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求雨

夏世傑騎着馬,也跟在一衆進士後面。

他名列二甲,雖然排名稍稍靠後了些,其實算很不錯,今年考進士的人數極多,有數千人,考中的卻很少很少,每一個進士都是天之驕子,向他道喜之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他卻不免有些失落。

其實夏世傑真心覺得自己有能力問鼎三鼎甲,就算不是狀元,得一探花也該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是夏家的公子,京城公子哥兒中的翹楚,這些士子尚且無緣面見陛下,他卻早就見過聖上容顏,甚至宮門也常進,連陛下白龍魚服微服私訪,也時常到夏家來,他替陛下挽過馬,斟過茶,怎麼也算得上簡在帝心的人物。

只是這次科舉考試,他答得卷子可能不太能得陛下的好感,和自己想象中理所應當得到的名次差距巨大。

夏世傑擡頭看了眼很自然地騎着馬,走在最前面的金青,心中不由失落,喬靈均考得也極好,二甲頭名傳臚,同樣意氣風發,他都有點兒不想和這位喬兄一起行動。

“啊,快看,狀元郎!”

周圍一陣陣歡呼聲。

無數荷包,玉佩,繡帕,零零碎碎的東西打在金青的頭臉上,夏世傑皺了皺眉,心情沉重。

要是知道他的想法,金青恐怕也會嘆氣——老兄想要這待遇,趕緊拿走好嗎?他還不想被打得滿頭是包來着,努力露出笑臉,還不能呲牙咧嘴,知道有多難麼?

鐵牛立在道旁,一甩手,扔過去一把折傘。

金青順手撈住,輕輕撐開,傘面是天藍色的,素雅潔淨,上面用極爲疏狂的線條。畫着遠山一座,溪水流淌,讓人見之忘俗。

這傘配上狀元郎,簡直裝的不要不要的。周圍歡呼聲更重。

金青也暗暗鬆了口氣。

那些貴女千金們還好,都比較矜持,奈何永安城裡小姐如雲,可不是隻有幾個深居閨中的小姐的。

花樓的花娘,還有名噪一時的伎子。趁此良機,尋一郎君從良,也是最好的結局。

遠遠高樓之上,趙燕兒翩翩起舞,金青卻是連一眼都不敢多看,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可能受不住美女的誘惑,他偶爾也會得意的,有這麼個美人一心傾慕。

終於走到彩帳無數的御街。

好些閨閣女兒家都屏住呼吸,一臉羞紅地看他。三年一度,每一次狀元的頂上紅花歸屬,都屬於永安城最受矚目的事兒,而且談論起來久經不衰,有時三年後還無數人記得。

“可惜榮華郡主不在呢。”

“以前郡主在時,別人就不用想了。”

“我看夏家的小姐今年來了,還是嫡出的小姐,記得上一次是方知小姐立了帳子,結果狀元郎的花還沒送上,就讓南陽侯世子堵住了帳門。”

衆人都笑:“那次方知小姐帳子前到是鮮花無數。可惜一朵也沒進得去,不知道這回咱們夏蟬小姐會不會也有愛慕者冒天下之大不韙,愣是堵住帳門呢。”

“別說這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南陽侯世子愛慕方知小姐。可倆人的婚事也多波折,聽說侯爺夫人不滿意,想爲世子另外求娶身份高貴的小姐,這事兒託了有三年了,方知小姐都快二十歲,再拖延下去。恐怕不妥。”

就是現在,閒話也多得很,大家不去說南陽侯世子,因爲世子是男兒,有那麼一點兒風流名聲不要緊,卻對方知小姐橫加指責。

“我聽說世子特別後悔,說自己年少輕狂,沒注意保護方知小姐,還發誓說,要是不能讓父母祝福,八擡大轎光明正大地迎娶小姐入門,他就剃了頭髮去當和尚,決不讓小姐清譽受損。”

“也是個有擔當的好兒郎,就算小時候做錯了事,至少心是誠的。”

夏蟬的婢女也隱約聽得到外面的議論,扭過頭同樣苦着臉,忿忿不平:“咱們方師姐多好啊,又漂亮,性情大方,嫁妝也不少,誰娶了她誰有福氣呢,南陽侯府怎麼了?侯府就了不起,南陽侯又不是寧侯,有什麼好得意!”

