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陪伴

青煙接過傘離開了,李顏夕看着不遠處的白衣身影,轉身沿着長廊慢慢走回梅苑。李顏夕走了之後,秦羽裳慢慢的走到元辰身旁,幫着元辰披上了外衣:“公子老是說姑娘不顧身體,可是公子也不是嗎?雖然這一場只是秋雨,不過已經有絲絲的涼意了,公子卻穿的如此單薄。”

元辰回頭看着秦羽裳,看着秦羽裳一身輕裝素衣:“那日軒王爺來府中的時候,謝謝你。”

秦羽裳楞楞的看着元辰,元辰的話等於一把把鋒利的刀,直接刺進她的心臟。這個是她殺人慣用的手法,因爲這樣血不會賤到衣裙。如今元辰一句話就如同那樣,她輕笑一聲:“公子不必這樣,畢竟保護姑娘本來就是羽裳的職責。而姑娘把公子當成兄長,姑娘病倒聽公子的,是羽裳應該做的。”

元辰聽着秦羽裳疏遠的語氣,嘆了口氣:“放下你心中的執念吧,有些東西,你無緣。”

“公子能放下嗎?”秦羽裳看着元辰說道:“倘若公子可以拋下小姐,去過公子的逍遙生活,那麼羽裳也會忘了公子,倘若公子不能,就不要算羽裳了。姑娘那日曾經說過這樣的一首詩:‘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公子也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吧。”

元辰沉默的看着秦羽裳,他不知道怎麼去回絕秦羽裳的心意,畢竟秦羽裳如此對他。

秦羽裳繼續說道:“最初相見,到相知。到最後的無緣無分,與君決絕,再也不見。試問誰能做到徹底的決絕。元辰公子,你不該對一個殺手那麼好,對她太好了,她就會愛上你,她就會離不開你。”

“幫你解毒是小夕的意思,倘若小夕不說,我斷不會幫你解毒的。除了幫你解毒,我並沒有對你好到哪裡去了。”元辰看着秦羽裳:“忘了我吧。”

“不,你不會。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爲姑娘而救了我。你是心善之人,當日我毒發之時,倘若不是你及時救治,我第二日斷不會醒的過來。我知道你的心Xing,你不要那這個來框我。”秦羽裳看着元辰眼中帶着淚水:“倘若今日你是我,我是你。我讓你忘了姑娘,開始新的生活,去過你逍遙自在的生活,你會拋下姑娘嗎?你不會吧,那你憑什麼讓我放下你。我會把我的心一點一點收起來,在那段時間,請讓我陪着你,多看看你,就像你想看姑娘一般。你設身處地的爲我想想,可好?”

元辰嘆了口氣:“你終歸還是會留在她身邊,我終歸還是要陪着她。等天下大安,你就帶着你的胞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之間,是我負了你。”

元辰要離開之時,聽見秦羽裳哽咽堅定之聲:“我會等你,不管多久,不管時過境遷與否。倘若這個你今生還不了,那麼來世可好?”

就今日兩個執着的人許下來世之約,欠的情債鍾要償還,他也是,他們也是。時間最毒的一句話莫過於有緣無分,紅線不能簽在一起,卻偏偏遇到了。

秦羽裳看着元辰的背影,心中還是十分疼痛,雖知道他心中一直有着她,可是今日聽他一說,還是十分的痛苦。他從來不肯爲她而停留,他心中只有一個李顏夕。秦羽裳並不怪李顏夕,畢竟他們相識得完,她沒有李顏夕這樣傾城之貌,曠世之才。她有的只是一身武功和沾滿人血的手罷了。

雨突然萋萋的下了起來,秦羽裳覺得今日真是十分的冷啊。他們都受了秦殤,冷了心。

李顏夕坐在屋中,穿着外衣正在看着書。菊兒在一旁伺候。李顏夕安安靜靜看着書,面上並沒有什麼悲傷之情。菊兒知道李顏夕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苦都藏在心中,從來不會讓她們擔心。

李顏夕忽然放下書,問一旁的菊兒:“那日我昏迷之時,他有來過?”

