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臨別之前去見徐老頭，就是想着自己的計劃如果失敗了，還能有人能把事情的真相傳下去。
黑暗中披荊斬棘的先驅者，面對未知的前路，能做的就是一邊走一邊給後來人留下一些標記，目的是哪怕自己跌倒，後來人也能得到警示。
而不是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繼續跌倒在同一個位置。
就像是曾經卡師文明的前輩們做的那樣。
在歷史長河這條路上，季尋正是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標記”，才能走到這裡。
其實他已經很清楚，當自己確信有“位面監察者”存在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某種宇宙規則層面的神秘手段注視到了。
不僅僅是他，還有像是南鏡、初九這些關係密切的夥伴，其實都處在了一個隨時可能“消失”的危險處境。
那監察者沒有動手抹除，僅僅是因爲威脅不夠大而已。
在真神眼裡，像是南神雨那樣強大的中位神都能輕易在歷史中抹去，更別提一些連神格都沒凝聚的人類。
季尋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沒被抹去之前，把一些該留下的“標記”，留下來。
大法院後院的地下室裡。
季尋看着眼前徐老頭通靈出來那四口棺材，腦子裡浮現了太多思緒。
四口棺材，分別是奧蘭王室得到的那口溫養肉身的棺材，一口是白家傳承的【霓虹】列車上能溫養靈魂的棺材，還有一口是夏牧城遺蹟【巴茲克斯的幽冥列車】上有神秘時間領域的，最後一口是冥界通道得到伊凡誕生的那口有神奇空間法則的棺材.
這是卡師位面的“四神柱”。
這是和卡師位面一起從高緯位面破碎而來的遠古遺物。
JOKER卡皇在五十三塊石碑上記錄了這四口棺材的真實用處。
血肉、靈魂、時間、空間，指向的是一個晉升儀式。
一個屬於【JOKER】序列的專屬晉升儀式。
這也是隻有季尋才能看到完整內容的卡師位面的終極秘密。
正想着，徐老頭神色嚴肅地說道：“季尋小子，你真打算用這個了？你現在神格都沒凝聚，用四神柱還太勉強.一旦凝聚神格失敗，你甚至沒有復活的機會。”
季尋聽到這話，點點頭：“嗯。沒時間了。”
三千年前那次“天災七君主”破封肆掠，泰坦真神沒能成功甦醒，是因爲有塔倫帝國無數強者用性命延緩了這個災難。
可以這麼說，正是因爲塔倫用帝國崩滅的代價，才阻止了泰坦真神的復甦。
而現在，整個卡師位面中，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擁有當年塔倫帝國的實力。
季尋的推演中，沒人能阻止“天災七君主”的再次肆掠。
那已經成爲上位神的死龍瑪洛迪斯也不行！
祂即便再強大，那位面監察者也有一種未知的，必殺的手段。
祂一死，至少‘猩紅腐敗·塞亞帝斯’和‘兵災之主·蒙利歐德’兩位外神的肆掠，便沒人再能阻止。
如果再給一代人的時間，“新塔倫帝國”或許能。
但沒時間了。
季尋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點什麼。
徐老頭聽到季尋這話，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很是嚴肅，微微嘆息，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需要我幫你嗎？”
“.”
季尋搖搖頭，說道：“不用。我會想辦法儘快凝聚神格。”
他知道，徐老頭或許有辦法能阻止那位泰坦真神復甦。
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能出手。
一旦徐老頭都暴露了，整個卡師位面就再沒有任何底牌。
真神是殺不死的，哪怕是他出手，也只是延緩真神復甦的時間。
可徐老頭這個「拾薪者」一死，卡師文明就結束了。
爲衆人拾薪者暴斃於風雪，那麼其他人也都得死。
沒了季尋，還能有初九、南鏡、卡特琳娜.甚至下一個JOKER可以沿着他走過的路，繼續走下去。
但沒了徐老頭。
甚至沒人能破譯出【禁墟石碑】上的內容，沒人知道曾經歷史上曾經發生過那麼多被抹去的歷史真相.
