去一下,有幾位特殊客人。”徐少強走過來,對蕭逸軒低聲說道,“是陳家的人,苟志平的母親也姓陳,估計就是!”
蕭逸軒笑笑,拍拍徐少強,和秦竹韻走過去。
秦飛虎看着蕭逸軒和女兒,對一旁的一家四口說道“陳老弟,我女兒竹韻,這是蕭逸軒蕭先生,竹韻的朋友。竹韻,叫陳叔叔、阿姨。”
“陳叔叔好,阿姨好!”秦竹韻只是禮節性的問候。
秦飛虎看了蕭逸軒一眼:“蕭先生,這位是海州陳氏風雷集團的董事長陳愛國先生,這是他兩位公子。不好意思陳老弟,令郎大名是?”
“陳勁風!”
“陳勁鬆!很榮幸能前來參加竹韻小姐生日晚會,竹韻小姐,我可以做您的舞伴嗎?”陳勁鬆不過二十來歲,看樣子也還是個學生。只是這番話說出來,充滿了自信,也沒有把蕭逸軒放在眼裡。陳勁鬆確實有這個資本,年少輕狂,張揚高傲,儀表堂堂,加之豪門之後,自然沒有把蕭逸軒放在眼裡。
相比之下,陳勁風顯得成熟多了,大兩歲就是不同,這飯可不是白吃的,雖然有些瞧不上眼蕭逸軒,還是裝模最樣的打了聲招呼:“蕭先生,幸會!”說着伸出手去,卻站在原地沒動,等着蕭逸軒過來。
蕭逸軒呵呵一笑,裝作沒看見那隻伸過來的手,對陳愛國說道:“陳先生,謝謝您全家來參加我妹妹的生日。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和竹韻過去招呼一下朋友和同學。”
秦竹韻順勢說道:“爸爸,沒什麼大事兒不要叫我,我和哥在一起,您還不放心嗎?”言下之意,那些輕視我哥的人,不要來惹我心煩。沒等秦飛虎開口,秦竹韻拉着蕭逸軒就想離開。
陳愛國的妻子蕭美鳳攔下秦竹韻:“早就聽說秦先生的掌上明珠很可愛,今日一見,讓我這個沒女兒的媽媽喜歡得不知道怎麼好了。”摘下脖子上的鑽玉項鍊,就要給秦竹韻戴上。
秦竹韻微微一笑,擋住蕭美鳳的手:“謝謝阿姨,我哥給我準備好禮物了,所以我纔沒有戴首飾。而且,我只有一位媽媽,今天是我的生日,除了哥的禮物,外人的我不想接受,也不會接受。”說完,拉着蕭逸軒就走,讓蕭美鳳鬧了個大紅臉,呆立當場。
馮子龍恰巧走過來,聽了秦竹韻的話不由得暗暗豎大拇指,心說不愧是大哥的女兒,這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也維護了蕭逸軒,看來這丫頭是賴上人家了。呵呵,誰要得罪了蕭逸軒,
“陳夫人,不好意思,我女兒不懂事!”秦飛虎急忙陪着不是。
蕭美鳳看着秦竹韻和蕭逸軒的背影,遮掩的笑笑:“沒關係,還是孩子嘛。秦先生,令愛身邊的蕭逸軒是本地人嗎?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看來我們家勁鬆沒機會咯。”
“呵呵呵呵,陳夫人說笑了。令郎年少英俊,人品非凡,竹韻只是個黃毛丫頭,哪裡能配得上二公子呢?再說了,竹韻才十七歲,還早着呢;而且,女兒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多問,最多給她把把關而已。”
“蕭逸軒既然是竹韻的好友,怎麼秦先生還要稱呼他先生?這個年輕人真是、真是太沒禮貌了。不好意思,秦先生,我快人快語,沒別的意思。”
秦飛虎暗說好厲害的一章婦人嘴:“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稱呼也就只是個稱呼而已。陳夫人,陳老弟,我還要去照顧客人,失陪下。”
“秦兄請!”陳愛國不露聲色的說道。心裡卻不住地埋怨的苟志平這個好外甥,說什麼蕭逸軒不過是一個江湖遊醫而已,如今一見,恐怕就是白癡也爲必會這麼認爲。
陳勁風湊過來:“爸爸,蕭逸軒這個人深藏不露,難怪表哥會敗在他手上。他可能猜到我們和表哥的關係了。”
陳勁鬆惡毒的說道:“爸,人咱們都見過了,秦小姐不錯,我不會放棄的。”
蕭美鳳微微一愣,兒子的話讓她頓時不安寧起來,那麼多年了,大哥的孩子差不多也該這麼大了吧,他姓蕭,我怎麼就看不出來他和大哥或者大嫂想像呢?難道是消息有誤?但願他不是,負責真不知怎麼辦纔好。
陳愛國看了妻子一眼,對兩個兒子說道:“不要在這裡鬧事,雖然我們陳家還看不上秦飛虎那點利益,但他畢竟是寧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和我過去認識幾位長輩,咱們集團在寧州的合作伙伴也不少。”陳勁風兄弟點點頭,換上一副笑臉,隨着父母向一些熟悉的面孔走去。
秦竹韻時刻傍着蕭逸軒,在賓客之間穿梭,好像一鬆手生怕別人把蕭逸軒搶了去,那些同學一個個不住的打趣取笑,秦竹韻雖然臉紅,卻依然緊緊抱着蕭逸軒的胳膊。
秦飛虎看得眼熱,以往,女兒身邊的人應該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可現在呢?秦飛虎並沒有阻止秦竹韻這樣做,而是任由女兒高興,不用說,這次宴生日晚會之後,在他面前誇自己兒子優秀的老朋友一定沒幾個了。想到這裡,秦飛虎失落之中,更多的是興奮。
秦飛虎一番感謝的客套話之後,徐少強和幾個年輕人把九層蛋糕推出來,秦竹韻在衆人的掌聲中和蕭逸軒走到蛋糕前:“哥,你幫我切,好不好嘛?”
