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喀山的第二天一早,衛燃和穗穗以及卡堅卡姐妹在吃過早飯之後,便立刻在芭芭雅嘎的粉色小太妹的護送之下出城開往了機場的方向。
只不過行至半途,由衛燃親自駕駛的民用裝甲商務車便開往了紅旗林場的方向,而那些小太妹駕駛的兩輛粉色裝甲車則囂張的堵住了通往林場的那條蘇聯時代修建的公路。
就在衛燃跟着穗穗來到紅旗林場爲兩位老師以及製片廠的衆人分發伴手禮的時候,他們家裡的院子在經過昨天以及今早的挖掘之後,已經讓所有被掩埋的地下防空洞出入口重見天日,並且支起了一個個大功率的涵道式換風機。
同時,經過格列瓦昨天的招募,今天一早,足足上百位在官方登記在冊的失業工人也已經趕到了酒廠的地下防空洞,在暫時交出了所有的通訊和拍攝設備之後,分組開始對這座防空洞的每個房間進行着翻新維護的工作。
在混凝土切割刺耳的噪音中,防爆門之後,通往圖書館地下室的牆壁也被切開。
在衆多工人的忙碌中,熬過了冬天的酒廠主體建築也根據官方保存的一些老照片開始了重建。
得益於那結實的鋼筋混凝土骨架,這些工人們需要做的只是用一塊塊按照沙俄時代標準燒製的紅磚壘砌出漂亮的外牆就夠了。
可話雖如此,那額外在夾層裡澆築的混凝土以及夾雜其中的鋼筋卻讓這些工人們開始懷疑,這裡到底是在重建一座酒廠還是在修建一座漂亮的堡壘。
穗穗如此不惜工本,自然是因爲工人是格列瓦的,就連修建材料的供應商都是格列瓦的一個小弟的。
換言之,也只有如此左手倒右手的不惜工本,才能把當初承諾的維修基金用掉,順便也免除了未來需要頻繁維護的麻煩。
當然,穗穗並不知道,她基於經濟層面的考量,卻在無意中給一些窺視着這裡的人釋放出了其他的信號。
“放棄吧”
僅僅隔着一條公路的某座建築頂層的某個對外出租的辦公室裡,一個男人無力的說道,“我們沒有機會混進去的。”。
“我們不如趁着那裡還是一片工地的時候.”
“那裡現在確實是一片工地”
剛剛一直躲在窗簾後面舉着望遠鏡的男人提醒道,“但那裡現在至少有三百名以上的工人在夜以繼日的工作,而且還有至少一百個合法持槍的幫派分子在監工。
我們就算能攻進去,最後的結局你猜是會被澆築在混凝土裡丟進那座湖的中央,還是會被直接砌進牆裡?”
“如果僞裝成”
“他們使用的工人都是喀山登記在冊的失業人員,那些做事比正腐僱員還要上心的幫派分子甚至會去那些工人的住址家訪瞭解情況。”
“如果收買一些工人幫忙安裝竊聽器呢?”同一個房間裡的另一個人不死心的問道。
“你可以試試”
一心只想放棄的那位男士將望遠鏡隨手丟到桌子上,“最近有人朝我們打招呼了,那個泡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
所以放棄吧,哪個蠢貨認爲有能力監聽這裡,就讓他親自來佈置吧。”
說完,這個男人已經轉身走到這間辦公室的門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或者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留在房間裡的人問道。
“隨便在附近找一家華人餐館,把竊聽器安裝在餐館的女廁所裡。
反正那個花花公子的家裡女人那麼多,應該聽不出區別。”
“這有意義?”
“難道你覺得我們在這裡費盡心思浪費時間就有意義?”說完,門外的人已經再次邁開步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又不是冷戰時代了,哪個白癡會修建這種建築?”
房間裡剩下的那個無力的嘆了口氣,也跟着將手裡的望遠鏡隨手一丟選擇了放棄——他要去附近的華人餐廳裡上個廁所了。
與此同時,已經趕到了製片廠的衛燃和穗穗,也在卡堅卡姐妹幫助下,從車子裡將伴手禮一樣樣的拎出來送到了卡爾普和安娜二人的手上。
這些伴手禮不但有卡爾普也想要的足浴桶和蠶絲被,更有好幾筒來自華夏的各種茶葉等等大包小包精挑細選的禮物——和送給尼古拉先生的一樣多。
這個陽光明媚開工大吉的上午,衛燃和穗穗在製片廠走完了親戚之後,又在小太妹們的護送下跑去季馬的家裡送上了禮物,並且心安理得的蹭了一頓飯。
只可惜,比他們提前很久回來的季馬和瑪雅並不在家,他們早就已經趕去片場參加拍攝了。
最後去喀山大學看望了衛燃的便宜導師卡吉克先生,順便又去他老婆的格魯吉亞餐館蹭了一頓飯,完成了所有社交活動的衛燃四人總算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了家裡。
“這一天可真是太累了”
穗穗在回到家裡的同時便踢掉鞋子癱在了沙發上,順便還將那倆大耳朵狐狸抱在了懷裡。
“接下來什麼安排?”衛燃同樣癱坐下來問道,抱住跳上沙發的狗子問道。
“當然是工作了”
穗穗理所當然的給出了回答,“玩也玩夠了,也該收一收心了,你呢?接下來要忙什麼?”
