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陸嚴河在西圖爾封帝。
今年,陸嚴河就成了西圖爾大師班最年輕受邀者。
尤其是在當下——西圖爾電影節對奧斯卡的影響力如此之大的當下,這樣一個舉動,無疑就是在幫陸嚴河今年拿獎之路造勢。
一個頂級電影節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間節點來造勢,其意義是不言自明的。
多少奧斯卡評委曾經在西圖爾拿獎,多少人是在西圖爾這裡,在電影圈“正名”?
就像二十年、三十年以後的陸嚴河,如果西圖爾有需要他的地方,他能不出現嗎?
陸嚴河的電影之路,基本上是跟西圖爾電影節高度綁定的。
第一部電影就在西圖爾主競賽單元,還因此名聲大噪。
第一個重磅的海外表演獎項也是西圖爾拿的,也因爲這座西圖爾最佳男演員,讓他成爲了今年奧斯卡的大熱門。
說實話,沒有西圖爾,陸嚴河也許仍然可以靠着奇蹟般的票房成績名聲大噪,但是,在主流影壇的地位、影響力等等方面,未必有現在的高度。
這些東西,全都是相輔相成的。
這一屆西圖爾,又有一部華語電影入圍。
一個年輕導演汪帥的第三部導演作品《浪潮裡》。
陸嚴河並不認識這位導演。
當然,這位導演之前也並不出名,前面兩部作品,都入圍過西圖耳電影節的其他單元,只是反響也不算特別好。
誰也沒有想到,他的新片突然入圍了這一屆的主競賽單元。
這部電影是一部半紀實類的電影。
電影只有主角是專業演員,程奔,一位不太出名的實力派。
之所以說是半紀實類的電影,是因爲這部電影的拍攝,是以“拍節目”的名義,讓其他人以真實的形象,參與到電影的進程中。
電影開拍前是沒有劇本的,只有一個概念。
全過程都是手持拍攝。
每一天拍完以後,導演晚上和程奔一起把第二天程奔要說的話、做的事設計好,然後,再通過第二天程奔的表演,去刺激其他人的感受,以這種方式,完成了這部電影的拍攝。
電影講的是一個工廠裡的年輕人的生活狀態。
最後,導演根據拍攝到的這些素材,剪輯出了一部電影。
很藝術流。
陸嚴河開大師班的那一天,正好是電影在西圖爾首次放映的前一天。
汪帥專門通過相熟的人來邀請陸嚴河參加首映禮。
陸嚴河其實是很想參加的,但是他明天一早就要走。
美國那邊還有安排好的工作。
陸嚴河專門加上了汪帥的微信,給他發消息,解釋自己無法出席的原因,又說抱歉,希望等電影在國內上映的時候,有機會再來支持。
汪帥表示有些遺憾,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
陸嚴河說,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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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以後,陸嚴河跟當地的對接人員簡單聊了聊,得知今年來參加西圖爾電影節的中國電影人並不多。
他的酒店是電影節組委會訂的。
一般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影片劇組,其酒店都由組委會提供。
只不過很多財大氣粗的劇組(尤其是好萊塢的那些大咖參加的話),都會另外訂環境更好的酒店。
陸嚴河多問了一句,《浪潮裡》劇組是不是住在這個酒店。
如果是的話,他準備去當面拜訪一下。
陸嚴河自己跑電影節跑得多,非常清楚,作爲幾個年輕的電影人,異國他鄉地來參加一個頂級電影節,內心深處會有多緊張。
當初,爲了演《黃金時代》這部劇,他給羅宇鍾發短信之前的那個掙扎與糾結心態,至今回想起來,都記憶深刻。
或許汪帥給他發消息,邀請他參加明天的首映禮,也是一樣的心情。
陸嚴河琢磨了一下,儘管自己無法出席,但是,總有別的辦法可以表示一下支持。
再不濟,一張合影,發到社交媒體上,也會引起大家的關注。
結果,對接人員說,《浪潮裡》的劇組工作人員沒有選擇組委會提供的酒店,據說是因爲這個酒店的費用他們負擔不起,他們自己找的住處。
陸嚴河一愣。
一般來說,在中國,能夠入圍國際頂級電影節的劇組,甭管是成本多小的片子,背後的製作公司都一定不會在電影節的行程安排上摳搜。