無數先驅者留下的標記，也將不復存在。
而且徐老頭其實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在歷史中看不到的陰暗處，他創造的“光照隱修會”一直在暗中修正歷史的走向，默默守護着卡師文明。
永生對於一個看到了卡師位面絕望的真相，卻無可奈何的人來說，未必是幸事兒。
看着希望之火一次次被澆滅，這位老前輩承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絕望和痛苦。
想到這裡，季尋看着眉宇間滿是凝重的徐老頭，笑着道：“前輩，多謝一路以來的幫助。”
“.”
徐老頭聽到這話，莫名覺得像是記憶裡曾經聽到過，微微一嘆。
小丑面具下，那掛着詭譎笑容臉龐，彷彿一直沒有變過。
兩個月後。
三大王國交接處，有一座曾經南大陸最宏偉的城市。
這是“聖城”梵帝亞斯。
曾經是得神聖教廷的總部。
小半年前艾雷爾帝國崩滅之後，這座雄城就成爲了太陽教派的大本營。
隔着數裡都能看到梵帝亞斯那高聳的城牆。
不過此刻城池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數以十萬計的奴隸正在運送石條，修復殘缺的城牆。
城牆上隨處可見掛着印有黑色太陽紋章的旗幟。
這是死龍瑪洛迪斯新帝國的紋章。
城外，一支浩浩蕩蕩的商隊緩緩從北面而來。
商隊裡運送的都是新帝國所需的資源。
混在隊伍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他看着眼前高聳的城牆，還有那城裡縈繞的死氣，咧口笑道：“嘖嘖.看樣子死龍瑪洛迪斯傷的不輕啊”
正是季尋。
旁人無法察覺那股外溢龍威的區別，他卻能感知到。
一頭上位龍神，如果不是受傷，絕對不會這麼混亂。
南大陸現在局勢不明，正常人受傷一定會想辦法找地方藏着療傷。
但這死龍瑪洛迪斯卻沒有。
顯然是覺得讓人看出來也無所謂，龍神艾雷爾已死，整個位面祂已經是最強的存在。
這種傲慢、霸道和囂張，倒是和蘭陵斯特大帝描述的那瑪洛迪斯一模一樣，十幾萬年都沒變過。
季尋走到了城門口，立刻就因爲身份被人攔了下來。
倒不是僞裝不夠高明。
反而是因爲他根本沒有僞裝。
他登記入城的身份就是，新塔倫帝國皇帝。
而這身份，也給原本有序入城的隊伍帶來了巨大波瀾。
“隊長，你看這.”
“那傢伙真說他是那什麼‘新塔倫帝國’的皇帝？”
“嗯。那傢伙還拿了國書。”
“啊這.你們先看着！我我去叫統領。”
“.”