“手頭兒還攢着咱們那位西班牙摔跤手朋友拜託的工作呢”衛燃打了個哈欠,“不過不急,我還能再懶兩天。”
“真是讓人羨慕”穗穗也跟着打了個哈欠。
他們二人窩在沙發裡盤算各自的工作安排的時候,卡爾普也和安娜重新坐在了製片廠主樓頂層的那間辦公室裡。
“看來他通過了”安娜端着一杯紅茶愉悅的說道。
“只是沒有兌獎”卡爾普的心情似乎同樣不錯,“但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足浴桶。”
“所以你還打算試探一下?”安娜笑着說道。
“謹慎點兒總沒有錯”
卡爾普說道,“過些天達麗婭會邀請他去彼得堡做客。”
“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行”安娜提醒道。
“當然,當然有合適的理由。”
卡爾普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紅茶,“如果到時候他還是像今天這麼沉得住氣,我們或許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安娜說着,端起茶杯和卡爾普輕輕碰了碰。
這天晚上,位於地下的防空洞走廊雖然沒有進行連夜施工,但用來換風的那些大功率風機或者風扇卻在徹夜工作。
轉眼第二天一早,衛燃一如既往的帶着狗子沿着卡班湖開始慢跑,卡堅卡們也將以穗穗爲首的幾個賴牀的懶蟲揪起來開始了早餐前的晨練。
就在這位知名的、花花公子一般的歷史學者和他周圍的漂亮姑娘們迴歸一如既往的平靜生活的時候。
遠在華夏首都,京南位於吵鬧的飛機航線下的無名劇團駐地,在多方明裡暗裡的促成之下,燦華、麗華和銘鄉三個班底也已經大致的搭建成型。
“陳經理,咱們這戲班子的首臺戲唱什麼?”
寬敞的階梯式小劇場舞臺上,這兩天緊急招募的燦華班班長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言語間對於年輕的陳洛象卻格外的客氣。
“定軍山”
陳洛象想都不想的答道,“這是咱們無名劇團的大東家點名要求的,燦華班別的戲都可以馬虎,甚至可以不會都沒關係。
但是唯獨定軍山這場戲,必須要唱好、唱出彩。要求搭好臺子就能唱,沒有臺子,缺人的時候也能隨時湊齊了這臺戲。”
“既然大東家點名要求,那就唱定軍山。”燦華班的班長乾脆的應了下來。
“小陳,咱嘞豫劇班子頭場唱啥咧?”
同樣坐在這小劇場舞臺上的,一個樣貌樸實的中年漢子問道,他是趙奉佑的小兒子趙麥生,也是專攻豫劇的麗華班的班長。
“這個.”
陳洛象撓了撓頭,豫劇班子和豫劇班子首演唱什麼,衛燃當時可沒和他說。
“趙大叔,陳經理,不如就唱豫劇版的文昭關吧?”晚秋開口提議道,她在這無名劇團,擔任着國際演出主管的身份,自然是說得上話的。
“也好,那就文昭關。”陳洛象立刻表明了態度。
“那就文昭關”趙麥生也跟着應下來。
“我們呢?”
緊隨其後,一個看着和趙麥生年紀差不多的氣質女人問道,她是專攻越劇的銘鄉班的班長。
見陳洛象看向自己,晚秋笑了笑,“梁祝吧,諸位覺得怎麼樣?”