因爲這對電影而言,不僅是榮譽之旅,也意味着各國片商都會來買你的電影,你根本不會差錢。
西圖爾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入圍電影,這個名頭本身就是值錢的。
陸嚴河馬上去問了一下,《浪潮裡》是哪家制作公司做的,結果,一問,這部電影就是汪帥自己做的——拍攝經費全部來自於他的積蓄,因爲國內沒有電影公司願意投資。
而最尷尬的地方出現了,到目前爲止,即使《浪潮裡》已經入圍了西圖爾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也沒有一家國內電影公司願意做這部電影的發行。
半記錄片,無明星,無論是題材,還是演員陣容,都一丁點的賣點都沒有。
除非汪帥願意用幾百萬的價格就賣出去。
否則,在國內電影公司的眼中,這部電影沒賺頭,註定虧損。
陸嚴河驚訝不已。
這消息還是陳寅幫他問到的。
陸嚴河認真地想了想,給陳寅發消息說:如果電影節之後,國內依然沒有公司接盤,你去接洽一下吧,看看汪帥是什麼想法。
陳寅說好。
陸嚴河給汪帥發消息:導演,我剛到西圖爾,辦好了酒店入住,你們住在哪兒?現在方便見一面嗎?
現在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十點了。
如果不是因爲陸嚴河明天一天的工作行程,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約他見面。
五分鐘以後,汪帥就發來了消息:方便的!您在哪家酒店,我們過來找您!
陸嚴河:唉喲,咱們就別您了。
陸嚴河:[咧嘴笑]
陸嚴河:你們是不是在這邊不太方便叫車?或者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讓車過來接你們,這樣方便,正好我也可以先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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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帥和程奔早早地就站在樓下、約好的地方,等着陸嚴河那邊派的車過來了。
夜色掩映。
他們今天確實沒有車。
他們只在後天租了一輛車,方便他們出席首映禮。
這一次,甚至只有他們兩個人和電影的製片人羅鬆來西圖爾。
因爲實在沒有更多的經費支持更多人過來了。
《浪潮裡》入圍西圖爾的消息出來以後,確實有幾家電影公司來接觸他們,表示願意做發行,並支持他們的西圖爾之行,可是,給出來的條件都太……怎麼說呢,讓人失去希望。
拍攝這部電影,一共花了汪帥920萬,這是汪帥這一輩子的積蓄,包括之前拍攝的兩部電影的收益。
程奔主演這部電影,更是隻收到了30萬元,陪他拍了半年時間。
可以說,這部電影的製作費,真的是全都花在了製作和後期上。
而國內電影公司給出的價格,實在是……完全收不回成本。
雖然很多人都說,入圍了西圖爾,海外銷售肯定很不錯,一定能賺錢的,國內即使不賺錢也沒關係。
汪帥是覺得,那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賣呢。
西圖爾這一趟,咬咬牙,他自己又跟家人借了一點錢,加上程奔他也覺得導演實在不容易,聽說情況後,主動提出了酒店費用由他來支付。
只是,程奔也不是一個多有錢的演員。
他不是明星那一掛的演員,好一點的時候,一年能賺七八十萬,不好的時候,可能三四萬都賺不到,全看有活沒活,活給錢多不多。
因爲西圖爾那邊提供的官方建議酒店,哪怕對主競賽單元影片劇組人員有合作價格,低很多,可還是一晚就需要上千美金,所以,他們最後決定在稍微偏遠的地方,短租了一個公寓。
“這麼晚陸嚴河纔到嗎?”
“應該是。”汪帥點頭,“我剛在網上看到他的粉絲拍到的接機的視頻了。”
程奔:“唉,就是很可惜,他後天一早就又走了。”
“他也確實很忙嘛,今年極有可能拿下奧斯卡。”汪帥深吸一口氣,眸光泛動,“說起來,《熱帶雨季》這部電影,就是從西圖爾電影節開始的。”
“是啊。”
兩個人的聲音都悠悠的,有些意思,藏在話鋒裡,沒有表露。但意思,其實都已經心領神會了。
誰沒有一點野心和一點野望呢?
