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什麼?”蘇慕錦看着陳氏,淡淡地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想說什麼呢,原來是爲了挑撥我跟蘇沐月的關係,不錯,當初我的確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想要殺我,可是我現在就是願意相信蘇沐月又怎麼樣?而且你們不要忘了,識時務者爲俊傑,蘇沐月現在是皇后,我爲什麼要跟她作對?”
蘇慕錦其實從蘇啓安和陳氏剛一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之間似乎已經貌合神離了。
因爲蘇啓安雖然不停地在說話,但是陳氏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總是處處替蘇啓安打圓場了。
也就是說,這夫婦二人現在估計根本不是一條心。
蘇啓安想要的應該是讓蘇慕瑤成爲皇后,可是現在蘇沐月已經成爲皇后了,偏生蘇沐月和蘇家的關係實在算不得密切,或者說的更清楚一點,那基本上就是水火不容。
所以蘇啓安想從自己這邊來找個切入點,畢竟自己現在是天一族族長夫人,若是能替蘇家和蘇沐月之間起個緩和的作用,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一旦想通了蘇啓安來的目的,蘇慕錦更是平靜,說完剛纔那番話便不再多言,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陳氏,你有完沒完?”因爲陳氏的打岔,蘇啓安的目的很顯然是落空了,整個人都有些暴躁,竟然當着蘇慕錦的面直接打了陳氏一巴掌,怒聲道:“平日裡我不願跟你計較也就算了,你在這裡還要胡言亂語,你是不是想毀掉蘇家纔好?”
“蘇啓安,你竟然打我!”陳氏頓時像瘋了一樣跳起來,一邊瘋狂地伸手去抓蘇啓安,一邊大喊道:“蘇啓安,你不得好死!我爲你們蘇家做了那麼多,你竟然這麼對我!”
“來人,將這二人趕出去。”蘇慕錦還真是沒想到蘇啓安和陳氏竟然在自己面前就動起手來,當下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從今日起,蘇家的人一概不見。”
“是!”天一族有自己帶來的侍衛,自然會護着蘇慕錦,當下衝了進來,將蘇啓安和陳氏拉了出去。
而蘇啓安和陳氏被蘇慕錦趕出去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
與此同時,蘇啓安曾經派人暗殺蘇慕錦阻止和親的消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傳開來,以至於蘇啓安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摔了自己手裡的杯子。
“老爺,最近幾日還是莫要讓府裡的人出門了。”管家其實都不好意思提醒蘇啓安,他臉上的傷一看就是被女人抓的,若是出去上朝還不是得讓人家笑死?
“不出門?”蘇啓安聽到管家的話,頓時怒聲道:“出門怕什麼?難道說蘇家還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見不得人嗎?”
“奴才只是怕外頭的風言風語驚着小姐們。”管家連忙解釋道:“老爺若是覺得沒有必要,那奴才這就去吩咐下邊的人照常行事。”
“當然要照常行事,越是現在這個時候越要照常行事。”蘇啓安握緊拳頭,冷聲道:“那些人不就是想看我們的笑話麼,蘇家的笑話哪裡是那麼容易看的!”
雖然蘇啓安說這句話的時候面露猙獰,可是配着他被王韻抓的一道道血痕的臉實在是有些滑稽。
管家不敢表露出來,當下連忙躬身應聲,慢慢退了下去。
蘇啓安走回桌前,也不知道想起來什麼,又走到水盆邊看着倒影中的自己,許久沒有說話。
他對於陳氏的忍耐已經徹底沒有了。
若不是念着陳家,也許他早就該趁着陳氏裝瘋的那個時候殺了她的。
現在來看,陳氏似乎根本是不想讓蘇家好過,那他何必還念什麼舊情?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蘇啓安突然冷聲開口道:“殺了那個女人。”
“主子,陳家那邊……”房間裡瞬間出現了一個暗衛,有些謹慎地說道:“會有麻煩的。”
“陳氏不是樂意去看戲麼,那就讓她死在那個戲子手裡好了。”蘇啓安淡淡地說道:“左右都不過是個廢人了,就算是別人嘲諷我,那也不過是一時的,到時候陳家覺得有愧於我,說不定還會更加幫我呢!”
