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心中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隨着司馬天鵬正式突破，白瑩瑩反而開始忙碌起來。
司馬天鵬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配合白瑩瑩做了很多測試，白瑩瑩也採集了大量的數據。
足足半天后，白瑩瑩才終於放過司馬天鵬；而後就看到司馬天鵬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再無痕跡。
白瑩瑩看向楚飛等人，笑道：“好了，本次觀禮結束。研究人員留下，非研究人員可以離開了。
除了研究人員外，還有楚飛、趙永和、王文敏、段世超……”
白瑩瑩點名，有楚飛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尤其是趙永和、王文敏、段世超三人，楚飛有點驚訝，“你們竟然還是研究人員？”
趙永和嘿嘿笑了，“雖然戰鬥方面我確實不如你，搞了些我自己都覺得丟臉的操作，但研究上，我還是有些優勢的。”
旁邊，王文敏悠悠說道：“楚飛帶來的模因技術，協助我們活捉了渡劫高手。而這個渡劫高手卻讓司馬殿主突破到20.0！”
趙永和：……
猶豫一下，趙永和掙扎說道：“我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計算機。”
這時候白瑩瑩開口：“模因技術有很多分支，模因計算機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分支。你可以這樣理解，下一個技術時代，是模因技術的時代。
當然也可能是下下個。眼下還有量子技術等。但在研究量子技術後期，可能也需要模因技術來支撐了。”
趙永和：……
我們一幫小輩打口水仗，您一個老前輩下場拉偏架算怎麼回事啊。
楚飛咧嘴笑了下，然後送上一個存儲卡。
“這是什麼？”白瑩瑩好奇的接過。
楚飛：“一種模因技術的前置技術，我命名爲‘靈魂基因’的技術。這次去赤鱗蛟龍族，得到了不少資料和數據，纔算將這個技術中幾個重大的bug修復了…嗯…初步修復，問題還有很多，但應該可以用了。”
“模因技術的前置技術？！”白瑩瑩手指捏着存儲卡，直接讀取。
修真有玉簡，大數據修行有存儲卡，沒毛病。
片刻後，白瑩瑩驚訝的看向楚飛，“你身上的好東西還真不少。
薩隆文明，全員轉變爲聖靈，能在恆星爆炸的環境下存續下來，還發展壯大。利害。
這技術對我們來說很關鍵。模因技術終究還是太高端，而且與現有的技術體系有斷層。加上靈魂基因技術，就很好了。
好，非常好！”
趙永和等人傻傻的看着楚飛——你身上還有多少好東西？
接觸的越多，就越能感受到楚飛的神奇，你就是聚寶盆本盆吧？
之後大家跟着白瑩瑩來到研究基地後方，這裡纔是“研究室”核心所在。整個研究室，竟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宮殿羣。
楚飛利用感知手段，可以感知到周圍上百米厚度的特種鋼鐵牆壁。牆壁之外，似乎還有別的東西，但透視能力有限，已經不太清晰了。
眼下這個龐大的基地，楚飛感覺至少有十公里之廣。這裡，有完備的工業產能，至少足以保證科研。
感受這裡的情況，楚飛有些驚訝，“就這樣讓我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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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瑩瑩笑道：“能讓你們觀禮，就以已經對你們考察過了。當然我不負責考察，如何考察是別人的事情。但我知道，你們能出現在我面前，就代表你們絕對可信。”
楚飛微微點頭。裡世界很危險，各種神通手段很多，有些人看起來是人類，但內部的靈魂已經被替換、或者被控制；在裡世界，不僅有香蕉人，還有花心人等等。所以，哪怕大家都是黑髮黑眼睛，但該有的審查還是要有的。
不過到了這裡，大家就得分流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研究領域，有專人帶着大家離開、參觀。
