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雞公山牛家,陰山的吳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背靠着背,人不離人,山不離山,用山裡一句話說“就是一個雞公山上吊着的兩顆卵”。
祖祖輩輩的恩怨、情仇,在這裡被吳牛兩家的子孫們上演着,是與非,悲與喜,愛與恨,功與過,清與白,一幕幕留給了這土地,深深地埋下、生長,像土地一樣生長,滅亡,永遠地滅亡。
(二)
山裡有句話說的是“兩顆卵子打架與你求相干”,因爲信仰他們就認爲這一切與雞公石有關,故事有了,悲劇產生了。
人類總是善於永久地侵犯。
牛家的祖輩到雞公山時,這裡只有十幾戶人家,全是吳姓,也就是吳家的祖宗們。此刻的吳家人,純樸善良,牛家的祖宗到這裡後懇求他們讓自己留下,吳家就把南面的土地讓出來給了牛家,牛家人繁殖得快,且牛家女人很不會生女娃,只生男的,而吳家剛好相反,兩家結合剛好,吳家的女嫁給牛家的娃,這正好,可這種好好在牛家,因爲吳家的女嫁給牛家的娃生的娃還是牛家的娃,幾代人後,牛家強大起來了。
強大的總是恃強的,古往今來無一例外。
吳家的人被趕走了,如果不走是不行的,在強大面前弱小休想說“不”字,就這樣吳家被迫搬到側面山腳下和山上,也就是陰山。
從此,吳家規定“吳家的女人不能嫁給牛家的男人,誰要是願意嫁給牛家的男人,就用棒槌杵死。”他們認爲吳家遭受這麼大的恥辱,就是因爲吳家女人幫助牛家男人生娃才造成牛家的強大引起的。
女人有時總是一個時代的犧牲品。
於是吳家祖訓產生了。
第一條:吳家女人不準嫁給牛家男人,吳家男人可以娶吳家女。
第二條:吳家男人永遠不能忘記被牛家趕走的恥辱。
第三條:吳氏子孫要同心協力把被雞公山牛家佔去的土地搶過來,雪洗恥辱。
……
爲了祖訓,吳家人只有雄心,那還不行,還得有實力。
吳家的後代想辦法拿回自己的土地,可是打不過牛家。牛家男人多,打架總是男人多的好。吳家女人只能給吳家男人生一個男娃,最多就是兩個,有些甚至不能生男娃。這個願望就一直拖到民國初年的時候,纔出現一點轉機。
那是陰山吳家出了一個土匪,一聽說土匪,農民總是怕三分的。當時那個土匪帶幾百號人直奔雞公山,揚言說要用槍把雞公山牛家女人殺光。
雞公山最寶貴的就是女人。家族要強大得靠女人,沒女人就沒人給男人生娃,沒娃一個家族就沒有希望,殺光了雞公山的女人,牛家的男人怎麼辦?男人,即使你沒什麼本事,一輩子窩囊,但你不能沒有後代,否則這家人的香火就被你斷了,也就斷了這家的希望。希望總是在後面,因爲農民總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
牛家男人再多,也擋不住土匪的火槍。世界永遠沒有正邪,只有力量的對比。既然怕,那就只好割地。牛國清雖然沒讀過書,但他還是想出了清朝那些王八蛋那一招,割地解決了此事,保住了牛家的女人,牛國清也因此成爲雞公山牛家的族長。
(三)
牛家的輩份是國、正、天、興、順,永遠輪迴下去,六世同堂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自然也不會重複混淆的,牛順富有四個兒子,牛國清是牛順富的老三,老大叫牛國林,老二叫牛國兵,老四叫牛國寶,老大、老二都是山裡說的那種老實人,只有國清踏實,辦事妥當,還是牛氏家族的族長。
牛國清十五歲時就學會了做男女之事,族裡有一個習慣,就是男的大了就要學做男女之事,既然是學就要有師傅。族裡有老師,這老師在這方面上是經驗豐富,學會了的孩子就會教別的女人學,當然是要自己看得上的,山裡人不貪婪,也有例外,凡事都有例外,何況這種事呢。
這時的雞公山的老師是一位叫做芬姐的,按輩份應該是國清的堂姐,比國清大五歲。國清就是被她教會的,只是會,也就是知道怎麼做,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些事只要會就行了,沒必要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了反而不好。
教做事的那晚,國芬告訴國清道:
“老弟,姐姐今晚挨你睡覺,我有糖給你吃”。
“你不要掐我,我就和你睡,也不準搔我,我怕癢。”國清說道。
“好,姐不掐你也不癢你。”
國清答應了,那晚他睡在國芬姐的腳頭。十四、五歲的孩子在山裡已經不是放牛娃,早已經參加幹農活。山裡農活,累得厲害,國清剛睡下就睡着了,把吃糖的事兒給忘了。
半夜時,國芬就用腳去撩那還不成熟的東西,暖暖的被子裡反應很大。
國清醒了。
國芬在那頭故意弄出吃糖的聲音。
國清,姐這兒有糖,你要嗎?
