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估摸着是瞧出來小閣和海豐關係融洽,纔想故意破壞罷?小閣若是生氣可真就着了她的道!”
“聽到真相了罷?這下你該放心了罷?”傅恆正說着,但見瑜真側眸看向裡屋,似是在與誰說着話,擡眸便見小閣掀簾而出,原來瑜真安排了這丫頭在裡面偷聽啊!
搖搖頭,傅恆無奈一笑,“你們主僕二人合夥給我下套呢!”
她這圈套可不是給傅恆設的,“我這不是怕她不信,說我偏袒海豐嘛!這才讓她自己來聽海豐的解釋,想促成他兩人解開心結,哪曉得海豐沒回來,只好先問問你咯!”
傅恆故作吃醋,“敢情我回來的是多餘,你們都盼着見海豐呢!要不等他回來你們再演一場戲試探他?”
”不必了!奴婢只信九爺,纔不信他的話,“親耳聽到九爺的解釋,小閣好受了許多,但同時仍有疑問,
“請恕奴婢不自量力,既然九爺和夫人都說他對奴婢有意,可他爲何從未與奴婢說過什麼?就比如素梅之事,哪怕他來與我解釋一句也好,可他什麼都不說,那天還給亦武出主意,讓亦武娶我呢!到底安的什麼心?實在看不透。”
“這個嘛!”提起原因,傅恆目露遲疑,實則他知道原因,但不能說,“這是海豐的事,即便我是他的主子,有些事也不好管得太寬,你還是等他自己跟你解釋罷!”
那怕是沒什麼指望了!小閣感激福身,又落寞的出了屋子。
之前瑜真一直認爲海豐是膽小纔不敢表明,可傅恆的言外之意,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兩人皆想促成這樁好事,按理來說傅恆不該隱瞞什麼,但他嚴正表明不可說,瑜真也開始擔憂,到底是什麼原因,這麼神秘?
當她又一次詢問時,傅恆深表爲難,“你是我夫人,我的事皆不會瞞你,但這回不同,這是海豐的私事,他若不肯說,我不好公開,你能理解罷?”
雖然他的拒絕令她有些不舒坦,但也欽佩他的品行,答應過旁人要保守秘密就該做到,瑜真也不想讓他難做,
“那你還是甭說了,我肯定會忍不住告訴小閣。”是以還是不知道的好,但看海豐的意思罷!
海豐接近素梅一事,璉真很是清楚,不時的還會向她詢問進展,“你和海豐怎麼樣了?”
“也就那樣罷!他倒是對我挺好。”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女人模樣不免令璉真心存不滿,但仍面帶笑容的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悠悠提醒着,
“光對你好沒用,男人即使承諾了,也當不得真,你得想法子讓他娶了你,這才能真正安心。”
“啊?”素梅頓感爲難,“可他沒說過要娶我的話,奴婢總不能主動要求罷?那樣會被人笑話。”
“當然不能說,你得讓他來說。”
只可惜素梅沒把握,“奴婢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感覺他是個很慢熱的人,即使他可能對我有一絲好感,怕是也不會那麼容易的談及婚嫁,還得循序漸進纔好。”
“你還真打算與他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慢慢相處?”沒有耐心的璉真當即變臉,察覺到素梅被嚇到,這才又緩了神色,軟了語氣,
“傻丫頭,我是爲你擔憂啊!傅恆可是府裡最得寵的,他的長隨自然也是最有權勢的下人,得過的賞賜更是多不勝數,你若跟了他,後半生盡享榮華,也不必辛苦的伺候人。”
還以爲主子是在試探她,心虛的素梅急忙從凳子上起來,又立即跪下表忠心,“夫人明鑑,您對我恩重如山,奴婢發過誓,這輩子都會跟在夫人身邊伺候您!”
所謂誓言,璉真是不信的,但她此刻還有利用價值,需要好言哄着,璉真也就配合她欣慰的笑扶她起身,
“你的忠心我當然相信,但你的幸福纔是我所祈願的,只要你能嫁的如意郎君,我比誰都開心。別再等了,機不可失啊!只要後半生有保障,必要情況下可以用點兒非常手段!“
原本她還想着慢慢來,等海豐真的愛上她再提其他,可主子已然等不及,給她下達了這樣的任務,她不得不完成啊!
主子已然發話,只有嫁給海豐,才能成爲半個昭華院的人,以後想做什麼就更加方便,可讓她犧牲自己,是不是太過殘忍?之前已然幫她一回,這次的要求居然更過分!這樣唯命是從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然而恩情不能忘,她說過效忠就必須做到,不能違背夫人的命令啊!也許真的只有等她嫁給海豐之後,她纔有機會脫離四夫人,不再受她的控制!