以後是否留下來研究，以後再說，畢竟接下來的事情要接下來才知道……
而楚飛，竟然是白瑩瑩主動帶着參觀。
“心中是否有很多疑問？”白瑩瑩聲音溫和慈祥。雖說平輩論交，但這個態度，還是將楚飛當成了晚輩。
楚飛點點頭，“問題太多了，都不知道如何開始。”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對你這個兩千年多年來，唯一的‘飛昇者’，我們問題更多。
而且你身上的東西還真不少。模因、靈魂基因、超純金屬、超流形，隨便一樣都能讓升龍殿來一波更新換代。
兩千多年了，我都覺得升龍殿的發展要進入死衚衕了，沒想到還能有如此大的轉折。”
“好吧。那我就一個個詢問了。”楚飛，“第一個問題，16.0到18.0的境界，是‘復生境界’，那18.0到20.0的境界，叫什麼。20.0以後呢？
到了升龍殿後，大家似乎都只說數字，沒說境界名稱的。”
“這個啊……”白瑩瑩有些小小的低落，“嚴格來說，真沒有。實際上連‘復生境界’都只能算是一個暫時性的名字。
你仔細品品啊，覺醒者、覺悟者、超脫者、天人，這四個境界的名字都很貼切，對修行本身都有指導意義。
但‘復生境界’，就有些勉強了，這個名稱的指導意義幾乎沒有，反而讓人有躺平的味道，好像到了這個境界就能不死。
到了16.0以後，我們也討論過，但最終還是沒有滿意的結果。”
“不過有幾個討論結果可以參考一下。
16.0到18.0，因爲宇宙腦和靈魂開始融合，再加上這個境界相當於神靈，所以我們認爲應該命名爲‘神魂境界’；相比之下，16.0之前是‘人魂’的境界。
18.0到20.0，宇宙腦和靈魂進一步融合，兩者已經難分彼此，同時宇宙腦開始掌握一些天地的權柄，所以這個境界也許應該命名爲‘雙生’。
雙生，陰陽雙生、並駕齊驅，我們後天努力修行的宇宙腦，終於能與天生的靈魂比肩。
至於說20.0以後的境界，也許應該稱之爲‘天魂’，初級的人魂、16.0以後的神魂、20.0以後的天魂。
當然，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大數據修行這個體系，我們依舊在摸索中。相比於那些存在了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甚至幾億年的修行體系，我們的大數據修行歷史還不到萬年。”
楚飛沉默一會，微微點頭，“明白了，我們這個修行體系，遠遠沒有成熟。而且嚴格來說，從16.0以後就不成熟。”
“是的。當年我們雖然藉助高維世界的機緣，有人短暫的突破22.0的境界，也留下一些東西。但那都是揠苗助長來的，是空中閣樓。
當年爲了躲避高維世界的報復，我們是倉促間推行了不成熟的功法，將部分精英送入裡世界不同的疆域。畢竟活着纔有希望。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將16.0以後的修行情況，不斷梳理、研究、爭取再做突破。”
楚飛一時間有些無語了，而後更多的是後怕。
還好還好，我到了裡世界後，一直沒有修行這裡的功法，而是老老實實迭代自己的功法，無意中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楚飛也理解，這些話，是不能說出去的，不然敵人會覺得升龍殿好欺負，同時自己人也會失去信心。
而且就算過去的大數據修行功法有問題，那也誕生了大量的高手，如今更出現20.0的“真神”。
就楚飛的見識看，大數據修行的功法再差，也比那些信仰修行的手段好了不知多少。
白瑩瑩說大數據修行有問題，是站在頂級科學家的角度說的。而在普通人看來，現在的大數據修行功法已經很牛了。
不說別的，就說自帶光環的修真吧，想要入門還要有所謂的靈根，要萬里挑一。其實從普及修行的角度看、從科學角度看、從人文精神和社會發展的角度看，這第一步就失敗了。
楚飛在思考，白瑩瑩繼續說道：“之所以邀請你，是因爲我們討論後認爲，也許你的到來，是炎黃文明氣運流轉所帶來的希望。
尤其是在聽說你以16.0初級的修爲，戰勝那麼多金龍精英之後。
也許你的修爲境界很低，但正因爲如此，才更能看到你的強大。”
楚飛聽到這裡忽然笑了，“你們想要我的功法？”
白瑩瑩也笑了，“你連模因、靈魂基因、超流形、超純金屬技術都拿出來了，不就是想要藉助升龍殿的力量，推演自己的功法嗎？
