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柔軟的黑髮捋至耳後。
黑色的蕾絲肩帶已經從娜札白皙的肩膀上滑落。
欺霜賽雪的肌膚如冷調白瓷。
她身上的溫度，還帶着沐浴過後的淡淡香氣。
明明是攻擊性極強的濃顏系長相，可是在當娜札笑起來的時候。
精緻冷豔的五官說不出的清澈生動，那一雙烏黑剔透的眸子，好似波光瀲灩。
“哥哥~~”
這一聲輕喚，堪比女兒國國王那一聲溫柔婉轉的御弟哥哥，殺傷力極強。
“嗯。”
周餘棠沒有心，當着娜札的面，低頭應了聲，繼續給範老師發消息。
見到周餘棠不爲所動，娜札小嘴撅了起來，抱着周餘棠的手臂，又抑之不住的好奇，想看看周餘棠在聊什麼，
“哥哥，我聽說，姓範的跟楊蜜上次打了起來，把楊蜜的頭髮都給薅掉啦？”
“？”
周餘棠的臉上緩緩的浮現出了一個問號，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好整以暇的問：“你這又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
“劇組啊。”
“啪！”
周餘棠一巴掌拍在了娜札臀上。
娜札原本就是吃不胖的體質。
爲了在鏡頭面前更加好看，快瘦成了紙片人。
尤其是她的腰，是最典型的蜂腰，幾乎可以用不堪一握來形容。
只不過爲了《巨齒鯊》裡邊角色需要，又進行了一定的增重。
這會兒體重剛剛好，臀兒也豐腴了不少。
其實周餘棠沒怎麼用力，可娜札身體微微搖曳，那嘴一扁、眉一蹙，泫然欲泣。
比起天寳要滴眼藥水，娜札這是渾然天成的柔弱不能自理，演技大見長進。
“那是我聽別人在聊的嘛。”
劇組往往就是八卦的第一線。
範老師跟大蜜蜜在魔都國際電影節後臺對線，當時兩邊經紀團隊的人都在，可能還有現場工作人員。
即便是事後公關通稿上有意的引導，也難免走漏消息。
流言傳來傳去，往往就背離了事情原初版本。
所謂三人成虎，正是這個道理。
但話又說回來，連娜札都收到了消息，那劉天仙是不是也聽到了什麼風聲？
周餘棠心裡微微一動。
前段時間精神緊繃，沒往那處想，這會兒娜札提起，瞬間舉一反三。
娜札卻不知曉他八百個心眼子，只以爲他生氣了，像是隻邀寵的小獸，抱着他的手臂也越發緊了些，茶茶的嬌聲解釋：
“我就隨便說說啦，她這麼大歲數，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哥哥……”
回過神來的周餘棠，不免搖頭失笑，手指在她細膩的美背上流連：
“也就拌了幾句嘴，哪有這麼誇張？”
“我就說嘛，範老師比楊蜜壯這麼多，真打起來，她不得被一屁鼓坐死？”
娜札輕哼了聲，身子挪得越發近了，嘴裡嘟嘟囔囔：
“我看熱芭可以打得過她，她都練大半年了，最近給我發自拍照，肱二頭肌超厲害……”
“別整天喊打喊殺的。”
“哦。”
娜札也沒糾結，接着說到了今天晚上慶功宴上的事情，突發奇想：“哥哥，你說賈導爲什麼老用濤姐做女主角啊？”
“可能是他的靈感繆斯吧。”
周餘棠對賈科長的作品保留意見。
始終聚焦底層跟社會問題，跳不出桎梏。
不過他跟趙濤的感情倒是沒得說。
自從《站臺》之後，趙濤就是賈科長唯一不二的女主角……
十幾年如一日，也算相當難得了。
……
一夜狂風驟雨過後。
天穹格外清朗澄澈。
竟然好似連京城的霾都淡去了些。
不過，周餘棠早起鍛鍊的時候，又收到了條突如其來的壞消息。
中國電影導演協會發了訃告，第5代導演白宏，於今晨在京城逝世。
白導也是京城電影學院78級導演班出身。
是田狀狀、陳鎧哥、張毅謀等人的同級。
其導演的《世界奇案的最後線索》、《總統行動》、《尊嚴》、《花殤》等影視劇，也不乏經典之作。
周餘棠收到消息，難免唏噓。
浪花淘盡英雄，老一代電影人正在漸漸落幕。
……
八月份的尾巴。
