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尊紙人。
周身詭譎又陰鷙。
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會見血封喉似的。
雪花落在他血袍上之前，便化作雪水。
房間內除了穩婆的聲音之外，沒有別的動靜。
甚至連寧灼華的呼疼聲都沒有。
秦臻閉了閉眸子，她那麼怕疼，生孩子這麼疼的事情，她卻一聲不吭，秦臻知道，她不不是不想喊疼，而是怕自己擔心。
衣袖下的手指，幾乎掐進了手心。
痛意襲來。
卻讓他更麻木了。
寧灼華眼角的淚珠滾落，她突然感受到，腹中活潑的孩子……
都不動了。
渾身發冷。
偏生穩婆還在耳邊說，“看到頭了，再用力。”
可是，她已經沒力氣了。
“咦，要生了？”
鳳耀突然身上光芒大盛。
連帶着寧灼華的身上，都像是染上了一層血霧。
赫連池怕那些穩婆看到，立刻開口，“不準擡頭，繼續催產！”
“是是是。”
穩婆都是楚家的人。
自然不敢亂看。
也不敢亂說。
赫連池目光死死的看着寧灼華，心中不斷地念叨，突破突破突破！
閉着眼睛的寧灼華，也感覺到了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五六重之間的那壁壘。
只需輕輕……一破……
“啊！”
“哇……”
隨着一道尖銳的衝破黎明的鳳嘯，娃兒啼哭聲傳來。
“生了生了！是個小公子！”
穩婆立刻興奮地喊道。
“還有還有！”
這些穩婆提前都知道了。這家夫人懷的是三胎。
其中一個穩婆接過之後，其他人繼續。
寧灼華感覺到渾身充滿了豐盈的靈力。
尤其是在生出一個之後，渾身一輕。
另外兩個便跟着出來。
“生了！又是個小公子！”
“最後是個小小姐！”
寧灼華耳邊纏繞着穩婆與丫鬟興奮的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並不知道。
在最後一個孩子生出來之後，晉州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隨着一道鳳嘯聲，春回大地，萬物復甦，百花爭相盛開。
本來灰白的天空，變得火紅一片。
晉州百姓爭相出門觀賞這難得的奇觀。
秦臻一聽到裡面的聲音。
僵硬的身子立刻動了。
推門而入，看都不看那三個孩子，直奔自家娘子身旁。
赫連池正在給寧灼華把脈。
身旁是歪着頭的鳳耀。
“華兒！”
“華兒沒事，休息一會就好。”赫連池都震驚了。
除了虛耗過度。
其他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旁邊的鳳耀一聽，腿軟的倒在榻上，“幸好我醒來的及時。”
“什麼意思。”
秦臻桃花眸一眯，語調陰沉。
“就是……”鳳耀剛想說實話，便被赫連池一把捂住嘴，“走，咱們去看看三個小可愛，不打擾你們了！”
“嗚嗚嗚……”
鳳耀在赫連池懷中撲騰着。
得知華兒沒事。
秦臻暫時也沒心思跟他們計較。
一門心思看着自家娘子，手指輕撫她蒼白的臉色。
不讓他看到……
其實秦臻也知道。
若是讓他看到華兒在受苦，可能會發瘋。
華兒真的瞭解他。
纔會逼他出去。
“華兒……”
語調繾綣又帶着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