程奔笑着跟汪帥說:“其實,導演,如果當時你要是請到了陸嚴河來主演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汪帥卻搖頭,“不行,這部電影不能由有明星光環的人來演,只能是你。”
程奔一愣。
汪帥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話……說得夠沒情商的。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奔笑了笑,“沒事,演了這部電影,以後怎麼着也有一部站上過國際舞臺的電影了,怎麼也不算無名之輩了吧?”
汪帥拍拍他的肩膀。
“一定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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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陸嚴河專門在酒店見了程奔和汪帥一面,他們兩個到的時候,酒、小食都已經在桌上擺好了。
他和他們倆聊了很久關於《浪潮裡》這部電影拍攝的故事,又笑着跟他們一起合了一張影,說,很可惜,這一次沒有辦法趕上《浪潮裡》在西圖爾的首映禮,回頭《浪潮裡》在國內上映的時候,他一定努力來捧場。
汪帥和程奔都沒有想到,晚上會聊得這麼爽。
他們甚至都根本沒有跟陸嚴河提起任何電影拍攝的不容易,而是這部電影在拍攝過程中、創作時候的那種興奮、快樂,以及一種自我的認同感。
對於他們這種態度,陸嚴河都很詫異。不過,一般好的電影導演,好的電影人,一定有這樣理想主義的、純粹的關於電影藝術的一面。
陸嚴河說:“不知道你們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下午大師班的分享結束後,晚上會跟一些在西圖爾的朋友們吃飯,如果你們有空的話,想邀請你們一起過來啊,順便介紹你們認識。”
汪帥和程奔聞言,露出了幾分驚喜之色。
“好啊,明天晚上——”汪帥只是停頓了一下,就馬上說,“我們有空的,我們也不是什麼名人,沒有什麼安排。”
陸嚴河笑着說:“當後天一到,你們就會發現,完全不一樣了。”
他自己經歷過,體會過。
真的,一夜成名。
西圖爾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只要你的電影好,你就會在這裡獲得神祇一般的致意。
他沒有幹那種幫他們訂兩間房、讓他們在這邊睡下、不用再深夜趕回去的事情。
他知道一個人位處低位的時候,會對什麼東西敏感,會對什麼東西介意,自尊心會在意什麼。 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去展示一份“好意”。
真正的好意是他們現在需要的一份尊重的姿態,是明天晚上他在西圖爾的社交圈子向他們打開。
也是他在三十分鐘以後,在各個社交平臺上發佈的合影。
——深夜抵達西圖爾,與才華橫溢的汪帥導演和程奔老師聊《浪潮裡》,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觀看這部電影,期待它後天與我們見面的那一刻!
也是在汪帥和程奔離開之前,陸嚴河跟他們的那一句——
明天你們帶一些後天首映禮的邀請函來吧,也許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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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睡覺,翌日一早,無法睡到自然醒,八點半就被汪彪叫醒了,又洗漱,然後一大早就得開始做妝造,換衣服,因爲有媒體採訪,每一家只給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每一家的記者一進來,陸嚴河永遠是先說一聲抱歉,因爲這一次過來,行程特別緊張,所以只能給二十分鐘的時間。
每一家的記者離開的時候,汪彪都會給他們一張便條,說因爲今天採訪時間確實很短,如果有需要補充採訪的問題,可以將問題發送到這個郵箱,陸嚴河會盡快補充回覆。
六家媒體儘管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也如沐春風。
中午,陸嚴河跟西圖爾的藝術總監溫圖爾一起吃工作餐。
陸嚴河跟他熱烈地擁抱。
溫圖爾說的是:“歡迎回來。”
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當然是聊電影。
既聊這一屆的影片,聊導演和演員,也聊他在北美頒獎季的一些趣聞,包括陳碧舸那條“技驚四座”的裙子。
溫圖爾說:“真希望那條裙子是走在我們西圖爾的紅毯上。”
陸嚴河笑着說:“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她的。”
溫圖爾又問到了陸嚴河接下來的一些電影項目。
陸嚴河提起了《定風一號》和王重導演爲他和陳碧舸寫的那個戲。
溫圖爾問:“《定風一號》還能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嗎?”
