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不負如來不負卿(二)
佛說:忘記並不等於從未存在,一切自在來源於選擇,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覺得擁有的更多
。
經雲:衆生無我,苦樂隨緣,宿因所構,緣盡還無,何喜之有?得失隨緣。一切悲喜都由心生。當你心中有愛恨,你眼中必定是一個翻騰顛倒的世界,平靜過後也並非一無所有,其實何爲有,何爲無?只不過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道理雖對,卻很難做到,再破碎的心,再陳舊的傷口,人卻還是堅持不停的縫縫補補,不肯丟棄。
於琰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如此,執著着不願意放手,放不下心裡的那一個魔障。
明知道,這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卻依舊堅持着,就像很小的時候,每當李敏說他是從孤兒院領回來的孩子,他總是堅持總有一天自己的親生父母會來接他回去,一直到他二十六這一年,依舊沒有得到任何關於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也許,他們早在將他遺棄的時候已經決定不要他了。
“對不起,是我過分了,手機給你,我現在就離開房間。”
他將手機還給她,就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依然出聲叫住他,聲音輕柔卻又透着一抹淡淡的無奈,“於琰,你想知道你爲什麼一直都執着於我,凌菲對你的感情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我第一次知道你的時候,是她對我的說,依然,我對那個男人一見鍾情,而且不可自拔,那是她第一次跟我說感情的事情,那時候我就知道,她是真的動心了,只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你先遇見的人會是我。”
依然看不見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眉宇間隱約透着的一抹塵世間最深沉的憂傷。
她的話悉數落在他的心裡,猶如無數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那樣的痛,痛到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存在。
“對不起,我知道有些話不該從我的嘴裡說出來,但是……”
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他打斷了,只聽到於琰用極緩的語速說道,“風依然,你果然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沒心的一個,可是我偏偏就對你動了心,我就知道會萬劫不復,可是我卻阻止不了我的自己,如果可以,我給你一把刀,然後朝着我這裡,這裡……”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然後指着自己的心臟處,“一刀紮下去,我的心臟就會停止跳動,那樣也許就會讓我停止愛你。”
“於琰。”緊緊地蹙着眉心,忍不住地低聲喝道,明知道這是罪不可爲的事情,卻依舊說出來了
。
“怎麼?你害怕了嗎?”嘴角勾出一抹譏誚,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忽又輕輕地笑了起來,凌冽桀驁的眼底一閃而逝的黯然之色,他不是輸給了別人,只是輸給了時間。
心裡莫名的升騰起一絲憤怒,揚起消瘦的下頜,透澈的瞳孔裡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樣,他第一次看到她這般的生氣,“是,我害怕,我承認我害怕。”
緊緊地抿着脣角,似乎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發泄,忽又想到什麼,脣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然後緩緩地低頭,沉默了起來。
“如果可以阻止愛上你的話,我早就已經阻止了,我從來都不奢望你有任何的迴應,只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默默地守護着你。”
他的聲音很輕,正好讓她能夠聽得見,不求同行,只求在那一刻遇見的時候,你的心裡出現過我的影子。
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依然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房間,如蔥白般的手指緊緊地摳着手機,良久之後,又緩緩地攤開,將手機放回了牀頭的櫃子上。
什就對無。有些人,註定會在漫長的生命裡錯過,有些人,註定只能成爲你的生命裡的過客,僅僅只有一兩個人,纔會在你的記憶裡變成永恆。
此時此刻的於琰,突然體會到一件事情,愛與被愛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主體 ,愛是可以選擇的,而被愛卻只能默默地承受。
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廂情願地喜歡她,他與依然的執着,就像凌菲對他的執着,有時候並不是不願意放手,而是害怕放手之後那一種未知的恐懼,就像很小的時候,他既期待着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接他離開,卻又害怕離開之後那一種無法預知的未來,那是從心底最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