現在我們這些老傢伙出來了，不是更符合你的要求？”
楚飛摸了下鼻子，嘿嘿笑了兩聲。這還真是楚飛的本意。
大數據修行是科學的成果，而科學這東西，就註定無法閉門造車。合作才能共贏。
當年炎黃聯邦爲了研究大數據修行，那是全國推行，不知有多少大學、研究室、企業等參與其中。
楚飛先前研究的功法，也是集百家之長、甚至汲取大量的社會資源後，纔有所成就。
楚飛也從來都沒有妄想以一己之力，推演16.0以後的功法。那不現實。
同時楚飛也沒想過追求片面的利益、財富。最大的財富，是自己的成就和未來，而不是可以量化的金錢。
但楚飛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吸引到老古董…咳咳…老前輩們的關注。
白瑩瑩在一個能夠跑重型卡車的大門前停下，大門緩緩開啓。
“進來吧，帶你看看升龍殿真正的核心。”
大門開啓，而後楚飛看到了一個個……營養罐子，罐子裡懸浮着一個個穿着特製服裝的人，這些人的腦後有粗壯的線纜鏈接。
掃了一眼，現場有兩萬多個罐子。
“這……”楚飛被這一幕震撼了。
白瑩瑩笑了，“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好。不過爲了更加高效的研究，他們將大腦聯網，形成一個另類的‘天網’。
你知道的，我們大腦的算力，有相當一部分要用來控制身體。
爲什麼夢境那麼精彩，因爲大腦的算力完全被釋放了。普通人大腦有90%以上的算力要維持身體。所以普通人大腦在智能方面的使用率，只有百分之六七。
對於修行者來說，我們的身體更強大，消耗的算力也更高。若能將這部分算力釋放了，用於科研，效果就更好了。
如果研究累了，就從維生裝置出來走一走。比如現在的我。
又因爲大家狀態都完好，就算維生裝置損壞，也沒有什麼影響。真有戰爭需要，大家馬上就能出來戰鬥。不過就算上次修真入侵，我們也沒有出動。
另外，我們這兩萬多人，全都是19.0的修爲。
其中一半是初代，還有一半是後期陸續加入的。在這裡，我們都平輩論交。”
楚飛也冷靜下來。對於大數據修行來說，只要腦子沒事，身體可以隨便。
至於說升龍殿有這麼多隱藏的頂尖的高手，楚飛也不意外。什麼叫科學技術啊，“量產”就是最重要的特色之一。先前楚飛還覺得升龍殿高手數量不多呢。
白瑩瑩站在大廳中央，對正前方說道：“諸位，楚飛到了，大家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歡迎，不過語言交流太慢，還是用精神力交流吧。”
隨即有電磁波出現，楚飛立即接入電磁波頻段，瞬間無數信息從楚飛腦海中刷過。
強大的宇宙腦和獨特的修行方法，讓楚飛可以同時和兩萬多人對話。
這些人不愧是潛心研究老怪物，人情世故什麼的都不在乎，當然這些人也有資格不在乎，上來就是各種問題。
科研工作者的見面，從挑刺開始。
楚飛解答了一些問題，同時也提出一些問題——來啊，相互傷害啊。不對，相互考驗啊！
楚飛站在原地，與諸多人員進行了充分的、深入的交流。
在這交流中，楚飛解決了一些自身遇到的問題，也積累了一些新的問題，同時也拓展了思維，並對現在升龍殿的研究情況，有了深刻的認識。
科研人員之間的交流，和普通人的交流不同。
普通人的交流是：我家發動機設計不達標，你們家如何；然後大家扯皮一番，還相互掩飾，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研究情況。
科研人員的交流是：我正在計算某個數值，但算法有點問題，想要與大家交流一下。
而頂級的科研人員只要聽到對方問某個問題，就能知道對方的研究到了什麼程度。你不用掩飾，掩飾也無用。
眼下，楚飛就通過這樣的一個個問題，對升龍殿的情況有了深刻的瞭解；而這裡的研究人員對楚飛的修行情況也瞭解了七七八八。
升龍殿有很多不足，煉器（武器）、藥劑、通訊、計算機、修行功法等等。但說穿了，還是科研體系整體不足。
現在是千頭萬緒，需要找一個方向重點突破，然後帶動整個體系進步。但這個頭緒，不好找。當然也是因爲升龍殿發展還不錯，大家也不着急。
交流到最後，白瑩瑩開口了，“楚飛，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發展？”
楚飛沉默一會說道：“我纔剛剛來到這裡，對這裡瞭解有限。我……”
