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
冷冷一笑，瞅着被壓下的胸膛急促起伏，莫韶安勾了勾脣角，“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什麼都不要問，對你沒什麼好處。”
從他們一開始結婚，她就好像一個外人一眼。
雖然頂着莫太太的頭銜，但其實，連這個頭銜，莫韶安似乎都沒有正式承諾過給她，她只是一個外人眼中絕對的小丑角色！
想到這唯一的答案，舒茜心思又跟着沉了沉，眼看着莫韶安收回上半身重新啓動車子，她眉心狠狠一抽，也不知道對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絕望，還是什麼。
車子過了最後一個紅綠燈，到莫家也就短短兩公里的距離。
莫韶安車技近乎完美，一個甩尾將車子停在了花園裡，住宅保姆劉姨已經聽到了車子發動機的聲音，遠遠從玄關迎了出來：“少爺少奶奶，你們總算回來了。”
沒讓莫韶安幫着開車門，舒茜自己打開副駕車門跳了下去，看見劉姨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劉姨溫和可親，瞧着舒茜也跟着笑笑，“老爺子等得久了，一直期盼着少爺和少奶奶早點回來呢！”
他們回來的時間，是有點太晚了。
舒茜握着手機，乖巧的跟在莫韶安身後進門。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老爺子和莫韶安的父親都沒在樓下，只有莫夫人優雅的坐在客廳裡，看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門口進來，原本就稍顯嚴肅的面色，在看見舒茜的那一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直覺出了錯，舒茜總感覺莫夫人看着自己的眼光都變得有點不同了。
莫韶安將車鑰匙隨手丟下，看見母親的時候面色才柔和了一點，“有點私人的事情處理得有點晚了，母親沒有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還不是你爸爸，今天本來有個講座都推了沒有去，就爲這個家庭聚餐，你們……”對兒子無所謂生氣，莫夫人對莫韶安笑笑，扭頭看向舒茜：“茜茜，你也真是，怎麼都不知道提醒他一點時間？”
莫韶安，是她能左右的嗎？
儘管如此，舒茜仍舊抿着脣，眸光裡笑得乖巧，“是我的錯，下次一定會記得了。”
莫夫人扯了扯嘴角，也沒有多往舒茜身上計較，鬆開了拉着莫韶安的手：“你們上去叫爺爺吃飯吧，還有你父親，我讓劉姨準備上菜了。”
“走吧！你幹嘛去？”
舒茜原本想幫着莫夫人和劉姨上菜，莫韶安走了兩步發現她沒有跟上來，薄脣輕輕牽扯了一下，聲音嚇得剛剛提步的舒茜狠狠一震。
只是叫吃個飯而已。
心底裡嘟噥了一聲，但也只有打消了去廚房的念頭。
跟着莫韶安上樓的時候書房裡傳來一震低沉的談話聲，雖然老宅子的房子已經很多年了，但隔音效果從來都做得不錯。
舒茜站在門口也沒有能聽見裡面的人在說什麼，側頭看向莫韶安。
篤篤篤——
骨節分明的長指已經敲上了門。
“爺爺！爸！”
聽到裡面應許的聲音，莫韶安推開門進去，俊臉上的表情跟剛纔在車上面對舒茜的時候完全像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抱歉來晚了。”
莫韶安的父親給舒茜的印象除了少言寡語也沒有其他的了，何況還有一個老爺子在，他即便對兒子有氣，終究也沒有當面發出來，只深深的看了兩個小輩一眼，就起身下樓。
“茜丫頭。”
一頓飯並沒有舒茜一開始想到的緊張和緊繃，甚至跟從前看來也沒什麼差別。
只有在飯吃完了，飯桌上一向對她都關愛有加的老爺子突然指了名的叫她：“下午沒什麼事吧，陪老爺子我下下棋如何？”
舒茜原本也沒什麼事，更何況老爺子指名道姓的要她留下來。
原本準備下午攤牌的計劃，不得不伴隨着老爺子的要求而擱淺。
莫韶安跟人約了會所，舒茜這邊留下來，他答應了晚上回來吃晚餐，就先離開了老宅。
“爺爺……”
莫家夫妻下午也跟老友有聚會，飯後跟莫韶安相繼離開了老宅子，就剩下了舒茜跟着老爺子上樓。
棋盤是舒茜擺好的，對於下棋她僅僅只能說會一點，每次陪着老爺子玩也只能說玩玩。
“嗯。”
劉姨幫兩個人泡好茶就下樓去了，剩下老爺子，拄着柺杖在舒茜對面坐下來，“茜丫頭今天心事重重呀。”
呃……
畢竟還年輕，舒茜絲毫不驚訝自己的心思都被老爺子這麼簡單就看穿了，微微頓了頓，她纔跟着抿嘴笑：“什麼都沒有能瞞得過爺爺。”
“我以爲你這丫頭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老爺子輕笑，沒讓舒茜先動了棋子，“至少也讓我老頭子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
“爺爺你怎麼這麼說？”舒茜皺眉，不贊同的看向老爺子，好像之前在莫韶安面前的那些糾結全部都沒了，此刻的她只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身邊乖巧聽話的孫女：“這些天公司有點忙。”
“公司忙？”
老爺子棋子落下，已經花白的眉毛一挑，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好奇：“丫頭你什麼時候回去公司上班的？”
舒茜：“……”
難道老爺子連這個都知道了？
根本沒打算將自己沒有在莫氏上班的事情透露出來，卻猛地被老爺子這麼一挑明，舒茜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纖薄的嘴脣跟着狠狠抽搐了一下，看向老爺子的目光都變得有點不敢置信了。
“別以爲我老爺子成天在家就真的什麼事都不知道！”
默了默，就在舒茜捏着手上的車一時之間有點懵，老爺子輕輕一笑，跟着輕嘆了一聲：“茜丫頭啊，你還小。”
舒茜嘴角一抽，破罐子破摔的將棋子放下，“所以，爺爺你怎麼看呢？”
“你要出去重新找工作，我贊同。”
也許真是年紀大了，老爺子已經不像當初非得讓舒茜進莫氏的時候那麼強硬了，說話之間還帶着一點淡淡的嘆息聲：“公司裡的流言蜚語，這兩年我老頭子多少也知道一點，清楚是委屈你了。”
委屈嗎？
舒茜彎了彎嘴角，最終也沒有笑出聲音來，“我知道想換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我還年輕。”
“你想等到不需要依靠韶安的時候。”老爺子一笑，已經長滿了皺紋的臉上一時之間多了更多的褶子。
一雙渾濁的老眼，帶着一股穿透的力量，讓舒茜忍不住的心悸：“茜丫頭，你的想法，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