周餘棠去了學校一趟。
找北電的那幾位評委商量編劇金獎的事情。
看到掛在校門口的人形立牌，恍然發現，又是一年開學季。
又是被薅羊毛的一年。
自打他成名以後，每年招生宣傳冊上全是他，不是橫幅就是人形立牌。
每年開學時節，許多學弟學妹們都去合影，連遊客路人都跑去打卡。
這都成了北電的著名景點。
周泰開車很穩，周餘棠的車子，早在學校這掛了號。
在門衛們好奇與崇敬眼神目送中，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學校。
路上的學弟學妹們，也認出了這輛低調的邁巴赫。
奔走相告，興奮躁動。
哪怕電影學院裡明星並不少見。
可週餘棠跟普通明星不同，他無疑是明星當中的明星。
野生的江東大都督也！
還沒系統學過解放天性，但已經有膽大的學妹，採取了行動。
等車子停了下來，見到那休閒西褲裡的利落長腿落地，頎長挺拔身形立如芝蘭玉樹，立刻快步上前，
“周師兄，冒昧打擾了，我是您粉絲，可以跟您合個影麼？”
指不定在網上就曾經口嗨過周都督老公老公。
但在現實裡，一個比一個乖巧。
三分夾子音，三分未脫稚嫩的少女嬌柔，剩下的是幾分不易察覺的恭維與討好。
正是愛做夢的年紀，腦子裡邊未必沒有做周都督看上自己、簽約江東、繼而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夢。
“可以。”
看了眼周遭，人不算多，周餘棠很爽快的點了頭。
在時間允許、不影響秩序的情況下，對於粉絲的這類要求，他向來都是有應必求。
“謝謝周師兄。”那學妹甜甜一笑，露出了小虎牙。
“你們是16級新生吧？”
“嗯啊，師兄怎麼知道的？”虎牙妹偷偷打量着周餘棠背後兩個虎背熊腰的保鏢。
“我猜的。”
周餘棠感受着少女們身上無憂無慮的青春氣息，忍不住感慨。
大學生活真好啊。
距離他第一次走進校門口，已經十年了。
沒有人永遠十八歲，但是永遠有人十八歲。
在這個人生當中最黃金的年紀，意氣昂揚，感覺世界上沒什麼能捶得了自己。
告別了學妹，快步上了教學樓。
先去跟姚老師聊了會兒家常，再至曹寶平的辦公室。
除去了田狀狀、韓三坪、劉河平、蘆葦等人之外，電影學院的曹寶平、徐浩鋒，還有學校裡的幾位教授，也都是評委之一。
眼下老田去了張愛嘉的劇組上演夕陽紅戀情，曹寶平跟徐浩鋒還有幾位教授，正在討論劇本的事情。
“餘棠，你來的正好。”
見到周餘棠推門而入，幾位老師一齊起身，臉上露出笑意。
嗯，大都督也是編劇金獎的最終評委之一。
而且他掏的錢，說話分量很重。
江東編劇金獎，可不是什麼野雞獎，接連出產的幾個劇本，都是精品。
曹寶平的《追兇者也》以黑馬之姿，驚豔了暑期檔，可說含金量極高。
老謀子的《大佛》，也在魔都國際電影節上大放異彩，關注度不低。
現在只要能夠入圍提名，外界影視公司甚至願意向江東娛樂以優先購買權數倍的價格求購劇本。
連帶着拿到提名的編劇，也隨之聲名鵲起。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天朝影視圈的生態。
“老韓跟他閨女，就爲了這鬧彆扭。”
“曹老師，這家長裡短的活兒，得叫老孃舅來幹。”
周餘棠靠坐在沙發上，淡定的喝了口茉莉花茶，打趣道。
“你是幕後老闆，你來做決定。”
曹寶平跟徐浩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清楚了事情原委。
韓嘉女自己做了個劇本，瞞着韓三坪投了編劇金獎。
意外的水準不錯，連過初審、羣審幾道程序，走到了最後一關。
最後一道審覈是實名制，然後就把韓嘉女揪了出來。
韓三坪大義凜然，爲了避嫌，直接把女兒的本子給打了回去。
聽明白是這麼回事兒，周餘棠也來了興致。
接過了曹寶平遞過來的本子，看到封面上那幾個大字，卻是微微愣了一愣……