季尋就在城門口站着，淡然地看着衛兵們交頭接耳，又層層彙報。
隊長來了來百夫長，百夫長來了又換統領，最後城門的將軍都來了。
換作其他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僞裝，早就被砍了。
但哪怕是那個七階的龍裔將軍來了，看着季尋的氣質，也拿不準主意。
畢竟堂堂帝國皇帝，怎麼可能混在商隊裡？
如果不是，在有龍神大人在的“聖城”梵帝亞斯，還有人敢冒充身份鬧事的？
“閣下稍等。此事事關重大，容我彙報一下。”
終究將軍比那些士兵處理事情穩重多了，他拿不準，卻也客氣了許多。
季尋倒也不着急，反正都走了這麼久，也不着急這片刻。
之所以走了兩個月纔來，一是遞交國書拖時間，
畢竟新塔倫帝國是在南大陸建立，死龍瑪洛迪斯處理掉了舊敵艾雷爾，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在眼皮底下竊取氣運的新塔倫。季尋遞交了國書，說自己一定會親自來拜見，那死龍這麼傲慢，當然不會再動手；
二是，他也需要親自看看南大陸目前的情況。
執棋手下棋，要看的從來都不止是自己的棋子，還要看對手，和全局的狀況。
他去了一趟猩紅教派掌控的區域，又去了一趟兵災之主控制區域，確定了一些情報之後，這才慢悠悠地來到聖城梵帝亞斯。
等了不多久。
城裡突然躁動了起來。
道路兩排的人齊刷刷跪拜在地，連城門的騎士都單膝跪地，顯然是有大人物來了。
季尋擡頭一看，一羣人穿着金紋白色長袍的人走了出來。
這裝束，只能是太陽教派。
爲首是一個面色冷漠的高挑女子。
季尋還認識，正是太陽教派的聖女索菲亞。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教皇了。
整個梵帝亞斯城裡，估計索菲亞公主是唯一見過的人。
不僅僅是曾經皇家學院的校友，還在《黑鴉古堡的山匪》那個異維空間裡打過交道。
老朋友見面，索菲亞顯得並不熱情，可畢竟知道眼前是一位九階，她也表現出了應有的尊敬：“季尋閣下倒是好興致。”
她也沒想到，堂堂新塔倫帝國的皇帝，竟然一個人混在商隊裡就來了。
“索菲亞小姐，好久不見。”
季尋倒是不以爲意，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出門擺排場。
旁觀衆人一看教皇大人真認識，一個個也大驚失色。
同時，城中幾道強大的氣息探了過來。
索菲亞沒想被衆人圍觀，招呼道：“走吧。進城再說。”
季尋也絲毫不畏懼，跟着就走了進去。
兩人走在街道上，一路都是跪拜的人羣，沒人敢直視。
季尋能看到城裡每個人的情緒，他對這種因爲恐懼而心生的敬畏並不喜歡。
不過南大陸無數年來都是這樣，人們似乎也麻木了。
正因爲奴隸社會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社會階層也不會輕易變化，貴族老爺們也樂得維持這種秩序。
一邊走，索菲亞個探聽起了季尋的來意，道：“閣下倒是好膽量，竟然一個人就來了。真不怕你這個‘皇帝’不能活着回去嗎？”
這語氣明顯有譏諷的意思。
在南大陸稱帝，這顯然沒把他們太陽教派放在眼裡。
季尋當然不聽出來，卻沒在意，淡然道：“無妨。”
索菲亞沒從他語氣裡聽到任何卑微，反而有種蔑視，眸光突然變得陰冷，又道：“所以，你這次來是向龍神大人臣服的嗎？”
季尋：“不是。是有一些其他事情。”
索菲亞有被他這語氣冒犯到，表情越發陰冷：“哦？你想說什麼？”
季尋知道這女人腦子裡想着的一定是各種威脅戰爭的事情，他沒想浪費時間，直言道：“我是來找龍神瑪洛迪斯的。你引薦就好。”
他是帝國皇帝，這位面沒有任何比他地位更高的人，理論上說，他喚任何人名字都沒毛病。
可索菲亞一聽這話，瞬間就怒了。
你一個人類還真以爲自封皇帝，就把自己當皇帝了？
但被激怒歸激怒，索菲亞不傻，她看着季尋的氣場有些古怪，強壓怒火道：“有什麼事，你和我說就好。龍神大人沒空理會這些俗事。”
季尋搖搖頭示意：“有些事情和你說不清楚。”
索菲亞忠於是沒了耐性，自己好歹也是個教皇，竟然被無視了。
她冷哼道：“哼！閣下是不是覺得你是九階，就有猖狂的底氣了.”