“我沒意見”陳洛象最先表態。
“那就梁祝”銘鄉班的班長自信的答道。
“既然這樣,三個班就各自加緊磨合。”
陳洛象說着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晚秋,“晚秋小姐,咱們第一場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排好,哪個班先排好,那就哪個班拔頭籌。”
晚秋微笑着說道,“請臺上臺下的諸位老師務必加緊磨合,咱們無名劇團的演出雖然以國外爲主,但是我能保證一年四季都不會缺少演出機會。
不過,無論臺前幕後,無名劇團不養閒人更不養關係戶,我能替東家保證,有付出就會有收穫。”
這一番軟硬話拋出來,幾乎坐滿了這個小劇場的衆人頓時心裡都跟着繃緊了弦兒。他們都清楚,這個樣貌溫婉的女人沒有說大話。關於這一點,他們在面試的時候得知的待遇就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雖說主事兒都在國外演,可咱大老闆發話了,三個班每月必須輪流在國內演一場。”
那洋老坦兒橫是聽不出好歹還能湊合糊弄,可國內的票友門兒清啊!各位務必把基本功給練瓷實嘍!可不能在家門口丟人。”說這話的,是被穗穗借調來的傅姨。
這位盤頭大姨不但擔任着國內演出主管的位置,而且可還兼任着績效考覈的生死大權呢。
“傅姨,咱們國內的首場義演在哪?”同樣坐在臺上的隋馨笑眯眯的問道。
“首場義演,燦華班在津門,麗華班在滬市,銘鄉班在沈洋。”
傅姨說道,“這也是咱們大老闆點名要求的,諸位,不蒸饅頭還得爭口氣,大老闆可說了,唱的最好的,能拿流動盔頭。”
這話說完,無論臺上的三位班長還是臺下的戲曲藝人們都暗自卯足了勁兒。
那所謂的流動盔頭,是衛燃和穗穗臨走之前,託付傅姨從白羊澱的姥姥家,隨同之前在小洋樓裡發現的那些戲箱行頭一併取來的。
如果更詳細一些,這頂扮昭君用的盔頭,曾在津門的小洋樓地下室裡藏了半個多世紀等待重見天日。
當然,對於這些藝人來說,這頂昭君的盔頭代表的含義,是當月工資和獎金上揚10%的紅BUFF!
當然,雖然在這劇場裡的第一屆劇團會議進行的無比成功。
可在散會之後,陳洛象和隋馨,甚至包括傅姨都還是難免在心頭打鼓,擔心這戲班子說不定連本錢都收不回來。
“諸位,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晚秋推着隋馨一邊走一邊自信的說道,“請大家放心吧,無名劇團一定能賺錢的。”
雖然不清楚這位空降來的晚秋小姐哪來的自信,但是考慮到穗穗以往的“戰績”,隋馨卻莫名的鬆了口氣。
視線回到喀山,這天中午,就在衛燃琢磨着研究一下年前那位西班牙的拳擊手朋友米格爾和他的小舅子送來的那些東西的時候,曾在嵊州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攝影師李羿忠卻帶着他的女朋友盧悅突然造訪了時光圖書館。
“衛大哥,冒昧造訪,希望沒有給你們添麻煩。”李羿忠一邊和聞訊趕來迎接的衛燃以及穗穗握手一邊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
衛燃連忙邀請着這對情侶在桌邊坐下來,穗穗也招呼着一個在吧檯裡幫忙的小太妹端來了更是適合年輕人的奶茶。
“你們過來玩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衛燃笑着問道。
“我們擔心你們還沒回來”
李羿忠憨厚的說道,“所以乾脆直接過來了,如果你們還沒回來,至少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情。”
“我們兩個就是閒人,隨時都有時間。”
穗穗一邊分發着奶茶一邊問道,“這次來玩多久?盧悅,你的腳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
盧悅接過奶茶解釋道,“我們其實就是想來看看衛大哥的圖書館裡掛着的這些老照片,自從上次在嵊州認識之後,他就一直唸叨這些,索性過來看看。”
“喀秋莎,去取一套最大的相冊過來。”
衛燃朝着不遠處守着一張桌子正在玩遊戲的太妹頭子招呼道。
“稍等”
後者應了一聲,將手機交給她的手下,屁顛顛的跑到吧檯,取來了一套最大號的相冊。
“你們來的正好,前天我才把那些照片掛上去。”
衛燃將相冊遞給李羿忠的時候,擡手指了指頭頂掛着的那些照片,“不能讓你們白來,如果不嫌棄這本相冊送給你們了。”
“我就不和衛大哥客氣了”
李羿忠接過了這本相冊,一起仰頭看着頭頂掛着的那些照片,順便也和衛燃聊起了那些老照片裡的故事,而穗穗則拉着那個名叫盧悅的姑娘,聊起了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
在一番閒聊之後,李羿忠終於在鋪墊中道出了他的另一番來意,“衛大哥,我這次來除了想看看這些老照片,其實還有些事情想要向您請教,看看您能不能幫幫忙。”
“請教不敢當”
衛燃擺擺手,“我們是朋友,相互之間其實不用這麼客氣。”
“那我就直說了,我的爸爸一直在做送眷村的一些老兵骨灰落葉歸根的工作。”