……
“座山雕脾氣真大。”
“誰說不是呢。”
晚上，江東公司餐廳，小陳心有餘悸，小聲地跟倪霓吐槽。
下午韓三爺來找周餘棠的時候，小陳進去泡茶，恰好聽到了兩人在董事長辦公室裡的談話。
敢在大都督面前大小聲，估計也就座山雕了。
想到業界盛傳他當初在位，給周餘棠保駕護航，難不成真的是老闆義父？
表面看起來清純恬靜，內心卻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腹黑，小陳飛快的瞥了一眼。
周餘棠跟宣傳部門的經理，在聊麻花那邊的《驢得水》跟《大佛》的檔期與宣傳方案。
絲毫沒把下午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說舉賢不避親，但韓三坪自己擔任評審團老大，最後把獎項頒給自己閨女，難免落人口實。
對於韓嘉女來說，路都鋪好了，這獎項不是必須的。
當下拿了這個獎，其他人難免有想法。
拋開劇本不談，她是韓三坪女兒這點，就少不得被衆人攻訐謾罵。
對於蒸蒸日上的編劇金獎來說，也是一個打擊。
一個獎項若是失去了公信力，那麼就如同賣了身子的花魁，含金量大大降低。
韓三坪人老成精，方方面面考慮俱到，想通其中關節，周餘棠也就不再糾結於此。
日後在其他地方給韓嘉女找補回來就是，以他跟韓三爺的關係，斷然沒有叫她吃虧的道理。
倒是香江方面，有個劇本頗爲出彩。
想到了此事，周餘棠放下了筷子，
“妮妮。”
“欸？”
倪霓紙巾優雅輕拭紅脣。
“通知下，把莊sir的那個本子提上來，順便約他見個面。”
“好的，老闆。”
……
周餘棠跟北電學妹的合照，已經出現了網上，熱度不低。
連帶着合照的學妹都得到了不少關注。
這兩天，網上全是關於二零一六級新生報道的新聞。
其中北電女生第一的京圈格格關小彤，已經繼劉藝菲、楊蜜、娜札、孟子意之後，被冠上了“北電最美校花”的稱號。
“她腿好長呀！”
周野給周餘棠發了一張宿舍成員的聚餐合照。
京圈格格一身熱褲，大秀長腿。
除去了關小彤之外，長得跟李藝桐有點像的任雨萌，周野，徐梓君。
進藝術類院校的學生，長相基本不差。
報道之後，大夥兒去了學校外邊的餐館聚餐，也算是相互認識。
聽周野興奮的介紹着她的室友們。
現在的小姑娘，心智遠比大家想象中要早熟，慣會看人下菜碟。
就她那幾個室友，見面就對她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
嗯，比關小彤還受歡迎。
畢竟京圈格格名頭再大，也不會帶她們起飛，而周野現在可是江東娛樂簽約藝人。
跟她搞好關係，到時候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是能得到點江東自家項目內部消息，說不定能一炮而紅也未可知。
“大一階段，公司不會排戲。”
周餘棠給過度開朗的粥也也傳授經驗：“假期有機會，你可以去劇組實習。”
不過，大都督的教誨，周野是一點兒也沒聽進去。
在牀上打了個滾兒，趴在柔軟的牀上，光潔白嫩的小腳丫一晃一晃的，很是愜意。
其他新生還在享受暑假，作爲江東娛樂簽約新人的周野，在八月初就來了京城，在山下學堂上了專業的基礎演技課程。
背靠江東，她跟其他人完全不在一個起跑線。
這會兒才從公司安排的免費單身公寓搬回到學校，準備參加軍訓。
粥也也：“我會努力噠！”
“嗯。”
“老闆，你跟婻姐，要去做劇宣工作了嗎？”
“……”
過了幾分鐘仍然沒有回覆，那雙白嫩的小腳丫落下來了。
粥也也：“我跟婻姐在山下學堂遇到啦，那天她妹妹也過來玩呢。”
“……”
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忍不住點開了周餘棠的朋友圈，最上邊的是“響應禮部號召，打造文明直播”.
