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定北攔都攔不住,瑢真一打開房門,便見他正坐在牀邊悠哉悠哉的吃桔子!
清巖才塞了幾瓣桔子,一看到她回來,愣了半天,才怔怔的說了句,“我……我才醒。”
“可你的親人說,你根本就沒有昏迷!”
直到這時,瑢真才曉得自個兒被騙了,他壓根兒就沒事,摔下去的地方是草地,且他本身就是習武的,身手機敏,並無大礙,與關定北合夥騙得她日日過來探望,
得知真相的瑢真氣惱不已,爲着他的傷勢,她憂心如焚,寢食難安,後來才曉得他是騙人,受盡了驚嚇和委屈的小人兒氣得直掉淚,清巖自知理虧,忙跳下牀來哄她,認錯道歉,哄了許久她都不理,還揮開他的手,
清巖嗷嗷直叫,說是手腕傷着了,被她一揮更痛了,瑢真再不信他,轉身要走,他趕忙去拉,一用力,手腕更痛,又是一陣痛呼,瑢真瞧他叫得這般真切,不像是裝的,這纔信了他。
自此後,兩人便算是認識了,漸漸瞭解後,瑢真得知他是京城烏雅家的小少爺,因着祖母病逝,這才隨着父親回來守孝,
原本在此住兩個月便要回京,後來清巖聽她說,她要等着她姐姐回來接她,他便說服了父親,先不忙着回去,等她姐姐過來,她們出發時,他跟着一道走。
“我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勸他阿瑪的,總之他阿瑪答應了。”
至此,瑜真算是明白了,“所以那日我們一來,你就在牆邊跟他說話,就是報信罷?”
害羞的點了點頭,瑢真咬脣不敢言語,但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也是喜歡的,只是瑜真還沒見過那個清巖,不曉得他爲人如何,單聽她所述,似乎對她很用心,否則也不會變着法兒的想見她,
心下了然的瑜真不再多問,眼看着時辰已晚,就準備回房,讓她好好休息。
回去後,傅恆才沐浴完畢,好奇問她,可有結果,“兩人是不是兩情相悅?”
“是。”瑜真只答了這一句,傅恆再問其他,她都不肯細說,“小丫頭怕羞呢,不讓說,你就甭問了。”
“好好,你們姐妹親近,無話不談,我是外人,不問便是。”傅恆佯裝生氣,瑜真便去哄他,一鬨就哄到了帳中,此刻的她正趴在他匈膛之上,感覺到姿勢有些愛昧,羞得想起身,他卻緊摟住她,不許她離開,
“真兒,咱們成婚那麼久,你都沒有主動過,是不是該主動一回?”
“嗯?”瑜真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不知該如何去做,不覺羞紅了臉,“怎麼主動嘛!”
細軟的聲音,纔出口,便醉了他的心,強忍着浴唸的傅恆枕着胳膊指引道:“先幫爲夫寬衣。”
這會子他只穿着內衫,其實不算麻煩,但她平日裡都沒伺候過他,今日突然讓她來解,瑜真難免手生,加之羞怯,幾顆釦子竟解了許久,耽誤了好一會兒,這才解了三顆。
這可急壞了傅恆,真想幫她一把,但又極力剋制着,這種明明已然有了念想,她卻動作緩慢,想要還得先忍着的焦灼感,簡直能把人急瘋!
縱然以往兩人再親密,大都是閉着眼在帳中,她從來刻意去看過他果着的身,今日就這般映入眼簾,白衫半敞間,露出堅實的匈膛,羞怯的她當即移開了目光,不敢去看,
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內衫尚未褪去,她已不敢再動,想下去,竟被他一把摟住,原本平躺的他猛然坐起來,抵着她額頭,近在咫尺的欣賞着她那緋紅若霞的美人面,盈着秋水的美眸,流轉間蕩人心湖,被勾魂攝魄的傅恆發自肺腑的呢喃道:
“真兒……你是不是會仙術?爲何我怎麼愛你都愛不夠呢?”
又胡扯呢!被他摟在懷中的瑜真笑嗔道:“你說的,那是妖法罷?仙術怎會掠人心魄?”
“那你就是妖,專勾男人心的小妖!”說話間,大掌觸及滑嫩的雪團,傅恆已然把持不住,略微用力的扯開她的內衫,入目便是一片嬌嫩的粉紅,潤滿白皙,眸間火竄的他急切的親吻着她那修長優雅的皓頸,再一路向下,停在峰巒間,卷粉以舌,
惹得瑜真仰首閉眸,發出陣陣嬌呼,羞澀的她還不忘扯下帳幕,遮擋春景,
燭火搖曳中,帳中時不時的傳來婉轉動聽的淺吟細嗯聲,還有那羞與外人道的夫妻密語,直至夜半時分,才漸漸消停……
三四日未與瑢真說話,清巖忍不住,要去找她,卻被父親拉住,不許他唐突。可他定要見人,兆安沒法子,只好在又一次入住客棧時,帶着清巖,尋了個由頭,去見傅恆,閒聊着修河款項一事,又提起瑢真與清巖皆住在祖母家,相鄰爲伴一事,只嘆巧合,還有意做東,請他們用宴。
瑢真有些羞怯,瑜真倒沒拒絕,隨着傅恆與他們同聚一桌,順便瞧瞧這個清巖爲人處世如何,值不值得瑢真託付終身。
宴席之上,清巖特地坐在瑢真身旁,她鮮少動筷,他就主動爲她不停的夾着,讓她多吃些,“咱們同歲,你纔到我心口處呢!要多吃些,才能長高,不至於老是擡頭仰望我。”
“誰要看你!”羞得瑢真漲紅了臉,面頰滾燙,才夾了一塊豆腐,慌張就嚥了下去,燙心不已!
