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厲瑾之坐正了一點，拍安御君的後腦勺，“趕緊叫人過來開車。”
安御君擰擰眉，居然沒和他鬥嘴，打電話催對方趕緊過來。
等了十來分鐘，安御君那位美麗的女秘書趕過來了，向交警道歉，說自己去買早餐，吹了酒精測試儀，顯示無事，於是開了個違停的罰單，放他們一行人走了。
把鍋還回去的時候，老闆還沒開門，他是做的宵夜的生意，這時候還在夢鄉呢。
安御君趕回去上班，中途就下車了。厲瑾之開車，送喬以嫿回去。
“今天休息吧。”厲瑾之把車停到她樓下，沉聲道：“要收拾東西的，今天就好，晚上過來接你。”
“你那裡是挺好的，但是離我公司真的太遠了。我暫時就住這裡吧，若你真的嫌我的牀小了，我把主臥的牀換掉。”喬以嫿抓着兩個紅本本，有些糾結。
若是他不答應怎麼辦？
他可是非常強勢的人呀！不然，就撒嬌，裝病？
她還在想對策的時候，厲瑾之出聲了，“行，你看着辦。我去辦點事，你上去吧。”
喬以嫿有些意外，他就這樣同意了？
也對，結婚證的事，他一口氣自己辦了，若在房子的事上他再和她硬着來，也會怕她不高興吧？
這麼一想，喬以嫿開始高興了。厲先生是真的會在乎她的情緒！
她在門口站到他的車開出去，這才慢悠悠地上樓。
厲瑾之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只見她還站在那裡，於是脣角輕輕揚了揚，一副滿足的樣子。
等出了小區，他才戴上耳機，拔了個號出去。
“都抓來了，正等您呢。”薛正毅的聲音傳了過來。
“半個小時到。”厲瑾之掛斷電話，在路口拐彎。
東郊有一片圈起來的地，這地方賣了多年，還一直未能正式建房，只在偏左的地方建了一排小屋，之前有人住在這裡看地，現在全撤走了。
薛正毅在門口等他，推開門，屋裡空空蕩蕩，只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上面擺着電腦，正在直播隔壁房間發生的事。
幾個男人光光地蹲着，雙手舉着棍子，正在做青蛙跳。
“怎麼說？”厲瑾之接過薛正義遞來的白開水，沉聲問。
“他們都是小嘍嘍，也說不清到底是誰讓他們來抓喬以嫿的。”薛正毅說道。
“跟誰混的？”厲瑾之垂眸，淡定地問道。
“一個姓左的，之前當過幾年業餘拳擊手，打了幾年業餘賽，後來回來之後建了個拳館，結識了一些江湖裡的人，他出面投資，辦了不少茶樓，娛樂城，健身房，飯店，這些年也算髮財了。還沒有通知他。”
薛正毅拿起放在一邊的紙袋，倒出好幾支手機，“全部解鎖了，隨便看。”
厲瑾之拿起一隻水果機，看了看通話記錄，然後翻開了照片。
“這幾個人混了挺多年了，不過一直就是吃吃喝喝的小角色，沒掀起什麼大水花。所以讓他們做這事最合適，反正你問他們，他們什麼都答不上來。打他們幾鞭子，他們也只會喊疼，根本不敢還手。就這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有膽量在江湖上混。”
厲瑾之把手機丟開，朝電腦呶了呶嘴。
薛正毅按下語音，說了句，“水槍。”
從窗子外伸進了兩隻高壓水槍，開關打開，衝着幾人一陣亂噴，幾人撞到牆上，又被衝到牆角，痛得哇哇叫。而且天氣還冷，冰涼的水衝到剛剛因爲運動而發熱的身上，滋味更難受。
“姓左的那裡，我看我們不要接觸，這種小角色，根本不配和你說話。”薛正毅扭頭看向厲瑾之，低聲說道：“我讓人把事弄清楚，東安只有這麼大，想和喬總過不去的人，也就這麼幾個。姓左的那裡，我昨晚就處理好了，今天爬都會爬過來認錯。”
他話音才落，姓左的果然打電話來了，不過是打的那幾個小嘍嘍的。
薛正毅摁了免提鍵。
那邊哼了一聲，沉默了幾秒，低聲問道：“請問，是厲先生嗎？”
“不是。”薛正毅答道。
“那個……這實在是一場誤會，我們不敢和厲先生作對。是有一個朋友，方悅城的那個女人，她求着我家裡人給她出氣。實在不知道是喬總，更不知道是厲先生的太太。我今天一定會親自去負荊請罪，還請厲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和我這不知輕重、不知好歹的小人物計較。我擺酒十桌，向厲先生賠禮道歉。喬總那裡，醫藥費營養費，我全出。”姓左的一聲比一聲小，明顯在害怕。
“呵，需要你的錢嗎？”薛正毅冷笑。
“我知道，厲先生打個噴嚏都能把我的家吹走，不敢在厲先生面前造次。真心賠禮道歉，請厲先生高擡貴手。”
厲瑾之捏了捏下巴，朝薛正毅點了點頭。
薛正毅立刻對着手機說道：“今天就這樣吧，別吵了，明天給你話。”
