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森林內,一個由十幾人組成的狩獵小隊在危機四伏的樹林內緩緩前行着,森林內時不時傳出一陣陣的豬吼狼嘯,但那十幾人罔若未聞,年輕的面龐上帶着一絲興奮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
其中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雙手緊握着一杆木杆鐵頭長槍,矮小的個頭和稚嫩的臉龐在這個滿是成人的狩獵小隊內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隊內的其他獵人對這名少年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屑和輕蔑,不經意瞟向他的目光中隱隱帶着一絲敬畏。
這名年僅十歲少年在村內有着一段令人驚歎的傳奇。八歲跟隨他的父親一起進森林打獵,別人都用刀劍弓箭,唯獨他,執意要用一杆長槍。衆人因他小,便隨了他的願望,隨意扔給他一杆木杆鐵頭長槍。
他用着這杆長槍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一槍便洞穿了至少需要兩名成年獵人聯手才能擺平的森林野豬。
九歲那年,在父母的擔憂之下獨自一人進到了森林內狩獵,直到傍晚時分,九歲的他渾身是血的歸來,手中拿着那杆已經斷了的木杆鐵頭槍,有些纖細的雙臂上滿是深深的血痕,一看便知是某種猛獸留下的。
雖然他沒有說碰到了什麼,但某些狩獵經驗資深的老人卻從他雙臂的那些抓痕上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結果:這樣的抓痕,只有老虎才能抓出!
不到一天,這個令人震驚到無法相信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村子,老虎,俗稱森林之王,可以輕易的撕裂任何一名普通成年人類。九歲的他隻身同老虎對決,雖然沒有成功,但他能從老虎嘴下活着回來,無不震撼着村內所有獵人。
以前村內的獵人不是沒有碰到過老虎,只是結局很悲慘,十幾名獵人僅僅回來了不到十名,每個人身上還帶着不同的傷痕,那隻老虎雖然也受了不輕的傷,但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僅剩下的不到十人只能眼睜睜的看它溜走。
而今天十歲的他,帶領全村的所有青年獵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獵殺老虎!
“趙雨老弟,還有多久能到啊?”一名皮膚略黑的青年右手拖着一隻已經死去的梅花鹿,緊張的神色中略帶着一絲興奮,一邊警惕的觀望着四周,一邊向着少年小聲問道。
少年聞言,稚嫩略顯清秀的面龐微微一笑,道“就快要到了。”
青年的情緒有些激動,獵殺老虎,這是多少獵人的夢想,沒想到今天他便可以實現了,而讓自己實現這個願望的便是眼前這名看似瘦小的少年。
走了片刻,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出現在了衆人視線內,趙雨也停下了身形,擡頭望了望透過茂密枝葉照射下來的橘紅色餘輝,向旁邊的黝黑青年道:“把梅花鹿放到這片地的正中間,然後大家在周圍佈置一些陷阱。”
衆人聞言都有些興奮的開始忙碌起來,如果這次真的獵殺成功,不僅他們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等他們老後,跟自己的後代就有的吹噓了。
瘦小的少年並沒有跟着衆人一起忙碌,而是手中緊握着長槍靜靜的站在原地,明亮清澈的雙眸警惕的掃向四周。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森林內,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虎嘯傳來,衆人臉色一變,快速的忙完手中工作,各自跑到一些陰暗的地方隱藏了起來。
趙雨也側過身子,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靜等着老虎的出現。他對這次狩獵充滿了信心,不僅挑了老虎做愛吃的梅花鹿,更是選了一個老虎最爲飢餓的時候,傍晚。
“吼!”
