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樑繆昀怒道,這明知會受傷,硬挺着不躲,很難受,知道不?
齊通一咬牙,閉着眼打出一拳!
回去,就先給主子去封信,說是四公子爲主子分憂,身受重傷,潛入莊子查看!把四公子捧得高高的,說不定主子能饒了他!
樑繆昀整個人飛了起來,還沒來的及發出慘叫,就吐了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韋商,你說我這弟弟傻不傻?就不會說,這僕人因救他受傷,他要就近照顧些,以報答這救命之恩?”樑繆駿“嘖嘖”的搖了搖頭:“這一下捱得,冤不冤?”
韋商面無表情,心底成了煮沸的開水,直冒泡泡,每個泡泡裡都寫着類似的話:這還不是你暗示的!
你暗示的!
暗示的!
……
“行了!別幹看着了,趕緊的把四公子送過去!”正說着,樑繆駿已經走到了垂花門前,做出一副,聽到聲音過來查看的模樣,驚呼道:“四弟!”
韋商也一個起落,落在齊通面前,高呼:“保護公子!”說着,揮出一掌將人打飛!
齊通捂着胸口,看着身邊的黑衣人,滿臉的悲憤:你們剛纔幹嘛去了?
要是這些人,剛纔在這裡,他就能以一字營統領的身份命令他們出手,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樑繆駿在樑繆昀身上連點幾下!
“咳咳!”樑繆昀悠悠轉醒,捂着胸口,咳了出一口血沫,抓着樑繆駿的衣袖道:“大哥,我疼!”真的疼死了,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千刀萬剮了一遍!
樑繆駿一臉沉重:“放心吧!四弟,我會替你報仇的!”
麼意思?樑繆昀驚訝的睜大眼睛:“我不會死吧!”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樑繆駿滿臉悲傷,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安慰人!
樑繆昀一撇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哥,我不要死呀!”
樑繆駿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堅定的說:“我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頓了頓,又道:“四弟,還有什麼心願?”
這是要完成他的臨終遺願了?
樑繆昀一撇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半晌哽咽道:“我要去看狼!”
都要把命送上了,不去豈不是太虧了!
樑繆駿扭頭笑了笑,都這節骨眼上了,還顧着玩呢!
“好的!”樑繆駿回過臉,鄭重的點頭:“咱們去看狼!韋商,去把喜寶叫來,讓他備好馬車,帶四公子去求醫!”
韋尚點頭退下!
樑繆昀還以爲自己死定了,一早把齊通扔到了九霄雲外!
……
崔樺看着馬車上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的小屁孩,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天在思容坊趾高氣揚的傲嬌小孩。
再看看站在一邊風姿綽約的樑繆駿,不可思議的道:“這真是你親弟弟?”這差距也忒大了吧!
樑繆駿點頭,但笑不語!
“我都快死了,還那麼多廢話,趕緊給我治傷!”樑繆昀喊道。
“中氣十足的,死什麼死?”一個男孩子真嬌貴!頓了頓,崔樺又看向樑繆駿:“你怎麼知道,我阿翁在這裡?”
上門點名要找崔世福!
“我自是打聽過!”樑繆駿笑眯眯的看着崔樺:“你個小沒良心的,賣了東西,就跑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
“看你幹嘛?”崔樺反問。
樑繆駿一愣,笑了起來!不少女人出門,堵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只爲了看他一眼!
“這青山鎮那麼多醫館,你爲何來找我阿翁?”這不是捨近求遠嘛!也不怕耽誤了小屁孩的病情。
“大哥!大哥……”樑繆昀哭喊道,你們一邊敘舊去,先給我治傷好不好?真的好疼!
“自是因爲我想見你!”面對樑繆昀的哀嚎,樑繆駿直接忽略,若有所指的道:“你不知?到現在爲止,還有人打聽我的愛好!”
崔樺一個激靈,又想起,賣陰陽果那次,她揚言樑繆駿喜雌伏!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人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話。
幸好樑家還算是能罩得住,若是一般人……
崔樺心底升起些許虧欠,她差點害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不想說,就算了,不要說這麼肉麻的話!”崔樺擺擺手,讓開大門:“進來吧!看完趕緊走!”
“這不巧了!”樑繆駿笑笑:“我這弟弟傷的不輕,我正好有事外出,要麻煩你們照顧幾日!”
“你們家裡有近人,幹嘛住我家?”崔樺皺眉,要學自立,也得挑時候,這人還受着傷呢!
“樑家本家,並不在青山鎮!青山鎮的樑家,也只有我一個人在住,剩下的都是些僕人!”
樑繆駿鳳眸斜眯:“怎麼說,咱們也有些情分,看在他是我弟弟的面子上,幫忙照顧幾日!再說了,論醫術,整個青山鎮,沒有能及得上你家阿翁的!”
情分?狗屁的情分!
崔樺暗罵,這是抓住她的小辮子,威脅她呢!
“我這弟弟也不難伺候,只要一日三餐餓不到便可,其他的有莫棋伺候着!”樑繆駿頓了頓:“他們主僕也不能白白吃你家糧食,不如一日付你五十兩銀子,看如何?”
五十兩?撐死他也吃不完。崔樺眼前冒過一陣金光,這要是住上一個月,豈不是一千五百兩銀子?都趕上百香齋一個月的進賬了!
“這事……”崔樺強忍住一口應下的衝動,用殘存的理智,艱難的道:“還得問過阿翁!”
她和青焰夜出,就讓外公大發脾氣,若是再讓個男孩子住家裡……
她可能會被外公再次禁足!
樑繆駿好笑的看着崔樺,揮手,馬車駛進院子!
崔樺不知道,樑繆駿怎麼和崔世福說的,樑繆昀就在莊子上,住了下來!
頭一天,崔樺就後悔了,連僅存的那點子內疚也散了個乾淨。
崔樺氣沖沖的衝進樑繆昀的院子,一腳踹開門,對着裡面的樑繆昀吼道:“你要是再敢叫喚,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樑繆昀捂住嘴巴,只露出兩個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崔樺,怯怯的說:“真的好疼!”說着喉嚨一陣甜腥,鮮血從指縫裡溢了出來!
莫棋忙拿過絹帕擦拭乾淨,又拿來鹽水,給樑繆昀漱口。
好一陣折騰!
崔樺的心軟了,想想也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這五臟六腑受了傷,能不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