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馨兒頓了頓,她的眼神依舊清純,眼中並沒有絲毫皎潔之類的東西,這是一個時刻都那麼清純與世無爭的女孩,她並沒有什麼心機,也不會挑撥蕭然與同學之間的感情,而是隨意地繼續道;“雖然這樣了,但我還是想請教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認真地回答…”
從她的櫻桃小口說完話後,餘音嫋嫋,美妙的語氣令人心中大悅,蕭然霍地站起身來伸手拖着殤大離開了座位,他並沒有立馬回覆她,而是轉過頭正視她臉色平靜道;“那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什麼?”銀馨兒愣住了,記憶裡蕭然從來沒有這樣不待見她。
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蕭然把殤大拖出去了,然後在門口出遠遠地站着,與殤大交談着什麼。
比之以前,衆人更加覺得蕭然變了,但又不像,好像隨之實力的提高,整個人開始鋒芒畢露,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道刺芒,你永遠也看不清這人。
“蕭然你幹什麼?”殤大問道,雖然他爲人友善,也不會去斤斤計較什麼,但對待問題十分認真,他認爲,問題之所以成爲問題,並不僅僅是出現困難了,而且一定是與誰存在着代溝,所謂相互理解,就是不斷與人交流。
蕭然仔細觀察他後會發現在他臉上時常掛着一抹苦澀的笑,以前從沒有在他的臉上看見張揚的哀傷,此刻哀傷已佈滿了眼眶,他的笑容都變了味道,但是殤大並沒有發覺,所謂相由心生,就是這個道理。
“我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蕭然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殤大一愣,隨即小酒窩呈現,露出迷人的微笑道;“開什麼玩笑呢,我可是聖歐斯商會的少主,我父親打下的基業也有我的一份,能有什麼困難。”
“不對,你撒謊,我看見你的眼神躲閃了。”蕭然堅定道。
殤大眼皮一跳,輕鬆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眼神躲閃了。”
蕭然打了個哈欠道;“我現在纔看見你眼神躲閃了。”
殤大頓時有股拍死他的衝動,但只有裝出很隨意的笑容,曾幾何時這種笑容成爲了他招牌似的笑容。
“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瞞住我?”蕭然不死心問道。
殤大很是慎重,他攤開了雙手,凝視蕭然的眼睛道;“這是我第一次解釋,也是我最後一次澄清,我真的沒事。倒是你什麼時候想通了竟然不理銀馨兒了,你知道你剛纔表情有多酷嗎?”
“運用了手勢,加強語調?也想說服自已嗎?”蕭然腦子一轉猜了出來。
“少轉移問題,我問你話呢,你母親給你的紫色玉佩呢,你父親送你的藍色短劍呢?還有你大姨媽家的小表妹送你的純銀項鍊呢?都去哪了。”蕭然列舉出了一大堆東西,殤大一時間支支吾吾地搭不上話,殤大這樣的表現頓時令蕭然大吃一驚,要知道殤大的父親可是與他父親同一個時代存活下來的人。
這時那位陳伯把眼睛瞥向這邊,他慢慢的才走來,他很擅長打破僵局,他最先嘆了口氣,讓二人的目光聚在他身上,他有些落寞地對着蕭然解釋道;“不要怪他,他隱瞞了什麼的確不對,但我這個局外人卻是能理解的。”
殤大聲音有些哽咽,他是個血性男兒,平日不輕易地掉淚,蕭然看他如此模樣,心中頓不是滋味。
陳伯道;“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就像我的親孫子一樣,今年我四十歲了,正是我命不久矣之時,但能爲他繼續奮鬥下去,我覺得十分榮幸,所以請你務必不要怪他。”
蕭然有些不快,正視他,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到了如今,我想我不必隱瞞了,蕭然,陳伯,我們的聖歐斯商已經到了坐吃山空,已是窮途末路,要…要消失了。”殤大咬牙道。