天色陰沉,似是又要下一場雪,這個冬天的氣候格外的多變,就像是人的心,讓人捉摸不透。 Wшw⊙ttКan⊙¢ O
韓林一直都在撥依然的手機號碼,可是那頭傳來的卻是一沉不變的小秘書的聲音:“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一遍又一遍,耳朵幾乎都聽起了繭子。
就在他以爲她因爲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理睬他的時候,卻聽到手機熟悉的鈴聲,屏幕上顯示的是他對她很久以前的暱稱——然然,按下接聽鍵,耳邊輕輕地響起她柔軟而又疏離的嗓音
。
“喂,你好,我是風依然,請問你是哪位?”她試探着一步一步撥通了這個未接電話。
“是我,韓林。”他輕聲應道。
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她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他,一直都以爲是不打招呼就一聲不響地離開的凌菲。
“對不起,我剛纔有事在忙,沒有聽到手機在響。”很合理客氣的解釋,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與她,已然形同陌路人,“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要過年了,就想起給你打一個電話。”韓林微笑着說道,結婚之後的每一次過年,她都陪在他的身邊,那樣繾綣的時光,如同玻璃罐裡的蜂蜜一樣,“你,還好嗎?”他的言外之意是想問,她的眼睛是好起來了還是更惡化了?
“我很好。”她淡淡地應道,即使知道有很多的事情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裡忘記,但是有一種感覺卻早已經死亡。也許,真像於琰說的那樣,她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
“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脣角輕輕地抿着,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依然,如果有一天我出現意外的話,你依舊是我的唯一繼承人。”韓林的父母早在他們結婚的第一年就相繼去世了,他幾乎沒有什麼親人。
心,咯噔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緩緩地蔓延在身體的每一處,她與他不再是夫妻,她的心裡已經被另外的人佔據,卻依舊忘不了青春年少時的承諾。uhib。
“韓林,無緣無故的你說這些做什麼?”微眯着眸子,臉色更是沉下去。
“沒什麼,我只想知道你過得是不是幸福,如今知道了,便也什麼可遺憾的。”他淡淡地微笑,走到窗前,有一隻白鴿在半空中劃下一道弧形,落在不遠處的廣場上。
那一年,他牽着她的手,奔跑在人跡罕稀林蔭小道上,他大喊着爲她許諾的幸福……
年少,輕狂,總以爲一輩子是很短暫的時間,卻不想曾經以爲的天長地久,竟然會半路夭折
。
她想說什麼,嘴角蠕動了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從初遇,還是從相愛,還是從結婚,又或者從離婚那一天開始,冥冥之中總感覺有一種力量在牽引着自己前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頭早已經沒有聲音,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她緊緊地握着手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總是無能爲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幸福,可是所謂的幸福卻又是那樣的遙遠,總是在看似觸手可及的時候,又從你的指縫間溜走,似是一場徒勞的追逐遊戲。
這個季節的西安,多雨,潮溼,尤其是終南山的深處,更是潮溼的厲害,據說,這裡
凌菲從飛機下來的時候,天空正飄着小雨,潮溼陰冷的空氣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緊了緊毛呢大衣,在機場大廳找了一位工作人員問清楚了下午去終南山的班車,然後直接坐了去機場大巴去市區。
她對這座城市的認識還一直停留在盛唐時期,唐朝的都城,四面來朝,那是怎樣的盛景?
大巴里有源源不斷的暖氣輸送進來,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從眼前路過的一排排風景,這座古老的城市佈滿了歲月的滄桑,歷經風雨,依舊屹立不倒。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儒雅,成熟,穩重,內斂,這是凌菲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有就是樂於助人。
“嗯,不是。”她的話很少,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他。
男人並不着急,性感的脣瓣微抿着,露出一抹迷人的淺笑,“我從小在西安長大,你,若是需要幫助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微微皺了皺眉,聲音疏離而又淡漠,“不用,謝謝。”
“小姐,其實,是我想認識你,你就當這是我找的一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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