婢女一邊說,一邊揪扇子。

夏蟬目光閃了閃,輕輕笑道:“是啊,是沒什麼可得意的,南陽侯世子,在京城圈子裡也不算什麼。”

小婢女連連點頭。

這時帳子一撩,外面守着的婢女高聲叫:“來了,狀元郎來了,走過來了呢!”

夏蟬眯了眯眼,捏緊茶杯。

外面看着的少女們也長嘆——看方向果然是去夏家小姐那兒吧,也是,今天來的閨秀雖多,最有名氣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夏家小姐無疑是其中佼佼者。

議論紛紛中,金青就調轉馬頭,在一個很普通的彩帳前停下,下了馬隨手摘下頭上的紅花,一揖到地,朗聲道:“在下金青,冒昧相求,還請小姐收下此花。”

“噗嗤。”

裡頭就傳來一聲笑。

“咳咳,狀元郎既然求了,那便收了吧。”

卻是連彩帳都不讓他進,羅娘笑眯眯出來,接了花,又轉身回去。

今次三鼎甲,狀元是金青。

榜眼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乃是於家的小將軍於逸,要知道,於家世代從軍,於逸卻是飽讀詩書,棄武從文,而且還是十三歲就考中舉人的天才,在京中赫赫有名。

狀元的花一獻出去,他就緊隨其後,恭恭敬敬地也把紅花獻給紅塵。

羅娘對他到是比對金青客氣,請進去飲茶一杯。

之後探花是個中年人,到沒參加這種年輕人的活動。

傳臚,二甲第一的喬靈均,同樣風姿不凡,又年輕得很,是所有進士中受人矚目的青年才俊,又把紅花獻給了紅塵。

另外,雖然名次並不算好,但身份不凡,乍一看到比狀元郎還要高貴的薛柏橋薛小侯爺,這回他的紅花。同樣是給的這個簡陋帳子裡的小姐。

羅娘沒敢請他進去,笑眯眯地道:“我家小姐說了,高小姐不在京城,他也不敢這時候放你進帳子。否則小姐到不在乎,怕你回去會捱打。”

薛柏橋怒叱:“胡說八道,憑我?怎麼可能捱打?最多也就吃兩回閉門羹,回頭拿點兒好吃的哄哄,什麼事兒也不會有。”

這邊說說笑笑。聲音很低,外人聽不見,只能看見小侯爺對人家一個下人打扮的女子也客客氣氣。

周圍一片譁然,有人一打聽才知道,來的是個外地選的靈女,普普通通的鄉下女子罷了。

當然也有消息靈通的一小撥人,都知道里面那位的身份,最近夏家宗族中鬧得厲害,正是因此而起。

知道的不免去看夏蟬的帳子——夏蟬小姐怕很不是滋味吧?

夏蟬卻面帶微笑,並不以爲意的模樣。依舊不緊不慢地喝着茶水。

雖然如此,帳子裡還是一片寂靜,所有人輕手輕腳,誰也不敢說話,連最活潑的婢女都耷拉着腦袋,老老實實縮在一旁。

今日最大的贏家,居然是在京城毫無名氣,僅僅初來乍到的紅塵,對這個,連紅塵自己都有些意外。也不覺得是件好事兒。

京城閨秀衆多,這些名門千金們,個個也表現得豁然大度,人人自重身份。所謂紅花贈佳人,也不過是個噱頭玩笑,但誰會不想大出風頭?不想高調的,也不願意自己讓人給比下去,現在進士裡前四名都把花贈給了一個鄉下女人,豈不讓人難以接受?