“是!”暗衛立刻低聲說道:“屬下這就去辦。”
“記得做的乾脆利落些,我可不想惹來什麼麻煩。”蘇啓安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陳氏現在處處跟我作對,我若是不殺了她,遲早都會被她壞事,所以你記得要儘快解決掉。”
“屬下明白。”暗衛知道蘇啓安的意思,當下點點頭,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
另一邊,蘇俊生決定去天一族之後,根本沒有任何耽擱,當日就帶着冬至和自己身邊的小廝豐禾一同出發離開了京城。
“沐月姐姐,你爲什麼要把俊生送走?”司空紫黎現在已經不必在擔心有人認出她的身份來了,因爲此刻的她已經換做了最普通的少女裝扮,而且每日都梳着與往日完全不同的髮髻,與之前做公主的是偶真的是完全不同。
這會陪着蘇沐月站在酒樓上目送蘇俊生離去,司空紫黎纔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如果蘇俊生知道姐姐是擔心他留在京城會受到傷害,只怕肯定不會離開的。”
“紫黎,其實我也想讓你離開,可是你跟鳳歌都不肯走,我保護不來那麼多人。”蘇沐月有些無奈地說道:“不管怎麼說,你有白羽,鳳歌有云末,唯獨俊生和冬至,我怕遲早那些人會知道東西在他們二人身上,所以還是讓他們離開京城比較好。”
“沐月姐姐,你這麼相信我?”司空紫黎看着蘇沐月,有些遲疑地說道:“萬一那些人侵入我的夢境,到時候發覺了這個秘密怎麼辦?”
“白羽會保護你的,而且你知道什麼秘密?”蘇沐月微微一笑,轉頭看着司空紫黎問道:“你知道我剛纔說的東西是什麼嗎?”
“不知道。”司空紫黎搖搖頭,有些不解地問道:“是什麼?”
“你不必知道那麼多。”蘇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隨後問道:“你先前說的那個秦公公,我派人替你找了許久,始終未找到他的下落,可能他已經……紫黎,很抱歉。”
皇上駕崩的時候,曾經出現過一小股的暴亂,很多宮女太監死於非命。
也許那個秦公公已經死在了那場暴亂之中。
蘇沐月其實早已經知道司空紫黎和秦公公的關係,所以纔會出言安慰。
“也許這就是命運使然。”司空紫黎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沐月姐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蘇沐月倒是知道司空紫黎用自己的積蓄買了一個小宅子,就緊挨着阮鳳歌的府邸,這樣也算是有個照應,但是以後總要生活的,司空紫黎以前是公主,身邊總有人侍奉,所以接下來的生活倒是成了最大的問題。
雖然說蘇沐月曾經跟司空紫黎說過多次不必擔心,可是司空紫黎更希望能靠着自己生活下去。
蘇沐月雖然知道自己可以照顧司空紫黎,但是也不願意違揹她本身的意願。
“等到登基大典之後,我打算出去走走。”司空紫黎微微一笑說道:“我以前一直以爲自己是沒得選,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當然要出去走走啊,而且我不是還有幾間鋪子麼?都是當初秦公公給我的,以前他是怕我找個不安分的夫君,現在倒是成了我自己安身立命的依仗了。”
“尋找秦公公的人我肯定會繼續安排,只要一日沒見到屍體,那總歸還是有希望的,你說是不是?”蘇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安慰道:“紫黎,你要相信,如果一直懷有希望,也許就會出現奇蹟的。”
“沐月姐姐,你知道陳氏是我母親麼?”司空紫黎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據我所知,她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不恨她麼?”
“說起來,以前是恨的。”蘇沐月認真地說道:“以前總感覺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報仇,可是後來因爲承擔的事情越來越多,責任也越來越大,以至於我現在發現,也許你活的越精彩,對於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便愈發不在意了。”
“怎麼可能不恨呢?”司空紫黎歪着頭,好似有些不解地問道:“就算以後過得再好,可是以前那種傷害也是造成的,不報復回去難道不覺得後悔麼?”
“紫黎,你覺得殺了一個人是報復麼?”蘇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微微笑着問道:“還是說等你變得厲害了,你就去折磨她?其實要說起來,陳氏於我來說,其實她纔是處在劣勢的人不是嗎?”
身爲盜夢一脈的祖師,若是她真的利用盜夢之技去對付陳氏,陳氏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同樣是因爲她有自己的原則和責任。
“可是她現在也沒打算放過你啊?”司空紫黎好似有些困擾地問道:“沐月姐姐,你會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