“軒王爺是有來過,南城,葬花青木師父,郡主都來了,想硬闖。”菊兒回憶那日的情景。

李顏夕點了點頭,一小廝推門進來。對着李顏夕行禮之後說道:“小姐,呂侯爺秘密來了,見還是不見?”

李顏夕把玩着手上的鐲子,說道:“請進來吧,畢竟是曾經掌管二十萬鐵騎的一品軍侯,你們怎麼能攔得住他。我在花亭見他。”

小廝這就去請,菊兒命人去佈置。李顏夕穿過長廊來到花亭之時,呂侯爺剛剛到,丫鬟剛要給呂侯爺倒茶。李顏夕行禮說道:“見過呂侯爺。”起身之後接過丫鬟手中的茶壺說道:“你下去吧,我來就好。”

菊兒秦羽裳站在長廊之下,看着花亭中的李顏夕安靜給呂侯爺倒茶。呂侯爺看着李顏夕還是原來的樣子,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傷感之情。呂侯爺接過李顏夕遞過來的茶,到並不急得喝:“丫頭,你平常挺聰明的,怎麼留在這件事上較真呢。小心誤入了其他人的圈套。”

李顏夕坐下,喝了口茶。茶雖滾燙,心卻冰涼:“侯爺今日是來做說客的嗎?如果是,那麼侯爺還是不必多說了。我知道會有計謀這樣一說,不過我有我的執念,侯爺倘若沒有什麼事,如此冷的雨天,侯爺還是回去吧。”

呂侯爺看着李顏夕如此較真的樣子,輕笑一聲說道:“傻丫頭,畢竟他是你的夫婿,再大的不是也不能如此,你難道還要一輩子不見他不成。八夫人這件事,我這個局外人,不摻雜任何的情分來說,我還是覺得他不會如此做。”

李顏夕臉色一凌:“南城是他的貼身護衛,他倘若沒有他的准許,怎麼會傳達這樣的一句話給榮菡,倘若沒有這樣的一句話,榮菡怎麼會如此不管不顧隨心所欲的設計陷害,最後逼死她。”

“你也知曉南城是他身邊多年的的護衛,衷心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呂侯爺看着李顏夕說道:“你這樣精於勘察人心,怎麼這一點道理都不懂。那時候的八夫人,無才無貌,那個孩子偏偏喜歡,身爲護衛的南城,看在眼中。府中的夫人因爲這樣的一個無才無貌之人十分惱怒,再加上太師一事,爲了穩住夫人們,爲了穩住那個孩子多年打下的根基,再加上那次那個孩子有求於榮家,南城爲了不讓這樣的一個人成爲那個孩子的軟肋,他必須要除掉她。倘若今日是你,倘若你沒有這樣的曠世之才,這樣未雨綢繆的本事,那南城也會對你下手。南城做的並沒有錯,他只是在幫助那個孩子,不想那個孩子一直淪陷而已。”

李顏夕心中一想,冷笑一聲:“倘若我沒有這樣算計人心的本事,他就會像拋開她一樣拋開我。”

“他並不是無情,他行軍回來懲治了府中的所有夫人,雖然罰的很輕,可是卻已經可以證明他的心意。”呂侯爺看着李顏夕冷峻的面貌:“你何苦再爲這樣的一件過去的事情在苦苦的糾結,難道他的心你如今還看不清嗎?”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可是種種做法讓人心寒。我都在懷疑他心中是否有情,他心中是不是隻有那個位子。”

呂侯爺拿起茶杯又放下:“那個位子誰都想要,可是你曾想過他除了那個位子,想要的還是人心。”

李顏夕起身,對着呂侯爺說道:“侯爺,顏夕不管你今日爲何而來,你的話顏夕聽進去了,如今天氣如此寒冷,侯爺還是早些回去吧,莫要爲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出來白白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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