陳伯有些驚訝,其實一個商會有開始就有結束,這是很正常的,蕭然確是十分震驚,不說如今殤大*聖歐斯的祖上,就說當年英雄中,那殤大家族中的一位英雄,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禁軍統帥,而殤大的祖上是一名子大雄主,就連他的爺爺也是如此,那時候在獅心王帝國中,可是名副其實的父子雙世界。而如今聖歐斯商業遍佈北方大陸,不說權利只撐天,就說結識的異士名流,那門路可不比其他家族差。
“父親說得不錯,獅心王二世已經對我們下手了。”殤大繼續爆料道。
“大概是在帝王眼中,一個商會也不過是利益的朋友而已,利益到頭,也就可以取代。造成這導火線的是父親上次得罪了帝都某個權貴,而對方是個心胸狹隘的人,連連找碴。獅心王就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本來一個侯爵而已,卻不知一時間從哪裡冒出了好幾百個競爭對手,不僅我們在帝都的生意被迅從速打壓,就連其他分部也受到了嚴重的排擠,偏偏這時候家族的二階強者都抽不出手,而我們聖歐斯家族的詛咒降臨了。”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尋求一些二階強者的幫助。”殤大一口氣說完,頓時他的表情有些輕鬆起來。
“二階強者嗎?”蕭然喃喃地念道。
“十分困難啊,平日裡都見不到一個的,倒是那三位不知去哪裡了?”蕭然默默地想起了大劍師男迪,還有聖魔法師梅林。
“我上次聽聞有人在銀月之城見到了兩位聖者,於是藉着同學會的名義來到了這裡,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哪裡知道還是被殺手盯上了,好在傭兵與殺手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別。
說道這殤大繼續嘆了一口氣,原來這次得罪的是獅心王二世新娶的一個寵妃,對方來頭不大,但卻深得獅心王二世的寵幸,帝國都知道這個帝王最是容易受到耳邊之風蠱惑。
說道這,殤大又是連連嘆氣,他好不容易纔迫使自已遺忘這些,現在舊事重提,有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這時候腳已經不麻的達爾文意氣風發地走來,他的眼神傳神,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達爾文直截了當說;“不瞞你說,其實這些同學中我最佩服的人是蕭然,最敬重的人是你,所以我想幫助你,也不瞞你說,其實我已經是一位二階強者了,我的職業是魔劍士,雖然我還沒有趁手的兵器,但是你也見到了,我無懼於一名二階傭兵。
殤大聞言眼睛一亮,蕭然趁熱打鐵道;“嗯,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也可以爲你招攬到一名二階的光明牧師,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而且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立馬找到他,他還一定不會拒絕。”
“兩個二階強者了,竟然這麼容易。”殤大有些失態道。
達爾文笑着說;“別急,我那師傅也是一名二階強者,修爲十分高深,我在他**的三年內學到了無數的戰鬥技巧,我也可以請他幫忙的。”
“事不宜遲,我和達爾文分頭行動。”蕭然說完轉身就走。
“蕭然,你不理會銀馨兒的憂愁了嗎?”達爾文遠遠地喊道。
殤大扭頭看着銀馨兒,聲色俱厲道;“不要說了。”
“爲什麼?”達爾文一臉驚訝。
“如果我是蕭然的話,我拒絕。”
他皺眉道;“這個女孩很絕情,我不想蕭然跟她又有什麼。銀素馨這個人像極了那荷葉上的水珠一滴,滑落到哪個方向,前後左右可供選擇的餘地實在太大,外人捉摸不定。她聰明,她善變,各種滋味都要親身一試,明白了箇中感覺,會令其心滿意足,轉而去尋更新鮮的樂子。”
達爾文;“……”
一日之後,蕭然也聯繫了一位二階強者,光明教廷的佳林。老頭越發年輕,以前白髮蒼蒼,如今白髮變成銀髮,全身蘊涵着柔光,臉色紅潤,頗具還老還童的形象,一點也不像初見到時的糟老頭。
他如今似乎已七十餘歲,正是光明聖庭裡所謂的老人,哪怕踏入了二階領域,死亡依舊離他不遠,略微細想後,佳林毅然答應,條件是幾株延長壽命的神藥。
而據蘭林香打探到的消息,咔西南珊瑚據說在神秘大漢到來之時,被一位神秘男子救出,這男子渾身長毛了獸毛,可徒手遮天,力劈大地。
蕭然聞之震驚,幾乎脫口而出道;“珊瑚的父親咔咔男公爵?”
