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見林汐瑤神情不對立馬跟了上去,“少夫人,頂層是手術室,而且現在正在有一臺手術在做,您還是不要上去了。”
“讓開!”林汐瑤冷喝一聲,保鏢自然也不敢再攔,繞過他們走進電梯。
空蕩陰森的醫院走廊盡頭亮着“正在手術”的紅燈,林汐瑤知道淺年就在裡面,手術已經開始,她已經無力迴天,現在闖進去自會害了淺年。
她自己一開始怎麼就沒有勇氣直接衝進去把淺年帶走,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那個時候竟然還對韓奕騫抱着一絲希望!
如果今天淺年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絕對不會原諒韓奕騫,也更加不會原諒自己!
此時的韓奕騫和肖言還正在焦急的到處尋找林汐瑤,接到袁媛的電話知道林汐瑤又趕回醫院,又匆匆的趕了回來。
聽到走廊裡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即便不擡頭看,林夕瑤也能從那些雜亂的腳步聲中分辨出哪一步是韓奕騫的,曾經覺得是那麼的悅耳,是要是關於他的,哪怕只是腳步聲都是全世界最好聽的。
她是這樣愛着這個男人,可他呢?
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對待自己,她覺得她林汐瑤上輩子,肯定是個特別風流的花花公子,欠下了太多的桃花債,這輩子老天爺便讓一個又一個狠心的男人來讓她還債,杜啓軒傷了她,她遇見韓奕騫。
直到今天早上她還一直覺得,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了韓奕騫,可是現在想到手術室裡的白淺年,想到安諾,安嘉兒,所有的幸運都成了一場劫難,韓奕騫一點點刻在她心裡的傷遠比當初杜啓軒帶給她的更深,更疼幾百倍!
韓奕騫站在林汐瑤身邊,垂眸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伸手想要觸碰,林汐瑤卻先一步避開。
“不要碰我!請你走好嗎,現在不想看見你!”
韓奕騫僵在半空的手緩緩收了回來,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清冷的眸中透着無奈與心疼,聲音在空空的走廊裡顯得格外低沉清冷,“終究還是沒有瞞過你。”
“呵!”林汐瑤冷笑一聲,“韓奕騫,我沒你想的那麼笨,我不想和你說話,不想看見你,請你離開!”
她現在一心只掛念着手術室裡的白淺年,沒有心思去和韓奕騫爭論,也沒有爭論的意義,只要淺年好好地從手術室裡出來一切都好說,但若是.....
一想最壞的那種可能,林汐瑤心裡不經意抽疼,若真是那樣,她和韓奕騫之間就真的徹底完了!
“少夫人,其實三少他這是在救白淺年,三少請來了J博士給白淺年做手術,全世界也只有他有能力救白淺年,只是風險太大不希望少夫人你擔心,才暫時沒有告訴你的,而且這也是白淺年的意思。”
肖言急切的爲韓奕騫解釋着,可此時的林汐瑤哪裡能聽得進去他說的話?
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樣,此時的林汐瑤滿腦子只有韓奕騫騙她的事,就連帶着肖言也是幫兇,所以肖言的話在林汐瑤看來不過就是在找藉口,根本一句都聽不進去。
最後林汐瑤捂着耳朵把自己蜷縮在椅子上,聲音帶着微微顫抖的鼻音,“安諾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她是嗎?”
空曠的走廊裡安靜的十分沉重,尤其是在林汐瑤問出那句話之後尤爲明顯,她突然揚起頭,哭紅了眼睛定定地望着韓奕騫,晶瑩的眼眸裡透着不甘心,還有深深的傷,刺痛着韓奕騫的心。
“是,只要她還活着,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這是我欠她的。”
韓奕騫的話一字一句如重錘一般砸在林汐瑤本就殘破不堪的心上,她緩緩低下頭把臉埋在膝蓋之間,沒有人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絕望的苦笑。
果然,自己在他心裡根本比不上安諾的份量,所以他才能做出爲了得到安諾的消息犧牲淺年的眼睛這麼狠心的事!
是她害了淺年,如果當初自己一再堅持,哪怕遇到了那一場車禍的意外,之後也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和淺年一起回法國,但她都因爲自己都不捨得離開韓奕騫而選擇留下,是她害了淺年!
林汐瑤心裡的自責像千萬噸重的石頭沉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她無法描述心裡那種讓人絕望的感覺,就好像她被困在一棟圍城中,而原本與她並肩作戰,所有她信任的人,全都變成了對她拔刀相向的敵人,她無奈,更加無力挽回的絕望。
就像現在,她只能眼睜睜地坐在手術外,無法改變現實。
韓奕騫一直目光復雜的看着林汐瑤,看着自己愛的女人在爲另外一個男人傷心,甚至爲了另外一個男人對他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她不相信他,一個白淺年就輕易的擊碎了他們之間的信任,這讓韓奕騫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隨即是憤怒!
“林汐瑤你竟然爲了一個白淺年這樣跟我說話,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對你太過放縱了!”
“哈哈....”林汐瑤冷笑着偏過頭看還亮着紅燈的手術室,心疼的彷彿被手術刀一刀刀割過一樣,這纔是韓奕騫應有的態度,自己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個比較聽話,比較容易哄,容易騙的女人吧。
他以前對自己的那些溫柔只不過是因爲她和安諾有那麼幾分相似而已,不然堂堂的京都韓家三少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這麼一個卑微到塵埃裡孤兒!
現在有了安諾的消息,安嘉兒也解決了,她這個擋箭牌沒了利用價值,再溫柔小心得哄着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隨意丟棄?
“不過一個白淺年?那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白淺年,但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淺年他從來沒有騙過我,從小到大,無論我闖什麼禍陪在我身邊,幫我收拾爛攤子的人都是他,我不開心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也是他,我從九歲那年遇到他到現在,他已經陪了我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