紅塵可不想一來京城便樹敵無數。即便她其實並不怎麼在乎的。

問題是事情都出了,多說無益,也就用不着胡思亂想。

許是老天也很給這些新科進士們面子,一整天都碧空如洗,陽光溫柔得很,並不酷烈。

金青還要去參加各種宴會,得拜見房師,與同窗交際,一時沒有空閒,反而是身爲榜眼的於逸,自己身體不好,世人皆知,再者,他有一個猶如老薑一般的親爹,到沒人拉着他去喝酒。

於逸有閒暇,就送紅塵回去,一路騎着馬,總忍不住偷偷斜眼去看她。

紅塵失笑:“於公子究竟有何事?”

於逸臉上一紅:“我想找小姐算算姻緣。”

紅塵:“……”

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於公子,莫若早回頭,你想要的姻緣,今生恐怕難以如願,就算要如願,恐也傷筋動骨。”都不用算的,這小子寧死不說女方是誰,就知道必然不是一樁好姻緣。他爹可都快到是個女人就願意兒子娶的地步了。

於逸的臉色到是絲毫沒有變,只是露出一抹苦笑來:“我只是怕再傷害好女子,她說過,這世上最壞的男人,就是不把女子當一回事,明明不喜歡,還是娶回來放在家裡,口口聲聲說什麼願意給予尊重,人家女人,難道就真心想要的是這等尊重?”

他爹如今嚇得不敢再給他締結婚約,但還是風風火火去修月老廟,看樣子想把月老的好感再給刷回來,好讓兒子順順利利地成親生子。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可我向來任性妄爲,寧願自認爲是個不孝子,也不願意做一個寡廉鮮恥的男人。”

於逸嘆氣。

紅塵一時間,對這人的觀感也十分複雜,他的想法如此特別,到也說不清是對還是大錯特錯。

至少,她分辨不清楚,也管不了,更不可能去管,她自己一攤子事情還鬧不清楚,怎麼有力氣理會別人的兒女情長?

安仁坊

夏蟬狀若無事地回了家,照常去給孃親請安,絲毫不因爲今日之事而心生芥蒂的模樣。

要知道,今天科舉取士前四名的才子,都將紅花送了紅塵,夏蟬便是之後得到的紅花再多,也引不起旁人一絲半毫的興趣,在別人眼中,她就是樣樣不如一農家女。

別人也就罷了,像她這種在京城廣有才名,誰都以爲必然要無數士子來獻殷勤的千金貴女,得此冷遇,怕是要羞得幾個月出不了門。

陳婉顯然聽婢女們說了此事,都難得拉着夏蟬多說了幾句話,還打開首飾匣子,給她挑了一隻金簪。

金簪到不算貴重,但做工極好。鑲嵌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微風吹拂,便輕輕振動。實在精巧可愛,是陳婉十分喜歡的首飾,夏蟬莞爾一笑,膩在母親身邊甜甜道謝。

從小養大的女兒妙語連珠地哄自己開心,陳婉的心都變得一團酥軟。

阿嬋是個好孩子。不知道紅塵又是個什麼模樣,到是要嬌蠻一些纔好……

哄了孃親好一會兒,夏蟬纔回房,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在妝臺前,對着銅鏡把頭上的金簪取下,連帶着揪下幾根烏黑的頭髮,她也不覺得哪裡疼,臉上的笑容到越發溫柔。

“小姐,厲王殿下聽聞您相中了聚寶齋的那扇水晶屏風,特意送來。您是照舊給他送回去,還是?”