又是一聲虎嘯,不過這次的虎嘯卻很上一次有着一些差距,聲音略顯輕柔,沒有第一聲的剛猛。
躲藏起來的衆人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有着少年的帶領,對付一隻老虎,他們有信心。但若是對付兩隻老虎,他們不知道要付出怎樣
的代價。
此時他們在心中瘋狂的祈禱着,祈禱剛纔第二次的吼聲是那隻老虎突然嗓子壞了。
但事與願違,只見兩條修長健壯的身影慢慢的從森林陰暗處走了出來。體型較大皮毛顏色鮮豔的那隻走在前方,而跟在它後面的那隻,體型修長,皮毛顏色不算豔麗。
憑藉着獵人的經驗,衆人都能看出前方的是一隻公虎,而後面的則是一隻母虎,這無不驗證了那句話: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看着離梅花鹿屍體越來越近的兩隻老虎,衆人都有些猶豫不決,到底是上還是不上?
上的話,兩隻老虎,他們並沒有成功獵殺的把握。可如果不上,這幾天的準備不都白費了嗎?更何況那隻梅花鹿可是他們等了好久才獵殺到得。
衆人都把視線移向了趙雨所在的位置,只不過有着一顆大樹的阻隔,根本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此時趙雨臉上的表情也很凝重,每天都有意外發生,沒想到光明神竟然在今天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意外。
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幻了好久,少年終於做出了決定,伸出有些嬌嫩的小手,做了一個僅有小隊內的人才能明白的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衆人也不再猶豫不決,他們對這名在村內有着一段傳奇的少年有着盲目的信心。既然少年決定不放棄,想必他有着對付兩隻老虎的辦法吧。
把視線移向了兩隻老虎,衆人攥着武器的手微微出現了一絲汗跡,眼中充斥着緊張,其中夾雜着那麼一絲興奮。僅僅有幾人眼中有着擔憂之色。
年少都輕狂,做事往往不想自己能否承擔的了後果。
兩隻老虎看到倒在地上的已死梅花鹿,眼中閃爍着貪婪的慾望,不過它們並沒有直接上前分食。而是謹慎的圍着梅花鹿轉了好半天,兩對虎目不停的掃向四周,似乎是在尋找有什麼可疑之處。
顯然,身爲沒有多少智慧的野獸也明白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身爲獵人,最重要的便是耐心,梅花鹿的皮膚表面被他們撒上了許多無味的強烈迷藥,只要老虎吃了梅花鹿的肉,絕對會在幾分鐘內陷入昏迷。
似乎發現周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公虎漫步走到梅花鹿屍體旁,用它那大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像極了人在吃飯前聞一聞飯的香味。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關注着,就連趙雨也不例外,如果公虎真的咬上一口,那他們對付那頭母虎可就輕鬆多了。
公虎嗅了嗅後,並沒有作出衆人期待的事情,而是又開始圍着梅花鹿的屍體轉圈。
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一名獵人忍不住的嘆息一聲。
公虎耳朵一動,一聲巨吼從它嘴中傳出,向着那名嘆息的獵人方向猛的衝去。
趙雨臉色一變,轉身衝出了躲藏的大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猛的向公虎移動的身形擲了過去。他絲毫不懷疑,公虎會一抓撕裂那名獵人。
身上略微一痛,正在奔跑的公虎停下了身形,向着進攻它的人望去,眼中閃爍着絲絲怒火。
注意力被成功的吸引過來,趙雨望着那名依舊滿眼驚恐呆愣在原地的獵人,大喊道:“快跑!用弓箭射它!”說完不管他聽沒聽到,提槍衝向了正奔向自己的公虎。
就在公虎即將縱身躍起之時,突然傳出一陣痛吼,只見它前衝的身形右傾,滾到在地。
迅速的翻身站起來,只不過只有三隻爪子着地,前右爪微微彎曲,上面竟然掛着一個帶有鋼針的鐵板,顯然剛纔它不小心踩到了之前部下的陷阱。
