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推着我幹什麼!”南門文柏一把甩開南門文亭的手,不滿的說道。

“你看不出來,玉若不高興了?”

“不高興?怎麼不高興了?我看挺好的啊。”南門文柏撓了撓頭說道。

“行了,你這個榆木腦袋,還能指望你明白什麼。”看到自己哥哥的樣子,南門文亭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呀!你別在這裡跟我打啞謎!你知道我是最討厭繞來繞去的了!你有話就直說!”南門文柏一屁股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說道。

“我看着玉若的樣子像是有什麼顧慮似的,沒有說實話。”

“沒有說實話?”聽到南門文亭的話,南門文柏這才也細細想起剛纔南門玉若說話時的樣子來,卻是好像有點畏畏縮縮的。

“我覺得,玉若可能還不相信我們。”南門文亭又說道。

“不相信?我們可是她的親人!她怎麼能不相信我們?”聽到南門文亭的話,南門文柏不解的問道。

南門文亭雖說是男子,但是對後宅之事也是十分了解的,當年他們全部都跟着父親去了邊疆,獨獨留下了最爲年幼的妹妹,誰知道這些年妹妹都經歷了什麼。

“玉若這個樣子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玉若的嘴裡,咱們是問不出什麼的,咱們還是要從其他人嘴裡問問看妹妹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才能知道原因。”南門文亭也坐在南門文柏對面的箱子上說道。

“對!你去讓人打聽打聽,看看玉若這些年在府裡是怎麼過的!”聽到南門文亭的話,南門文柏一拍大腿,說道。

“行了,大哥以後在玉若跟前也少提什麼女孩子家該怎麼做的事情了,省的玉若傷心。”

“我知道了,以後玉若干什麼我都說好,我都說應該,這總可以了吧!” 南門文柏翻了翻白眼,站起身,就走到門口,將放在門口的一個大木箱拎了起來,挪到了屋子裡。

南門文亭自是知道自家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再說什麼,和南門文柏一起將堆放在門口的箱子都搬進了屋裡。

隨後的兩天,南門玉若每天都到南門文亭的院子裡報道,跟南門文亭下下棋,或者自己看兵書。

南門玉若和南門文亭的親暱,讓歐玉嫦很是吃味,更加的對南門玉若好。

“小姐,夫人對你可真好,到底是親孃,跟弘姨娘就是不一樣!”丹煙開心的將剛纔歐玉嫦拿來的衣服,笑着說道。看到剛纔夫人對小姐的樣子,丹煙才知道什麼叫真真的好,弘姨娘那些都是假的。

“小丫頭片子就會胡說!那是我親孃,怎麼能對我不好。”南門玉若有些好笑的瞪了一眼丹煙。自己母親這個人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她喜歡的她就一定會表現出來,她不喜歡的她也不會藏着掖着。上一世要不是因爲弘姣把自己母親不要她的想法根深蒂固的種在她的腦子裡,她也不會做出那麼多讓母親徹底傷心的事情來,讓母親最後放棄了自己,雖然對自己還有愧疚,卻是再沒有了那種母女之情。沒想到這一世自己只是不再排斥她的好,母親就對自己這般。母親對她還是有愧疚的吧,所以對自己才這般的討好。

“對,小姐說的對,夫人是小姐的親孃!”丹煙特意將親孃兩個說的很重。

“死丫頭,看樣子這天天我對你真是縱上頭了,居然敢開我的玩笑了?!”南門玉若板着臉說道。

“小姐!奴婢哪敢!奴婢這是替小姐真心高興呢!對了,小姐。”忽然丹煙神秘兮兮的趴到南門玉若的跟前。

“怎麼了?”南門玉若奇怪的看着丹煙問道。

“奴婢昨天去後廚去取珍珠粉的時候,碰到了大小姐身邊的谷雲,她說大小姐這兩天要用珍珠粉敷臉,要把奴婢手裡的珍珠粉也拿走,奴婢就跟谷雲爭了起來。然後……”丹煙神秘兮兮的又看了看門口,往南門玉若的身前又趴了趴,接着說道:“谷雲跟奴婢爭執的時候,說明天五皇子要來府裡,還說大小姐要做五皇子妃呢。”

“哦?谷雲說的?”聽到丹煙的話,南門玉若的眉頭一挑。

“嗯!真真的!奴婢覺得,谷雲應該沒有說謊,就在谷雲說完這話後,臉色都變了,連珍珠粉都沒拿就跑了!”

