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的身份無疑是給周淼帶來了一絲絲的希望,但是聽着醫生報告單裡面的一些話卻讓她心裡一直髮寒,顧非凡已經錯過了醫治的最佳時期,就算現在已經有了血緣關係的人,但是錯過就是錯過了。
王錚的出現陸瀟沒有驚訝,因爲當天他清楚的聽見了她打電話的內容,依靠在門背上的陸瀟第一次哭了,裡面巨大的疼痛讓他又無辜又無助。
“我現在還不能走。”
王錚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走嗎?難道你真的想要參加周淼和顧非凡的婚禮,你非得要這麼折磨自己嗎?”王錚站起來看着陸瀟問道:“你當真這麼愛周淼?”
“是的。”
“可是她不愛你。”
“就算是她一直都不喜歡我,我也想默默的陪着她,因爲那樣就足夠了。”
“那你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別人嗎?”
“不能。”
“好,陸瀟,我們相處多少年了,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你這樣,你可以不要你的事業,拋下一切去爲了周淼付出,但是你要回頭看看你這一路走來,多少人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難道你想要讓這些都灰飛煙滅嗎?他們的努力就不值得尊重了嗎?事業纔剛剛起步,你想讓這些跟着你乾的員工,沒日沒夜的加班中換來的就是你一句輕描淡寫的放棄了嗎?陸瀟你從來都不是這麼自私的人!”王錚義憤填膺的說着。
陸瀟知道王錚是爲了自己好,他更是陷入了沉默了。
一直都不喜歡咖啡的周淼出現在路過咖啡廳,冰存出現在陸瀟的桌子前面,而周淼面前出現了一杯果汁,這是在這家路過咖啡廳是從來都不會出現的,可是現在卻奇蹟的出現了,周淼不想去猜想這個果汁承載這陸瀟多少的祈求才出現在這裡的。
她坐了下來,笑着和陸瀟說笑着,從婚紗影樓的拍攝以及到預定婚紗,都非常詳細的說着,周淼臉上眉飛色舞的笑着,可以看出周淼現在很幸福。
“周淼。”陸瀟打斷了周淼繼續的侃侃而談,“爲什麼不是我?”陸瀟問的很傷,周淼用力的攥緊拳頭才讓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來很自然。
“我們都沒有錯,只是不合適。”周淼說的雲淡風輕,天知道她的心在滴血,但是顧非凡現在的狀況,根本容不下她做再多的牽扯。
陸瀟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一開始就只是想要牽手,怎麼就變成今日的朋友?”
“陸瀟。”周淼頓了頓繼續道:“我一直都想看見我們必須過的都很好,多少年以後再相見的時候,還是可以相互笑着說,都挺好的,只是你知道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淼喝了一口果汁,笑了笑說道:“我答應嫁給了顧非凡了。”
陸瀟點點頭,咽喉眼睛紅紅的,怕是下一秒就會留下眼淚,周淼倔強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陸瀟喉嚨裡面發出嗚咽的聲音,導致他的聲音都聽起來那麼憔悴的感傷。“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是微笑着,聽你說你們之間的愛情,周淼不要覺得抱歉,我依舊祝福你,只是你知道的,當你穿上婚紗成爲別人的新娘,我會閉口不談曾經對你的瘋狂,我依舊會祝福你,一直祝福你。”
周淼一直沉默着不說話,甚至是不擡頭,她怕看見他離去的背影,她實在是害怕,她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讓自己的堅強,只從選擇給王錚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決定過來。
最後周淼擡起頭看着陸瀟已經消失在咖啡館內,周淼突然哭了起來。“陸瀟,我怎麼沒有想過是你,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做你的新娘,我真的想過當你的新娘子……可是我不能,陸瀟原諒我……。”
“婚禮你一定不要來,我害怕我會和你走。”周淼趴在桌子上徹底的放聲哭了出來。
酒店內王錚很努力的收拾着東西,他不止一次擡頭看着陸瀟丟了魂的背影。
王錚收拾好東西之後,道:“怎麼了?心很疼呀?”他冷笑一聲道:“你這不是自找的嗎?非得親口聽見她說願意嫁給顧非凡。”
王錚看着陸瀟沒有說話,只是嘆氣了一口氣道:“你對她的執念一直沒變過。”
“沒變過又怎樣?她還是選擇結婚了。”
“你心理最愛最放不下的就是周淼吧,大概是聽見今天她要結婚你才魂不守舍的吧?你即使把所有的情話都說給了她聽,也敵不過她最後的一句再見。”王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下女孩那麼多,何必呢?”