蕭逸軒點點頭,根本不在乎周圍那些一樣的眼光和紛雜的小聲議論,只要秦竹韻高興就行。拿過雪亮的刀具,蕭逸軒剛想切蛋糕,陳勁鬆走上前來說道:“慢着,蕭先生和秦小姐什麼關係?今天是秦小姐生日,有資格切蛋糕的人除了秦小姐,就只有秦伯父了,你說是嗎,蕭先生?”
“他是我哥!我想讓我哥幫我切,不行嗎?我倒想問問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情?”秦竹韻的嗓音很美,只是這番話說出來,讓陳勁鬆頓覺無地自容。陳愛國不由得暗暗氣惱,這個兒子自小被慣壞了,怎麼就不能和他大哥好好學學呢!
“竹韻,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和小屁孩一般見識,聽哥的,來者是客,不要拒絕別人的祝福。”
“嗯!”秦竹韻立即笑了起來,讓陳勁鬆看得恍若白癡,忘了秦竹韻剛剛的羞辱,也沒在意蕭逸軒把他說成小屁孩。
陳勁風眼看弟弟不爭氣的樣子,懊惱之餘不由得高聲說道:“秦伯父,請問這位蕭先生和您是什麼關係?據我所知,您只有秦小姐一位女兒,秦小姐什麼時候又多了一位哥哥。您不會這麼早就給秦小姐定下了媒妁之約吧?呵呵呵呵,我不過是代表各位來賓提出疑問,秦伯父要是覺得不好回答,或者根本不在意各位的看法,可以不必回答。”
“這番話好惡毒!”蕭逸軒手中得到遲遲沒有切下去,他在等秦飛虎的回話,但無論秦飛虎說什麼,刀最終都會切下去,但是現在,有必要等一下。
秦飛虎哈哈大笑起來:“各位有疑問在所難免,蕭先生對小女疼愛有加,絲毫不比我這個做父親的遜色,還有我秦飛虎的各位弟兄,都有資格在這裡陪小女切蛋糕!只是我覺得奇怪,蕭先生陪小女切蛋糕,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你們兩位兄弟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陳兄弟,看來你的家風不過爾爾,把兩位令郎帶回吧!”秦飛虎沒說陳勁風兄弟缺乏教養,已經很不錯了。
衆人沒想到秦飛虎如此維護蕭逸軒,這番話分明是說蕭逸軒能陪着秦竹韻已經得到了所有飛虎幫大佬的認可!
認識蕭逸軒的人相信蕭逸軒完全有這個資格,但那些從未見過蕭逸軒的人,也爲聽說過蕭逸軒的人不由得對蕭逸軒另眼相看起來,不能夠讓秦飛虎不惜得罪陳家而維護的人,能是簡單角色嗎?
“小兒不過是心直口快,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如果秦兄如此在意,我們只好告辭!”陳愛國只覺得無地自容,又沒法翻臉,當着衆人又如何下的來臺呢?
“不送!”秦飛虎擺明了趕人。
陳愛國只覺得心裡發堵,扭頭就走。這個人丟大了,但是現在,面子是無論如何找不回來了,畢竟秦飛虎沒有給他請柬,而且其他人有很多也沒接到請柬,卻自己來了。陳勁風弟兄惡狠狠的瞅了蕭逸軒一下,轉身離去,連母親也沒有拉上一把。
蕭美鳳看着蕭逸軒的背影出神,似乎陳愛國父子所受的侮辱和她無關,幽幽地嘆了口氣,蕭美鳳說道:“秦先生,真不好意思!”這才轉身離開,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蕭逸軒。秦飛虎心理一咯噔,蕭美鳳,蕭逸軒!難道?秦飛虎沒有想下去,因爲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疑慮,蕭逸軒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和蕭美鳳說一句話,甚至連看也沒看蕭美鳳一眼!
蛋糕終於切了一小塊下來,蕭逸軒對秦竹韻說道:“快給秦先生送過去。”
秦竹韻端蛋糕走到父親面前:“謝謝爸爸!”又是一片掌聲,掌聲中,秦飛虎品嚐了一口蛋糕:“乖女兒,你是爸爸的寶貝,祝你生日快樂!”
蕭逸軒走過來,把蛋糕遞給秦竹韻:“生日快樂!”說着把手上的奶油在秦竹韻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又掏出盒子,取出那串黑珍珠項鍊給秦竹韻戴上。原本就純美不堪了,此刻秦竹韻更是無限嬌美可愛。
“謝謝哥!”秦竹韻甜甜的一笑,在蕭逸軒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沒等蕭逸軒開口,又把一塊蛋糕填到蕭逸軒嘴裡,“謝謝各位長輩和朋友來分享我的快樂,送給我溫馨的祝福!”秦竹韻深深的一禮,博來滿堂喝彩和掌聲,隨後是品嚐蛋糕和年輕人之間的戰爭:蛋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