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詩神色古怪的看着說的興致高昂的陸濤,又看了眼那家望遠鏡,沉默不語。
“不過你放心,這個不會跟你額外收費,這裡沒有線,這個就算是娛樂配置吧,房租一月六萬,這個你能接受吧?”陸濤像是沒有讀懂唐詩詩臉上的表情一樣的問道。
“這麼多?!”唐詩詩如他所料的吃了一驚!
“當然!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棟房子賣多少錢吧?”陸濤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臉色微沉,一臉市儈之氣!
“……”唐詩詩無話可說,一棟兩千多萬的豪宅,月租六萬,這個價格不算貴。
“還有——”陸濤見唐詩詩不說話,從茶几上拿起一疊購物發票,遞給唐詩詩說:“這是我今天幫你採購的這些東西的購物發票,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的話,連同這個月的房租先付給我!”
唐詩詩接過那疊購物發票,粗略的看了一下,問道:“一共多少錢?”
“我還沒來得及算,你自己算下,我相信你不至於算不明白。”陸濤忍不住微微一笑。
剛剛他有注意到,唐詩詩在翻看那些票據時,看到那張長長的印有香奈兒標誌的發票的時候,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
她現在肯定在心裡抱怨自己,說她可沒有讓他去買這麼一大堆的牌子貨!
“那我下次再將錢給你。”唐詩詩心虛的回答,她現在手頭上根本沒有現錢,早上着急着出門,就帶了個手機出來,還丟了!
“那好。”陸濤看穿了唐詩詩的窘迫,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是歡喜的,因爲唐詩詩說下次——這意味着,自己可以有理由再次登門了。
唐詩詩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陸濤的心思,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左手上打轉,她手上的這兩件東西,哪一件都價值不菲,可是哪一件她都沒有處置的權利。
唐詩詩的手指撫摸着那枚象徵着“一生唯一真愛”的婚戒,那粒切割完美的鑽石,晃花了她的眼,讓她的眼睛有些澀澀的疼。
陸濤也看到了唐詩詩摸着自己左手上的婚戒發呆,心裡澀澀的,他從茶几上的盒子裡,拿出一直白色的手機,遞給唐詩詩,說:“這裡面存了我的號碼,爲了防止你欠債潛逃,我會每天跟你視頻通話的,你收好了。”
唐詩詩盯着手機發楞,陸濤卻是不由分說的將手機塞進了唐詩詩的手裡,理所當然的笑笑說:“畢竟,我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只是純粹的房主跟租客的關係,我防備一點也是正常的。”
唐詩詩擡起頭,目光看向陸濤,陸濤像是對唐詩詩的注視渾然未決一樣,繼續自說自話:“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想來你也沒有邀請陌生男人吃飯的習慣!”
說完這些,不等唐詩詩做出反應,陸濤就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推門走了出去。
陸濤坐在車子裡,點了一根菸,怔怔的盯着別墅發呆了好一會,煙霧繚繞中,看不真切他臉上那些細微的隱藏起來的情緒,直到那根菸燒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一口氣將車子快出去很遠很遠!
陸濤走後,唐詩詩開始整理客廳中的那些大包小包的,沒辦法,xing子使然,她看不慣自己住的地方有一點的髒亂。
在將食材分類往冰箱裡放的時候,唐詩詩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袋子,她遲疑了一會,將那個黃記包子特有的包裝袋給拿了起來,黃記蟹黃包特有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她用手指拈起一個,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小口。
還是記憶中的香味,但是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唐詩詩懷疑的再咬了一大口,嚥下之後,覺得索然無味,於是將那包蟹黃包,丟在了一旁。
或許心變了,就什麼都變了,連自己吃慣的點心,都再也找不回原有的味道。
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裡,唐詩詩覺得心裡特別的脆弱跟孤獨,尤其到了晚上。
當她習慣xing的摸起手機的時候看着這支嶄新的女士手機,心裡不受控制的想凌睿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還給自己發睡前短信,他知不知道自己——
眼淚模糊了雙眼,唐詩詩鑽進被子裡,蜷縮起身體,努力的不讓那些失去控制的哽咽在黑夜裡囂張肆意。
八點多的時候,陸濤打過來電話,聽到唐詩詩的聲音不對,知道她哭過了,他緊緊抿着脣,大手將手機捏的死緊,卻聲音平靜的囑咐了她幾句晚上睡覺之前,管好門窗之類的話,然後在對方無話可說的沉默中,道了聲晚安,掛斷電話。
一想到唐詩詩這個女人,肯定將自己給捂在被子裡蜷縮着身子閉緊嘴巴,默默流淚,陸濤的心就疼的像是不能呼吸,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就連哭,都從來是這樣小心翼翼的。
唐詩詩,爲什麼?爲什麼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你,像是在剜我的心?!
“阿濤,你在給誰打電話?過來吃水果了!”凌素素輕輕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陸濤的眼底閃過嫌惡,但是在轉過身看向客廳裡的凌素素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無比溫柔。
唐詩詩不知道哭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的時候因爲肚子疼醒了,渾身直冒冷汗,即便是裹着厚厚的棉被,但是仍舊覺得身上好冷。
她拼命咬着脣,夜色中那張小臉蒼白的像鬼!