“不。我並不覺得。反而我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一提。”
季尋自嘲一笑，看着這女人似乎真要搖人了，沒打算在囉嗦下去：“算了。祂會見我的。”
索菲亞不明所以，目光殺機迸射：“你”
沒等她再說出些什麼，突然就看着季尋身後小丑虛影一現，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席捲全場。
這舉動彷彿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我是皇帝！
剎那間哪怕是身邊的索菲亞都面色大變，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帝王之威。
哪怕是她這個高純血龍裔，都忍不住要跪拜下去。
更別提一旁道路旁的那些騎士和路人，他們一個個被震懾得懾懾發抖，大部分人都動彈不得。
季尋沒在多看旁人一眼。
之前說那麼多，是處於必要的邦交禮儀。
既然這些龍裔如此傲慢，那就沒必要了。
季尋一步踏出，正色一喝：“新塔倫帝國皇帝季尋，前來拜訪龍神瑪洛迪斯陛下。”
聲音不大，卻彷彿響徹了整座城池的
聖城梵帝亞斯的格局很通透，一條大道貫通南北，城裡最高的那棟巨大建築，就是龍神的居所——龍神殿。
“王見王”，正常棋局中，這已經是這盤棋的最後一步了，必有一死。
但對於季尋來說，纔剛開始。
剛一表露身份，城裡無數道殺氣十足的氣息瞬間鎖定了他。
如索菲亞所言，這聖城裡能殺掉他的龍族可不少。
不過季尋卻沒有半點着急。
旁人不認識【JOKER】序列，被蘭陵斯特大帝放逐去冥界的死龍瑪洛迪斯一定是認識的。
狡詐的巨龍，絕對不會就這樣殺掉他。
果不其然，剛一表露身份，沒等其他人動手，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從那巨大神殿中傳傳來：“讓他來見我”
這聲音一出，教皇索菲亞在內的所有人朝着那神殿齊齊跪拜了下去：“是。龍神大人。”
不多時，季尋被領着來到的龍神殿。
龍裔只是巨龍的奴僕，根本沒資格進入神殿。
索菲亞一衆人都留在了外面。
季尋一個走了進去。
說是神殿，更像是一座巨大被雕刻成了神殿的樣子。
這裡的一切都無比巨大。
一步臺階有三米高，一扇門高百米，支撐大殿的石柱都至今數米
四周的浮雕上雕刻着的都是龍族的史詩故事。
這本就不是給人類準備的。
季尋走在神殿裡，渺小得就像是一隻侮辱人類神殿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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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越是深入，那股上位龍神的威壓越發真切。
蘭陵斯特大帝評價死龍瑪洛迪斯是個“小心眼”，現在季尋也看出來了。
大概是爲了報當年被放逐之仇，這位龍神竟然和他這個小小人類計較。
季尋每走一步，都像是身上看着一座大山，忍不住要跪拜匍匐，才能活命。
季尋知道這是那死龍故意刁難，也是要羞辱他這個【JOKER】傳承者。
但他也篤定對方不會殺掉自己，所以也沒用什麼手段，就這麼硬扛着走了進去。
每走一步，堅硬地面都龜裂開大片裂縫。
雖然走得顫顫巍巍，但季尋沒有停下，也沒有服軟跪服求饒的意思。
直到走得七竅流血，才走到那大殿的門前。
死龍瑪洛迪斯的殺機也毫不遮掩，但大概是也怕季尋暴斃讓他的來意變成了秘密，這傢伙終於是沒多刁難。
“有點意思.你果然是蘭陵斯特那傢伙的傳承人嗎。”
耳旁傳來了一聲洪鐘般的聲音，滿眼流淌着血液的季尋終於是看從大門敞開的一絲縫隙，看清楚了裡面那一頭龐然大物。
那一片黑白光芒中，正是一頭恐怖的巨龍。
龍身覆蓋着一層彷彿能吞噬光線的死灰色鱗片，又縈繞着詭異的白光。
它的雙眼猶如宇宙般深邃，閃爍着幽藍之火，凝視中，那雙眼睛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
季尋在冥界通道的時候就見過這死龍一次，所以也並不奇怪。
他看着那雙恐怖的龍眼盯着自己，咧口露出滲血白牙，不卑不亢道：“鄙人季尋，見過龍神瑪洛迪斯閣下。”
瑪洛迪斯那雙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季尋，又看着他身後的小丑虛影，莫名閃過了一些塵封的記憶，心中喃喃自語：“真死了嗎.明明那傢伙.”