這是牛順富告訴國芬的:“國清愛吃糖,見糖就要”,果不其然。
“我要糖,說着就從被子上面爬了過去。”
“不行,除非你從被裡面鑽過來”。
國清吃糖心切,掀起被子不顧一切的從裡面鑽了過去,被子裡面國芬姐像獵手樣,設好陷阱只等着獵物自投落網,國清剛爬到好處時,被芬姐雙腳一夾,國清只感到有些生澀的痛,被溫暖包圍着,痛的是如此的舒服,他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國清就順理成章成了芬姐口中之物。
吃完糖後,國清躺在芬姐的懷裡一直睡到天亮。
天亮了,門外一大堆鳥在竹林裡叫個不停,叫得國清睡不着覺,國清醒了,醒後,國清問芬姐:“芬姐,我還要”
國芬還以爲他要糖,又拿出一塊糖給他。
“不要,我要昨晚那塊”
國芬知道國清要什麼糖,按部就班的又給了國清一次,國清就這樣會了,還以爲是吃糖。
以後,他還想要吃糖,還去找芬姐要,牛順富就知道國清已經會做男女之事並且也想做了,農村那些當父母的,總想着給兒子拉攏屋裡人,這一帶叫妻子都是某某的屋裡人,周圓一個算一個,也能早抱孫子,這早也經過山裡人的血液裡無法改變,山裡人一旦上了點年紀,只有看到自己的孫子才覺得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牛順富就開始給國清張羅着找屋裡人,人找着了,是國清他二嬸的媒人,是國清的堂姐,叫國慧,比他大三歲。
過門親事沒有大操大辦,山裡人說結婚是叫過門,女的來了就是,男方家放一串鞭炮表示女方也過了男方家的門,這是山裡簡單的婚禮,也有隆重的,山裡人叫做大操大辦。
新婚之夜,國清不和新娘睡,卻跑來和他爹睡,被他爹一次暴罵。
“你狗日的,你婆娘來了,你就成家了,你得和她睡在一起,以後還要生娃,你已經是男人了,以後你還得當家的。”
國清被牛順富這一頓暴罵,回到新房裡,一個人摸上牀睡了,他纔不管國慧,國慧也就在牀上幹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國清就跑去找國芬姐說要吃糖。
“你不是有屋裡人了,她也有糖,她的糖比我還甜。”
“她沒有,昨晚她都沒分給我。”
“今晚她就分你了。”
“那羞死了。”
“你要把燈滅了。”
新婚第二晚
牀上
黑黢黢的,只聽見一些脫衣服的聲音。
是的,女人有時就像糖一樣的甜。
後來,國清知道做這事怎麼回事的時候,他都做爹了,可這時並不像以前一樣喜歡了,他的大娃都出世了。不過,你是人家的男人,你不想,但不一定你的女人不想,女人想的時候你不想你都還得盡到義務,國慧每天晚上都想這事,說要生一個女娃,可想要女娃就不生女娃,一連生了三個男娃,山裡人叫做放牛的,生了女的叫做花的。
國清二十歲時,吳家人出了土匪說要殺牛家女人,當時國清出面解決此事而當上了族長,大兒子正清已經會走路了,老二正氣也一歲了,老三正陽剛剛出世。
(四)
國清當了族長還是農民,每天還得在地裡農活,還要解決族裡的事,國清精明能幹,辦事細心妥當,族人都很相信他。
一年後,國清的第四個娃出生了,是個做花的(女孩),族人高興,國清高興,雞公山女人總不會生女娃,國慧卻在那堆柴灰上爲他生了一女。
族裡有一個風俗,在山裡,每一家人都是燒柴火來煮飯,很少有人燒煤炭,燒柴剩下的灰就放在耳房裡。家裡的男人女人要小便的時候就撒在灰上,時間一長,這堆尿灰就凝成了塊,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就在這堆尿灰上生,不在牀上生。山裡的習慣,這樣生下的孩子會長命百歲,山裡人圖個吉利。孩子生完後,灰上就有了血,沾了血的灰就不能再留在家裡了,就要男人親自從這些灰上取一些凝着血的灰,然後再拿三個紅辣椒,一起放在某叉路口,讓過上過下的人帶走晦氣,然後再把屋裡還剩下的大多數背到地裡做肥料,國清也就這樣背了四回。
娃生了,娃的命運又如何呢?兩族人,叢生如蟻,今後
的日子如何?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