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方思思出事的是包間服務員.
酒吧通常會在下班前打掃清理完衛生再走,可就因爲包間有客,還是包夜,所以早上十點以後,服務員這才上前敲門.
最開始敲的時候,沒人反應。以爲客人還在睡。
於是服務員又等了兩三個小時,再過去敲門,裡頭依舊沒反應。
眼看就要過12點,沒辦法,服務員只她把情況告訴了酒吧管事,最後是管事拿了鑰匙強行開門進去。
打開包間房門的那刻,裡頭混亂的簡直無法形容,地上、沙發和茶機,以及那張供客人小歇的牀-上,處處都是激-情過後的痕跡。
有煙,有紙,自然還有套。
零星的還有些血絲,而全身赤-條的方思思就被扔在牀-上,酒味很大,原本白瓷般的肌-膚,到處是掐痕跡不說。還氣息微弱。
一看這樣的情況,酒吧管事有些慌。
第一時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又通過方思思手機裡的通訊錄,找上了喬老爺,老爺子不好出面,無奈下只好聯繫邵宇飛。
最後邵宇飛就聯繫到顧子墨這裡。
曾經的鐵甲三兄弟,一個葬身於火海,一個被逼出走,剩下這個處理老練沉穩的顧子墨自然成了解決問題的主要負責人。
等顧子墨和莫念趕到醫院時,診治工作剛剛結束。
方思思情況很明顯。被侵犯了,身體弱不說,情緒幾乎是奔潰了,醒來兩次就是尋死,好在被值班護士及時發現,現在打了鎮定劑睡着了。
聽完醫生的話,顧子墨眉頭皺緊。
拉到一邊又進步瞭解了下了些身體和後面治療的事,最後捏了捏眉心,隔着病房玻璃窗,看着裡頭臉色蒼白如紙的方思思。
他點菸,“酒吧那邊監控查了嗎?”
邵宇飛上前,“還沒來得急,纔剛剛送過來,然後趁搶救的時間,就聯繫你了,現在……”頓了下。他說,“老爺子那邊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樂樂還在病房裡吵着要媽媽,顧總,你看現在的情況,先報警還是聯繫喬副董,讓他趕回來?”
“樂樂?”病房門口,一直沒說話的莫念,插嘴問,“樂樂怎麼會在醫院?病了?”、
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在肯德基門口,撞到鼻子。在邵宇飛說出白血病的事後,莫念才後覺,按道理該過來看看。
就算不看。至少也該打電話問問,都怪最近事多,所以忽視了。
吸了口氣,她問,“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在治療!”邵宇飛嘆了口氣,“其實自從喬副董離開後,老爺子每天公司和醫院兩頭跑,原本身體就不好,現在更吃不消了!我…”土見何巴。
“去查!”打斷閒聊,顧子墨只道,“現在派人查酒吧監控,找昨天晚上有印象的酒客,查出是誰!”想了想,在邵宇飛準備離開時,又說,“酒吧那邊,先封鎖消息!”
“不報警處理?”
“嗯!”
看着邵宇飛離開的背影,莫念知道顧子墨下步是準備送她回去。
“子墨。”趕在他開口前,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讓我留下來!”
莫念聲音裡有自責,心裡更是愧疚的不行。
如果方天揚不是因爲救她而死,或許今天的方思思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是贖罪,又是什麼原因,總之她說什麼都要留下來。
“念念,方天揚的事只是意外,和你和彭杉,和任何人都無關!”握着妻子的肩膀,顧子墨沉默了片刻,“人,既然成年,就該爲自己的人生負責!”
在事情沒有查清前,或許他只能這樣說了。
畢竟又有那個良家女子半夜去酒吧的?要是這事發生在家裡,或許還情有可原,可事情偏偏發生在酒吧,還穿着這麼暴露……
顧子墨搖了搖頭,否決她的決定,“我讓顏青過來接你!”
看着病房裡孤零零的方思思,莫念說,“不爲她,就當爲方天揚,讓我留下來吧,如果他還在的話,發生這樣的事,他一定不放心。”
“好吧!”拗不過她,顧子墨只好妥協。
爲免方思思醒來情緒再失控,離開前,他又專門請了看護,畢竟妻子眼睛還不行,不想再讓她發生什麼意外。
叮囑妥當後,顧子墨這纔去忙。
時間過得很快,由黃昏到午夜,莫念簡單在病房用餐後,就一直陪着。
因爲藥效,方思思一直睡得很沉,卻是藥力一過,她就醒了,入眼看到守在一旁的人時,忽然就笑了,笑聲裡有她自己才懂得淒涼。
“呵,這不莫大總經理?顧太太麼?”
帶有諷刺意味的稱呼,莫念不是聽不出,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管放誰身上,或許多少都該有些脾氣,笑了下,問她,“要不要喝水?”
