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超維通道果然如楚飛所料，因爲引力平衡被打破，出現一些問題，暫時上官青虹一行人是不能回去了。
至於說前往其餘星系的引力弦通道，同樣不能使用。先前進入引力弦通道的飛船，有幾艘飛船永遠丟失，了無音訊。
這些通道倒也不是永遠不能使用，而是需要重新校對、修正參數。這個工作比較複雜，預計需要十年時間才行。
好在量子通訊技術不受影響，因爲它依靠的是量子場，所以與周圍星系的聯繫還在，不然也不會知道有飛船消失。
時間轉眼就是半年時間，星球改造還是比較順利的，主要是楚飛拉着上官青虹一幫人動手。高手就是高手，可以輕易的推平一片高山、填平一片裂谷、挖掘礦產資源等。
包括被抓到的一個六翼墮落天使、兩個四翼墮落天使，也沒有閒着。這三個傢伙現在很積極，相擾融入戰神殿這邊呢。畢竟，生命是需要組織的。
當基礎方面完成了，不需要楚飛等人動手後，上官青虹終於忍不住了，找到了楚飛想要詢問先前戰鬥的細節，主要是真空能炸彈方面的東西。
上官青虹臉色有點不好看，看起來耐心耗盡了，堵在楚飛面前：“楚飛，半年了，現在也忙完了，我們是不是該交流一下了？”
楚飛默默點頭，“走吧。”
一行人來到上官青虹的飛船上，楚飛大咧咧的坐下，“你想要了解什麼？”
“首先是真空能炸彈。爲什麼弱小的雙翼墮落天使沒事，強大的真神反而出事了？這真空能炸彈的爆炸結果，和常規爆炸截然相反！”
楚飛：“這個很簡單啊，我舉個例子，現在如果有一架正在飛行的民航飛機，現在從飛機上丟下一個人、一隻螞蟻，你說誰會摔死？”
上官青虹：“人會摔死。螞蟻太小了，空氣阻力就能承擔其下墜的力量。在這種狀態下，弱小的反而是安全的。”
楚飛：“真空能炸彈的情況也是這樣。這裡涉及到能量的本質問題。能量分兩部份，動能和勢能。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質子可以分裂成爲三個基本粒子，兩個上夸克和一個下夸克。但三個夸克的靜態質量，卻只有質子的百分之一。那剩下的99%的質量是哪裡來的？”
上官青虹翻了個白眼：“是粒子的運動，是動能。三個夸克的動能組成了剩下99%的能量，這就是強相互作用力。這都是常識了。這裡面涉及到質能公式，動能也是能量，可以轉換爲質量。”
楚飛點頭，“那這個質量、這個質能，是絕對值還是相對值？”
上官青虹：“強相互作用力肯定是動能了，動能是絕對的。但粒子本身的質量是……嗯……是相對值！等等，動能也是相對值！
粒子本身的質量來自於希格斯場；難道真空能炸彈針對的是希格斯場？”
楚飛微微點頭，但看到周圍幾個人眼神中透徹清澈的迷茫，楚飛還是解釋起來：
“其實能量只有兩種形式，一個是動能，一個是勢能。
以發電流程爲例，燃燒燃料獲取溫度，就是將化學勢能轉換成爲溫度勢能。如果是核能，就是將微觀粒子的動能轉換成爲宏觀的溫度勢能。
利用水蒸氣發電，從宏觀上看，就是將水蒸氣的‘高溫勢能’轉換成爲電流的‘電壓勢能’。
可能描述有些不準確，但整體邏輯就是這樣。”
上官青虹點頭，“邏輯沒錯。”
楚飛：“但什麼是勢能？勢能本身就是一個相對量。我們無法測試一個系統到底有多少勢能，我們只能測試一個系統有多少勢能可以利用。
比如說水蒸氣發電，假設進入汽輪機之前的水蒸氣溫度500度吧，離開汽輪機的水蒸氣溫度150度吧，那就相當我們利用了350度的溫度勢能。那剩下的水蒸氣就沒有勢能了嗎？
有的！150度的水蒸氣溫度可不低，還能做很多事情。那水溫可以降低到多少？理論上可以降低到環境溫度。
但環境溫度是否還能再降低呢？答案是肯定的，還能再降低。比如冬天到來。
那現在就有這樣一個問題，這水蒸氣到底有多少溫度勢能？
在發電系統中，其整體的溫度勢能是350度；
可如果放在夏天環境中，其整體溫度勢能是470度；
如果放在冬天，其整體溫度勢能，甚至能超過500度！
那水蒸氣到底有多少勢能？
真實的答案是：無法測量其絕對的勢能，我們只能計算相對勢能！其實不僅僅是勢能，動能也是如此。我們平時接觸到的世界，都是相對的。
這個相對面之下，還有多少沒有探索到的‘潛能’？一切都是未知的。”
楚飛又拿出一個金屬球，“大家看這個金屬球，如果我將它放在地面上，它的勢能是多少？是零吧。
那如果此時星球正在向太陽墜落，那這個金屬球相對於太陽的勢能是多少？
那如果太陽正在向黑洞墜落，那金屬球相對於黑洞的勢能又是多少？
結果很明顯了，還是無法精確測量，其數值隨着參照物的改變而改變。”
說着，楚飛就要收起金屬球，卻被上官青虹一把抓住，“等等，這金屬球的例子很不錯，這金屬球給我吧。”
楚飛翻了個白眼，“一級玄鐵，一公斤十萬靈石，你眼睛可真好使！”
