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們在一起還沒多久,由於即將高考,所以不管是學校還是老師,對於他們學習之外的生活也是十分關注的。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全校上下開始了一片禁止男女生交往過密,禁止情侶的一切接觸的行動。如若被抓到了,後果將是很恐怖的,例如,你不知道的某天,你們的照片已經被放上大屏幕;例如,某天晴天,你們走在路上,背後已經有雙手悄悄搭在你們的肩上,示意你們停下來跟他走一趟;再例如,某天,你們成爲學校唯一的在上課日放假的人……
這一切給蔡伊顏帶來的心理變化,是非常明顯的。她開始每天擔心他站在她身旁突然被從窗外走過的某個領導老師看到,開始每節課後在心裡默默地念着,他不要過來找我,不要過來找我,開始想着,要不我們就這樣吧……
又是一個週日的第一節晚自修,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一遍又一遍地強調着,“你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備戰高考,這個階段不該有的心思需要收起來了,我知道現在不管是學校裡面,還是我們班級裡面,男女交往過密這一個現象還是挺嚴重突出的,所以我希望你們明確好自己的目標,感情那些暫時先放一放……”
這一段話,讓內心本就已經千亂百亂的蔡伊顏,更加是亂出了宇宙星球外,她害怕被學校老師抓到,她害怕她的照片會出現在大屏幕上,她害怕她會被特殊放假,她更害怕被她媽打斷腿……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整整一個自修,她只擠出了這一行字。一樣是扭捏的字跡,一樣是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一角。
“什麼意思?你又要亂想什麼?”簡博看到我給他寫的這行字後,當場就黑了全臉。
“我怕影響你學習。”怕影響他學習是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但是怕被抓也是真的。她真的做不到在全校禁止這個現象的壓力下,很自然地和他在一起,很自私地不管他的成績是不是會受到影響,所以她還是搞砸了。
勉強撐完這一個自修,他把她叫出去外面的走廊角落,語重心長地和她說,“老師說的這些,我覺得完全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我的學習我會管好,你的也我會管好,所以還有什麼問題可擔心的呢?我們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不想這些嗎?”
“你不怕被抓嗎?”
“有什麼好怕的,抓就抓。”
嗚嗚嗚,這樣好的人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他呢?他說完後她沒有說話。只有她的手已經不自覺地夠到他的腰邊,下一秒,另一隻手也不聽話地跟着。
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她鑽進他的懷裡了。
作爲以內斂害羞聞名的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別提她內心多緊張了,心裡不斷想着要是等下他一把把我推開怎麼辦,等下要是他說我色怎麼辦。
他愣了一下。下一步就是把她那隻伸進去一半的手,拉的更近去了,再用他的手緊緊環抱住了她。
儘管如此,她那和暴風雨般的心理,依然還是在造作着,捲來捲去,翻來覆去,一不小心碰到一個石子,就能捲上1000米開外的天空去。
“他怎麼可能突然就對你那麼好呢?在你之前他也和別人玩的那麼好過,說不定他就是把你當備胎而已。”
“男生都是花心的,肯定只是玩玩而已,你別太當真。”
“他很幼稚,一點都不成熟,你還是好好想一下吧。”
一堆又一堆負面評價,一次又一次別人對她說的話,讓她開始懷疑,讓她開始對他不相信,他是不是真的不是個好人,他是不是真的只是玩玩而已,真的把我當備胎了。
每一次在她出現快要堅定去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他總是一次又一次不放棄,一遍又一遍地堅定他對她的感情,總是在每一次她失去信心的時候,給足她安全感,總是在告訴她,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地人,他真的很愛很愛她,真的不想放棄他們的感情。
“不然,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又是一個未眠的午覺時間。想了一遍又一遍,她真的受不了他只是把她當備胎,真的受不了那麼相信他的她被騙。
老人機上很快傳陣陣信息發來的聲音。“你在說什麼?”“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嗎?”“我不會放棄的。”“如果要推開我,那還是在我的心口扎一刀吧,這樣會好點。”
那一天,他們都沒有睡午覺,在走上班裡的那一段路,他給她發了很多很多的信息,她都沒有敢再看。只是那句,“在我心口扎一刀會好點”,讓她的心又一次被擾亂了,她知道,她又要一次善變了,她做不到很堅定了,他心裡是非常捨不得看到他因爲她變得苦悶走神消沉的樣子。
上了教室,很快就上課了。那節課,她沒有聽進去。腦裡全都是,下課後只要你過來找我,我就原諒你了。
“你個歹毒的,真的是太歹毒了。”耳邊傳過來的話,是真真切切聽進她耳裡的,不是她幻聽的。
蔡伊顏回頭,那熟悉的面孔在她眼睛裡放大了幾百倍,還是那些毛孔,還是那寸寸皮膚,還是那些毛髮。是他,他還是來找我了。
“你來了啊。”
她們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他一如既然地蹲在她的腳邊,一樣的口吻給她講着同一道題,一遍又一遍。
“以後不許再說那樣的話了,知道嗎?”
“嗯。”
如果你以爲她做作的程度就不過如此,那你就錯了。
她的胡思亂想的程度簡直是比學校最高處的鐘樓還要離譜。所以,她一次又一次接着把事情弄糟了。
別人對她們在一起這件事評論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停的,畢竟一個勁爆新聞不停留一個月半載那又要怎麼樣體現它的價值呢?這次是雙管齊下,本來學習壓力就夠大的時刻,身邊一些“過來人”的大道理讓她更是在安逸的生活裡待不下去了。
“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吧?”“她們大家覺得我們不合適,都覺得你是騙我的。”
“你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爲什麼你總是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我?”這一次,他沒有停留,說完就要走。她跑過去拉住了他。
一行淚從他的眼角飆出來,毫不誇張,就是飆出來。“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帶着哭腔,質問式的語氣。
“對不起,我相信你。”她知道此時說什麼話都彌補不了他受傷的心靈了。所以她一把抱住了他,用力扯扯他的衣襟說,“不要哭了好不好。”
“嗯。”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淚。後來他也抱緊了她。
他們就這樣又和好了。
如果你把一個人的耐心,好脾氣和愛你都當做理所當然的,那麼你離失去他就不遠了。
“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分開吧?”說出一句話離上次說的話也不過一個星期。
這次,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下了自修正在做題的他聽到這一句話,當場就直接走了。
她又一次慌張了!她跟着他衝出去。一路上跟着他。當時他們在六樓,他下到四樓就走到那邊的天台了。害怕他做傻事,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了他,一樣的招式對他已經沒什麼用了,他用力扯開抱住他的她的手。
一直就要執意待在那裡,讓她走。那一刻她真的是慌到沒有轍了,怎麼辦怎麼辦?
“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原諒我好不好?”
“沒有以後了,你回去吧。我不會做什麼事的放心,不是個小孩子。”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呢?我也離不開你了。”
他還是在那裡倔強了一會,她硬是扯着他上樓梯,想讓他回教室。
沒想到他來個反手把她拉下樓梯,他們就這樣回宿舍了。一路上她們都沒有說話。
回到宿舍,他發來一句,“不要想太多,還沒放棄。好好睡覺。
收到他的這條信息,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歡呼,此時只想跟着音樂起跳:
我想念着你的氣息
想念你說的我愛你
就是這樣一次次無法忘記
你是我稀缺的氧氣
沒你在不能呼吸
這是我最害怕的距離
人和人遇見的可能性很小,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你所不知道的命運把兩個本來從未有過聯繫的人組織到了一起,說不定也僅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