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明天應該不會上班吧?
就算莫氏的事情不少,但從她進莫氏開始,公司裡就有了不成文的規定,週末只要不是天塌下來的事情,都不會影響休假。
莫韶安自己是老闆,更加不應該存在這個問題的,或許,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有點其他的事情要做。”莫韶安彷彿看穿了舒茜在想什麼,頓了頓才應了一聲。
莫韶安平常週末就算在家,也幾乎不會離開書房。
突然週末要出去,目的舒茜其實只要微微一想,大致就能明白了。
不是跟鮮少的幾個朋友去運動,就多半是找孫嘉瑜去的吧?
剛好孫嘉瑜也剛出院,出院的時候莫韶安也沒有要送她回去,這放在任何一個女孩子身上,恐怕都得爲這事兒鬧一鬧,莫韶安還不得趕緊哄着去?
心底一片瞭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涼了半截。
低頭換鞋的時候,莫韶安已經越過了她上樓,舒茜並沒有要在第一時間上樓去的意思。
剛纔在餐廳裡吃得胃裡一陣一陣的涌出難受,她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又轉身去廚房。
因爲晚上不在家吃飯,張嫂晚上打電話的時候也被兩人讓提前下班了。
空蕩蕩的廚房裡,舒茜開了燈,似乎才感覺一陣微微的空寂感。
想到以後大約一個人的生活只會更長久,甚至是漫長的一輩子,舒茜捏在手中的杯子似乎又重了不少,握在手心裡沉甸甸的,好半天才稍稍緩過神來。
……
第二天,如莫韶安所言。
舒茜一大早起牀的時候已經沒有看見他的人影,不等她問,正在樓下收拾衛生的張嫂已經主動交代了莫韶安一大早就出門,讓她中午在家等着他回來一起去老宅用午餐。
舒茜早上原本也沒什麼計劃,猶豫了一下,簡單的用了早點後就去了書房,將之前寫過一次的離婚協議書從垃圾箱翻了出來。
想了想,原本的內容被她稍稍改動了一點,再重新用a4紙打印出來,放在了隨身的包裡面。
中午去莫家老宅子吃飯,這個時候明顯不適合將這東西交給莫韶安,而且她也沒有弄明白莫韶安和孫嘉瑜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早晚都會有用到……
看着裝好協議的包,舒茜無奈的扯了扯脣角。
因爲知道午餐舒茜和莫韶安都不在家,張嫂也便沒有準備夫妻倆的。
舒茜打印好了東西,一直在書房等到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才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沉。
“走了。”
酸澀的眼眸微微張開的時候,莫韶安已經打開了書房門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是看見她睡着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舒茜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有點看不懂這個男人的眼神了。
只是短短兩個字,舒茜仍舊狠狠楞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纖細的身子連忙從躺椅上站起來,下意識的揉依舊惺忪的睡眼:“剛纔等你,睡過去了。”
“我看得見!”莫韶安眸光依舊沒什麼溫度,淺淺的看了舒茜一眼就轉過身朝外面走。
衣服舒茜是一早就換好了的,雪紡面料的長裙,就算在躺椅上躺了一上午也沒什麼褶皺,她稍稍理了理就跟着出了書房:“現在可以過去了嗎?”
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半了。
莫韶安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頓了頓,漆黑的眼眸一閃而過了一抹黑沉的光芒,“快點!”
剛纔老宅那邊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平常這個時候老宅的午餐已經在進行時了。
舒茜瞅着莫韶安迅疾的動作,隨手瞅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也跟着醒悟過來,看着莫韶安除了玄關鑽進車裡,她換鞋的速度也跟着加快,到上車用了也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自從結婚後,他們幾乎每隔一個週末都會到老宅子吃頓飯,或者度過一個下午的時間。
莫老爺子喜歡舒茜,舒茜也在老宅呆得輕鬆隨意,這麼長時間以來,大概還真沒有一次,好像今天這樣……
知道老宅子已經越來越近了,舒茜竟然破天荒的感覺到了心臟裡跳動的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來莫家老宅子,第一次來見老爺子,纔有的情緒吧。
“怎麼?”
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連身邊一貫都會漠視她的莫韶安跟着微微皺了皺眉,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舒茜嚥下了一口唾沫,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表現真有點過激了。
可要再度在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還要平靜的面對莫家人,她還真有點難以做到。
“沒事。”咬着牙應了莫韶安一聲,舒茜扯着嘴脣笑得無比艱難。
莫韶安微蹙的眉心凝滯了一下,很快又舒展:“沒事就別表現得好像要上刀山下油鍋一樣,老宅子裡的人也不會吃了你!”
如果他這話說在帶孫嘉瑜回去之前,舒茜倒是相信。
雖然莫爺爺的態度舒茜到現在還是相信,也更加維護她。
可莫韶安的父母呢?
他們一向對莫韶安的事情並不多加干涉,如果莫韶安強行要跟孫嘉瑜在一起,她現在去莫家老宅子,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莫韶安。”
舒茜猶豫了一下,眼看着車子已經進入了通往莫家的那條路,她最終還是沒忍住,轉身定定的看着身邊的男人:“那天晚上,你是打算攤牌的是嗎?”
“嗯?”
超過一輛裝載貨物的貨車,莫韶安目光微微凜冽,薄脣仍舊漫不經心的發出來一個單音節詞。
是,還是不是?
舒茜眉頭越發的冷清,“那今天呢?打算徹底的告訴爸媽?”
“你在想什麼?”
舒茜華誼剛落,莫韶安低沉的聲音就打算了她的話,緊跟着漆黑黝黯的視線也落在了她身上,“最近因爲沒有工作?如果你需要,隨時可以回來上班。”
舒茜:“……”
他是當她整天閒極無聊的?
舒茜臉色微微紅了紅,眸光微微凝滯,“莫韶安,工作我會自己再找,我現在在問你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以爲我幫你在孫家面前將責任都洗掉了,你就有權利對我大喊大叫?”盯着她的視線陡然收了回去,莫韶安抿着脣,突然忍不住諷刺的笑:“舒茜,誰給你的這些自信?”
舒茜愣怔。
莫韶安黝黯的眸色深如潭,車子停在紅燈下,他寬闊的肩膀毫無徵兆的壓向舒茜:“嗯?”
“不願意說也行!”
男性強勢的壓迫感越發靠近,舒茜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快要炸了一般,緊緊抿了抿嘴脣,她身子也跟着越發往後,緊貼在坐墊的靠背上,嘴上的生硬卻半分沒有減少:“當我什麼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