丹煙的話讓南門玉若陷入了沉思,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因爲頂撞了剛回來的歐玉嫦,被南門老夫人罰跪,倒是沒聽到五皇子要來府裡的事情。不知道欽世昀是不是也到過府裡,若是上一世欽世昀也是這麼早就跟南門玉華攪在一起,那自己真的是被當做傻子玩了一遍。

南門玉若沒有再說什麼,讓丹煙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然後就讓丹煙去忙,她自己則捧着從南門文亭那裡借來的兵書坐在窗下看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歐玉嫦帶着蓉媽媽提着一個大食盒,到了南門玉若的院子裡,吃飯的時候不停的給南門玉若夾了好多的菜,看着南門玉若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完了,才罷休。

晚飯後,南門玉若摸着撐的圓滾滾的肚皮,眼睛都撐的發直,歐玉嫦走到南門玉若的身邊拉着南門玉若的手,輕聲的說:“玉若,以後什麼事情都有娘了,以後有什麼委屈可千萬別憋在心裡,一定要告訴娘!娘定會給你做主!”

歐玉嫦和南門玉若捱得很近,南門玉若有些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挪身體,低聲回道:“是,女兒知道了。”

“娘知道你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娘說的再多也不能彌補,可是,玉若,你是娘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怎麼能不心疼!當年,娘是想帶着你的,可是那裡太過苦寒,也太過危險,你父親和你祖母都不同意我帶着你去,所以我才忍痛把你留在了京都裡,可是你卻過着這樣的生活,想當初我就不該有那麼多的顧慮,帶着你去!娘後悔啊!”說着,歐玉嫦便雙眼通紅哭了起來。

“娘,別哭了,現在你們不都回來了嗎?”南門玉若無奈的說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歐玉嫦對自己的感情。

“玉若,娘知道,你心裡有怨,可是你能不能原諒娘?”歐玉嫦突然抱着南門玉若傷心的說道。

她是真的對這個女兒愧疚太多,本以爲老夫人會好好的照顧她,可是沒成想,卻是讓女兒吃了更多的苦。

“娘,我知道了。”聽到歐玉嫦的話,南門玉若心中有些動容,可是心中似乎有一堵牆,隔斷了她和歐玉嫦。

“哎,娘不逼你。”看出了南門玉若的敷衍,歐玉嫦雖然心裡難受卻也是無可奈何,她自己知道這樣的事情急不來,只好摟着南門玉若弱小的身體,不再說話。

南門玉若本來想要掙開歐玉嫦的擁抱,可是在感覺到肩膀處的溼意的時候,硬生生的忍住了。

抱着南門玉若的歐玉嫦自然是感覺到了南門玉若的僵硬,心中一陣酸澀,可依舊捨不得放開懷中的南門玉若,就算明知道南門玉若的抗拒,也想就這麼抱着她。

歐玉嫦又抱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南門玉若,帶着蓉媽媽離開了南門玉若的小院子。歐玉嫦走後南門玉若摸着肩頭那塊溼溼的衣衫,站在窗前沉思了良久。

“妹妹!你看!這是什麼?”

第二日一早,南門玉若正坐在院子裡無聊的看着院中大缸裡游來游去的小魚,南門文柏神秘兮兮的抱着一個小布包跑了進來。

這幾日除了南門玉若這個小院子裡,除了歐玉嫦這個常客外,南門文柏也是天天的往她的院子裡跑。

“哥,你拿的什麼?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看到南門文柏叫了自己一聲後,就鬼鬼祟祟的在院子裡東張西望,南門玉若奇怪的問道。

“妹妹,娘在不在?”南門文柏壓低聲音問道。

“娘去祖母那裡了,怎麼了?你找娘有事?”

“沒有!沒有!娘不在正好!”

南門文柏聽到歐玉嫦沒有在,便不再小心翼翼的,一屁股坐在南門玉若身邊,獻寶似的將布包遞給南門玉若,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南門玉若接過布包,好笑的問道。

“你自己打開不就知道了!”南門文柏也不說是什麼,就只是一臉期待的看着南門玉若。

南門玉若好笑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哥哥,將手中的布包打開。隨着布包的打開,一陣熱氣就撲了出來。

“地瓜?”看着手中熱氣騰騰的地瓜,南門玉若驚訝的叫到。

“嗯!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的,你快嚐嚐!”