公虎虎眸已經變得血紅,其中升騰着劇烈的怒火。右爪用力的甩了甩,鐵板帶着一條血線被甩了出去,口中傳出陣陣痛苦的咆哮。
趁着公虎翻滾之際,趙雨已經欺
身而上,高舉長槍,猛的刺向公虎的額頭的王字。
公虎身形再次一滾,趙雨刺空,不過他並未氣餒,右手抓住長槍後端向右方猛的一掃,“砰”的一聲,長槍的槍桿直接擊打在了公虎的頭部,讓它本未停好的身形再次一偏。
看着公虎受傷,母虎也眼含怒氣的衝了過來,不過有着十幾名獵人的阻擋,以及地上時不時出現的陷阱,讓她前進的身形不得不停下來。
趙雨不給公虎反應的時間,再次舉槍,帶着一陣狂風,向着公虎的腦部刺去。他求的是一擊必殺,如果刺別的地方,僅僅能給它帶了疼痛而已,還有可能激怒它,那樣對他們會更加不利。
爲了停止身形的公虎已經失去了最佳躲避時機,只要一偏頭,讓過了這一槍。
就在趙雨準備收槍才刺之時,公虎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長槍的槍桿,如果不是木質材料不錯的話,估計這一口,長槍非要斷成兩半不可。
無論趙雨怎麼樣抽動長槍,公虎就是死咬不放,它也知道,能對它造成傷害的只有這杆長槍。
抽動無果,趙雨臉上閃過一抹冷笑,握着長槍的雙手緊了又緊,吐氣開聲,一聲大喝傳出。
只見趙雨手持長槍猛的向上一挑,長槍連帶着公虎一起升上了天空。少年再次一用力,雙手持槍向下一砸。
“轟!”“吼!”
長槍帶着公虎猛的砸在了地上,地面煙塵四起,伴隨着一聲公虎的痛吼。
趙雨略微喘着粗氣的抽回長槍,看着槍桿上兩排整齊的牙印,嘆息一聲,如果有一杆純鐵長槍就好了!
煙塵散去,公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晃了晃有些發矇的頭部,眼中怒火中燒,怒吼一聲再次向着趙雨衝去。此時它已經被憤怒弄混了本就沒有多少智慧的頭腦。
看着依然生龍活虎的公虎,趙雨臉色逐漸變的凝重起來,“看來在不使用那招的情況下,我還是對付不了一隻老虎啊。”嘴裡喃喃着,趙飛羽雙手持槍舞動起來。
趙雨舞動的速度由慢到快,逐漸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團黑影,不時有一些槍影從中刺出,一股淡淡的氣勢從黑影中傳出。
帶着怒火,公虎飛身而起,血盆大口巨張,衝進了趙雨形成的黑影中。
黑影中傳來一陣砰砰之音,過了片刻,黑影消失,趙雨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雙臂上的衣袖已經成了條狀,其中夾雜着一些血跡,手中握着的長槍已經出現絲絲裂紋,槍的前端,深深刺入了公虎腦部,鮮血順着縫隙,“泊泊”而出。
看着自己的成果,趙飛羽稚嫩的臉龐出現一抹微笑。一年前,自己同樣使出了這個槍法,只不過卻是爲了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似乎是感受到了公虎的死亡,被衆人圍困住的母虎突然悲吼一聲,眼中寒光大盛,不再躲閃那些射向自己的弓箭,向着殺死自己愛人的兇手狂奔而去。
刀劍弓箭的不斷刺來,使得它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多,縷縷鮮血從中流出。不過它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對自己身上的傷口恍若未聞,用盡全速的向趙雨奔去,兩隻虎目中閃着強烈的兇光。此時在它心中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撕碎眼前的少年。
隻身對付一隻公虎,他現在的體力已經達到極限,不過在面對向自己狂奔而來的母虎時,他深深的呼吸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拔出插進公虎頭內的長槍,臉色凝重的望着即將到達自己身前的母虎。
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戰鬥!
“砰!”
一聲巨響,長槍從肚皮下插進母虎的體內。但趙雨本人也被母虎巨大的衝力撞在了胸口,呼吸一窒,緊接着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再加上脫力,頭一偏,暈了過去。
其餘的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