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娟吼完,就瞪眼。
謝致遠則是依舊保持下跪的姿勢,而作爲和事佬的謝南天又開始裝死。
一天三口的視線,齊齊望着玄關處的莫念。
每個人的眼裡都帶着隱隱躥動的火苗,臉上卻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彷彿他們纔是受傷害的一方,然後莫唸完全是因爲嫁給了顧子墨,所以纔有了仗勢欺人的法寶,對他們不念什麼舊情,喪盡天良的趕盡殺絕一樣,別提有多麼卑鄙!
莫念吸氣,“下跪做什麼?想我原諒你們?呵!”
她乾笑一聲,“謝夫人!今天是你們找上我,是你們想道歉!至於你們想用什麼方式道歉,那是你們的事!而我願不願原諒那是我的事,值得原諒的人。不用開口我自動原諒,但對於一些根本不值得原諒的人,別說下跪,就算跳樓。我同樣不會原諒!
憑什麼每一聲對不起,都能換回一句沒關係?”
這刻,狹隘也好,自私也罷,總之想得到她的原諒?窗戶都沒有!
許娟被氣得直咬牙,自從謝南天命令她道歉時,她心裡就壓着一團火,明明是這個賤人接連兩次設計她,現在居然換作她道歉?
道歉就道歉了,可這賤人還得理不饒人了!憑的什麼?
她怒,“好!真好!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養了十年的女兒口才竟然如此了得!不原諒是吧,如果你不怕天譴,那麼我現在就給你跪下!你要是還不滿意,那我去樓下,去大街上,去電視臺。去當着海城所有市民的面,給你長跪不起!這總可以了吧!”
“請便!”莫念擡了擡眼。
重新拎着保溫桶,轉身走人。
“念念!”
手腕被扣住,謝致遠起身,“要怎樣?”
“放手!”他的碰觸,讓莫念噁心。有種被蒼蠅爬過的感覺。
卻是越掙扎,謝致遠握得越緊。
他一雙眸子,紅似血,“讓謝氏凋零?看那麼多員工失業,這就是你想要的?要報復衝我一個人來,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是謝氏!退一步來講,謝氏也是莫……”
砰!不等謝致遠說完。莫念直接把保溫桶一開,對着他臉就潑過去!
剎那,本想給彭杉加營養的蛋花灑得到處都是,幾片菜葉子還掛在他額頭上,滑稽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好笑!
就在莫念以爲這一家三口,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時候,那知三人誰都沒有反應?
兩父子沒反應,莫念還可以理解,可是就連易怒易激的許娟都沒了反應?太出奇了!
這樣的寂靜,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都說狗急了還跳牆,這個時候,莫念想儘快離開了!
卻是老奸巨猾的謝南天,早就看透莫唸的想法。
他順勢就說,“念念,爸爸從未要求過你什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當給謝氏、給上千名員工一條活路!好不好?”
聞言,莫念‘呵’的一聲笑,“其實,我也只是海城幾百萬女人當中的一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我一不是聖母,二沒有包容萬象的胸懷,三我也是人,憑什麼我就得一定原理你們?是!你們是養了我十年,可我也爲謝家出了十年力,我手長滿繭子、有凍瘡的時候,誰管過?
再者,這十年,你們用着我父母的股份,可舒服?”
聞言,謝南天臉色變了變。
他沒想到,莫念不但避重就輕,反而提起股權的事!
原本他想着說幾句好話讓莫念心軟,然後好讓顧子墨放過謝氏,這下可好,居然反過頭來想拿回股份?低尤團扛。
沒有他管理,股份在個孩子手裡的就是廢紙!
所以,再開口時,謝南天語氣裡多了幾份威逼,“是不是要他們死在你面前,才肯原諒?”
這話,如果是許娟說得,莫念一點都不怕。
可這話出自謝南天,她不得不慎重,也就在開口之際猶豫了半分。
這時,一道尤爲凌冽的嗓音響起,“想死,出去死!”
顧子墨的到來,讓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升級,窒息的可怕!
整個客廳裡,除了他步步走近的皮鞋聲,再沒多餘的任何聲音。
進門後,顧子墨先是蹙眉看了眼莫念,見她好好的,這才舒展眉目,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挑主位坐下後,完全沒有讓座的打算,只問,“怎麼回事?”
“顧總,顧總!”謝南天搶先,“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子墨彷彿沒聽到一樣,依舊看着莫念,“爲什麼不給我電話?”
要不是顏青忘記拿到文件,他忽然就想回來看看,還不會遇到如此別開生面的一幕!
其實,莫念很累,身心疲憊!
本就因爲大姨媽搞得腰痠腿軟,再加上被這一家三口輪番的刺激,臉色更加的蒼白,所以在顧子墨拉着她坐下時,繃緊的情緒瞬間鬆懈了下來。
自從父母去世,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在她每次受到非議,有危險的時候,像天神一樣護她周全!
在他深邃的眼神裡,她彷彿就是他的全部!
那眸色溺寵的令人不可救藥的很想依靠上去。
這個念頭出來的時候,她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依賴的靠着他,腦袋輕輕晃了下,聲音裡有些虛弱,“說是來道歉!”
“哦~”顧子墨終於有了反應,肯拿正眼瞧了,“你們家道歉的方式還真特別!只是都楞着做什麼?”
言下之意,該死的趕緊的去死啊!
被一個晚輩如此放肆的挑釁,謝南天老臉黑了白,白了紫的,好不絢麗。
只是不等他說話,另一邊謝致遠直接上前,“我死了,你就會放過謝氏?”
顧先生鳳眸一眯,有寒意在蔓延,“再說吧,先死死看!”
“顧子墨!”謝致遠咬牙,戰火一觸即發,“姓顧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已經欺,那該怎麼辦纔好呢?”顧子墨抿着脣,如麋鹿般優雅的眼眸微微眯起,從外套口袋裡夾出兩張清單,攤在茶機上,“謝公子要是憤怒的話,大可以像謝夫人一樣,也把這所公館砸了,相信砸過之後會很爽,你說是吧,謝夫人?”
“顧子墨,明明就是你設計我的,你你……”激動中,許娟看清單據尾頁的金額合計,差點沒瘋了,“兩億五千萬?顧子墨!你這是惡意敲詐!我……”
啪!一個巴掌下去。
謝南天面色鐵青的呵斥道,“丟人眼現的東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