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邪子一走,現在的情況可真是一團糟,白鷹昏迷不醒,其他人也被困住,這結界還不知道該怎麼打破,自己的幻滅掌現在只能一點點消除白鷹佈下的結界,那要到什麼時候,況且亦凡也沒那麼多的靈力。
正當亦凡和夢雪發愁間,一聲脆響,整個結界突然被人破開,仔細看去,場中出現的幾人卻是有老熟人,一身白色西服的凌天羽,還有兩個亦凡不認識的人,不過想來也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幾人一出場,注意力立馬轉移至倒在地上的白鷹身上,凌天羽很快也發現了亦凡,進到身前,客套道。
“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亦凡兄,還真是巧啊,這妖怪應該是亦凡兄的傑作吧,天羽在此多謝了,可省了我們好大功夫呢。”
“哪裡,天羽兄說笑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天羽兄來此也是爲了這個妖物吧,天羽兄費心了,不知他是什麼來歷,竟能惹得天羽兄出動。”亦凡道,這下這凌天羽怕是要壞了自己的計劃,這可如何是好。
“這妖物的來歷很是奇特,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不過兄弟我就是幹這一行的,哪裡有什麼勞苦一說,只是爲民除害罷了,這妖物危害人間,連殺無辜,我們早已追蹤他許久,卻被亦凡兄一下抓獲,不愧是隱仙的高徒啊。”凌天羽答道,這時其餘兩人已經把白鷹擒住,一手持陰陽寶鏡的女子道。
“師兄,事情已經辦妥,我們回去覆命吧。”
“啊,表哥,你怎麼在這?”卻是方浩驚道,想不到凌天羽還和方浩有這層關係,一個表哥是修真界中的有道人士,表弟卻是街頭的混混,這差距,凌天羽恐怕也無法接受。
“表弟,你怎麼也在這。”凌天羽詢問道,語氣間不免有一絲冷淡。
藍毛幾人見白鷹被擒哪裡還敢在這逗留,早跑得沒影了,現在在場的就只有方浩一干人,雲亦凡,夢雪,和剛來的凌天羽三人,這隱蔽的衚衕之中,卻也不會有人發現。
“我也是被那個妖怪追殺,是雲哥救了我呢。”方浩倒似沒有察覺凌天羽的不同,大難不死那還顧得聊那麼多,高興地道。
“是嗎?這次還要多謝亦凡兄弟了,上次的事情,卻是我這不懂事的表弟魯莽了,還望亦凡兄能寬恕與他。”凌天羽礙於面子,只好道。
“人誰無過,這種小事我早已忘了,不過天羽兄,可否勞煩借個地方說話,在下還有些事請教。”亦凡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敷衍過去,他擔心的是白鷹的生死。
“哦,當然沒問題,亦凡兄請。”
言罷兩人借到一旁,亦凡當先開門見山道。
“不知天羽兄抓到那妖物之後打算如何處置?”亦凡突然轉身,背對着凌天羽道,若能救下白鷹,最好不過,自己畢竟勢單力薄,能有個幫手最好,但若救不了,也不好和凌天羽撕破臉皮,所以,亦凡試探道。
“原來亦凡兄在意的事這件事。”凌天羽恍悟,他是何等人,一點就通,當然想到亦凡想幹什麼。心中也在衡量事情的利弊。“按照我們爲妖族制定的法律,妖怪若是敢到人間生事,重則性命全無,輕則也要費去一身道行。”凌天羽的語氣突然一變。
“是嗎,可是我看這妖物也並無犯下什麼過大的錯誤,不如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待我把他帶回師門好生感化,得悟大道,也算是立點功德。”亦凡道,以自己的面子恐怕很難辦得到,只好把那個名義上的師門搬出來,這樣一來,想必凌天羽也不會拒絕吧。至於之後帶不帶回師門,誰知道。
“這妖物本來據我所知已經殘害了數十條人命,所犯之罪狀無論哪一條都不會留得他性命,可謂罪孽深重。”凌天羽突然恨恨道,不過轉而話鋒一轉,“不過竟然是隱仙派師門的意思,卻也不得不顧及我們正道修真教派之間的和睦,況且能得到隱仙高人的感化是他千世修來的福氣,天羽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凌天羽這一番話雖然是答應了,但明顯告訴亦凡,自己這是賣了亦凡一個天大的面子,卻是聰明之極啊。
“那就有勞天羽兄了。”亦凡心中冷笑,這些“正派中人”個個都不簡單呢。
“那裡,亦凡兄客氣了,不過這件事情畢竟還要有個交待,我要先把他帶回去,過幾日一定把他安然無恙的帶過來。”凌天羽依舊笑道。這件事情說來也不難,再說對方這麼快就把師門搬出來,自己實在是不好拒絕,就做個順水人情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總算有了着落,場中的氣氛也好了許多。
“對了,剛纔天羽兄提到,這妖物已經傷了數十條人那麼多,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若然到時害了天羽兄,在下卻是過意不去了。”亦凡並非多此一舉,他,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在他們修真者的眼中,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命就真的這麼微不足道嗎?爲了所謂的利益,什麼樣的罪過當真都可以免掉?