一個綠衣裳的小丫鬟匆匆進門,眼角眉梢都含了三分得意。

夏蟬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笑道:“還回去吧,那麼貴重的物件,我可不能收。”

小丫鬟應了一聲,面上到有些惋惜。

夏蟬卻半點兒不惋惜,水晶屏風是好,可她自然有法子將來讓那人送她更好的,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至於現在……她伸手從窗戶那兒擒住一隻雪白的小鴿子,取下它後腿一信筒。

紙條展開,上面只有十六個字——潁川大旱,今春無雨。陛下親去,靈女該死。

夏蟬挑眉而笑——潁川乃是龍興之地,對大周朝重要無比,怕是不日就要有靈女靈童前去求雨,求而不得,自然要殺之祭天。那是百年規矩,至少現今還無人能夠更改。

靈女紅塵,天資不凡,這一次遴選的靈女中,她當是最出挑的,她不去,誰去?

夏蟬想了想,又攤開紙筆,用左手拿筆,寫道——紅塵將至潁川,消息轉送‘流沙’。寫完便裝在信封裡封好,大大方方地叫婢女進門,笑道:“送去大雲寺,交給戒慎大師。”

“小姐又與戒慎大師談佛啊,公主都說讓您別太癡迷。”談佛不要緊,可不要也出家。

京城貴女崇信佛道的有很多,還說明女兒家一心向善,那是好事,抄寫佛經,更是貴族女眷的必修課,可真出家,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小丫鬟還是笑盈盈拿着信去了,夏蟬合上妝匣,摩挲了下銅鏡裡少女的眉頭。

若那人能被活祭了,自然好得不能再好,卻怕公主心疼,要使手段,雖說祖上的規矩,欽天監測算出的靈女,即便是陛下的公主,那也要獻出去,但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誰知道一個疼愛孩子的公主能爆發出多大的能量,能不能救了夏紅塵?

真不行,那便讓她死在路上吧,天遙地遠,潁川雖非窮山惡水,可大旱之年,出些強盜悍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再不然,即便不讓她死了,壞了她的清白,毀了她的名聲,看看堂堂夏家,還會不會要一個不清白的女兒回來!

夜色很美,月光纏綿。

金青大晚上還在外頭未歸,紅塵交代給他留門,再讓廚房那邊的火不要滅,就早早睡下。

迷迷糊糊中,卻做了一個夢,她知道自己在做夢, 那是回到夏家的第一年,她看滿園的花樹看花了眼,她本就是個愛這些花花草草的,不知不覺就走到河邊,卻忽然被撞了一下,一頭扎進荷花池子裡,嗆得她頭昏腦漲,勉強擡頭一看,就見夏蟬笑盈盈地立在岸邊上,站了好一會兒,旁邊母親身邊的嬤嬤剛好路過,她一下子就面露急色,撲到岸邊伸出手要救她。

紅塵終究是被嬤嬤抱上岸,大病了一場,清醒之後便見夏蟬一臉焦慮地端着藥來給她吃,言語溫柔,體貼入微,她心下熨帖,竟是忘了當初是被撞下水的,只以爲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被撞不過是臆測罷了。

一覺驚醒,紅塵取了方帕子,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半坐起身,要了碗茶吃。

靠在牀上,過去的記憶越發清晰。

“那時候是真傻。”

紅塵忽然一笑,其實不該說自己傻,實在是夏蟬這人太厲害,太能裝,別說是一個女孩子。便是那些老狐狸怕也看不穿。

“這時候夢見這個,可別不是什麼預兆。”

她以前到不大相信預兆之類神神秘秘的東西,但自從重生,又有了玉珏空間。自己還真如開竅一般,多了非同尋常的能力,對於‘預見’,她到是有些信。

信雖然信,她翻了個身又睡過去。

哪怕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不成還要提前嚇唬自己,弄得心神不寧麼?

“嗚,汪。”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瀉下,紅塵翻了個身,撩開帳子就見平安叼着一雙繡鞋,端端正正地擺在她牀前。

小傢伙今天換了身衣服,頭上是虎帽,身上披着虎皮,正正經經的虎皮。

紅塵:“……”

難道不怕她家大虎一口把小傢伙給吞了?

