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麗端着餐盤下去正巧以上正要上樓的林珊珊,正要開口林珊珊卻已經越過她上了樓,韓酈皺了皺眉,還是端着餐盤先下去了。
“瑤瑤,你整天無不無聊,一個人整天呆在這間房間裡,也不出去,也不說話,你這個樣子折磨自己,不就想讓三少心疼你,看而今天三少人家,可是帶着女伴出席韓氏年會晚宴了,你猜這女伴是誰?”
林汐瑤無動於衷,林珊珊卻依舊接着說:“我可看到是位金髮美女,聽說是好友的一個妹妹,剛從美國回來,這一回來就被邀請參加韓氏年會,而且她現在就住在韓氏名下的一家七星級酒店。”
“林汐瑤真不是我說你,其實男人也就是那個樣子,你對他溫柔,百依百順,他還能對你好點,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每天木着個臉誰也不搭理,他也許一天兩天對你還有點耐心,可是時間久了,是個男人都會厭煩的,更何況是三少那樣的男人。”
林汐瑤依舊不理會她,林珊珊倒也毫不在乎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捏了顆韓酈留下的話梅糖,剛放進嘴裡又酸的立馬吐了出來:
“我天,這麼酸你居然也能吃的下去,我記得你以前最不喜歡吃酸的,林汐瑤,你說你怎麼就不能有點出息呢,爲了一個白淺年,斷送了自己的這麼好的前程,你現在就是每天坐在這裡,坐到死,白淺年他也活不過來。”
從來醒來的這段日子裡沒有人敢帶她面前提起那個名字,她自己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好像別人不提她不提,白淺年,就依然還在一樣。
可現在林珊珊的話徹底撕裂了她心上的保護膜,她閉了閉眼,掩下眸底的一片痛苦之色,指尖輕顫地握緊,沙啞這嗓子朝林珊珊冷冷吼了聲:“滾!”
林珊珊突然被嚇了一跳,拍了拍心口,悻悻然站起身不敢再多留,但走之前還是不甘心的說了句,“你跟我發脾氣有什麼用?又不是我害死了白淺年,又不是我搶走了三少,你要是怨恨三少那就走啊,何必留在這裡折磨自己,也佔了位子。”
林汐瑤突然的一聲吼驚動了樓下的韓麗,韓麗立刻飛奔上樓正撞上開門出去的林珊珊,林珊珊冷哼一聲下了樓,韓麗無暇顧及她快步走到陽臺,見少夫人依舊坐在落地窗後,面對着窗外背對着他,好像剛剛那一聲吼根本不是她發出的,但韓酈知道她確確實實的聽見了,這是星期一來少夫人,第一次開口說的話。
“少夫人,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林汐瑤依舊不吭聲,她便走進幾步,在看到少夫人正面時,不由的心裡一抽一抽的痛。
消瘦而蒼白的小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怔怔地看着窗外,好像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但面頰上的淚水卻連成串不斷地往下掉.....
“少夫人,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求你被再憋在心裡了,只要你能覺得發泄,想怎麼樣都行,你這段時間都瘦了那麼多,再這樣下去身體可真受不住啊,而且你現在可還.....”韓麗哽咽着嚥下沒說完的話,三少的命令她不敢不聽,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敢多說。
聯繫瑤,依舊默無聲息的掉着眼淚,韓酈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來,曾經斷了四條肋骨和一條腿都沒紅一下眼睛的她,也心疼的溜了眼淚。
安靜的空氣的緩緩流淌着讓人壓抑的悲傷,許久,突然響起林汐瑤略帶沙啞又輕飄飄的聲音:“淺年他,回去了是嗎?”
韓酈遲疑了片刻纔回答:“這我也不清楚,一直沒聽三少提過,我也不敢多問。”
林汐瑤又垂下眼瞼,不再說話。
她是見過韓奕騫最後一面的,可那一面,卻是她這幾天一來想都不敢想的噩夢,那天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其實不是第二天一早,而是那天晚上的凌晨。
她睜開眼便看見顧寧筠一個人站在她的病牀前,她苦苦哀求讓顧寧筠帶她去見白淺年最後一面,顧寧筠答應了她,但這最後一面卻是在冰冷的太平間裡。
其實當時的她並沒有太真切的去看白淺年當時的模樣,只一眼便已經讓她承受不住了。
原本陽光帥氣的白淺年此時面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的血色,他的頭髮被剃光了,腦袋下面還有血污,最讓她崩潰的白淺年的眼睛,那已經不能稱之爲眼睛,只是兩個黑洞洞的血窟窿。
她嚇得驚呼了一聲顧寧筠就立刻蓋上了白布,然後她就再次昏了過去,可夢裡她再次夢到了沒有眼睛的白淺年,站在她面前對着她笑,“瑤瑤,我想畫畫,可是我看不見,我的眼睛呢?”
“我的的眼睛了?”
她哭着搖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然後夢就醒了.....
她終究是無力改變韓奕騫的決定,是她之前太過天真了,以爲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足以讓他改變決定,可結果卻是那麼的可悲又可笑.....
安嘉兒得到眼角膜應該已經把安諾消息告訴了韓奕騫吧,但她想不通的是,韓奕騫既然已經得到了安諾的消息,爲什麼不立刻,去找,而是每天都呆在家裡看着她?
這次她不會再天真的以爲這是因爲她比安諾重要了,天真的代價真的太沉重了!
不過後來想想這種事情,即便不用她出馬,肖言也能把安諾安全的帶回來,或者真的找到安諾韓奕騫在去也一樣,畢竟現在是韓家最忙的時候。
她這幾天想了很多事情,白天想,夜裡睡不着的時候也想,很多事情也都被她想通了,她相信韓奕騫還是喜歡她的,至少曾經喜歡過,不然以韓奕騫的性格,她不會讓一個自己沒有一點好感的女人留在她身邊,如果沒有安諾的話,也許自己在她心裡就是第一位的。
就像安諾出現之前,她是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韓奕騫心裡是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