說是這樣說，但楚飛還是給了上官青虹。一方面對楚飛來說，這東西有的是；另一方面嘛，上官青虹不管怎麼說也是過來支援的，總不能真的什麼都沒有表示。
而後楚飛繼續說道：“說完了上面的例子，我們再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是真空能呢？我認爲就是真空本身的勢能。
真空能到底是多少，我們不知道，也無法測量。但我們知道，真空不空，充斥着各種量子場。如光量子場、電子量子場、希格斯場等等，每一種基本粒子，都有一個自己的量子場。
現實世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些量子場上面的。量子場，相當於現實世界的地平面。
那如果這些量子場崩塌了，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呢？
答案是——不知道！因爲這些量子場，就相當於星球表面，真空能炸彈相當於引發了一場另類的地震。
那地震能引發怎樣的災難，取決於星球表面的物質。
比如同樣是6.8級地震吧。
如果發生在無盡的荒野、只有幾個帳篷，那最多地面震動一下，損失可以忽略；
如果發生在大型城市，就是一個超級災難；
如果發生在海邊城市，會引發海嘯，帶來毀滅性災難；
如果發生在高山峽谷，可能引發山崩、泥石流等地質災害。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面對同樣的地震，發生在不同區域，引發的後果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越是強大的痕跡，遭遇的災難就越嚴重。
所以我們再回頭想想真空能炸彈，現實世界的一切都建立在各種量子場上，普通人如此，頂級的神靈也是如此。
那如果量子場崩塌了，普通人就相當於從飛機上丟下去的螞蟻，而神靈就相當於從飛機上丟下去的人類。越是強大，受到的影響也越大。
不過量子場崩塌畢竟很危險，修爲低於16.0的怕是無法生存。所以只有雙翼墮落天使才能大規模倖存，六翼的幾乎沒有；至於你說的那個欺騙與謊言之神、半步主神級別的伊利西斯，就直接砸穿了地殼，到了另一個世界，就是次元空間。
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上官青虹終於明白了，“明白了，真空能炸彈相當於引發量子場的地震。而量子場的地震，將直接影響現實世界的根基。
只是真空能到底有多少，能造成多少破壞，還要看現實世界的存在。存在越強大，相對勢能越大，造成的破壞也越大。
對了，我看你這裡有真空能炸彈的技術，能給我一份嗎？”
楚飛直接拿出一張存儲卡，“真空能炸彈、以及超純金屬技術、強子材料技術、量子計算機技術等，都在其中了。希望戰神殿能將這些技術消化吸收了。”
上官青虹看着楚飛，你倒是給我啊，你在那裡擺來擺去幹嘛呢。
楚飛看着上官青虹不說話。上官青虹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想要什麼？”
“戰神殿的各種資料，包括且不限於各種常識、技術資料、功法、域外戰場的各種資料、藥材等。”
上官青虹：“我身上有一些，但不全面。你想要這些，就得跟我去戰神殿。”
“可以。”楚飛一口答應，直接將存儲卡丟給上官青虹，“我早就想去域外戰場看看了。其實如果沒有上次的事情，我早就去了戰神殿。”
上官青虹笑了，“也許老天就是這麼安排的。如果你沒有去升龍殿，也無法帶回這些技術。”
說話中，已經讀取存儲卡中的資料，以上官青虹的經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裡面的很多資料，都有點瘋狂。”
楚飛聳聳肩，“不管怎麼說也是升龍殿研究兩千多年的資料，瘋狂纔是應該的。”
“也是。”上官青虹收起存儲卡，也給了楚飛一些存儲卡，“我身上帶着的就這些了，更多的要回戰神殿才行。”
楚飛隨便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這次戰鬥我有不少感悟，稍後準備閉關了。這次閉關可能要五年以上。
不過我會留下幾個分身，如果稍後有事情可以詢問我的分身。若分身無法解決，那就只能等我出關了。”
上官青虹：“這次閉關準備衝擊18.0的境界了嗎？”
“不知道，看情況吧。若經過迭代後發現已經到極限了，那就突破。若發現還能繼續迭代，就繼續等待。
現在已經沒有壽命限制，一切求穩。”
“好的。”
兩人告別，楚飛開始準備閉關地點。現在條件艱苦，想要閉關也沒那麼容易。
楚飛先拿出三個多月的時間佈置閉關場所，然後才正式閉關。
這次楚飛主要是增加了對“真空能”的認識。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找到了地平線、基準線。