他顯然很想把這部電影爭取到西圖爾來。
陸嚴河笑着說:“這個我說了不算,得問劉畢戈和龍巖這家公司的意見了,但我會轉達的。”
溫圖爾說:“你在好萊塢做的那幾個電影,也可以來西圖爾做首映,我們會安排不弱於主競賽單元影片的放映規格的。”
陸嚴河點頭:“時間和檔期合適,我肯定優先考慮把它放到西圖爾來做展映。”
溫圖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午,大師班。
陸嚴河做了一個分享。
聊他作爲演員和編劇的過往經歷,聊他對電影的理解。
後面自然也有自由交流的環節。
而大家現在最感興趣的,儼然還是奧斯卡的征程。
有人甚至直接問道:“你認爲你今年有機會拿到那座奧斯卡獎盃嗎?”
陸嚴河笑了一下,神采飛揚地低眉斂目,笑了幾秒,才擡頭,點頭,說:“當然,如果沒有機會,我最近待在美國是幹什麼?難道是每天去各個酒會飯桌上混吃混喝嗎?”
全場發出爆笑。
溫圖爾也笑得很開心。
他是大師班的主持人。
結束以後,陸嚴河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趕往餐廳,和他在西圖爾約的朋友們一起吃晚飯,把汪帥和程奔介紹給他們。
全都是各國有名的電影人們,有導演,有演員,有編劇,都是陸嚴河之前在電影節上結識、之後保持了聯繫的朋友。
包括《三山》那一屆西圖爾主競賽單元的評委,西班牙著名女演員費萊尼·裡奇,以及之前因爲“面癱”而發生了一點誤會、但後來在商永周牽線搭橋下反而成爲朋友的英國女演員莉莉·溫爾頓。
席間,陸嚴河跟每個人都私下交流了一會兒。
大約快結束的時候,陸嚴河就帶着汪帥將邀請函親手交給了她們每一個人。
晚上八點,陸嚴河趕到了露天放映場。
晚上要在這裡舉行他的兩部電影作品的放映。
《三山》和《暮春》。
上千名觀衆在這裡聚集。
陸嚴河一上臺,就迎來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掌聲、歡呼聲。
溫圖爾再一次出現了。
他擔任活動的開場嘉賓。
他中午的工作餐,下午的大師班,晚上的放映活動,沒有一個地方缺席。
電影節官方媒體賬號,全程報道。
禮遇和排面給足,其他的主競賽單元入圍影片主創,都沒有獲得這樣的待遇。
放映結束以後,陸嚴河站在深夜的風中,忽然很有感觸。
“這一刻,我內心中很感動,是因爲其實我最近有點疲憊,但剛纔坐在下面,看着大銀幕上的電影,那個電影裡的我,我忽然內心就平靜了下來。我從來沒有和這麼多觀衆一起看過電影,我要承認,我看得不是很專心,因爲我一直在偷偷地回頭看你們的反應——這兩部電影我已經看了很多遍了,我現在更想看到的,其實是大家看它們時候的樣子。然後,我從你們很多人的眼睛裡、臉上都看到了專注,完全沉浸在一部電影中的專注,我突然就感受到了很紮實的一種力量感,好像滿血復活的那種感覺。謝謝大家今天晚上在這裡觀看這兩部電影,謝謝你們像今天晚上這麼柔和的風一樣,撫慰了我。”
他揮了揮手,和這一屆西圖爾電影節告別。
夜風中,他揮手下臺時的那一幕,被拍了一張照片,雙眼清澈、明亮,笑容乾淨,好像還是那個跟着《三山》第一次來西圖爾的少年。
而當他坐在飛回美國的飛機上時,《浪潮裡》的首映禮上,現場的媒體都完全沒有想到,這部籍籍無名、不受關注的電影,竟然迎來了好幾位大咖的現身。
首映結束之後,《浪潮裡》沒有奇蹟般地獲得一致好評,對於電影的主題表達,評價有點兩極分化。
但是,幾乎每一家媒體都對電影的導演和主演表示了欣賞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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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美國聖丹斯電影節也開始了。
李治百帶着《活埋》這部電影,出現在了聖丹斯電影節上。
因爲製作公司是Parameter,不符合聖丹斯電影節的報名資格,《活埋》只在這個電影節做放映活動,不進行任何獎項角逐。
事實上,聖丹斯電影節也沒有什麼獎項。
對電影來說,這個電影節的特點就是:要是在聖丹斯電影節口碑爆了,那這部電影的市場評級就會提高好幾個level。
它有點像一個“提前場”測試。
《血迷宮》《性、謊言和錄像帶》《過往人生》《健聽女孩》《海邊的曼徹斯特》《爆裂鼓手》……大量在奧斯卡和票房雙贏的獨立電影,都是從這個電影節走出來的,甚至溫子仁的《電鋸驚魂》,也是從這個電影節走出來的。
很多電影,本身都不打算上影院,直接賣DVD的,因爲在這個電影節放映,口碑大爆,結果就逆天改命,進了電影院,甚至票房大爆。
沒錯,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電鋸驚魂》。