周野從牀上坐了起來，拿着手機翻看覆盤聊天記錄，懊惱自己晚上話太多。
對面的周餘棠，這時候纔跟天仙聊完天，切了回來，正好看到聊天框從顯示着“正在輸入”，到“正在輸入”的狀態消失，然後又出現了“正在輸入”的狀態。
大概是糾結着不知道發什麼好，周野終究還是解釋了一句：
“我去上課的時候，還遇到了李庚熙跟莊妲菲呢，她們說要考京城電影學院欸…O(∩_∩)O”
周餘棠又切到小章的聊天界面，給她發了條消息……
……
芒果臺今年勵精圖治，沒跟央媽搶《雪中》，轉而暗度陳倉，定下策略，梭哈吃進《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再加上先前手裡的《孤單又燦爛的神》首播權，下半年一共有兩部大劇。
其中《三生三世》後期製作尚且要一段時間，《孤單又燦爛的神》卻是即將在國慶開炸。
他跟俞飛虹只接訪談類綜藝節目，到時候小章跟龍哥、高野要一起承擔起大部分劇宣工作。
倒是檸檬影業方面，放出了《擇天記》的導演與演員陣容。
周都督御用愛將李木歌，王惓的編劇團隊，加上九零花頂流古力娜札，搭檔四大頂流天王之首鹿寒，其餘演員待定。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一則消息，如颶風席捲驟至。
不僅在業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也在社交媒體上引發了廣泛的討論。
現在影視圈做項目，只要拉上頂流明星，賺錢相當輕鬆。
王惓帶着編劇小組提交上來的初版劇本不太行，被周餘棠打了回去。
蘇曉那邊先官宣演員陣容，也是爲了推進招商，然後再慢慢籌備，倒也不急……
……
田狀狀特地從外地趕回京城，送白導最後一程。
當天韓三坪也在，白宏導演是峨眉電影製片廠導演，座山雕也是從峨眉製片廠起家的。
都是一個山頭，關係自然不錯。
白導的人緣挺不錯，周餘棠看到了西影廠、寧影的老人，都來了不少。
這也是當年天朝影視圈的一座座山頭吶。
爲中國電影行業，培養輸送了一大批電影人才。
不只是那些名頭響亮的導演，還有電影幕後工作者，大量知名演員，至今都還在發光發熱。
只是時代的選擇，如今這些老製片廠，也都漸漸落寞，往日的榮光不再。
陳鎧哥的《妖貓傳》溜了一圈粉，日前才官宣陣容，剛剛開機，沒有到場。
倒是他的御用大管家陳虹過來了。
有段時間沒見的老謀子，這會兒正跟西影的一位老領導說話。
寧影的王董，見到了周餘棠，熱情地上來打招呼：“周總，有空來指導下《阿修羅》的工作。”
“已經定下來了？”
“定了，下個月就開機。”
“那就祝王董拍攝順利。”
周餘棠跟王董說着客套話。
喇裴慷跟任中倫最近齊頭並進，出盡了風頭。
寧影也坐不住了，一上來起手就是7億大投資王炸！
號稱東方魔幻特效鉅製，讓業內爲之震動。
兩岸三地，包括了樑嘉輝、劉嘉琳、張藝上、吳磊、阮驚天等實力大咖+年輕流量的豪華卡司。
王董的野心很大，至於能不能撐起來這個場子，周餘棠不置可否，祝他好運。
結束弔唁，跟老謀子一起回公司。
路上老謀子欲言又止，最後手扶着額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
站在電影專業從業者的角度上來看，他覺得王董有些上頭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話固然沒錯，但也要立足於實際情況。
就目前而言。
老謀子打心底裡覺得，國內有能力運作好這麼大項目的人。
只周餘棠一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