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怎麼也想不到這裡竟然有了孩子？
一次就中，這運氣，可是……
“姐姐，我幫你掏出來！”嬰靈一下子撲在了我捂着肚子的手上，我顧不上害怕，一下子將一一甩了出去，“它，不是你能動的！”
這是我的孩子，我跟秦子墨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容忍他受到一點點傷害。
嬰靈被撞上牆壁，順着滑了下來，完全是個陰狠的樣子，空氣驟然變冷，陰鬱的警告，“既然如此，你就跟肚子裡那個東西一起陪我吧！”
嬰靈張着嘴向我咬過來，我一計掌心火打了出去，它靈活得扭動身體，躲了過去，急速得撲向我的肚子。
我立刻雙手朝下，掌心朝外擋住了肚子，就在這個時候，嬰靈俯衝到我的手心，它的腦袋觸碰到我之前施展煉血咒留下的傷口，嘶嘶得冒起了青煙。
我不顧噁心和恐懼，將手心收攏，兩手死死抓住了他，向扔東西一樣，狠狠砸向了對面的牆壁。
“啪！”一團肉撞擊牆壁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夜裡極爲響亮。
人善被人欺，剛纔嬰靈看我那麼軟弱，直直得就想掏我的肚子，現在我發威了，輪到它害怕了。
我蹲下，看着它縮成一團的樣子，小小的身體，害怕得往後挪，不禁有了一絲憐憫之心。
剛生下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經歷，就被親生父母賣給了別人，這麼小，就被剝奪了生命。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算是不被允許的存在，我還是想好好保護它。
可同樣都是孩子，眼前的這個嬰靈卻什麼都沒有。
看着它發抖害怕的樣子，我忍不住輕輕地撫摸他的身體，“爲什麼不投胎呢？”
嬰靈不可置信得看向了我，爲我突然的溫柔又是震驚，又是疑惑，卻又忍不住迴應，它撐起身子向我的手貼着。
真涼，身體涼，心裡也涼吧，所以這麼貪戀我給予的一點溫暖。
“不知道。”
“你不懂投胎麼，不對。你是有執念吧？”此刻的嬰靈很溫順，“是什麼執念，爲什麼不想走。”
“不知道。”
這一問三不知的節奏，我是指望不上了，“再冷也不能拿別人的血暖自己，這次，我放過你，希望沒有下一次。”
我轉身要離開，嬰靈卻拽住了我的褲腳，“我好孤單，好冷，好黑，姐姐，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投胎你就可以有新的人生，有父母。有夥伴。”我居高臨下得望着他，“人生是可以重新開始的，我們總要學會抗爭！”
話溜出嘴邊，我的心裡猛然一滯，這句怎麼那麼熟悉。
抗爭，這不是白璃的口頭禪麼。
她的死真的是最後一次抗爭麼，那我算什麼？
突然的，燈一下子又亮了起來，一一很惶恐得逃跑了，背後響起了很熟悉的腳步聲。我扭過頭，發現秦子墨竟然來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離放學還要好久呢！”
秦子墨一把將我攬入了懷裡，“想你就來了。”
我偷偷笑了，擡起頭。“那我要逃課麼？我是說早點回家。”
“你不是已經在逃了麼？”秦子墨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眨了眨眼睛，心想着他沒懷疑別的就好了，撅起嘴巴在他俊臉上吧唧了一口，“想回家了。”
“好！”
我撒謊沒力氣。理所應當得趴在了秦子墨的背上，還是那樣讓人安心。
孩子，我要跟秦子墨說麼。
說了，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如果我執意把它生下來，對它好還是不好。人跟鬼結合出來的會是什麼東西，可就算是怪物，也是我的孩子。
算了，到時候再說，我眯起了眼睛。打起了哈欠。
在夢裡，白衣女人背對着我，語氣帶着可憐的腔調，“你還是執迷不悟。”
又是夢？今天清早的夢是因爲鎮靈燈，那現在。是誰？
“什麼意思？”我戒備得提放着她。
“孩子不能留，如果生下來，你就再也回不了頭。”那個聲音好整以暇得說道，“明知是錯，還要一頭栽進來。難不成輪迴多少次，都要一如既往得走錯路。”
“你認得我的前生？”
“你沒有前生，你是從這一世才存在的。”那個聲音幽幽得說着，“你存在的意義，不是一直很清楚麼。”
“我清楚。我要爲自己而活，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我自己，不需要你逼逼叨叨告訴我那些看似高深，實則一竅不通的鬼話。”
勞資活了這麼久，你說勞資不是爲了自己，憑什麼。
“有意思。”那個聲音不怒反笑，“不過，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不用騙我。”
“想你妹！你以爲你是誰。說懂我就懂我！”我心裡翻騰了起來，爲什麼那麼多人揣着明白，就我一個傻愣楞的。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我是你啊，你是我啊。”看到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我不禁驚叫出聲，“你是白璃？”
“我不是白璃，我是你。”白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難不成你認爲自己是白璃？”
我可沒有說我是白璃，對了，他喵的，你不是那個附身進我的魂魄麼，跟白璃的關係要比我深。
哪怕是白璃，也不可能是我啊。
“你到底、”我話說了一半，“叮叮鈴鈴……”手機鈴聲催命似的響了起來。我剛坐起身，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摸了摸頭，竟然溼溼的。
出汗了？
拿起了手機，來電人竟然是雲塵。
接起來，雲塵清雅好聽的聲音揚了起來，“最近，還好麼。”
“很好，你呢？”我頓了頓，正想寒暄一番。哪知那頭響起了耳釘男又急又躁的聲音，“我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知會一聲。”
一聽是耳釘男的聲音，我也就不客氣了，“我跟你又不熟，幹嘛？”
“可有人想你想得緊，話說，你還跟那個厲鬼在一塊呢？”
“你再一口一個厲鬼得叫，信不信我讓我家秦子墨弄死你！”我這麼一說，耳釘男立刻慫了下來，“我就是想說，你們學校……”
話說到一半，秦子墨進來了，耳釘男識趣得掛了電話，這是有心隱瞞秦子墨？
“怎麼了？”秦子墨走到我身邊，修長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涼涼的，很舒服，極大減緩了剛纔的頭痛。
“發燒了。”秦子墨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英眉，說着。就要把手拿走,“去看醫生。”
我趕緊把他的手按住，吸了吸鼻子，“這樣就很舒服了，剛纔趴你背上不小心睡過去，被冷風吹着了，所以纔有點難受，過一會就好了。”
秦子墨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揹你。”
“不揹我，那你想背誰？而且，這腿疼可都是你搞的，哼！”
“還有心思耍嘴皮子。”秦子墨把我的頭撥在了他肩膀上，涼涼的手幫我繼續降溫。
“秦子墨。”
“我在。”
“如果我懷了孩子，怎麼辦？”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是鬼胎，我就有些惆悵，根本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的。
秦子墨側過頭，把手移開，一個涼涼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難不成，還在怪我白天的瘋狂？”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急急地開口，卻還是不確定到底要不要說，真特碼得糾結，“我就是問問，如果我懷孕了的話，你會怎麼辦？”
“幹嘛問這個？”我急急得拽住了他的衣角，“說嘛說嘛，我好奇！”
“林潔，你知道的，我是鬼。”清越的嗓音像是帶着一盆涼水潑了下來，我直直得望向了他，“所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