“謝謝，謝謝厲先生……”
他的聲音被關在手機那頭，盲音之後，手機被丟回紙袋。
“給他們衣服，讓他們走。”厲瑾之的視線從屏幕上轉開，淡然說道。
“姓方的還真不要臉，這婚都離了，還要給喬小姐找麻煩。”薛正毅關掉電腦，不滿地說道。
“那女人哪有這膽量，就算不知道是我，她也不敢惹喬以嫿。”厲瑾之沉聲說道：“讓他身後的人出來，直接拍廢掉。”
“好的。”薛正毅點頭。
厲瑾之起身，腳尖在紙袋上輕輕踢了兩腳，大步往外走。
“厲總，”薛正毅跟出來，小聲問：“那個……吳律師……她姐姐把心臟移植給了佐佐，眼角膜給了你，你也曾答應會把她妹妹拉上正道，照顧好她……”
“若不是看在她姐姐的份上……”厲瑾之擰擰眉，冷冷地說道：“昨晚就把她丟下樓了，你告訴她，再敢胡來，我不是一個很念情份的人。她姐姐也去世這麼多年了，保佑不了她多久。”
“好。”薛正毅只好點頭，“我會勸她。”
“你就不能換個人喜歡？”厲瑾之扭頭看他，眉頭緊鎖。
“那你也沒換個人哪……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唄……”薛正毅脹紅了臉，小聲求情。
“最後一次。”厲瑾之收回視線，大步走到車前。他留在車上的手機一直在響，是林彬子打過來的。
“瑾之，有空嗎，高何夫人請你和以嫿吃個飯，高何夫人挺喜歡以嫿的，就在博晶，你特別愛去的地方。怎麼樣？我們也好久沒有認真聊聊了，帶着以嫿過來吧。”
“不好意思，今天沒空。”厲瑾之直接拒絕。
他極討厭一羣女人混在一起八卦來去，詭計多端，壞水橫流。
“高何夫人是真心……”
“哪來這麼多夫人？解放前？林女士，多年不見，之前你還算是清傲有骨氣的人，這是怎麼了？”厲瑾之戴好耳機，發動車。
林彬子不出聲了，過了會兒，掛斷了電話。
厲瑾之直視前方，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
小池子裡的小魚，他壓根就不想費力氣去撈，這些所謂的夫人，在小池子裡呆得太久了，把自己當鱗片閃金光的錦鯉了。
——
喬以嫿給商場牀品區打電話訂了一個特別貴的皮質新牀，過會兒就能送來。
這算是她給自己的新婚禮物。她記得和方悅城結婚的時候，她送給自己的新婚禮物是一套一萬多塊錢的牀品，大紅色，上面刺繡着玫瑰。
當天晚上那套牀品就被方悅城給丟了，說醜，土，俗。
可能當時她的眼光也就那樣吧，爲了討好他，她居然沒有反駁，安安靜靜地接受了他的批判。
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挺可笑的。愛情裡面的人，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卑微呢？爲什麼不可以站得直一點，對不愛你的人灑脫地說一聲再見。
徐小美和駱太白，趙明力他們來了。喬以嫿把自己結婚的事告訴了他們。
當然得說了！這是大事啊！從虛榮的角度上來說，喬以嫿二婚嫁得這麼快，這可是她的本事，她有魅力！
駱太白給她買了一大束鬱金香，看她的眼神很是有些不捨得。
“他會對你好吧？”駱太白把花插進花瓶裡，低聲問道。
“暫時看，還是挺好的。”喬以嫿看着手指上的大鑽戒，輕輕點頭。
這樣的戒指，駱太白買不起。他有些失落地轉開臉，過去看徐小美逗鸚鵡。
“結婚了，結婚！晃起來……晃起來……”鸚鵡先生是人來瘋，人越多它越瘋，加上徐小美也是個瘋婆子，放了重金屬音樂給鸚鵡聽，和它一起搖頭晃腦地跳，客廳都快被兩個人給鬧炸了。
周福南和劉方誌後加入他們，多少有些隔閡，而且他們兩個年紀偏大，做事風格和他們也不一樣，屬於圓滑類型的，所以他們兩個人單獨送了禮給喬以嫿。從禮物上來看，這兩個人用了心，一個是適合厲瑾之用的，一對景德鎮出的上好的瓷杯，大紅色，有喜字。一個是給喬以嫿的，墜着金鎖的手鐲，不粗不細，正好她戴。爲人世故，由此可見一斑。
不知道誰通知了左梵，他進來之後，表情不是很放得開，有強裝出來的笑臉。
當然了，剛剛動心，還沒來得及表達，女神就嫁人了，速度這麼快，離婚二字還沒聽見，結婚二字先傳入耳中。
“左律師來了。”徐小美眼睛一亮，撲過去拉他的手。
“我今天來，一是祝賀喬小姐新婚大喜，二是向喬小姐道謝，高何夫人的價格翻了五倍，我和爸爸，還有他的朋友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賣掉古宅，上午已經簽好協議了。”左梵凝視着喬以嫿，小聲說道。
“你賣了？”喬以嫿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