凌天羽也是一愣,不知道亦凡爲什麼這麼問,卻是如實道。
“哈哈,這還要怪我剛纔說的太匆忙,沒和亦凡兄解釋清楚,他所傷的人命都是些小混混,那些人渣整天無所事事,卻無惡不作,在幾次械鬥之中被那妖物所殺,卻是爲人間一大禍害,死有餘辜罷了!”凌天羽道,什麼事情到了他的嘴裡似乎都能有千百種說法,亦凡心中當真還有些喜歡這人的做風。
“哦,如此說來那妖物豈不是不止無過,還有功嘍!”亦凡冷笑道。
“傷人性命,豈能無過,雖然他們只是犯了一點小錯,但有錯,就應該受罰,只不過懲罰的力度重了一些,不過這種事情上頭是不會追究的,再說,這個城市,像那種小混混,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就算把他們的死不算在這妖物身上也是無妨的。”凌天羽說着,卻突然停口道,也發覺自己說話的不當之處。
哼哼,落入邪道,就是一生下賤,死活都由人擺佈。這就是弱小的代價?亦凡領教了。
“剛纔言語,多有冒犯之處,還請亦凡兄見諒。”凌天羽道。
“天羽兄說的這是哪裡話,你剛纔有說什麼了嗎?”亦凡裝傻道。
一聲輕笑,凌天羽看亦凡的目光變了幾變。
“那便好,貴師門的事我定會妥善處理,若沒什麼事,天羽便先告辭了。”
兩人來到衆人之中,此次的談話尚算和諧,兩人還是都很滿意,凌天羽知道他這個面子沒有白賣,日後定用得着,而亦凡也心如所願。
“這位是弟妹吧,哈哈,和亦凡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這次夢雪卻是低頭不語。
“天羽兄說笑了,這位只是我的一位同學罷了。”
“原來如此,那天羽就先告辭了,在學校裡還要勞煩亦凡兄多關照關照我這個不成器的表弟呢。”
“我們都是校友,當然應該互幫互助,天羽兄走好。”
三道光芒一閃,凌天羽三人已然帶着白鷹離去,此時天色已經不晚,月亮隱隱露出雲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夢雪就先走了。”亦凡也對着方浩道。
“雲哥走好。”
和方浩倒是沒什麼話多說,亦凡和夢雪自離去。
一路上,亦凡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想要在這個世道生存,真的好難,好累,不知如凌天羽那般會不會這麼想,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只能以沉重的面具掩蓋,是啊,亦凡發現自己在慢慢的發生變化,他很害怕變得和凌天羽一樣。
大街上燈紅酒綠,喧譁的街道,安靜的小路,亦凡就這般和夢雪走過回家的路,在燈光的照耀下,月色只是成了一種景緻。
“小凡······”夢雪突然輕聲道。
“啊,怎麼了。”似乎才發現夢雪的存在,或者說這種存在已經成了自然,亦凡略微有些詫異地道。
“也沒什麼,你最近好像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不,我的意思是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我說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夢雪的聲音越來越低,只是這微弱的變化,對於亦凡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不開心的事情,沒有啊,反倒是雪兒你最近似乎怪怪的,到家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也累了吧!”亦凡看着夢雪,溫柔的道。
注視着眼前的男子,自己與他的距離什麼時候這麼遠了。或許,一直,那個距離都不曾拉近過,只是現在才感覺到罷了。
默默地轉身,離開。
“雪兒,晚安!”望着夢雪離去的身影,亦凡只覺無力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現在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吧,繼續未完的路途。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暗了下來,只是憑着慣性走着,白鷹的冰寒之氣還有絲絲殘留,再也抑制不住。
看樣子,你最近有不小的收穫呢!
圓月凌空,在亦凡的瞳孔中此刻卻倒映着一個自己的影子,影子比自己高,同樣的容貌,再看去,卻是那麼的英俊,迷人,同樣的天藍色服飾,卻是不同的氣勢,哪裡都是那麼完美!他就在遠處,斜倚於屋檐的一角,那距離在亦凡眼中卻是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