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了三中之後,一中籃球隊又乘勝追擊打敗了二中,育華中學,一路順風順水的殺入了決賽,迎來了與實驗中學的最終對決。
夏希希爲他們的戰績高興不已,一直在打比賽的陳彥反倒沒那麼激動,他不止一次的同希希抱怨過,覺得比賽沒意思。
不是規則本身有問題,而是他們隊伍達成了共識,要讓宋凱在場中都發揮出最高的水平,以便他能被C大的觀察員看重,獲得保送的名額。
這樣爲他人做嫁衣的舉動,陳彥雖然嘴上不說,比賽的時候也儘可能把球傳給宋凱,心裡卻不是很開心,他舉得競技比賽最重要的是拼搏的精神,這樣的刻意,反倒沒意思了。
決賽那天,下了一場雨,十一月的天氣冷的和寒冬一樣,夏希希在這個季節,第一次穿上了毛衣,她站在場邊,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比賽過程很激烈,兩隊比分咬得死死的,都拼的很兇。連場下看的觀衆都被這種膠着的氣氛弄得緊張了起來。不斷的叫着自己學校隊伍的名字。
曾毓差不多是那些人中最緊張的一個,這場比賽,C大的觀察員就坐在場下,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早上的時候,宋凱偏偏有些着涼發起了低燒,整個人的狀態明顯不如往日。
前兩節兩個隊伍誰都沒有展現出明顯的優勢,到了第二節結束,一中以一分的差距落後於實驗。
曾毓趁着休息的片刻功夫,跑到宋凱那裡,焦急的詢問他的狀況,宋凱的臉不正常的潮紅着,也不回答她的詢問,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拍打着手中的球。
曾毓急得快要眼淚快要掉出來,站在宋凱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問:“你別嚇我,真的撐得住嗎?要不讓宋嶽頂替打一節,你在旁邊休息一下緩一緩?”
“哪那麼多廢話,我自己有數,不用你多管。”宋凱啪的一聲,把手裡的球拍了出去,冷冰冰的說,一旁的曾毓再也不敢多言。
宋嶽看不過眼了,替曾毓鳴不平:“隊長,你心裡着急,也不能衝着曾毓發火呀,她……”
曾毓連忙拉住他示意不要說了,她看的出來宋凱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冷靜一下,只是,心裡實在爲他的身體狀況擔心,就不聲不響的在一旁站着,偷偷的用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淚漬。
宋嶽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
第三節開始,比賽更加白熱化了,對方也察覺出宋凱的狀態不好,對他的逼搶更加兇狠,宋凱病着,腳底下多少有些軟,好幾次都被他們生生擠出了邊線。
陳彥爲了突出宋凱的球技,壓根沒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一開始就努力的爲他傳球,但是宋凱的狀態實在不佳,投籃的命中率連平時的一半都沒有。
眼看着比分在一點點拉大,陳彥也急了,他知道這是比賽,他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
這個時候,場上的球又傳到了宋凱手裡,他一個正好在三分線附近,一躍而起準備跳投三分,對方的後衛也幾乎在同時跳了起來,籃球越過了兩人的指尖,最終應聲入網,而那個後衛收勢不及,手一下子拍在了宋凱身上,還在病着的宋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完美三分,幾乎場內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對他拍手叫好。倒在地上的宋凱,不甘心的看着籃筐,卻絲毫沒有力氣站起來,那一刻,站在他身邊的陳彥,耳邊迴響着籃球落地時重重的響聲,那聲音,多麼像宋凱的嘆息。
陳彥把宋凱攙扶下場,堅定地說:“放心,我會把屬於我們的勝利拿回來!”
說完他重重的拍了拍宋凱的肩膀,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人不信服。
在重新開始比賽之前,他看了看夏希希,迅速的一眼,好似在找尋動力一般。
眼神交匯的瞬間,希希一下子看懂了陳彥的脣語,他說:“必勝!”
她看着他如末世王者般站回賽場,帶領着隊友拼殺着,一點一點的拉小差距,他身上有耀眼的光芒,那一刻,夏希希的世界裡,只有那個金光閃閃的少年,她多麼的驕傲,那個自信沉穩王者般掌控全場的人,是屬於她的陳彥。
比賽哨聲,定格在陳彥最後一個三分球落網的瞬間,全場的觀衆都站了起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聲,陳彥站在原地慢慢的收回手,嘴邊浮起淡淡的笑,像所有的英雄一樣,驕傲的揚着頭,接受衆人的朝聖。
然後他轉身,看向夏希希所在的方向,臉上的淺笑一下子明媚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期待着她的獎賞。
夏希希此刻的激動心情絲毫不亞於陳彥,她快速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越過重重人羣,跑向陳彥,她知道這個時刻,自己需要在身邊分享他的喜悅。
他們之間不過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夏希希依然覺得漫長,當她終於站到了陳彥面前,朝着他展開最美的笑顏,塵埃落定的不止是這場盛大的聯賽,還有她雀躍的心。
“是不是很帥?”
“帥,簡直是我的英雄!”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讚美,陳彥覺得一切的獎賞都比不過,夏希希的這句是她的英雄有分量。
陳彥把獎盃遞給宋凱,宋凱重重的握了握他的手:“好樣的,籃球就應該這麼打!”即使自己的水平沒有發揮出來,但是也圓了一個冠軍夢,宋凱心裡雖然透着失落,但還是喜悅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無法直視陳彥的鋒芒,不是他的球技有多精湛,是因爲陳彥身上那種光明磊落讓他自愧不如。
幾個大男孩站在場中,拍着姿勢讓希希爲他們拍照留念,拿着獎盃的宋凱站在中間,陳彥,宋嶽,曲魯,劉哲,卓一凡站在兩邊,每張年輕的臉龐上都洋溢着陽光的笑容,每個人都伸出手與獎盃相碰。
這場比賽是他們高中時代一次盛大的紀念,此刻的他們毫無保留的笑着,揮灑着自己的年輕熱血,交付着少年純真友誼。
他們不知道,後來的他們,再也沒有像此刻這般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