“吶,咱倆一塊吃。”看到布包裡就只有一個地瓜,南門玉若將地瓜掰開給南門文柏遞過去了一大半。

“哎呀,你吃吧,統共就弄到這麼一個,你自己留着吃。”南門文柏將遞過來的地瓜又推了回去,可是眼神卻在地瓜上有留戀了一番。

“這麼大一塊,我吃不了的,哥哥快吃吧!”看到南門文柏口不應心的樣子,南門玉若笑着將那半塊地瓜又塞回了南門文柏的手中。

“那……那哥哥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南門文柏笑眯眯的將那半塊地瓜拿在手裡,剝了外皮就送進了嘴裡。

“哥哥,你慢點,小心燙着!”看到南門文柏將一大塊地瓜塞進嘴裡,燙的直跺腳,南門玉若急忙說道。

“哥!”突然門口傳來一個爆喝。

驚得南門文柏將嘴裡的地瓜整個都嚥了了下去,燙的南門文柏的眼淚都下來了。

“南門文亭!你要死啊!嚇死我了!”看到幸災樂禍的南門文亭,南門文柏飛起一腳就踢向了南門文亭。

“哥,你這又偷偷的整到什麼好東西了?”南門文亭輕巧的躲過南門文柏的腿,笑着問道。

“滾!可沒你的份啊!這是我專門給玉若弄得。”看到自己一腳沒有踢到南門文亭,南門文柏氣不過的狠狠推了一把湊過來的南門文亭。

“我說哥,你這是有了妹妹就不要我這個弟弟了?有了好吃的就只想着玉若了,哎,我真是命苦啊!”南門文亭說着用袖子沾了沾乾的掉土的臉。

“滾!少假惺惺的了。”南門文柏瞪了一眼矯揉造作的南門文亭。

“得!我這顆真心啊,算是錯付了!”看到南門文柏舉起手又要拍向自己的時候,南門文亭急忙又說道:“不說笑了,我來這裡是來轉達爹的話的。”

“爹的話?怎麼了?”

“五皇子過一會兒就到了。”

“五皇子?欽世昀?”聽到南門文亭的話,南門文柏驚訝的問道。

“是,是南門文弘剛告訴爹的。”

“南門文弘?怎麼是南門文弘?是南門文弘把五皇子請來的?”南門文亭的話讓南門文柏更加糊塗了。不應該是他爹去把五皇子請來的嗎?

“南門文弘跟五皇子的私交應該很不錯。”南門文亭別有深意的說道。

“哎呀,管他呢,來就來唄,怎麼你還特意過來一趟?”南門文柏不耐煩的問道。

“爹讓我過來告訴玉若一聲,讓玉若準備一下。”

“玉若?讓玉若準備什麼?下酒菜?玉若會做下酒菜?”聽到要讓南門玉若準備一下,南門文柏不解的看着南門文亭。

聽到南門文柏的話,南門文亭的腦門上頓時黑壓壓一片,自己這個哥哥真是腦子像個核桃仁。

“玉若?我剛纔說的你可聽到了?”南門文亭看向南門玉若的時候,卻發現南門玉若正雙眼無神的看着他,便奇怪的問道。

“嗯,聽到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南門玉若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帕擦起手來。

“那你是怎麼想的?”南門文亭自然是看出了南門玉若的失態,問道。

“算了吧,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跑出去做什麼。”將擦完手的手帕扔掉,南門玉若垂着眼說道。欽世昀本來就不是來看自己的,況且自己還沒有想好現在怎麼去面對欽世昀這個混蛋,南門玉若真害怕自己一下子就忍不住上去要掐死欽世昀,所以現在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就像上一世他對待自己一樣,暗地裡弄死他!

“不去也好,我去替妹妹回了父親。”南門玉若的話讓南門文亭也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南門玉若不想跟五皇子牽扯在一起的心思。本來他也不想讓自家妹子跟皇室有什麼牽扯,可是畢竟是南門玉若自己的事情,終歸還要問問南門玉若的意思纔好,現在既然有了南門玉若的意思,那他就好說了。

“好了,大哥,咱們走吧,爹還在前廳等着呢。”說罷便起身拉着南門文亭離開了南門玉若的院子,去前廳和南門雲忠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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