難道這就是宮頸癌發作的症狀嗎?疼痛過後,唐詩詩虛軟的躺在牀上,心裡這樣想。
就在唐詩詩疼的在牀上翻滾不已的時候,正開着車子在夜色中飛馳的凌睿卻突然的猛的踩了一下剎車,他趴在方向盤上,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野貓!你千萬不要出事!我不准你出事!不準!”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凌睿接到了君慕北的電話,將唐詩詩不見的事情給粗略的說了一遍。
彼時,凌睿正準備給唐詩詩發短信,君慕北的電話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
“君慕北,人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見了,暗魅忙了一天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們是吃屎的嗎?”凌睿的怒吼震天響。
“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距離太遠,那男人又是一直背對着我,詩詩的手機也不在身上。”君慕北被凌睿吼得心顫,無力的解釋道。
“再多的解釋也只是掩飾你的無能!”凌睿冷冷的下了決斷。
君慕北心虛的沒有接話。
“我這就回去!”凌睿掛斷電話,一邊給大伯打電話請假,一邊拿起自己的車鑰匙往外飛奔。
冷茂林在凌睿走後,利索的準備了一張請假條。
凌睿一回到君家大院,凌悅就哭着撲上來,一邊抹淚一邊道歉:“兒子,是老媽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的看好詩詩!”
凌睿拍了拍自己的凌悅的肩膀,語氣冷然:“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銳利的目光在家裡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凌睿看着君慕北問:“這兩天詩詩有沒有碰到什麼人,有沒有什麼人跟她說了什麼可疑的話,還有,凌老爺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凌睿嘴裡冰冷的吐出凌老爺子四個字的時候,家裡的人心頭都是一震,僅僅是看似不相關的四個字,已經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凌睿的態度,孰輕孰重,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君老爺子心裡嘆息一聲,凌老頭,不是我不幫你,這次你做的實在太過分了,睿小子已經連爺爺兩個字都不願意掛在你的姓氏之後了。
“上午晨練的時候,白茉跟詩詩發生過口頭上的爭執,我已經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她了,目前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傳來。”君慕北說道:“至於醫院方面,我也在暗中調查,目前沒有發現可疑跡象,至於凌老爺子——”君慕北的語氣一轉,看了眼神色凝重的凌悅,又繼續說道:“左右不過是那幾個人的煽風點火!”
凌悅聽了君慕北的話,神色又黯然了幾分。
君慕北的話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君慕北接起,聽完對方說了什麼之後,他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繼續找!”就掛斷了電話。
“暗魅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排查了醫院裡近幾天的監控錄像,說是在你跟詩詩去體檢當天,白茉也在市裡立院裡出現過,而且還跟凌素素一前一後進了洗手間,然後又一前一後的出了洗手間!”君慕北將最新的消息跟大家分享。
“肯定跟這兩個女人脫離不了關係!”雲沫氣憤的說!
“我去一趟凌家!”凌睿說着就往外走。
“我們一起!”凌悅連忙站起身來,君澤宇則是默默的跟隨。
“睿小子!”君老爺子突然高喊了一聲,聲音嚴肅,表情鄭重!
凌睿微微側身。
“一定要將那丫頭給我帶回來!告訴她,不管怎麼樣,她進了我們君家的門,就一輩子是我們君家的媳婦,就算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這是軍令!”
君老爺子的聲音,鏗鏘有力,讓客廳裡的人都忍不住動容。
“爺爺,我真是太愛你了!”從凌睿進來,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君暖心突然激動的抱着君老爺子的胳膊喊道,眼裡已經是淚光閃閃。
“是!”凌睿轉過身,嚴肅認真的對君老爺子行了個軍禮,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很快的,這一家三口便消失在夜色裡。
凌家大宅裡,凌老太爺今天在醫院裡怒罵唐詩詩跟凌悅的事情,已經早被有心人給探聽到,從凌浩下班回到家,黃曉娟已經興奮的喋喋不休了幾個小時,還樂此不疲的一點要住嘴的跡象都沒有!
“素素呢?”凌浩獨自坐在棋盤前,研究着棋局,打斷了黃曉娟。
婦人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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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這就能將凌悅那一支給徹底打到了嗎?
“素素打電話過來說,晚上住在陸宅,不會回來了。”黃曉娟如實相告,然後又一臉興奮的說:“陸濤這個孩子也真是細心,給素素專門配了個司機,隨時待命的那種,還有一個月,素素跟陸濤就要結婚了,我呀也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就等着抱外孫了!”
黃曉娟表面上說的冠冕堂皇,心裡卻是在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來,她每次跟王鳳珍見面,對方身上的首飾都沒有重樣過,上次見王鳳珍手腕上戴着的那個玉鐲子就不錯,大約有一百多萬的樣子,很快,這些東西,自己也會有的!
“配個司機就將你高興成這樣?我們家難道沒有司機?”凌浩不悅的說。
這個女人還是這樣淺薄,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就能讓她動容!
“那怎麼能一樣?!”黃曉娟不贊同的反駁:“這說明陸濤對素素足夠重視!”
女婿對自己的女兒好,以後對自己這個丈母孃,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以後市裡有什麼大工程,你可要多長點心眼,這陸濤可是自己家的!”黃曉娟已經將陸濤完全當成了自己人,開始爲他盤算起來。
“這話是他跟你提的?”凌浩捏着一顆黑子,正舉棋不定,沉聲問道。
“他哪裡能跟我提這些!我們又見不着幾回面!”黃曉娟不滿的看着一臉審視的凌浩。
“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少攙和!”凌浩警告了一聲,依舊捏着自己手裡的棋子,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黃曉娟正想着再數落凌浩兩句,卻看到一輛車開了進來,橘黃色的燈光下,凌睿那冷峭的眉眼,讓她心裡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