做人，要腳踏實地，修行更是如此。
過去呢，楚飛感覺自己飄在半空。這次真空能炸彈爆炸，讓楚飛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空、什麼叫做基礎。
有了這樣的認識後，楚飛就有一種看破迷霧、觸摸大地的感覺。
本質上，還是因爲知識增加、見識增加，拓寬了生命的視野，因此也看到了生命更本質的基礎。
所以楚飛這一次閉關的目的，不是增加新的架構、算法，本質上是“調試”。以“零勢能面”作爲基礎，將所有的修爲重新梳理一次。
光速、圓周率、黃金比例、數學、相對論、基本粒子、勢能、時空曲率等等，無數知識要從頭梳理。
量子計算機瘋狂運算，每一秒提供的算力都是恐怖的，消耗的能量也是恐怖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界的移民改造如火如荼的進行，上官青虹也在閉關研究、思考、總結經驗，同時與裡世界的戰神殿艱難交流。
神龍星系的引力平衡已經被打破，隨着神龍星忽然消失，周圍的行星軌道也開始改變。不過星際中的時間很慢，這種改變，可能需要幾萬年才能徹底混亂、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才能穩定下來。
短時間內，雖然有所改變，還不是很激烈，甚至眼下可能有上百年的相對平穩期。因此科研人員正在調試參數，爭取儘快重啓引力弦通道，前往其餘的星系。
轉眼就是三年時間，上官青虹出關了，她在楚飛給的資料中發現不少功法、全新的知識，尤其是對真神神性的研究等，讓上官青虹受益匪淺。
但研究三年後，上官青虹卻不得不出關，因爲她覺得楚飛給的資料，似乎有些不夠完美，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還有就是想要閉關修行，需要量子計算機輔助。上官青虹這次下凡倉促，準備不是很充分。現在只能就地獲得量子計算機。還好現在這裡發展不錯，量子計算機生產線已經重建。
這個新的量子計算機生產線，還是楚飛分身負責的，現在的量子計算機可以做到7.9代技術。這些年技術沒有發展，但7.9代的量子計算機已經很厲害了。
眼下屬於上官青虹的第二個修行基地已經建設完畢，上官青虹準備換家。
趁機找到了楚飛的分身，上官青虹脾氣有點不好，楚飛的分身倒是乾脆，“給你的資料確實有些不足，但你給我的資料也不全啊？”
上官青虹皺眉：“我說了，我是下界匆忙，沒想到遇到這些事情，所以只攜帶了部分資料。而且我這次下界，本身是爲了支援。”
楚飛（分身）攤手：“實際上給你的技術，已經是我知道的全部了。神性的研究，纔剛剛開始。至少真空能炸彈技術、超純金屬技術，都是完備的吧。”
上官青虹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本身就是詐一下，詐不出來就算了。不過最終還是拉着楚飛的分身討論起來。
討論病毒軀體、神性、模因、靈魂基因、新的修行功法等等。
不覺中又過去五年時間，引力弦通道終於校對完畢，超維通道數據也穩定下來。
上官青虹準備走了，並且帶走俘虜的墮落天使。
楚飛的分身開口了，“我的本體閉關馬上結束，再等等，一起走。”
“行吧。”
一等就是半個月，楚飛終於出關了。
上官青虹看着楚飛，“閉關八年，感覺你什麼變化都沒有。”
楚飛微微一笑，“也許吧。”
修爲或許沒有變化，但根基已經發生質變。楚飛將自己的修行根基全部梳理、重新校對一遍。距離18.0的境界真的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種根基上的質變，讓楚飛在表面變化不大、甚至各種修行數據幾乎不變的情況下，戰鬥力翻倍。
現在之所以不突破，是因爲表世界法則不完善，有壓抑的感覺。楚飛準備進入裡世界後再突破。
說話中，楚飛看向遠處的星空。從這裡眺望太陽，只有燭光大小。當前星球上的光源都是人工光源。
強大的感知展開籠罩全球，可以“看”到一個個玻璃穹頂密佈星球。這裡依舊沒有大氣層，只是作爲一個臨時居住地而已。只是八年時間過去了，人口竟然逼近九十億，看來發展不錯。
神龍星的大遷徙雖然匆忙，但過去百年時間裡，神龍星發展很不錯，眼下在一個荒涼的星球上養活九十億人口，雖然有些壓力，但也僅此而已。高科技，讓人類的生存能力提升到了極限。
之後楚飛拿出一個月的時間，協助大家徹底校對了引力弦的參數後，終於登上了上官青虹的飛船，向超維通道前進。
“終於，要去戰神殿了！”楚飛話語中透着感慨。本應是兩百年前的事情，卻硬生生拖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