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妖術!”黑衣美女水鶯歌點着頭,說道:“妖術,在苗疆之地,也叫做蠱術。這種能夠利用人類意志力薄弱而施爲的妖術,其實是鑽了人類思維有間斷性的空子,只要你有思想和感知,蠱術就能無孔不入。”
“難道……”王新格話到嘴邊,又活生生的吞回去。此刻,他腦子裡浮現出張也弛家裡遭遇到的那些整蠱事件。
原來在王新格的判斷中,張家遇到的情況,是人爲在製造神秘恐怖的信息。而現在聽聞了水鶯歌的話之後,王新格的觀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要不是親自感受了水鶯歌施展出來的蠱術,讓自己連續三次產生了強烈的幻覺,王新格是決不信這個世界上能有如此傳神恐怖的妖術。聯想自己經歷的情況,王新格覺得,在張家出現的種種怪事,都是被人施展了蠱術。
而這些蠱術的施展,不需要電影、電視裡面那些穿着黃袍、手持桃木劍在施法臺前念着咒語的神棍大聲吆喝。
蠱術的施展,就像開始水鶯歌一樣,其後的兩次,都能在無形之中使人產生強烈的幻覺,從而失去了理智。這樣看來,蠱術的恐怖,是真實存在的!
既然蠱術存在,只需要有一個會蠱術的人在張家隱藏着,便能在各個場合製造張也弛說到的那些恐怖事件。那麼,那個人,會是誰?
王新格的心思瞬間翻涌不斷,自顧自的坐在了木椅上,陷入了呆傻之中。
“師兄,你在想什麼?”沈依依走了過來。
“我在想……”王新格把思緒收回來,看着水鶯歌好半晌,這才緩緩說道:“水姑娘,你在我和師妹的面前施展出蠱術,意欲何爲?”
“對啊,你有什麼目的?炫耀?還是……?”沈依依馬上發出了不友好的質問。
“我不是炫耀,也不是顯擺,我只是用開始你們產生幻覺的蠱術,告知你們,在臨界碑之後的大山裡,有人比我的蠱術厲害得多。你們連我的蠱術都無法抗拒,又怎麼樣能夠保證不出任何意外?”水鶯歌坐回粉色木牀上,此刻,她的擔憂是那麼的明顯。
“謝謝水姑娘善意的提醒,你用這麼深刻的事實來警告我們,進入大山之後,危機重重。”王新格感激的對着黑衣美女頷首一下。
“那麼,在我不會告訴你任何蠱術神秘信息的前提下,你是不是打算放棄進山?”水鶯歌問道。
王新格搖搖頭,笑道:“在我王新格的字典裡,還沒有放棄兩個字,不管大山深處有多詭異,我和師妹都會走一趟。”
“你叫王新格?”水鶯歌的柳眉鎖在一起,在和王新格交談了這麼久之後,她還沒有冒昧的問過對方的名字。
“對,師兄叫王新格,我叫沈依依。”美女不落人後的自我介紹道。
“我記下了!”水鶯歌輕聲道,說着話,看一眼窗外那霧濛濛的大山,說道:“看來,我是擋不住你們進山的腳步了。那麼,記下你們倆的名字,或許明年的今天,我還可以幫你們燒一點紙錢。”
一聽這話,沈依依發怒了,氣得說話也打顫起來:“你……你這是什麼……鬼話啊,你這不是大白天咒……咒我和師兄要死嗎?”