白瑩瑩擺手，“就是這時候才問你。要是等你被我們這些老傢伙帶偏了，再問就晚了。”
楚飛沉吟一會，忽然揮手，憑空構建出一個圖表，緩緩開口了：
“大家請看，這是我研究其餘修行手段中，內在和外在的比例。
第一位是武道，武道修行更重視內在，講究以力證道、破碎虛空。
武道對外界環境的需求最低，最後甚至要破碎虛空；可另一方面，人生天地間，總不能完全擺脫天地的影響。所以武道的內外比例80:20吧。
但武道有點極端，所以想要突破到高位，很難很難。來到裡世界後，我還沒有見過純粹的武道高手。
其次是修真。修真者很重視自身，但又講究感悟天地、天人合一等，最終追求合道，反而有點失去自我。因此，修真者的內外比例60:40吧。
佛道、魔道等的修行，其實也算是修真的一種吧，畢竟也都在追求超脫。
在修真中，有一個體修的分支，算是吸收了部分武道的特色，但似乎吸收的不是很好，成了非主流修行體系。
第三是巫師，巫師也分好多種，但巫師的本職就是溝通天地的“祭祀”；與修真相比，天然就將自己定位低了一級。
不過巫師修行體系卻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比如他們以祭祀外物的手段溝通天地，反而將自己摘出來了。可將自己摘出來，也多少有點自絕於天地。
因此巫師內外修行比例爲35:25；還有40%是浪費了。
第四是魔法，類似弱化版的修真者，內外比例40:60吧，因爲過分注重外在，所以魔法修行者很難自發成神，只能走信仰修行的方法成神。
第五是龍等神獸的修行，本身是追求天地贈予的先天血脈。像蛟龍變爲金龍、再到應龍，這在生物學上，叫做變態發育。這種發展，意味着放棄自我。但不同的龍族也確實有自己的文化，有些自己的追求，因此內外比率暫定爲35:65吧。
還有圖騰方面的修行，簡直就是在照抄，幾乎沒有自我。這些就不在研究範圍內。”
楚飛說完，看了四周一圈，緩緩說道：“大家發現了什麼嗎？”
衆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有說自我獨立的、有說天地法則的、有說挑戰自我的等等。
好一會，楚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認爲，大家說的都不對。”
衆人：……
這小傢伙是來挑釁我們所有人吧。
連一直都溫和的白瑩瑩，眼睛都微微眯起。
楚飛：“我認爲，所有這些修行，都在懼怕，懼怕天地，懼怕命運。修真等手段選擇了順從；武道看上去選擇了反抗，但沒有恐懼哪來的反抗呢。
但科學研究，不需要這些。我們將天地當成一個研究目標，一點點破解、一點點研究，將研究結果聚集自身，然後一點點超越。
我們敬畏天地，但我們不懼怕天地。
所以大家問我，升龍殿下一步如何發展，我認爲，繼續堅定地走科學研究之路。不管哪個方向，不管是否有成果，都要堅定的走下去。
當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思想要有，我們可以挑選幾個重要方向，重點突破；而不是將所有力量壓在一個方向上梭哈！
以升龍殿現在的底蘊，完全可以同時進行十幾個研究方向，大家按照自己的才能、特長等，分工合作，如此才能最大化的利用我們的能力。”
“說得好！”白瑩瑩大讚，“我們一直想找個研究方向，但也許這個想法本身就錯了。科學研究，本身就是我們的方向！”
周圍漸漸出現贊同的聲音了。
“說得好，歡迎加入。”
“歡迎加入。對了，我正在研究模因，來我這邊吧。”
“模因太遠了，楚飛才16.0的境界，不如來我們這研究超流形吧。”
“超純金屬技術不錯，我們可以研究屬於升龍殿的法寶技術。眼下即將爆發新的戰爭，而且下一步就要軍火大賣了，這很關鍵。”
一個個邀請發出，爲了楚飛，大家竟然吵起來了。
白瑩瑩舉起手中的存儲卡，“楚飛，我們研究靈魂基因吧，這個感覺很不錯。”
周圍忽然安靜了，隨後有聲音響起：“靈魂基因是什麼東西？”
“好啊，白瑩瑩你從哪找到的研究資料，竟然不告訴我們！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啊！”
白瑩瑩翻了個白眼，沒回應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只是看向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