“不喝!”
“那…感覺好些了嗎?”
“不好!”
“不好我就去叫醫生!”
“都這樣了,醫生能抹去痕跡?”
“思思!”莫念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能感覺方思思心裡的怨恨。
她說樂樂,她說未來,說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只希望她能暫忘眼下的陰影,“思思,你後面的路還很長,都會過去的,再睡會吧!”
“睡?我睡了你做什麼?好去給彭杉通風報信?”
“方思思,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親愛的小嫂嫂的,看到我這樣,別告訴我,你不滿意?不開心?”說到激動處,方思思忽然坐起身,一手擼着針管,半靠着牀頭,冷笑着說,“莫念!別在這裡假慈悲,你敢說你現在不想把我的事告訴彭杉?告訴周圍的人?好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敢說你沒有偷笑?
莫念,自問我對你怎樣?算不是掏心掏肺,但自始至終我都是比較喜歡你,支持你和二哥在一起!
但爲了彭杉,就因爲她,你幾乎把我當仇敵,當成惡人!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對你的喜歡和支持?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哥對你的捨命相救?”
“然後呢?”
“然後你現在自責了,你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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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因爲你,我哥就不會死,而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莫念,你就是間接性害我這樣的人!我告訴你,這一生我都不會原諒你!是你是你!你就是殺人兇手!”
說着,方思思情緒有些失控,也不管面前的都是什麼樣,抓起來就往莫念身上丟,枕頭,藥袋,手背的滯留針,被子……
所有能撈到手,能砸能打的東西,方思思算是全部對着莫念砸過。
最開始莫念還閃躲,護工也跟着勸解,最後她索性也豁上了,人就站在那裡不動不躲的,任由方思思發瘋發狂。
等她打累了,莫念說,“不繼續?”
“……”
“感覺不解氣的話,你還可以繼續!”
“賤人,你和那個姓彭的狐狸精一樣賤!”
“對!方思思,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是賤,不然怎麼會管你?”
莫念突然加重語氣,其實她更想做得是給她一把巴掌,“而我的確也是因爲自責留下來,但這樣並不代表着,就可以任你打罵發泄!剛纔的一切,看在方天揚的份,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現在最後問你一次,需不需要醫生,餓嗎?渴嗎?”
“不需要!”
“那好,你繼續睡!”離開前,莫念轉頭,問了護工時間,“晚上11點,還真是夜深人靜,你可以繼續鬧,把更多的人吵醒,好讓他們知道知道你所遭遇的一切!”
說完,她砰的一聲拉上房門,就出了內間。
人就在外間的沙發裡,隨便裡頭的方思思怎麼哭怎麼鬧,就是不得她。
有些人,給她梯子就開始燦爛,以爲全世界都爲她而活?圍她而轉?要不是爲了方天揚,她根本就不想理會她,好吧!
就這樣想着,很快黎明到來。
而邵宇飛離開醫院後,立馬就去了酒吧。
首先對監控和昨夜的酒客進行排查,又問了酒吧工作人員,最後得知是兩名經常光顧的小夥子。
按羣衆所提供的線索,找到郊外出租屋時,那兩人還矇頭大睡,對於破門驚擾到他們美夢的來客,兩人特別的憤怒,當即聯手就打。
邵宇飛趕過去的時候,是有備而來,又怎麼可能落敗?
很快沒幾下兩人便被綁了,最開始對於酒吧的一切,打死就是不認賬,卻是一番逼供後,長髮的那位忍不住開口說,“對!”
啪!邵宇飛一個巴掌上去,“畜生!”
“哥,大哥噯!”長毛半跪在地上,又叫疼又吸鼻的,“我們也不想啊,但是生活所迫啊,你看看,從勞教所出來後,工作都找不到一份,只能誰給錢,便做什麼事了!”
聽到這句話時,顧子墨剛停車,走上樓梯。
隨着邁步,一張俊臉陰沉得毫無血絲,如鷹般的眼眸直盯着說話的那位長毛,“誰?”
“……”長毛嚥了嚥氣,搖頭,表示不能說。
身後顏青,自然明白老闆的心思,二話不說的上去就是兩腳,“說不說?”再擡腿要打的時候,長毛說話了,“是……”
“姓朱!”另名同伴,悶着氣說。
“朱?”顧子墨咀嚼着這個姓,示意顏青繼續,他轉身掏了手機,出門聯繫喬爾,看看方天揚的對手中有沒有姓朱的。
喬爾那邊消息很快,表示不認識姓朱的。
卻也在這個時候,出租屋裡邵宇飛驚叫了下,喘氣呆着,好半天都沒說話,反應過來之後,只催促着顧子墨先上車再說。
車裡,顧子墨遞了支菸,“你認識?”
“……”看了顧子墨,邵宇飛點菸,手有些抖的抽了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