思及此,素梅不再猶豫,下定決心按照四夫人的交代去辦。這一日,她特地借後廚的小竈一用,準備了四菜一湯,按規矩丫鬟是不能用後廚的竈火,但有四夫人的交代,她又給了廚娘好處,自然也就破了回例。
酒菜備好,她特地去叫海豐過來。若是邀約其他時日,他還可找機會推辭,但她來時便道飯菜已然做好,他若不去,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無措的海豐趕緊給主子使眼色,希望主子幫他拒絕,然而傅恆十分不配合,直接準了,
“你去罷!莫辜負了素梅姑娘的一番好意。”
擠眉弄眼的海豐再次找藉口,“可奴才還要伺候主子。”
故作大度的傅恆再次拆臺,“這都要入夜了,有我夫人伺候即可,不需要你。”
此刻的海豐很像撞牆,但又不能辜負主子的期望,只得硬着頭皮過去一趟。本以爲只是尋常的吃頓飯,哪料今日的素梅對他格外溫柔,玫緋色的新裳熱情洋溢,盪漾的秋波明豔動人,眉目含情,說話聲也變得嬌媚,不時的執壺給他敬酒,
“海豐哥,快喝啊!我聽說你酒量很好的,怎的我給你敬酒你還喝得這麼慢?難道是不喜歡陪我用飯?”
真心不想來,可惜沒得選,滿腹苦水的海豐面上還要笑嘻嘻,“呃……怎麼會呢?我只是怕喝醉了在你面前會出醜,這纔想控制一下量。再說我昨日才配表哥喝過,今日不能再喝多了!”
“無妨,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便是。“她也怕突然這麼親熱太唐突,杏眸流轉間婉言解釋道:”你因爲幫我排憂解難而被罰兩個月的月俸,我十分過意不去,這纔想請你吃頓飯聊表歉意。“
“這點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天回去主子就賞了我一枚掛件,甭說兩個月,都抵兩年的銀錢了!“
海豐那兒的寶貝多不勝數,素梅是早有耳聞的,若然真的嫁給了他,那他的珍寶應該都會交由她保管罷?
一想到這些,她就心花怒放,盼着今晚圓滿度過,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只是海豐的酒量比她想得要好,連灌了兩壺他纔有些醉意。不斷的勸酒令海豐很不舒坦,之前他若喝多,小閣總會一邊給他端醒酒湯,一邊數落他,喝多傷身,不可貪杯。而素梅竟是慫恿他多喝,就不考慮他能否承受,喝多了會不會難受?
也是,他都不是真心相待,又怎能指望她會誠心待他?本想找藉口走人,她卻說兩人再幹最後一杯。
無奈的海豐只好答應,“真的最後一杯了,不能再多喝,明兒個我還要陪九爺早起呢!”
“保證是最後一杯,”素梅心疼道:“算來你們比我們這些做丫頭的還辛苦呢!我們只需伺候夫人,夫人起得晚,我們也不必早起,可你們天天都得陪主子上朝,主子入宮後你們還得等在外頭,不論寒雪酷暑,日日如此,實在艱辛!”
“可不是嘛!”這話總算是說到了海豐的心坎裡,“人皆道主子偏疼我,我拿的賞賜多,可他們又有幾個能吃得了我吃過的苦?他們連份內的活兒都不願做,偷懶耍滑,又沒眼色,不懂得琢磨主子的喜好,又憑什麼指望得到額外的好處?”
閒聊的這幾句是海豐最後的記憶,後來兩人又說了什麼他毫無印象,只記得醒來時身邊柔裡飄香,隨手一摸,既滑又嫩,這是什麼?詫異的海豐立即睜眼,睏意全無,映入眼簾的竟是身着肚兜兒的素梅,此刻正羞怯的窩在他懷中!
而她本人亦是衣衫凌亂,敞開的領口,果露的匈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種場景!
“怎麼會這樣?”緊張坐起身子的海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問罷又覺得太傻,但聽素梅嚶聲哭道:“那會子你喝醉走不動道,我就好心去扶你,誰知道你竟然一把抱住我不鬆手,說你想要……我很害怕,可又掙不過你,被你帶到了帳中,你說你會對我負責的,我不得已才委身於你,你都不記得了麼?反倒問我是怎麼回事!“
仔細回想了好一會,海豐竟全無印象,眉頭緊鎖的敲着腦袋,“你說我強迫了你?那怎麼可能嘛!我酒品很好的,喝醉只會睡覺,根本不會胡來,而且……”
話未說完就被急切的她打斷,“難不成還是我強你?”看他不承認,失望的素梅越發委屈,聲淚俱下,“我還以爲你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以爲你真的會對我負責,原來不過是想佔我便宜,吃幹抹淨就不認賬!我的情報都被你毀了,往後還怎麼嫁人啊!你若不認,那我乾脆一頭撞死好了!“
結果最重要,過程沒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