祂知道人類卡師的傳承，既然【JOKER】印記已經出現，那麼原卡主一定是死了。
曾經以爲恨之入骨的對手，現在回想來，只剩下了唏噓。
畢竟不得不承認，蘭陵斯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哪怕是死了十幾萬年，祂依舊覺得恍若昨日。
瑪洛迪斯似乎根本沒興趣知道季尋的名字，傲慢道：“人類小子，你竟敢真來.呵呵，我很好奇，你到底要說什麼。你只有說一句話的機會，讓我不殺你.好好想想，我不想聽廢話。”
“.”
季尋聽着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半點不意外。
他甚至覺得這龍神說了這麼多個字，還是太久沒人說話了，想嘮嘮嗑。
畢竟對於上位神那種強大的存在來說，人類的一切心思一眼可見。
祂還有興趣說幾句，純粹是打發無聊時光的消遣罷了。
不過季尋也沒懷疑這傢伙殺人的決心。
他無比篤定，但凡一句話說不清楚，就是自己的死氣。
所以，季尋一句話直奔主題，也勾起了這傢伙的好奇：“我是來告訴閣下，蘭陵斯特大帝的真實死因。”
一聽這話，瑪洛迪斯果然來了興趣，但祂一臉狐疑地看着季尋，冷笑道：“呵呵.你不會是想說，重傷的蘭陵斯特是死在艾雷爾那個的卑鄙傢伙的手裡吧？”
這當然是事實。
季尋要說的可不是這個，他直接道：“蘭陵斯特大帝確實死在龍神艾雷爾的偷襲下。不過，其實真真死因還有其他。您知道他去死域深處，被什麼重創的嗎？”
給了他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他就知道對方已經上鉤了。
但季尋也沒想挑戰這死的耐心，而是直言的：“因爲這位面，實際是被泰坦神族控制的。正是那些‘位面監察者’重創了蘭陵斯特大帝！”
季尋也是第一次把“位面監察者”這個存在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似乎完全不怕被發現。
目的，當然就是拉這位死龍下水！
這話一出，瑪洛迪斯目光猛地一縮，心中大驚：“什麼！”
祂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真相。
瑪洛迪斯能活這麼漫長的歲月，何況巨龍一族的傳承中也是有一些零零碎碎記載的。
難怪祂覺得當年的事情有古怪，現在一聽這話，彷彿某些古怪一下子就解釋得通了。
祂並沒有全信，但也來了興趣，龍臉上表現得漫不經心：“噢說來聽聽。”
季尋直接說出了來意：“我來見龍神閣下，是想結盟，同時做一個交易。作爲條件，我會告訴一個事關閣下生死的大秘密。”
此話一出，瑪洛迪斯雙眼迸射精芒，彷彿洞穿了一切：“呵呵.小子，你膽子好大啊，這是想拉我下水？”
季尋當然沒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能瞞過這種位格的龍神，也不否認，反而正氣凜然道：“此事事關整個位面所有生靈的存亡。此事無論閣下怎麼想，我覺得，都有必要給您說清楚.你要是聽了之後還覺得我非死不可，鄙人便任由閣下處置。”
“.”
被一個人類算計，瑪洛迪斯雖然真起了殺心，但也真被勾起了濃濃好奇。
祂沉默着沒說話。
季尋卻沒給對方多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口了：“您應該知道一些關於‘天災七君主’的情報我想說的是，祂們其實都源自同一位泰坦真神.要說那位真神，還得從大崩滅紀元那場諸神之戰說起.”
瑪洛迪斯一聽這開頭，表情瞬間就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