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娑
修仙界中最爲忌諱的,便是打探其他修士修煉的隱秘。
畢竟能夠走上修仙之途者,皆非凡輩,或有特殊靈根體質,或有異寶藏身,又或者是身懷絕世秘籍......但這些都是不能輕易袒露於人前的,不然,很可能會招致殺人奪寶類似的災禍。
但杜長陵面對孟離的突然詢問,挑挑眉,話中雖然有斥責之意,卻語氣輕鬆的很:“修士之間,問這些,豈不太沒禮貌了?”
直視着杜長陵的眼睛,孟離彷彿覺得有一股極爲精猛的血氣撲面而來,讓他很想很想後退一步,甚至釋放出法力來抵擋。
但他絕不能退,只強行與杜長陵眼神相對,絲毫不讓:“爲了明日抽籤後決定是否由你出場壓軸,我必須要了解清楚!”
“因爲我是法體雙修。”
面對孟離的堅持,杜長陵卻語氣十分平靜,一下子就將自己修爲上的“隱秘”給說了出來,也讓孟離臉色一變,有些意外。
杜長陵卻並沒有停下,又繼續道:“爲了重新煉體,我在五色秘境中卸去了剛剛纔達到的築基後期修爲。從零開始,從無到有,修爲自凝氣初期重新修煉,在五年期限的最後一刻再次築基成功。所以你說說看,我這個築基初期,比起你這個築基後期,是不是要紮實的多?”
“我知道你是卸去了修爲重新修煉的,卻不知原因爲何。”孟離聽在耳裡,心中震驚:“如今才知道。你竟是法體雙修!”
修士修煉,多以法力爲主,一般只要體質正常,都不會刻意去花時間來煉體。特別是在修士眼裡。煉體者,乃凡夫俗子纔會追求的低劣之疾,所以並不放在眼裡。
但孟離知道。杜長陵所謂的煉體,絕非普通練武者那種以高強度的打擊來提升身體極限,而是另外一種存在於修仙界之中的煉體之術。
“看來,你雖然驚訝,卻能很快就想通並接受。”杜長陵眼見孟離神色變幻,就知道他心思通透的很,不需要自己多言:“當初我分得龍屍血肉。讓琳琅幫忙煉製了血靈丹,服食過這一個月時間,體質愈加強韌,即便我不釋放出法力,普通的築基後期修士要想取我性命。也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杜長陵,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說。”
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孟離的臉色有些過分的緊張,卻明顯帶着幾分興奮之色,“但你必須保證,此事決不能外傳。否則,不光是你我,連帶另一個我們都十分在乎的人。也會有性命之憂!”
原本杜長陵的心情十分輕鬆,因爲他並不是特別介意自己的隱秘被孟離知道。雖然在宗門之內他和孟離相交併不深,但對其爲人確有幾分瞭解。且即便被對方知道了自己是法體雙修,他也不能怎麼樣。
可如今看到孟離臉色不好,語氣又有些古怪,這讓杜長陵的神色也有些凝重了起來:“你說。到底是什麼事?”
“你在五色秘境,是否被傳送進入了一個古怪的地域,並不屬於五行之內?”孟離卻不回答,反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挑眉,杜長陵才一下醒悟過來:“莫非你也是如此?並沒有進入五行秘境中的任何一個?”
兩人都以提問代替回答,卻將答案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孟離是明白人,當即就點頭應了:“我被傳送進入了一個名叫魂之地域的地方。想來,你應該是進入了力之地域。”
見杜長陵沒有開口,只目光中掠出深意,孟離也就不多言其他的了,繼續又道:“父親告訴我,上古修仙界的修士,大多都是三種靈根,分別是玄、元、始。這三種靈根,並稱爲古靈根。擁有古靈根的修士,其修爲提升的速度和未來取得的成就,都是五行靈根修士所難以企及的。很顯然,雖然上古修仙界已經灰飛煙滅,沒有人知道其是否還存在,但身具古靈根的修士卻每隔上千年就會出現一次,每次,都是三個人。”
“孟宗主是從何得知的?”杜長陵並不是不信孟離所言,而是他所說的話,絕對超過了他們的修爲和身份應該知道的。
而且若真是如此,那關於古靈根的傳聞,應該是修仙界最大的隱秘,只會流傳於元嬰期,甚至是化神期的那些大神通修士之間。即便孟易渡身爲五衍宗的宗主,但離得上古修仙界之秘辛,也未免太遙遠了一些。
“因爲在上古修仙界,五色秘境是專爲古靈根修士提供秘密試煉的場所。五衍宗,最早的傳承,也是五色秘境的守門人......”孟離臉色有些發苦:“誰有會知道,幽州大陸的第一宗門,其不過是給上古修仙界修士們值守秘境的奴僕呢?只是上古修仙界早就消弭於無形,咱們五衍宗,也蔓延了數萬年之久,最終,也沒有人會記得孟家的出身了。”
“如此說來,你進入了魂之地域,那麼就應該是古靈根中的......”杜長陵師從龍老,只知曉自己是力之傳承的傳人,卻並不十分了解上古三大靈根之隱秘。所以當他聽到“玄元始”這三個字的時候,卻不清楚自己的靈根乃是哪一種古靈根。
“我是魂修,對應的,就是玄靈根。”杜長陵一下問道關鍵之處,孟離也就據實相告了:“而你是體修,對應的,就是元靈根。”
“那‘始’呢?對應的又是什麼修士?”杜長陵接過話。
“天地間,魂爲憑藉,體爲依託,而神,纔是最根本的!所以,上古三大靈根中的‘始’,對應的就該是專修神識的‘神修’!”孟離說到此處,語氣變得緩慢起來,擡眼看向了杜長陵,其意深藏,卻溢於言表。
“專修神識之人,莫非是......”杜長陵關鍵的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卻聽得屋門上傳來了動靜。
“孟哥哥,快開門,我......”
玲瓏的聲音清脆若玉,卻被一旁另一個柔和中略顯溫婉的嗓音所覆蓋:“孟師兄,玉家姐妹求見,卻是爲了之前的失禮來道歉的,還請接見。”
“琳琅!”
“稍等,我這就來!”
孟離應答着,與杜長陵對視間,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目光中蘊含的一點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