“可是全天下就只有一個周淼而已。”
顧非凡已經辦理好出院手續,醫生的意見是與其讓他在這裡耗費生病中的最後一段時間,還不如出院,到處走走,到處看看呢,周淼很想反駁醫生這麼不負責的態度,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林肖攙扶着顧非凡離開醫院,回到家中的時候白萍已經做好了飯菜等着他們回來,季博雅一直躲在房間裡面沒有出來,白萍說,由着她吧,其實季博雅是最可憐的一個人,一輩子都在自欺欺人,應該給她點時間。
送婚紗的人到了,周淼笑着接過婚紗看着顧非凡說道:“我穿給你看啊?”
顧非凡只是點點頭,他實在是太累了,只能依靠在沙發上,彷彿只是回來的路上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了。
“林肖你去幫白伯母吧。”周淼故意支開了林肖。
當穿着一襲白紗的周淼出現在顧非凡的身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眼,她那麼的美,臉上的笑容彷彿是擁有了世間最完美的幸福一樣,周淼原地轉圈,最後目光停留在顧非凡的臉上。“我美嗎?”
“周淼你過來。”顧非凡伸手拉着她的手。“我想和你說說話。”
“你說吧。”
“周淼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因爲我快要死了才願意嫁給我的嗎?”
周淼打了顧非凡一下道:“顧非凡你當我是什麼人?我就這麼膚淺嗎?當然不是了。”她靠在他的肩膀說道:“非凡你怎麼了?”
“多少次我都在掙扎着,周淼你知道的,我的病我是知道的,這次我是真的打算想放棄了,因爲我發現我再也沒有青春可以浪費在你身上了,不是沒有你不行,只是有你更好,而今生,我只能陪你到這裡了,你不應該耗在我這裡的。”
周淼沒有應聲,就只是這麼靜靜的聽着。
“來生還能遇見嗎?如果能,我希望可以早點,比林肖還早,至少在那段青澀的歲月,他一直都是你的全部,如果那樣多好。”
“恐怕除了來世,再也來不及和你重新認識了。”顧非凡用力的拉着周淼的手說道:“愛一直都是自私,我想給你幸福。”
周淼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會給我幸福的,我一直都相信。”
白萍收拾好了東西過來叫周淼,原本她是想要換個衣服的,但是顧非凡說他想多看看周淼這麼美的時候。
李琳在正在吃飯的點上回來了,白萍笑了笑說道:“這一家子的人算是到齊了,算是吃團圓飯了。”
原本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哀傷,卻在此刻充滿了真情,看着也淡淡有着一絲的暖色,李琳看着周淼笑道:“我都選好了給你當伴娘的衣服了,我穿着還挺好看的。”
周淼點點頭說道:“早就想好了,你和暮雪一定會短裙相配的。”周淼轉頭看着顧非凡說道:“我很期待嫁給你的哪一天。”
周淼與林肖的故事從冰存開始,也註定從冰存結束,校園那段青澀灰暗的足跡也漸漸的消失淡忘在所有人的記憶,只是在時間這個良好的記錄者身上,劃上淡淡哀傷的表情,周淼再次回頭看着林肖,他低着頭,說道:“其實你不必。”
“林肖,我想清楚了,我的決定是對的,相信你會祝福我。”
“顧非凡是我哥哥,沒想到你會是我的嫂子,以後我會敬重你。”
周淼點點頭說道:“知道你會同意我的做法。”
“但是我還是不理解呀。”
“林肖,我多麼幸運可以認識你,這一輩子,我足夠了,真的。”周淼突然哭了,她假裝堅強太久了,放走陸瀟的時候,她的心有多疼,恐怕這輩子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心裡面都會有不捨和疼痛吧。
“既然決定了,我也只能祝福你,周淼,我一直都希望你幸福。”
“馮嬌嬌的事情。”
“我都知道了,她和我說了,是她讓她父親做的一切,其實嬌嬌這個人挺好的,但是她的好只是停留在遇見我之前,也許是我毀了她吧。”
“若是嬌嬌改變現在的狀態,你會去接受她嗎?”周淼問的很認真,她很努力的看着林肖臉上的表情。
“嬌嬌的出現一直是模仿着你,我怎麼可能不動心過,但是模仿就是模仿,怎麼也成不了真的,所以她裝着累,我看着也傷,何必呢?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