雖然家裡養了老虎和豹子。可大傢伙置辦皮子的時候,半點兒不手軟,前陣子薛柏橋弄到兩張完整的虎皮,一張給了林旭,一張給了他那位只聞其聲就驚爲天人的未婚妻。

林旭自己不愛穿這個,便扭頭送了紅塵,羅娘她們沒幾日就把虎皮給製成一條褥子,現在是春日,用不着先收了,到了冬天。那個鋪在車裡一定特別舒坦。

剩下的邊邊角角,顯然是沒浪費,全變成平安的小衣裳。

紅塵起了身,穿上鞋。又接過平安叼來的手籠揣在懷裡,雖是春天了,可早晨天還是冷。

坐在窗戶邊上,就見大虎和豹子兩個在院中懶洋洋地散步,沒一會兒,平安又坐在大虎的腦袋上。

京城到底不比杞縣。猛獸上街一準兒會引起巨大的轟動,也只憑着他們的宅子偏僻,周圍都是小民,偶爾能出去溜達一圈,也不敢遠去,大虎和豹子它們都委屈的緊。

正坐在窗前發呆,外頭忽然亂了,羅娘驚慌失措,跑進來的時候竟然赤着一隻腳,一進門就抓起紅塵,又隨手扯下枕巾,把妝臺上的首飾一掃塞進去。

紅塵登時愕然。

“快走,從後門走,馬上走。”

羅娘高聲喊,“小嚴,小嚴,馬車呢,準備好了沒?不要去取銀子了,來不及,把銀票拿上,身邊有什麼金銀的首飾都給她裝上。”

紅塵:“……”

被推推搡搡地出了大門,她纔來得及按下羅娘,問過林師兄派來的小哥,這才皺眉。

潁川大旱,宮裡已經決定派出靈童靈女前去求雨。

她不記得此事,不過,上輩子但凡靈童靈女去求雨,十次裡到有八次被當成祭品活祭了,當然,雨還是下不來。

也只有欽天監那邊預測到,很長一段時間,當地都不會下雨,才能走這一條險路,靈女也是重要資源,不是說隨隨便便因爲些許小事就能隨意給消耗掉的。

羅娘將將掉下淚來:“怎麼小姐就這麼倒黴!”

紅塵嘆氣,這怕不是倒黴,而是人禍,夏蟬可真狠,手段也果然厲害,要不是早有防備,在宮裡安插了些小眼線,怕是連提前得知都不容易。

林旭偏偏下了江南,連個商量的人也無,鐵牛一臉懵懂,站在門口高聲道:“小姐去哪兒?鐵牛送你。”

紅塵搖頭笑道:“哪兒都不去,鐵牛去和大虎玩吧。”

這兩天鐵牛喜歡和大虎玩摔跤,兩隻都挺開心的,鐵牛聞言,果然摸摸腦袋就去找大虎了,羅娘恨恨一跺腳,眼睛裡淚珠兒滴溜溜打轉:“你還不走,留着做什麼,難道真去求雨不成?”

“有何不可?”紅塵端端正正地坐下,“只是在這之前,總要嚇一嚇那位阿嬋小姐。”

自從重生,她一直處於被動狀態,到不是自個兒願意,純粹是她遠在杞縣,手下毫無勢力,而夏蟬卻身居京城,背靠夏家,一招手便有無數爲她前赴後繼,死而後已的手下,之所以屢屢失敗,恐怕只因她心存顧忌,擔心一旦曝露,她被夏家懷疑。

夏蟬那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在夏家的聲名,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用盡手段籠絡衆人,怎麼肯留下謀殺真正千金的惡名?哪怕是一點點懷疑,她也不肯沾的。

現今吃了這麼久的虧,也該讓她學乖一點兒。

不過兩日,消息果然不錯,朝廷下了旨意,欽天監測算了生辰八字,選中紅塵和另外一雙靈男靈女,奔赴潁川,三日後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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