這孩子,倒是實在,瑜真正掩脣輕笑時,清巖還起身爲她夾了魚丸,放入骨碟之中,
“我聽瑢真說,她二姐待她最親厚,還說您喜歡吃魚丸呢!”
聽得瑜真甚感驚奇,“這個你都知道啊!”
瑢真未料他的記性竟然那麼好,“才說了一回,他竟記得。”
斟着酒的清巖隨口笑應,“記性好唄!你說什麼我都記得。”跟着他又舉杯,恭敬的喚了聲九爺,向傅恆敬酒,傅恆讚不絕口,直道兆安教子有方!
“九夫人莫停筷,九爺莫停杯,咱們開懷暢飲!”
十五歲的少年,儼然一副小大人,禮數週全,落落大方,瑜真對他甚是滿意,心石暫落,於是乎,後來這一路,兩家人便一同趕路,清巖與瑢真也可自在說話,再不必遙遙相望。
路途中,每每停下休息時,清巖都會跑過來找她,明明才隔了一兩個時辰,他彷彿總有說不完的話,拉着她坐在路邊,口若懸河的與她說着不同的趣事,瑢真就喜歡聽他說話,時常拖腮盯着他講話的樣子,心中便能開出花來。
遠處的瑜真見他們相處甚是融洽,欣慰之餘又生憂慮,但願瑢真選秀時,能夠落選啊!
傅恆則將一朵小野花戴於她鬢間,與她說笑,逗她歡顏。
芳落瞧着夫人和四姑娘幸福美滿,不由想起了保寧,輕輕摩挲着戴於頸間的麒麟玉,不知分別許久,他是否會念起她?他還贈了她玉墜,好讓她思人睹物,她卻未給他留下任何信物,也許半年之後,就淡忘了呢?
但離開是她自己的選擇,是以哪怕兩人因爲距離而疏遠,她也不後悔,只能證明,這感情不夠深刻,那也不值得她去惦念。
緊趕慢趕,衆人終於在臘月初趕回了京城。
太夫人見兒子歸來,歡喜不已,“還以爲你們不回來過年了呢!幸好上個月收到了來信,這纔有盼頭。”
瑜真一回府,便見一家子熱鬧非凡,孩子們都又長大了許多,福靈安已然會走路,見她還有些認生,畢竟離開了五個月。七夫人直勸着無妨,“相處三五日便熟了,這孩子可愛笑了呢!誰逗都笑,可討人喜歡了!”
沒見七夫人的兒子,瑜真問起才曉得,孩子睡了,沒抱出來。八夫人身邊的嬤嬤倒是抱着奎照,那孩子如今也滿週歲了,只是還不會走路,模樣像極了傅謙,
瑜真瞧了一眼,到底沒主動去抱,去年跟傅謙說句話,便惹出禍端,從那兒之後,瑜真再不敢與他說話,對八夫人等人也避而遠之,免得說錯一句,又被嚼舌根。
太夫人滿懷期待的打量着瑜真的小腹,旁敲側擊的詢問着,出去遊玩的日子,可有什麼喜事趣事,瑜真心下明白,太夫人想問的,是她有沒有懷上子嗣。
路上想家,可一回來便有壓力,懷不上孩子,始終無法給太夫人一個交代,她也覺有愧,太夫人當即垮了臉,應付了兩句,便不再與她說話,繼續逗弄東薇的兒子奎照。
縱然難堪,她又能如何?傅恆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也不想再跟他抱怨什麼,爲何懷不上?問了有何用,還不是她身子不好,怨天尤人無用,這大概就是命罷!老天給了她太多,但人生沒有完滿,總會有一絲缺憾,
嫁入顯赫世家,丈夫又是人中龍鳳,對她專寵愛惜,唯一的缺憾,便是子嗣,奈何此事只在人爲,財權無法求得,她焦急也無用,只能儘量避免與太夫人交談,不去聽,不去想,自欺欺人,求得暫時安心。
年前,太夫人入宮看望女兒,見罷皇后,又順道去拜見太后,太后想起瑜真那個刁蠻媳婦,便問起她可有子嗣,太夫人尷尬一笑,“還沒呢!她身子不好,正在休養。”
“成親好幾年了罷?連個孩子都沒有!這成何體統?”太后直嘆可惜,“傅恆倒是個好孩子,就是這媳婦兒太不恭順,合該給他挑個溫婉的妾室纔好。”
太夫人又何嘗不想給小兒子納妾,奈何每每提起,他都沒得好臉色,母子倆又少不了慪氣,她也是無可奈何啊!
太后一聽這話,嫌惡斥道:“定然又是那瑜真從中作梗,不許他納妾罷?自己生不出來,憑何霸着不許丈夫納妾?你說他不聽,那哀家就幫你一把,這閒事,由哀家來管,哀家這兒有一個合適的姑娘,正好可以指給傅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