的的確確,水鶯歌的後半截話,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咒你們,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今年,一共有八十七個人進入了臨界碑,卻是一個人也沒有走出來。前幾天,一個和你們一樣倔強的男人,也進入了大山裡,我也是這樣告訴他,留下他的姓名,我可以幫他在來年奠祭一番。”
水鶯歌站起身來,把身上的黑色衣物拉扯一下,她紮成結的頭髮一甩,像瀑布泄地一般,飄散而下。
王新格不語,他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水鶯歌的長長髮絲上,而是盯着屋壁上那張太極八卦圖。
好半晌,王新格抹一把臉,說道:“水姑娘,前幾天進山的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和師妹會在大山深處遇到他,到時候,我們會和他一起平平安安的走出大山,讓你看看,有一種人,是不信邪的。”他不會就這樣被水鶯歌的蠱術和幾句話就給嚇唬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王新格看來,不管是太極圖上象徵死亡的黑色,還是那意味着生存的白色,都是由自己掌控着的。
“很抱歉,那個人很倔強,他沒有告訴我名字。他也說,會讓我看到,他出山的那一天,所以不必留下名字讓我來年祭奠他。”水鶯歌苦楚一笑。
“哦!?這個人,蠻有趣,和我差不多,哈哈……”王新格笑了,這是他自從知道蠱術存在之後第一次大笑。
“的確是,那個人的手,都和你差不多。”水鶯歌的目光投射在王新格的左手上,問道:“要是我猜得不錯,你的手也是殘疾的吧?”
“也是?”王新格眨巴着眼睛,不答反問道:“難道說,前幾天進山的那人,也是殘疾?”
“對,他雙手都是金屬的,看得出來,他兩隻手的手掌都沒有了。”水鶯歌唏噓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而聽聞這話的王新格,卻馬上從椅子上彈射而起,急道:“水姑娘,那個人,具體是哪一天進山的?”
“四天前,他是晚間進山的,一個人,拿着一個火把,走出了臨界屯,進入了大山裡。”
“項叔!”王新格的心中一陣子翻涌,帶着幾許擔心和激動。項雲天那晚上突然離開王家,從此以後失去了聯繫,想不到,項雲天居然來到了南洋鎮,並且進入了大山裡。
“怎麼啦?你認識那個進山的人嗎?”水鶯歌察言觀色之下,看出來王新格神色的變化。
“對,我認識,他是我很重要的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和事,能真正阻擋我進山的腳步了。爲了同樣和我殘疾的那人,我必須馬上進山。依依,我們走!”王新格說走就走,一臉堅毅的往木屋外走。
現在的王新格,因爲得知了項雲天進山,他不可能讓項叔一個人去冒險。因爲,那重重大山之間,有着太多不爲人知的危險,而這些危險,王新格絕不能讓項雲天一個人去扛着!
“等一等!”就在沈依依跟上的同時,水鶯歌從木屋裡追了出來。
“水姑娘,你真不需要勸慰我了,謝謝你一而再再而三好意的提醒。”王新格停下腳步,無不感激的看着黑衣美女,現在的水鶯歌,她那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在膝蓋處隨着微風而清揚,看起來,很是美妙。
“我不是來勸你的,我是要告訴你,記住我開始說的話,蠱術其實是抓住了人心紊亂的空隙在施法的。”水鶯歌望着潔白的天空,輕聲道:“其實我開始施展的蠱術,是意念蠱,它屬於控制人體的意念的蠱術。這種蠱術,一般是利用氣味來引導蠱術的展開。
就像開始,我嘴裡唸叨的咒文,其實是在迷惑你們。實際上,我從一開始,就在摩擦着竹筷,從而產生了一種你們根本無法察覺的味道,使得你們中蠱。說穿了,蠱術都是蒙人的把戲!”水鶯歌嘆息一聲,顯得愁眉緊鎖。
“爲什麼,你不是說不說出蠱術的絕密嗎?那你爲何還要告訴我這些?”王新格很感激這個從未謀面的美女屯駐,但是又弄不明白,爲什麼水鶯歌要說這些蠱術的絕密之處。
“因爲……我被你執着的信念給打動了,信不信由你!入山口,在木屋最後面。”水鶯歌再次嘆息一聲,扭轉身,揮舞着給王新格告別的手臂,走進了木屋裡。
看着水鶯歌的身影消逝,沈依依搖晃了一把有些神傷的王新格,拉扯着師兄往木屋的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