Parameter想要讓《活埋》在聖丹斯電影節放映,就是因爲《活埋》是一部非常適合聖丹斯電影節的片子。它如果去國際四大電影節上,效果一定不如在聖丹斯——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聖丹斯電影節就是美國本土的荷西電影節。
它是觀衆的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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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作爲編劇,也現身了。
聖丹斯電影節在美國的曝光,是頂級的。
陸嚴河出席,也是他這一屆頒獎季公關活動的其中一環。
《小鬼當家》的票房大爆,已經爲他在本屆奧斯卡的爭奪戰中,搶下了非常關鍵的搖擺票,可以說,只要後面不出意外,今年的最佳男配角就是他的。
勢頭在這裡擺着。
而有了《小鬼當家》的成績,大家對於《活埋》的預期也由此提高。
這完全就是一環扣一環。
然後,《活埋》的口碑就不出意料的爆了。
不是口碑,而是反響。
所有媒體、觀衆都被這部電影的創意給吸引、震驚了。
大家都在討論這部電影。
以這樣的討論度,這部電影,只要不玩脫手,票房肯定不會差。
因爲沒有先例。
把演員扔到一個棺材裡拍完一整部電影,前無古人。
對觀衆來說,這就是他們走進電影院的原因。
還有比這更讓人頭皮發麻又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噱頭嗎?
短短半年之內,從衝奧電影《熱帶雨季》的獎運大爆,到編劇電影《小鬼當家》的票房大爆,再到編劇電影《活埋》的聖丹斯電影節反響大爆,陸嚴河這一路走得勢如破竹。
整個好萊塢,這半年裡都沒有人可以跟他抗衡。
澤比·多伊爾面對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甚至感到一絲莫名的茫然。
真的,就如陸嚴河所說,爆了。
雖然還沒有上映,雖然還不知道票房如何。
可這部電影,製作成本,甚至不超過150萬美金。
而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在聖丹斯電影節,一騎絕塵地吸引了最多的討論和注意力。
“陸,《活埋》開發第二部嗎?”
“只有這一部。”陸嚴河微笑,搖搖頭。
澤比·多伊爾:“不考慮一下嗎?”
陸嚴河說:“澤比,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生死時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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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2月15日,美國演員工會獎,陸嚴河幾乎是在“衆望所歸”下拿下了四大風向標中的第二座最佳男配角。
除了克拉克的那座評論家選擇獎最佳男配角,就剩最後一個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配角沒有出爐了。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人覺得,克拉克還能對陸嚴河形成挑戰了。
2月18日,英國電影學院獎。
最佳男配角大爆冷門,克拉克拿獎,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地走上了領獎臺,然後,激動得一時失態,連聲三句Fuck、Wow、My God……
陸嚴河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這個時候,他終於有了身經百戰的從容。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
英國電影學院獎結束以後,所有人都跟他說,沒有關係的,不會有變化,今年的奧斯卡一定是他的。
陸嚴河笑着擺擺手,說:“別奶我,反正我們已經盡全力了,拿獎不拿獎,我都已經收穫很多了。”
他讓每一個人都放鬆心情,沒有關係。
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一直一帆風順。
沒事,等風來。
不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