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
“莫韶安？”舒茜楞了一下，有些心虛的舔了舔脣瓣，對上男人探究般的眼神，她剛剛溢到了喉嚨的聲音，倏地就吞了回去，連眸光，也躲開了他的眸子，慢慢垂下腦袋。
咖啡苦澀的香味在空氣裡蔓延，莫韶安安靜的看着舒茜繼續保持沉默，好半晌，才慢慢道：“之前你生病也一直不讓再檢查一下，我始終不放心。”
“這能有什麼不放心的？”舒茜被莫韶安說得更加心虛，腦袋好半晌也不敢擡起來，“這沒什麼不放心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真的沒什麼問題，只是剛纔看見車禍的時候有點被嚇到了。”
“舒茜！”
心臟狠狠顫動了一下，舒茜嘴角扯出一抹自認爲足夠輕鬆的笑，“你吃飽了嗎？”
每次，只要遇到了跟身體檢查相關的問題，舒茜總會躲開。
這背後……
舒茜垂着腦袋沒有察覺，莫韶安的眸光卻越發的深邃黝黯，彷彿透過她的神情，想要看進她內心深處一樣。
那道冰寒的視線太過突出，舒茜咬住下脣，沉默了好幾秒見他似乎還是沒有挪開得意思，她倏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來。
莫韶安似乎有些意外，掀起眼皮子靜靜地凝望了舒茜一眼。
舒茜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抹紅暈，她抿了抿嘴角，對上他俊逸的面孔，“如果吃飽了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吧。”
“……”
“你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不是挺多的嗎？這會兒時間還早，下午……莫韶安？”舒茜陡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瞅着突然起身，挺拔的上半身直接靠向了她這邊的男人。
莫韶安一身沉黑色的裝扮，在氣勢上，加上他緊繃的俊臉，舒茜感覺自己瞬間就被壓倒了一節似的，結巴之後，只輕輕呢喃出了男人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麼着急，想讓我走？”
就在舒茜茫然，完全不知道莫韶安想做什麼，男人扯了扯嘴角，終於纔打破了沉默，隔着餐桌，他所帶來的壓迫感還在一層一層的積累：“舒茜，你到底在想什麼？”
舒茜心中“咯噔”一聲，漂亮的大眼睛不安的眨動了兩下，“莫韶安。”
兩個人都站立在沙發前，中間只間隔了一張餐桌，可是兩兩的氣勢碰撞，舒茜卻立刻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都被籠罩住了一樣。
“爲什麼？”
“真的沒有什麼爲什麼！”舒茜表情抽搐了下，奇怪的瞄了眼莫韶安正經嚴肅的面孔，“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要是你不想走，那咱們在這裡多坐一會兒也可以。”
莫韶安：“……”
舒茜感覺自己的氣勢越發的弱了，乾脆更徹底的軟了下來，“要不然，我現在跟你去集團吧，你工作，我去看看蔣溪，可以嗎？”
“蔣溪？”
好半晌，莫韶安壓迫上門的身軀終於稍稍往後退去一點，只是那雙漆黑黝黯的深眸，還落在舒茜身上沒有挪開得意思。
舒茜微微一頓，點點頭。
……
“舒姐。”
四十分鐘後，終於樂得渾身輕鬆的舒茜坐在莫氏頂層的休息室裡，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小心翼翼又輕柔的叫聲，瞬間吸走了她的視線。
一身職業套裝的蔣溪看起來比上次在她病房裡哭鼻子的模樣要成熟多了，不算長的黑色頭髮在頭頂盤了起來，整個人顯得端莊又嚴肅，倒是在看見舒茜的那一刻，眼底遮擋不住的俏皮，才讓舒茜看見了從前那個她。
面前的咖啡舒茜是一口也沒有碰，還沒多會兒，還有一股溫熱的咖啡香散開在空氣裡。
隔着那道咖啡香，舒茜衝蔣溪招招手，指着身邊的椅子：“過來坐。”
“舒姐，還真的是你。”
蔣溪看見舒茜還是有些高興，順手將自己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在舒茜指着的位置坐下來，“剛纔總裁跟我說讓我過來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呢！”
“怎麼就不敢相信了？”舒茜笑笑，身子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看見俏皮的蔣溪，好像也看見了普遍女孩子青春時代的無憂無慮，這種感覺，還真是她的奢望呢！
看見舒茜笑起來，蔣溪也跟着笑，“之前發生那麼多事，我以爲你跟總裁，你們的關係……反正還有你離職，讓我感覺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好了，但今天……”
舒茜目光溫和的看着蔣溪，蔣溪眼眸一亮，突然看向舒茜的眼睛，“舒姐，你剛纔跟總裁，是一起回來的？”
“嗯？”舒茜愣神。
一說起這個蔣溪瞬間就樂了，“總裁午餐一直沒有吃誒，我說我叫外賣的時候順便幫他叫一份他居然也不要，等我們吃完飯，都開始工作了，他才突然出去，結果這一出去，就……就……“
舒茜扯脣，大約明白過來蔣溪的意思，“就什麼？”
“就跟你一起回來了呀！”
所以，中午張嫂大概是給莫韶安打過電話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着她去找他吃飯，所以始終沒有去吃飯也就算了，連蔣溪要叫外賣的念頭也被他給打消了。
如果她那會兒剛好手機有問題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那他的午餐……
“之前舒姐你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八卦在集團bbs上傳開的時候，我還以爲總裁跟你，你們的關係已經不像從前了呢，現在看來……”
舒茜好笑，心臟也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作爲掩飾，她起身換了乾淨的杯子給自己接了一杯白開水，一邊問：“看來什麼？”
“看來你們的關係還是很牢靠的呀，不像我開始想的那樣。”
他們的關係牢固嗎？
從來沒有吧！
“不過說起來之前那次bbs上那些莫名奇妙的照片傳開的事，後面我原本想告訴你的，但好久沒見面，加上那麼多事，我又給搞忘了。”
蔣溪是個鬧騰的性子，舒茜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大概是走不了了，乾脆的安穩的坐在椅子上，聽着蔣溪鬧渣渣的講起當時的事。
“舒姐你當時是不知道，其實連我們這些頂層的員工也好多都不知道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原本大家都以爲bbs上的帖子刪掉了就算完事了，但誰也沒想到，總裁居然還把那件事給弄出來調查了！”
這事兒，她好像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舒茜眸光漸漸暗沉了一點，就算當時的事情是空穴來風，但總也跟她的名譽有割捨不掉的關係。
凝望着興致勃勃的蔣溪，她問：“查出發帖子的人了？”