李羿忠說道,“這些年有件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裡,我想我想問問看衛大哥有沒有什麼建議。”
說着,李羿忠從包裡取出了一臺平板電腦打開,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衛燃。
在看到照片的時候,衛燃不由的一愣,這張照片拍下的是一把典型的抗日大刀。
但這把大刀的刃口卻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捲刃以及豁口,其上甚至還有一個疑似子彈打出來的彈孔。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清楚的辨認出來,這把大刀的刀身之上,刻着“程官印”這麼三個字。
他甚至能透過照片看出來,這三個字似乎經常被摩挲,以至於和周圍的鏽跡相比,有明顯的色差。
“這是?”衛燃擡頭看向李羿忠。
“這把大刀的主人活着的時候叫被眷村的人叫做程瘋子”
李羿忠嘆息道,“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過世了,沒人知道他來自當年的哪支部隊,也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他也沒有任何的家人。”
說到這裡,李羿忠劃了一下屏幕,這張彩色的照片裡,是個一條腿沒了腳掌,只在這條小腿上綁了個木頭板凳,以“殘缺的腿跪在板凳上”的方式站着的老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條深藍色的圍裙,其上還用白字寫着“大刀臭豆腐”的字樣。
在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憨厚卻略顯苦澀的笑容,在他的身旁,還有一輛和他的圍裙差不多顏色,而且看起來保養的相當不錯的大發牌SB7型三輪摩托車。
都不用問,這輛車九成九是當年的鬼子留下的侵華裝備。
只不過在照片裡,這輛三輪摩托車的貨鬥上擺着一個火爐,那火爐冒出的火苗仍在舔舐着油鍋的鍋底,而在那口火鍋,還漂着不少黑色的臭豆腐。
除此之外,這輛摩托的貨鬥邊緣,還有個竹竿掛着一盞帶有綠色燈罩的照明燈,同時也和車尾的一根同樣掛着照明燈的竹竿之間撐起了一條白布,其上寫着的卻是“長沙的味道”這樣幾個字。
“我的爸爸講,他活着的時候,大家都叫他程瘋子或者瘋阿公。”
李羿忠說道,“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因爲想逃回大陸被長官失手打殘了腳掌。從那之後,他時不時的就會耍酒瘋。
我的爸爸說,他小時候看到過好幾次,瘋阿公在海邊大喊大哭,嘴裡一遍遍的喊着‘賓姐’什麼的。
後來有一天,瘋阿公在眷村擺攤的時候突然就不行了。
他過世前,拼着命從油鍋裡撈起來一塊臭豆腐塞進去嘴裡,但是還沒等吃下去,人就過世了,是流着淚過世的,說他想家了。”
李羿忠嘆了口氣,“那時候我爸爸剛好下班,剛好在他的攤子買臭豆腐吃。”
“後來呢?”衛燃在片刻的沉默後問道。
“後來是我曾祖父出錢,把他葬在了我家的公墓裡,他留下的車子也在我家停了很久,剛剛那把大刀,就是在他的車子裡發現的。”
李羿忠解釋道,“我爸爸從那之後一直想送瘋阿公回家,但是除了隱約猜測他大概是常沙人,沒有人知道他家在哪,甚至眷村都沒多少人知道他年輕時的事情。”
“所以,你想把這位瘋阿公送回家?”衛燃問道。
“我不止想送他回家”
李羿忠指了指頭頂那些老照片,“衛大哥,我還想知道他的故事,想知道他的照片可不可以也掛在這裡。”
說到這裡,李羿忠看向他的女朋友盧悅,後者見狀也立刻打開皮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小號手提包放在了桌子上打開。
“我拿不出很多錢,所以如果衛大哥不嫌棄,我想拿這套相機來支付佣金。”
李羿忠說着,已經打開了那個手提包,將裡面的一套老相機取出來,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這套相機可不便宜”
衛燃提醒道,他確實沒說錯,李羿忠拿出來的這套機器確實不便宜,甚至足矣稱得上珍貴。
“這套東風相機是我的祖父在大概三十年前的時候,在一個拍賣會上買下的,我人生中第一次按下快門用的就是這套相機。”
李羿忠解釋道,“一機三鏡兩個暗盒,這些如果送上拍賣會,大概能賣”
“賣掉就太可惜了”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開口說道。
“是啊,賣掉就太可惜了。”
李羿忠跟着說道,“所以與其賣掉,倒不如直接用它來當做佣金,這樣也不算辱沒了這套機器。”
“你捨得嗎?”衛燃擡頭問道。
“不是很捨得”
李羿忠露出個略帶傻氣的笑容,“但我更想了卻我爸爸的心願。”
你們一家的憨厚還真是一模一樣.
衛燃在心底無力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