這個猜測把蕭然嚇了一跳,但他隨即又否定了,那個男子已經失蹤了多年,且按照年齡來計算,早已死去。
察覺到了蕭然的異常,蘭林香笑意盈盈,青衫飛舞,美麗的雙眸盯蕭然道;“以前的那位救你的漢子還記得嗎,我打算做一個長期的投資。”
“那個強人嗎。”蕭然不由暗喜,這麼一來就有三名二階強者了。
片刻之後漢子就被蘭林香找來,他一見蕭然迫不及待地拍胸脯、打包票道;“萬事有我,只要你出得起價錢。”
“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們要去一段時間,到時候我主動聯繫你。”蕭然說完後目光瞥向蘭林香,似乎她還沒有介紹這位大漢。
蘭林香眉開眼笑道;“你叫他溫…”
大漢有些窘迫道;“丫頭。”
她聞言嘴角上揚,道“叫他老溫大哥就好了。”
“老溫大哥。”蕭然恭恭敬敬道。
“呵呵,稱呼不是問題,時間不是難題,只要你出得起價錢,尤其是金燦燦的金幣,哈哈。”漢子向蕭然告知住所後大笑着離去。
三日後,一切準備就緒,衆人坐着傳送陣來到了山脈附近的驛站,乘坐了一位二階馴獸使的飛龍,爲了趕路,殤大花費了數十萬的金幣,看的老溫有些噓噓,直叫敗家子。
值得一提的是,殤大從帝都坐傳送陣出發,來到銀月之城足足耗費了三天,這位馴獸使似乎也是聖歐斯商會的一員,飛龍的速度十分之快,只是兩天半就橫越了山脈,實力不可小覷。
三日後,就來到了聖歐斯商城,二階馴獸使就把坐騎收了起來,一進去城門,大路兩旁綠樹蔥鬱,奇石羅列,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很多穿着商販打扮都選擇在附近駐足。
在這座既古樸又稚拙,既溫情又躁動的城市,再往前走,開始有了不少騎馬逛城的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聖歐斯商會隊伍一見蕭然一行人,尤其是在人羣中異常顯眼的殤大,他鶴立雞羣,紫衫加身,長髮飄飄,眼神掛着一種深邃,迎接隊伍立馬牽馬走了上來。
殤大牽過一匹馬笑着解釋說;“聖歐斯商城是我們祖上之地,費勁了心血經營,如不騎馬的話,一個小時也不過能走冰山一角。”
衆人神色動容,暗想;原來如此,這麼龐大的一座城市的確十分令人眼紅,難怪獅心王二世會拿有功之臣動刀,匹夫無罪、懷璧有責。
蕭然召喚出那一匹紅色烈馬,它已經被蕭然的馴獸術馴服,此刻揚眉吐氣地跟隨衆人後邊,它紅色的馬身不斷引人矚目,更加上它是光明教廷的聖馬,使得不少商人連連觀看。蕭然時不時打量這附近的攤位,才一過眼,蕭然就被震驚了,不過是擺地攤的商販而已,所賣之物周身金光閃閃,很明顯就是魔法物品,不過似乎並不是什麼精品的東西。
就這樣驅馬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在紅日西墜的黃昏時期在一處氣勢宏偉的城堡建築物前停下來,遠遠地望去,殤大臉上洋溢着笑容說;“終於到了!”
衆人側目看去,長長的青石板街連綿數百米,遠處的護衛握着長矛站崗,個個神情冷峻,全身洋溢着一股威壓,很明顯是一階高手中的武士,而方圓百米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般一片輝煌的光明之地。
不如裡面後,衆人發現了聖歐斯家族內緊外鬆,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各種身影忙碌不斷,出入於城堡各處,就連自已的少主人回來了,也沒有一人來迎接。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廳,在那大廳入口處一位儒雅的中年人着急地來回渡步,似乎在等什麼人。
殤大帶領着衆人大步而去,那中年人聽見腳步聲,一扭頭,剛毅的臉蛋看起來飽經風霜,他與殤大面容十分相識,都是外表看去鐵骨錚錚,外貌有些粗獷男子的味道,而嘴邊的兩撇鬍子配上他時刻露出的笑容卻把他看起來挺儒雅的眼神給出賣了,初次見他的人會虎軀一顫,緊接着忍不住聯想到奸商這個詞。
“哈哈,我親愛的兒子你可來了。”中年人大大咧咧到,他隨即對着殤大身後的人一瞧,問道;“這不是皮爾格林家的那個小子嗎,哎呀呀你多久沒看叔叔了,讓我怪想你的。”
蕭然苦笑一聲,恭敬地到了句;“叔叔好。”
“好好好,你也好。”中年人說完後直奔主題道;“兒子這就是你請來的高手嗎?都有誰。”
殤大聞言,目光灼熱地瞥向達爾文的師傅,這是一位神采奕奕的劍客,雖然話語不多,但卻給人一種生疏的感覺,他不說話時會令人忍不住想遠離他,他開口時,身上又有一股親切的感覺,似一個遠方的朋友般。
中年人一瞧這劍客後,瞳孔猛地一縮,失聲叫道;“魔劍士?”
他把臉轉向蕭然身邊,眉頭一皺,然後有些驚訝,佳林客氣地走出來,自我介紹道;“佳林,銀月之城下一任紅衣主教,見過聖歐斯會長。”
“哪裡,哪裡,光明教廷人才濟濟,何須多禮,叫我殤財&聖歐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